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迷上當年明月的小說《明朝那些事兒》之後,好一陣子我很喜歡這種句末「兒」的助詞,不過這京片子語氣聽久了會膩,像是台北的天氣,陰陰晴晴令人厭膩。上了大學後我與故鄉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遙遠,早忘了台北晨間難得的靜謐,或許是南部的氛圍使然,我已習慣人煙稀少的清晨,在這充滿活力又不講規矩的城市,人與人的距離其實很遙遠,遙遠的不只是心,更是一份感情。
每逢過年,許多人會陷入短暫的集體發財妄想,刮刮樂、樂透、春節福袋等,舉凡需要靠運氣的,都能讓人們心甘情願的掏心掏肺,在家人的安排下,我被抓去幫忙排全聯的福袋。
清晨,台北的街道,有落葉、有微風,少女的剪影和洋洋喜氣,還有這觸人霉頭的087。一間店限量120份,好巧不巧我就抽到了087,店員的嘴角微微抽動,高喊87號的當下,我寂寞的背影,見證了整間店婆婆媽媽的注目禮。
誰說台北人冷漠,他們的眼神溢滿了同情。
履行完廉價排隊勞工的責任後,我信步而行隨意閒晃,台北依然匆忙,我想起了那幾句話,「此身有底難拋事,時復攜筇信步登。」詩人一派恣情灑脫,卻在詩的句末,坦承人生總有難以拋開的事,時光的脈搏,由回憶所推動,人永遠有說不完的回憶,所以老人的步伐愈發沉重,因為他背負了太多記憶,多到走不動了。
我在西門町進餐,年輕男女來來去去,這裡熱鬧了太久,所以寂寞在這格格不入,面向陽光將陰影留在身後,用這句話形容西門町再恰當不過了,商圈裡其實有許多歲月的痕跡,只是被廉價廣告和叢雜的攤販遮擋,讓人忘了歲月的光輪。
說到過年,一定不能忘了紅包,紅包的由來已不可考,中華文化喜好紅色,過年時由長輩包給晚輩,象徵著一種祝福,所以給予紅包是一種充滿溫暖的舉動,只是金錢愛作怪,紅包固然充滿溫情,但裡頭的數字,卻往往扼殺了這般美意。
有了數字便容易算計,「你包多少」、「要回包多少」等議題,永遠是逢年過節最麻煩的瑣事,上了大學後,我就幾乎沒有紅包了,即使是親情,也往往淪於金錢算計的交換,這讓美好的年節失了味道,因為有太多人忘了人情的可貴,淪為金錢的奴隸,有些可惜,也有些可悲。
在《清嘉錄》這本書中,提到了和壓歲錢有關的紀錄:「長幼度歲,互以糕果、朱提相獻,謂之『壓歲盤』,長者眙小兒以朱繩綴百錢,謂之『壓歲錢』;置橘、荔諸果於枕畔、謂之『壓歲果子』。元旦睡覺時食之,取讖於吉利,為新年休徵」。
盛裝果子的壓歲盤與壓歲錢,都有祝福的意味,歲月如梭,時至今日這份祝福的意義仍未改變,今年的過年,我拿到的紅包比較特別。
你沒看錯,遊戲王補充包,我身邊的朋友很有趣,他們往往會自顧著以自己的興趣來送人東西,這種粗枝大葉的友情,雖讓人困擾,卻也溫暖,前些日子,經由朋友指導後,漸漸的我自己也玩出了興趣,我發現這種能讓人盡情使壞的卡片對戰挺適合我的,不過我一直沒有屬於自己的牌組,直到這盒補充包。
我抽到一張挺有趣的卡,不過我不會用,要我的腦袋在玩遊戲時正常運作,有些強人所難。
另外,還抽中了黑魔導和他可愛的徒弟,看來短期內我可以組一副魔法使的牌來玩玩了,當然作為超級大業餘的菜鳥,我一向都是外貌協會的,畢竟「可愛就是正義!」
還有人送了我這張真紅眼黑龍的鑽卡,朋友知道我最愛龍族牌,所以送了我許多張龍族怪獸,其中還有早期版本的青眼白龍,這份紅包讓我開心了許久。
之後我和朋友開啟了閒晃模式,到了淡水附近的一家二手書攤 ─ 竹風書院,這家書攤位於淡江大學附近,在一個半山腰的位置,書店的窗外裡能遠眺美麗的淡水河口,因為過年期間腦袋公休,我爬了不少冤枉路才走到,在半山腰看著熙來攘往遊客,一份淡泊情懷,恣情而寫意,書店沒有太多人潮,靜靜的等待有緣人的敲門。
書店以人文學類的書籍為主,在這能找到不少絕版書,人有一種特性,會自動尋找喜好的事物,像是我直接跨過了戰爭史,一頭栽入文化史的書櫃中,我買了一套地圖集,期許這套書能陪伴我長長久久。
文末,附上書店留影,我正閱讀一本書,一本用人生閱讀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