「有沒有人想過，”人形”為什麼會被造成人的外形？」
一架猶如蛋型的啞黑色塗裝直升機，快速掠過一棟廢棄加油站，朝著前方的巨大建築物群飛去。低沉夜色中，除了防空警示燈規律地閃爍外，這架直升機發出的噪音跟一把電動刮鬍刀差不多，絲毫沒有曝露行蹤。提出疑問的是駕駛者M134，黑中透點白皙的皮膚像極了加入過多牛奶的可可亞，頭上戴著的飛行頭盔雖然遮住了大部分的臉孔，但是翠綠色的雙眸從面罩透了出來，稍微露出頭盔後邊的大波浪捲髮略顯褐色。小小的身軀跟她駕駛的雙重螺旋槳直升機呈現極大的反差。
「我記得最多人接受的說法是：因為要有效的使用工具以及進出建物，人形是最合適的型態。」
一名頂著及腰金髮的女性人形回答她，她的雙眼正隨著選擇的武器配件變化著顏色。深邃的五官讓人不禁多看一眼，但是常見的的通用式外型卻又讓人無法留下強烈的印象。
「那為什麼是女性？我們沒有生育的能力跟必要啊？我認為理想的型態是：單純的骨架加上裝甲，外掛能依照戰場需求變換的武器，就跟妳一樣，XM8。」
M134繼續追問，她一邊將防空警示燈關閉一邊按下測試鈕，一挺掛在機艙外的格林機槍旋轉了幾圈。其他乘員只是望了一眼M134就又轉頭回去或把玩槍械，或進行視訊，挑好零件準備組裝武器的XM8也沒有立刻回答她。
「既然沒有生育的必要，是男是女妳管這麼多？」
一名默默聽著對話的人形出聲，口氣略帶反諷，她那隨著艙門外強風飄逸的紅色馬尾在黑夜中如同火炬，她身穿的黑色緊身服安裝著看似有防禦能力的裝甲塊，分布範圍僅限於軀體。她看向M134，灰色的雙眸卻配著上挑的怒眉，讓她看來沉靜中帶點悶怒。
「喔~MP7生氣了~對嘛，我們的存在意義就是任務開始，瞄準、射擊！任務結束！偶爾去採購黑市口糧、測試看看到手的實驗型散彈，」
邊聞著掛在胸前那顆黑黃條紋的散彈，順勢搭話的是AA12。整身銀灰色的護甲布滿六邊型的厚實裝甲塊，設計上跟MP7類似，但是分布的範圍遍及全身，胸前至少有兩倍以上的堆疊。她雙肩上掛著的小型盾牌正在展開，安放在支架上的六邊型一個個排序連接，就像翅膀一樣往背後垂下。AA12用戲謔的眼神望向M134。
「想這麼多還不如學習怎麼優雅的控制彈藥量吧！」
將自己綁成在後腦呈愛心造型的淺褐色辮子紮緊，AA12聳了聳肩。
「好啦，」
拍了拍M134跟MP7的肩膀，頂著有點像是知名影星的俐落淑女短髮，深黑的髮色卻在中間瀏海有著一片不小的白。一身西裝外套加上短裙、腿側延伸一排三角形黑紗的人形，用她深咖啡色的雙眼掃視機上的乘員，將所有人的頻道轉成加密模式。
「雖然是緊急委託，金主也沒有給太多的細節跟情報，不過這次任務很簡單，」
全員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立體投影，是一名穿著鮮橘色囚犯服的人，從她的重型拘束具來看應該是名人形。
「劫囚？沒想到我們的名聲竟然是換來這種任務！」
看向提出質疑的MP7，93R輕輕撥弄翹起的白色瀏海並關掉投影。
「記得我們在A01區出的那一次任務嗎？」
「十來個梯隊的鐵血跟意料之外的頭目，我們花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完成。追加酬勞還是我們向金主”強烈要求”才拿到的。」
「喔~妳的”強烈要求”是指93R和我拿著槍抵著那傢伙的腦袋跟另一個”重要”器官吧？」
聽著對話的M134”噗哧”一聲，直升機也跟著搖擺了一下。
「對，然後妳太晚飛來，搞得帥氣又順利拿到酬勞的我們氣氛很乾。」
AA12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而93R緊接著說明。
「他們出價是那次的三倍。這次金主已經先付清了酬勞的五成，外加足夠突入一座鐵血指揮所的彈藥補給。」
AA12的眼睛為之一亮，畢竟這次的報酬是難以想像的數字，以及實質上的物資補給。
「另外提到後撤，這次目標得手後，我跟MP7搭直升機帶著目標離開，到交戰區的西邊森林跟金主碰頭。AA12妳跟XM8則是搶奪監獄裡的載具，朝市區移動。」
「分散追兵嗎？」
「對，但也不完全是。」
拿出一套橘色連身服跟一件白色風衣，93R把連身服丟給XM8。
「改變一下髮色、啟動妳專長的訊號偽裝，然後盡力爭取時間吧！」
XM8接過連身服，將它收在背包裡面。
「吶，我說這個價錢也出太高了吧？該不會到時候我們得跳段森巴舞，還是穿著女僕裝做料理給金主吃吧？」
93R沒有回答AA12，只是默默將剛駭入資料庫所得手的平面圖傳送給眾人。直升機飛過一條湍急的河流，前面已經可以用目視看到目標所在的地點。
「南支流監獄…！」
「搜尋中…這裡本來關押著人類死刑犯，後來變成政府委外專門收容重罪人形的監獄…人類果
然連這點也想到了才把我們造成這個外形…」
「哈，我還是回去當我的舞者好了。」
「對妳來說捅馬蜂窩也叫做簡單…」
XM8急忙把已經轉換成緊湊型的槍枝更換為重槍管，另外掛上榴彈發射器。
「就他們出的金額來說，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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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編號985，站到門前拘束區。」
潔白的牆面讓整個牢房顯得通亮，面向走廊的那面牆是用透明液態玻璃製成，越是敲打它只會變得更加堅硬。聽見了廣播器傳來的聲音，編號985的犯人乖乖起身站到牆前，而牆上掛著的蜘蛛狀裝飾品掉了下來，跳到她身上變形成一個巨大的拘束具。
「單人收容區985號房，開啟。」
液態玻璃就跟瀑布一樣向下傾瀉，精準的落入下方溝槽內。
「985，請跨出牢……」
犯人985才剛踏出牢門，霎時所有燈光熄滅，兩秒後轉成紅色的緊急照明燈。正當所有人想搞清楚狀況的時候，她背後的實心水泥牆應聲爆裂，身著重裝甲的人形從沙塵碎粒中站了起來。
「呼~太早跳過來，差點被定向爆藥炸到。」
抖掉身上粉塵，AA12進入的時間點其實算得剛剛好。
「嗚！」
嘴巴被拘束具套住而無法出聲，驚訝之餘的985本來打算向著走廊逃跑，卻因為拘束具的作動而倒在地上。
「金主沒跟妳講好啊？放心~我是來救妳出去的~」
AA12用槍精準的破壞拘束具的關節處，除了將它移除，同時也拿出了白色風衣。
「來，把這醜不拉基像是紅蘿蔔的衣服換掉，穿上這個。」
985的囚服被AA12一手扒開，只剩下內衣褲的她迅速接過並把連帽風衣套上。
「妳到底是！？腦中有聲音…？」
被解開拘束的985有著一頭柔順烏黑的長髮，身上布滿灰塵也絲毫不減她的氣質。正在質問的她突然瞪大雙眼，那深黑的眼眸像是失了神一樣。
「嗯，我也很驚訝，原來這是一件昂貴的光學迷彩服。XM8，可以開始角色扮演…呃，M6904小姐囉~」
負責警衛的裝甲人形傾巢而出，AA12帶著M6904朝餐廳前進。
「呼呼~請吃！這可是從實驗室”借”來的鏢型穿甲彈喔~」
裝備全身鎮暴裝以及泵動式散彈槍的裝甲人形並沒有察覺M6904，他們的子彈完全衝著AA12過去，而她也回敬著單一彈頭的特殊散彈，圓形的彈鼓提供著幾無間斷的火力壓制。
「沒想到南支流裡面真的有軍事級自律人形！麻煩啦…」
配備衝鋒槍、手持著防彈盾牌、全身墨綠塗裝的軍事人形組成緊密方陣，穿甲彈漸漸無法發揮作用。
「糟糟糟，這下頂不住啦…」
將肩膀的的六邊型裝甲在正面展開當掩護，急忙更換彈鼓的AA12輕聲嘀咕著。此時，一串手榴彈從天井向著她所在的餐廳落下。
「終於！」
方陣隨著爆炸崩散，用頭下腳上的姿勢搶先從天井垂降下來的是MP7，她左手裝著有三片刀鋒的拳刃，遇到近身的人形就直接破壞頭部，或是砍斷雙腳讓他們失去平衡。幾個人形重整隊形想用盾牌壓制MP7，她藉著牆壁巧妙的跳到他們背後，一刀就化解了他們的企圖。
「清除管制塔樓花了點時間。快！這裡我們壓制，帶著她去找載具脫離這裡！」
93R跟MP7在餐廳用配膳檯當掩護，用精準火力將警衛人形擋在餐廳，AA12跟XM8直奔停車場。
「偵測到超高風險罪犯訊號，型號M6904，犯人編號985，優先指令從排除入侵者更換為逮捕985。」
其中一名腳上裝著外骨骼裝置的警衛人形雙眼發出紅光，其他的人形立即繞過餐廳追捕偽裝後的XM8。
「先撂倒這傢伙！」
縱身跳出配膳檯，MP7用樓梯欄杆當作施力點旋身到指揮人形旁邊，本來蓄力準備奔跑的人形抽出警棍型手槍跟她纏鬥。
「就這麼點能耐？」
對方瞄準的速度無法跟上MP7的身形，只見一邊躲避子彈一邊接近的她露出”得手了”的笑意。近身戰她根本沒有閃的打算，直接用手擋下對方的警棍，本來要砍斷對方右腿的MP7似乎想起了什麼，只是將外骨骼裝甲破壞後踢飛他。
「撤退了。M134！十秒鐘後向上拉！」
93R早先丟出的煙霧彈已經發出陣陣濃煙，她一邊將繩索扣在腰上，手裡似乎還抱著什麼。
「妳的”簡單”總是這麼複雜！」
繩索開始上拉，最後一刻MP7才抓住扣環，用左手的拳刃纏繞住它。
「放心，收支成本跟可能的損失早就精算好了。」
93R歪著頭似乎在計算什麼，並且對MP7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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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不認為他們的巡邏車可以用。」
從停車場朝著餐廳方向發射了一枚高爆榴彈，XM8用狐疑的表情看著AA12。
「身份辨識系統的確是個阻礙，不過那輛車才是我們的目標。」
她們同時望向後方的一輛巨型八輪運輸車，車頭有著傳統的長鼻引擎室，後方拖著一個標準型貨櫃，這車是來運送補給物資的，而駕駛早就被爆炸聲響嚇得逃跑了。
「這樣的逃脫法有點遜，不過也只能將就囉~」
將自己的重裝甲脫下只留幾乎防禦能力低落的輕便緊身裝，AA12直接爬上駕駛座。
「要我幫妳下載手排車的操作軟體嘛？至少在他們用車擋住我們去路之前，我們可以…」
「我知道，怎麼…可惡…開！」
AA12差點讓車熄火，起步也有點不順，不過她們還是順利朝著大門口前進。南支流監獄本來是設計關押人類囚犯，在建造者的創新以及成本考量下，傳統的高聳圍牆被層層鐵絲流刺網跟不定時巡邏車輛給取代。即使監獄關押的犯人從人類換成人形，這個理念還是被證實有效，直到今天。
「耶！寶貝！我們就靠你啦！」
按了兩下喇叭，AA12好像第一次開車的未成年人般興奮。
「穩住，這樣我不好瞄準！」
無論是減速丘還是崗哨，AA12都直接闖過。在大門前的一個九十度大轉彎還差點把XM8甩出去。
「你的重管模式不就是浪費子彈用的嗎？」
後方緊追的巡邏車架起機槍對著她們掃射，密集的火網讓XM8無法立刻還擊。
「榴彈落點太近沒辦法引爆，你沒下載彈藥基礎諸元的準則文件？」
看準時機，探出窗外的XM8對著後方巡邏車射了榴彈，強烈震波連她們的運輸車也跟著劇烈晃動。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93R要把我跟妳編一組了！」
幾輛巡邏車從崗哨旁衝出卻無法擋住她們，直接被擠開撞破水泥製的崗哨。
「因為妳的心智雲圖都貯存一堆跟娛樂或舞蹈有關的無用資訊。」
「明明還有百分之十的槍械保養跟百分之一的自律作戰法則！」
撞破最後一道鐵絲網，她們沿著唯一一條筆直平坦的對外道路前進。後方的巡邏車似乎放棄了追捕，在網內的範圍就停了下來。
「在裡面有絕對權限，到外頭就沒有了嗎？」
正前方一排紅藍警示燈閃爍，這是聞訊趕來馳援的當地治安單位，一公里外約有十幾輛警車停成數排企圖擋住去路。
「警察？現在是打完魔王關換打小雜魚嘛…？」
「不對！閃開！」
XM8偵測到正前方的執法人形裡面，疑似混入一名拿著重型狙擊槍的特殊人形，而且她已經將槍架在引擎蓋上準備狙擊。XM8從副駕駛座硬是將AA12踢出車外，突如其來的舉動同時也撞到方向盤，高速行駛的運輸車立刻翻覆，橫躺在警方跟她們中間。
「妳沒事吧？肚子…嗚…」
強忍腹部的槍傷，AA12緩緩爬向躺在路旁大樹的XM8，看起來她的傷勢似乎不輕。
「骨盆架閉鎖性斷裂、右大腿以下完全粉粹，判定自主行動能力幾近零。」
勉強轉身將槍架在樹根上，XM8平靜的向剛爬過來倚在樹幹的AA12說明。
「喂…」
遠方有一輛警車以極快的速度向她們駛來。
「無法比對人形訊號，從影像判斷應該是巴雷特M95。彈藥貫穿能力符合衰變鈾彈的敘述…」
AA12抓住XM8的肩膀，把她的身體轉過來面向自己。
「妳沒事吧！」
「…戰士只能活在戰場，同時也期望能死在戰場。來了！」
「好，至少妳的心智雲圖沒有受損…」
有人從傾倒的運輸車外側丟來一個球狀物，AA12下意識的用身體壓住XM8。
「瞧妳們那孬樣~別緊張，我們是同一個贊助商，」
球狀物並沒有如預期的爆炸，反倒映射出一名人形的立體影像。
「只是任務開始的地點不太一樣而已喔~」
那人形的粉紅雙馬尾幾乎快碰到地面，有點孩子氣的稚嫩五官卻佈滿深淺不一的傷疤，身著的奶白色無袖薄紗褶裙開始變換著色澤。
「妳個混蛋M95！」
「還是一樣手腳動作比腦袋快呢~」
AA12直接把影像球射破，而M95已經跳上運輸車並且瞄準著AA12。
「等等，妳是什麼意思？」
XM8迅速把手擋在AA12的槍口，阻止她們互射。M95將槍從肩上放下，卸下彈匣又排出槍膛內的彈藥。
「我們都是這部豪華大戲的演員喔~只是妳們的角色比較辛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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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光學迷彩與意識入侵，M134！最大航速到達交貨地點！」
93R脫下M6904的白色連帽風衣，本來瞪大眼睛一動也不動的她就好像溺水者上岸一樣，猛咳了好幾下。
「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飛走。」
MP7看著下方亂成一團又不時發出爆炸的監獄說道。
「所以我們才需要去破壞他們的識別器，不然XM8要怎麼扮演她呢？」
93R將自己的西裝外套給M6904穿上。
「喔對了，抱歉直接入侵妳的意識，這是光學迷彩服2030A1的附帶功能之一。畢竟跟妳說明計畫太費時間，就先讓妳當一下小木偶了。」
「應該不是格里芬吧…至少在合法登記的人形資料庫裏面沒有相關紀錄。」
正在擦拭拳刃的MP7看向M6904，她質疑的口氣有點像是在自問自答。
「警官大人，這個世界不是只有鐵血或格里芬，就跟不只有黑或白一樣。」
「合法？怎麼不說明一下自己進這種重罪監獄的原因？執法人形M6904？」
MP7訕笑了一下，她明白自己不是什麼善類，但被丟到南支流的警察似乎沒立場說這種話。
「我有一些事情必須報告這區的首長，沒想到卻被人誣陷入獄…」
「然後妳想娓娓道來是什麼大陰謀對吧？」
93R打斷了M6904的話，用一種”我不想聽”的臉別過頭去。
「那些事我不能也不會對首長以外的人說。」
「各位，我們快到交貨地點了！」
「果然，這件事情果然是這樣！」
直升機緩緩降落在森林當中的一塊空曠地，還帶著綠葉的樹木就堆在一旁。迎接他們的除了一輛民用廂型車，還有三、四輛警用廂型車，降落位置則是站著十來名全副武裝、手持衝鋒槍看似特警的人形。
「掃描中，身分確認是本局巡佐M6904。」
一名戴著黑色防彈頭盔、身上的裝甲防彈衣噴著”SWAT”的人形，低頭看著圓盤狀的掃描器確認M6904的身分。
「很好。辛苦妳們了，傳聞中的B.B.S果然不同凡響！」
開口的人形整體穿搭有點像是印象中的西部牛仔，就連胸前的警徽也是很懷舊的鍍鉻六角警星，掛起虛偽笑顏的93R跟他握了手彼此致意。
「妳好，我是代理人形，本區警察局局長的秘書。我知道妳們在想什麼，M6904的事非得這麼處理不可，尤其是南支流的部分比較麻煩，那是軍方私設的公司所經營的。」
M134應93R的要求讓直升機落地但是保持運轉，而代理人形用手勢引導MP7跟93R朝廂型車移動。
「一切都是軍方，他們想用憲兵調查隊取代我們警方，藉此壯大自己的管理範圍跟權限。」
本來猶豫要不要舉手打斷他的話，93R被企圖掙脫特警隊的M6904吸引過去。
「M6904…她就是我們落在軍方手上的把柄。」
「背叛者！納命來！」
搶了其中一名特警大腿上的手槍，M6904朝代理人形開了一槍。
「如果妳不要現在發作，或許我們還可以請加利利演算中心研究妳身上的病毒…」
她這槍只有打破警車的玻璃，沒得逞的她隨即被壓制在地。完全沒有做出迴避的代理人形搖了搖頭。
「住口！我要向首長揭穿你們的真面目！你們這些背叛者！」
掏出掛在外套後的轉輪槍，代理人形毫不猶豫地壓著M6904的頭開了一槍。
「克盡己職的執法者卻染上了鐵血製造的病毒…安息吧！巡佐。」
代理人形看著失去大半頭部零件的M6904喃喃自語。接著才轉頭向已經堆著假笑許久的93R。
「抱歉，我的思考模組真的只有冒出一個想法：剩下的五成報酬可以給了嗎？她是陰謀論者也好、你們有自己的家務事也罷，我們關心的只有這個而已。」
「好吧，不知道這值不值那五成。」
從廂型車駕駛座下來的M95在代理人形示意下，走向後車廂開啟了車門，被五花大綁的XM8跟AA12就在裡面。
「別誤會他的意思喔~那五成不是要訛詐妳們，是當作這兩個笨蛋的救護費用，並轉到我的戶頭罷了~」
將車內兩人拖出來丟到93R面前，M95也堆起了一個假到不能再假的商業微笑。
「應該不是AA12駕駛技術太爛才弄成這樣的。」
MP7快速掃視兩人的傷勢。
「把我的員工搞成這副德性，剩下的部分只能組回一個人形吧？她們雖然不是用高級定製品，但零件也不是去回收場撿回來湊合的啊！」
望向咬著口球、趴在地上還使勁對M95比不雅手指的AA12，93R的口氣似乎在討價還價。
「我已經盡量避開要害了喔，應該說我本來只打算破壞引擎而已，有人做了多．餘．的迴避呢~」
「被妳那不檢點的民．用．型12.7釐米反物資獵．槍．瞄準，不做迴避反應是白．癡．吧！？」
「砰！」
兩人爭論不休，代理人形向天空開了一槍平息雙方。
「夠了！雖然這次是本局邀請各位能人異士前來幫助我們，進行一些不能公開的黑色行動，不過在軍方的後院撒野，他們一定會派出憲兵調查隊來調查此事，」
代理人形將自己的轉輪槍收回，一旁的特警人形也正在撿拾M6904的殘骸。
「我們還有很多善後工作要處理。妳們別忘了，即使是”民營”監獄，擅闖又劫囚還是法定重罪。」
「贊助商說的好~事情就這樣吧！我們後會有期喔~」
朝廂型車駕駛座走去的M95回頭向代理人形鞠了躬，也向93R她們敬了禮。
「下次我一定要宰了她！」
被MP7鬆綁跟取下口球的AA12猛跳起來，似乎想要追趕已經開車離去的M95。
「我的任務沒有完成…」
「妳們的樣子真是狼狽。」
不像指責，更像是有點酸的吐槽，MP7撐起摔倒在地、比她高出一個頭的AA12。
「來吧，該回家了，」
看著一排沒有閃燈跟鳴笛的車隊漸漸消失在森林小徑上，93R示意MP7將XM8抬回直升機。
「別擔心，我們虧損的部分，或許做點”準備”就能補回來呢…」
撿起沾滿爛泥的西裝外套，93R還是堆著那商業般的微笑，心裡盤算著剛才聽到的一切。
創作內容
【少前小說】《碉堡剋星小隊》第一戰_光無法照亮的世界
少女前線_小說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