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懲罰時間終於結束了。
薩卡突然覺得能離開城堡一陣子真是太好了,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群笑翻了的大臣和女僕們……
可惡、早知道就不要下這個爛賭注了啦!
在薩卡懲罰事件的熱度過了一陣子之後,三人總算能正常地踏上旅程。
雖然國王有希望兩人帶著一些隨從跟著去,但是在半途就被薩卡千方百計給甩掉了,這次就連潘里托都有幫忙。雖然兩人到現在仍是水火不容的狀態,但無論如何就是想爭取多一點和希莉絲在一起的時光。
當然薩卡也有想到不如趁這個機會離家出走,但是希莉絲的家大概位置已經被國王知道,就算是他帶著她逃,她的家人恐怕也會被威脅……反正不管怎樣,他一定有辦法把自己抓回來。
為了希莉絲和她家人的安全,薩卡只好打消了主意。
不過呢,想到要到她家去,說不定會遇上一些熟識她,甚至是她的親友的人……他非得好好表現一番才行啊!更何況上次的事情實在太丟臉了……還好她沒進城堡,不然被她看到,薩卡大概不想活了。
「很好……完美!」薩卡在小溪旁,用清澈的河水充當鏡子,確認自己的笑容以及髮型完美無缺,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對水中的自己比了個大姆指,「嘿,沒看過這麼帥的男人啊!」
但後腦杓卻被狠狠地巴了下去。
「誰啊!」薩卡差點被推下河裡去,回頭一瞪,果然是潘里托。
潘里托將右手擦擦衣服,另一手牽著一匹眉心與四足皆是白色的俊俏黑馬,「別浪費時間,已經等你十分鐘了十二秒了。」
而戴著外出遮陽帽的希莉絲就坐在一匹雪白色,體型較小的馬兒背上。
她一頭飄逸的藍色長髮以淺藍色的絲綢緞帶紮成低馬尾,並且披上雪色綢緞長披肩。當她騎著馬兒盈盈走過這一望無際的綠色原野時,薩卡有種誤以為是精靈下凡的錯覺。
「請問可以出發了嗎?」希莉絲微笑。
被那伴著陽光燦爛的優雅笑容給迷住,薩卡與潘里托怦然心動。
「好了!」薩卡剛才那些不悅瞬間消失無蹤,牽起被他綁在樹邊吃草的棕色馬匹。此時他瞥見一片綠葉中有一株小小的橘紅色花朵探出頭來,迎風搖曳,他立刻摘了下來,走道希莉絲前方,遞出那朵小花,「這朵花就像妳美得動人……」
希莉絲是喜歡這朵小花沒錯,但不太想接受。可是看撒卡這樣眼睛閃閃的模樣,要搖頭又覺得有點可憐……更何況不久前他還一副心靈受創的可憐模樣,只好勉強扯出一抹笑容,「謝謝。」
「把它別在帽子上吧。」薩卡喜孜孜地伸手。
盛情難卻,希莉絲只好將帽子拿下,並且遞給他。薩卡接下帽子之後便將花兒小心翼翼地別上帽子,那專注的模樣使希莉絲多停留視線幾秒。
這男生長得是很好看沒錯,只可惜這樣的男生通常都很花,而且喜歡花言巧語來蒙騙女孩……不過這專注的模樣好像還挺可愛的?
「好了,拿去吧!」薩卡笑燦燦地將帽子還給希莉絲。
他突來的稚氣笑容使希莉絲一愣。
她趕緊避開視線,匆匆接下帽子並戴上,「謝謝……」
「嗯,果然很好看。」薩卡滿意地點點頭,順勢牽起希莉絲的右手,在他手背上落下輕巧一吻,並抬頭凝視著她宛如寶石般璀璨的眼眸,「俗話說鮮花配美人,但我怎麼覺得花兒在妳身上也相形失色呢……?」
又是肉麻情話,希莉絲以飛快的速度抽回手,乾乾地報以一抹微笑,皮膚浮現數也數不完的雞皮疙瘩。
而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潘里托不是滋味,「走吧!」催促兩人快點出發。
薩卡看出他吃醋,得意地對他抖抖眉毛,跳上馬背,但抬頭卻發現潘里托騎著黑馬,噠噠地走在希莉絲的旁邊。
這鐵定是要和她搭訕!
薩卡騎著馬硬就是要卡在兩人之間,但是潘里托就是不讓。
「閃開!」
「路那麼大條,為何硬要跟我搶?」
兩人推來擠去,可憐的兩匹馬臉都快貼在一起了,吃力地並肩小跑步著。
怕接下來又會發生爭執,希莉絲趕緊說:「那個,如果不介意的話這邊還有位置……」她示意自己的右邊還空著。
「好喔!」薩卡開開心心地繞過去了。
目前三人是呈現並排的方式,朝著希莉絲的家前進。
不過希莉絲開始有點後悔了……因為這個角度根本就是強迫兩人轉頭的時候會看到對方,而只要看到對方轉頭,薩卡和托里斯馬上就會以眼神試圖殺死對方,而自己剛好是中間點,受傷最重。
「希莉絲小姐,不知道妳家鄉是怎樣的一個地方?」潘里托刻意用手擋住視野內薩卡的身影。
他緊張的時候,散發出來的莫名壓力可以使方圓數尺的小昆蟲或動物們逃之夭夭,就連潘里托和希莉絲的坐騎都因為感到壓力沉重而腳步緩慢,周遭綠草幾乎有枯萎的可能。
面對他那簡直疑似殺人犯的表情,希莉絲也覺得恐怖,同時也察覺到白馬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往遠離潘里托,但是她還是忍耐下來,且控制馬兒別走偏,因另外一邊是個麻煩的變態。
「嗯……」希莉絲想了想,悠悠地笑了起來,「那是十分悠閒的小村莊喔,大家都很友善,時間過得很緩慢。每天早晨的時候,我最喜歡坐在家前面的草坡上,望著從山巒探出頭的陽光驅走黑暗,為整片山谷上色的那短短時間……」
薩卡和潘里托點點頭,也神遊了。
不過他們是因為看見希莉絲那樣幸福微笑而陶醉。
想起了那些美好,希莉絲帶著笑容抬頭仰望天空,卻發現浮雲天邊斜掛著一抹若隱若現的七彩彩虹。
那漂亮色彩就像是甜美的糖果一樣。使希莉絲突然想起了喜歡的點心的芬芳香甜,「對了,你們國家裡有『水果棉花糖』嗎?」
薩卡眨眼,「『水果棉花糖』?」但他向來對甜食沒多大的興趣。
希莉絲點點頭,「是呀,就是一種……用非常高級的新鮮水果製成的點心……小小的,顏色很漂亮。吃起來有水果的香氣,而且那種甜味很高雅……草莓口味的真的很好吃呢。」
「嗯,確實不錯。不過我更喜歡哈密瓜口味的……」潘里托說。
希莉絲開心地眨眨眼,找到共通話題,不禁話多了起來,「啊,那確實也相當不錯呢!你也知道?那你有吃過限量版的水蜜桃口味嗎?」
當然不允許兩人在他面前聊得如此開心,薩卡想轉移話題,「上次流行的洋裝款式……」
但聲音很快就被潘里托給蓋過去,「水蜜桃口味很好吃,可惜三個月產季過了就結束了。」
想說應該是沒聽到,薩卡再試一次,「現在蝴蝶結好像還滿受歡迎的……」
希莉絲悠悠地說:「真希望能再吃到呢……好久沒看到了……」
「就是啊……」潘里托點頭。
薩卡完全插不了話,看他們聊得這麼開心真是急死了。
三人經過草原,踏入森林之中。
仍然是往上坡的路,在這涼爽的綠色森林之間行走,充耳還能聽見樹林間的鳥兒與昆蟲們的叫聲。從樹木綠色的枝葉間落下來的金色光點,輕輕地落在三人穿梭在綠蔭間的身影。
「話說回來,停產跟『水靈國』的政權垮台貌似有關?」潘里托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眉頭蹙起,「畢竟它是水果棉花糖的發明國,除了當地盛產的水果作為原料之外,還有添加一些秘方,誰都無法模仿……但自從發生那件事情,水靈國就不再產出了。」
希莉絲稍稍沉下表情,「是啊……就連皇族的人都失蹤了呢……」喃喃自語著,思緒似乎飄遠了。
看氣氛怎麼越來越沉悶,潘里托那傢伙果然完全不懂少女心思,居然扯出這種無聊的事情來句點自己,薩卡想這終於是他能表現的時候了。
他騎著馬繞到兩人前方,這突來的阻擋使兩人愣了一下,趕緊勒馬。馬兒不滿地嘶鳴個一聲,擺晃著長長的尾巴,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嘻皮笑臉的薩卡。
「做啥?」潘里托不大耐煩地盯著他。
「沒啊,只是覺得有點無聊,畢竟有人實在太悶了啊。」薩卡騎著馬繞到希莉絲側邊,牽起她的手,「妳喜歡唱歌嗎?我們一起來練習怎麼樣?我可是被譽為歌神哩!」
希莉絲輕輕抽回手,為了不讓薩卡有機可趁,而故意假裝撥頭髮好避開那隻手,「不,我不太會唱歌呢……」
啾──啾啾。
「唉呀,明明清脆又好聽宛如黃鶯……欸?」薩卡愣地抬頭,卻看見一隻金色的鳥兒掠過綠海的嬌小身影。
鳥兒在樹林間像是在尋找什麼那樣盤旋著,發出陣陣鳴聲。
「啊,是迷路的孩子嗎,牠頸子上有小小的項圈呢……」眼尖的希莉絲看見金絲雀頸子上有一條會隱隱反光的紅色絲帶。這顯然不會是野生的金絲雀該有的東西。
薩卡看著這隻鳥飛來飛去頭都昏了,「是誰家的寵物跑出來啦?」
「人類馴養的動物很難在野外存活。」潘里托跳下馬,從隨身背包裏面翻找東西,並且將一個紅色小盒子裡的東西拿給希莉絲。
希莉絲困惑地望著掌心上躺著的幾顆像小米一樣的金黃色顆粒,「?」
「鳥類應該很喜歡這個,妳高舉手,把牠引過來看看。」
「欸……?」希莉絲愣了愣。
「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把牠騙過來啊、哈哈哈,你腦袋是有洞……」薩卡不相信這可行,但笑得擠出淚來的眼中卻攝入金色鳥兒盤旋一陣子飛過來,甚至靠近的畫面,「?!」
只見那迷途的金色鳥兒拍拍翅膀,輕巧地以纖細的腳停歇在希莉絲的掌心。牠收起美麗的金色翅膀,眨眼,歪著頭看著這聞起來有淡淡米香的小顆粒,並嘗試性地啄了一下,發現味道很不錯,餓了已久的牠便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而趁著這機會,希莉絲以及其他兩人終於能看清楚這金色鳥兒的模樣。
原本以為牠是金絲雀,但近看才察覺牠的獨特。
這隻鳥兒金色的羽翼間參雜著些許銀色的細羽,尾翼的部分拖曳著幾根長長的羽毛,紅色腳細細長長的,非常纖弱,眼瞳是深紅色。而牠脖子上確實是一條項圈,細細的繩織,非常精緻。
希莉絲看這麼可愛的小生物在自己手上啄食的模樣,不禁母性大發。她臉頰紅撲撲地望著牠的一舉一動,眼睛閃閃發亮,「好可愛的小東西。你這飼料是哪裡來的?」
「這不是買的。」
「咦?」
「是我特製的。」
「真的?好厲害!」
潘里托搔搔頭,為了隱藏害羞的事實,表情卻顯得更陰險,「雖然牠們不敢靠近我,但還滿喜歡吃這東西的樣子……」
「你真是個善良的人呢!」希莉絲笑瞇瞇地說。
但兩人感情增溫被薩卡看在眼裡,簡直就像是被宣判死刑般的晴天霹靂。
他焦急地左顧右盼,在一旁的樹上找到一隻正在曬太陽,懶散地待在樹幹上的大鍬形蟲給抓起來,興沖沖地跑向希莉絲,「我從來沒看過那麼大的鍬形蟲耶!這比那隻鳥還要稀有多了啦!」
雖然不怕昆蟲,但回頭看到一隻大鍬形蟲扭動六隻腳還真有點嚇到,希莉絲愣了一下,而鳥兒感覺到異樣,拍拍翅膀飛走了,迅速地躲到枝椏間,消失了蹤影。
希莉絲失望地望著鳥兒不見的方向。
「對、對不起……」沒想到會變成這種局面的薩卡愣住了。
潘里托拍了一下他的頭,「你做啥啊!只不過是隻破蟲子……等等、這不是『崁勒亞之王』嗎!」但薩卡因為痛而摸著頭,手一鬆,這隻大鍬形蟲居然就趁隙飛走了。
潘里托試圖想要把牠抓回來卻徒勞,「那可是相當稀有的昆蟲啊……」
「欸?」希莉絲眨眨眼。
薩卡乾咳幾聲,煞有其事地雙手環抱於胸,點頭如搗蒜,「沒錯,算你有眼光!果然是我的鍬形蟲比較好吧?」
潘里托這才察覺自己居然做了台階讓他踩在自己頭上,暗暗地嘖了聲。這時,他瞥見有個粉紅色的小動物迅速穿過樹叢的蹤影,「等等!」
只見他跳下馬,飛撲過去,接著看他滿身樹葉地走出來,懷中抱了一隻粉紅色毛的兔子,朝兩人走來。那隻兔子被潘里托因為驚喜而顯得猙獰的表情嚇得僵硬無比,完全不敢動彈。
「看,這兔毛顏色多稀奇!」潘里托還不忘記要撥掉那些枯葉。
「可惡……」薩卡咬牙,又趕緊放眼四處尋找,爬上了樹梢,摘下一個看起來相當鮮艷卻奇形怪狀的果實,「看!這東西才覺叫奇葩吧!」
潘里托再怎樣也不想被薩卡比下去,銳利的視線掃視一周,在兩人面前,像看見獵物的豹一樣飛奔而去。大概過了幾分鐘,他又捧了一朵巨大的藍色花朵來,「這才稀有!送給妳!」
「這……」希莉絲愣地望著放在馬兒腳邊的花。
薩卡瞇起眼睛,眼中發出敵意。
而潘里托的視線也毫不畏懼地對向他,只見兩人視線相觸迸發出驚人的光,這看在希莉絲的眼裡就知道……這下又麻煩了。
「那個……我們應該要先趕路……」希莉絲尷尬地說。
但兩人卻根本沒聽進去,「等我一下!」同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往左邊奔去,但發現對方走一樣的路,薩卡立刻轉向。
兩人的身影飛快地消失在綠蔭之中,留下希莉絲一人愣地望著騷動的樹林。
沒多久,他們回來了,抱了一堆奇形怪物,爭先恐後地放在希莉絲身邊。
「這西瓜紋狀的魚沒看過吧!」
「算啥!這可是平行四邊形的螺!」
「怎樣、能飛的蜥蜴!」
「有長腳的南瓜!」
希莉絲只見這兩人爭執不休的同時,不斷地將新的東西堆疊在自己的坐騎旁邊。轉眼間,希莉絲身邊就已經被一堆奇怪的東西給團團包圍,而兩人從森林裡搜刮的東西也越來越奇怪。
仍不分軒輊,最後,薩卡終於搬出了王牌。
「看!」他揮了一把頭上熱汗,得意洋洋抱起一顆外殼金光閃閃的蛋,「這可就沒話說了吧,這搞不好是無上的寶物咧!」
希莉絲與潘里托被這神秘的東西給震懾。
但潘里托突然臉色變白,聲音居然微微發抖,「你那東西……從哪來的?」
「怕了吧!」薩卡得意洋洋地單手插腰,下巴抬個老高,鼻子都快頂到天上去了,「這可是我從一個神祕的洞窟裡──」
吼吼吼──!!
突來一陣狂風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怒吼掃來。在斷枝殘葉紛飛之中,三人愣愣地回頭一看──居然有頭銀白色的雙犄角翼龍就在不遠的樹叢間飛出,拖曳著鋸齒般的長尾,金色雙翼大開,金色大眼睥睨著一行人!
「天啊!」希莉絲驚叫。
受驚嚇的兩匹馬兒奔逃而竄入樹叢中,而載著希莉絲的白馬嘶鳴一聲,飛奔而去。希莉絲沒坐穩而摔落,還好被潘里托及時接住。
「龍?……」薩卡呆了半晌,突然回神地驚愕大叫,「為啥這裡有龍啊!」
「你那是地棲金龍的蛋啊!」潘里托大喊,「快把蛋還給牠!」
薩卡愣地看了一眼懷中的金色蛋,雖然覺得有點可惜,但對手可是條巨龍啊!當他正要走到一旁將蛋放下時,腳卻一個沒注意勾到盤錯的樹根,蛋自他懷中飛了出去。
啪啦一聲,撞在石頭上摔成爛泥,從金色蛋殼中流出黃白的蛋液。
看著空蕩蕩的蛋殼,在場三人臉色瞬間慘白。
「──快逃啊啊啊啊!!」
吼──!!
在暴怒的金龍從口中噴射出金色的火焰,瞬間將橫掃之處全變成火海。牠振翅的狂風更使火焰燃燒得旺盛,薩卡可以清楚感覺到冰涼的森林空氣變得灼熱不堪,有種皮膚的水分瞬間被烤乾的錯覺。
三人馬不停蹄地向前狂奔,而火海與金龍就緊追在後。
飛龍窮追不捨,潘里托當機立斷的伸出腳絆倒薩卡。
「唉唷!」薩卡飛撲吃土。
「各人造業各人擔。」潘里托丟下這句,與希莉絲並肩跑。
薩卡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低頭看了一眼這身他最愛的華麗衣裳滿是泥巴,但後頭傳來的燥熱使他不得不忍痛繼續向前跑。他以驚人的速度追上了兩人,以牙還牙地從潘里托膝蓋後方踢了一腳。
「噢!」潘里托驚呼。
「回敬你!」薩卡繞過以經典姿勢趴在地上的潘里托,仍往前奔,回頭扮了個大大的鬼臉,「哈哈哈──怎麼樣!遭報應了吧……欸?!」卻突然感到腳一空,這麼一回頭,這才驚覺前方路線竟是懸崖。
受到地心引力的拉扯,薩卡右手反射性地緊緊抓住一棵生長在斜坡上的小樹,雙腿想踩穩但總是滑掉,鬆軟的土石不斷墜落,那種懸在空中的感覺使他嚇得哇哇大叫,「救命啊!」
斜坡上出現一個人影,正是希莉絲。
「手給我!」希莉絲對他伸出手。
作夢也沒想到這個對自己如此冷淡的夢中情人居然會對自己伸出手,薩卡突然覺得一切好像都沒那麼可怕了。沉靜在幸福中的他笑瞇瞇地伸出空著的左手,握上希莉絲細白的手,「啊,能夠牽到妳的手真是我莫大的榮幸……」
有那麼一瞬間,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希莉絲想甩開他的手,但還是忍住了,「等等、我把你拉上來……」她雙腳盡可能地踩穩,雙手緊緊握住薩卡的左手腕,拼命地想將他向斜坡上拉。
但就算是她使勁渾身力氣,薩卡仍然沒有被拉上來的跡象,畢竟力氣實在不大。不過薩卡本人仍然幸福到忘記了危機,看他笑得如此甜蜜,好像快要滾下山谷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吼!!
此時,森林之火已經蔓延過來,而金龍也終於追上了薩卡與希莉絲兩人。牠低吼一聲,眼看就要朝毫無防備的希莉絲背後噴火。
「希莉絲!」
薩卡連想都沒想地用左手反將希莉絲拉下來,並且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她。希莉絲只見自己居然即將摔下翠綠的山谷,嚇得閉緊雙眼,水藍色的長髮在狂風中飄逸。
僅以幾毫秒之差,金龍的烈焰將剛才希莉絲所站處的綠意燒成整片焦黑,殘餘的大量火焰橫掠過山谷,將綠葉薰黃。
而伴隨著龍怒吼聲,兩人墜落下回音繚繞的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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