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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直接打開嗎？」裂甲站在寶箱前。
「不然呢？」香朵麗兒說。
「我是說，要不要數個一二三之類的。」
「好啊，那就數到九千九百九十九。」
「太多了！」
「我們最好快點。」辛克羅說，「老夫不確定寶箱怪的身體結構，但萬一夕顏先生真的被抓了進去，依照一般生物的消化速度──」
「快點打開啦！」波麗說。
被這麼一叫，裂甲就像是反射性地打開了寶箱。
所有人都被接下來的一幕嚇到了。
就連活上數百年的辛克羅，也得承認自己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的情境。
在寶箱內，是個比外頭看起來更大的空間。
周圍都是白色看起來軟軟的物質。
夕顏就坐在中央，對面是個沒穿任何衣服的小女孩，兩人之間的地上放著寶石。除此之外，兩人都拿了幾張撲克牌在手裡。
從外觀上看，女孩頂多十來歲，皮膚是灰綠色的，眼睛是全黑沒有白色的部分，額頭上還有兩根類似蝸牛的觸角。
「……不好意思打擾了。」裂甲關上寶箱蓋子。
「你在幹什麼啊！」香朵麗兒說。
「我總覺得……好像打擾他們了……」
「快點打開啦！」
「喔。」裂甲再次打開寶箱，裡頭的情況就跟剛剛幾乎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原本擺在中間的那些寶石，現在在夕顏身旁。
女孩嘟起嘴，發出不明意義的聲音，接著轉過身，手往那軟綿綿的牆壁裡抓，又挖出了不少寶石來，再次堆到兩人中間。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喔。」裂甲說，「可以請問，你們在幹什麼嗎？」
「抽鬼牌。」
「那麼，為什麼要抽鬼牌呢？」
「因為２１點的規則比較複雜。」
「也對啦。」
「你在胡扯什麼啦？」香朵麗兒拍了一下裂甲的背。
「可是２１點真的比較複雜啊！」
「問題不在這裡吧？」波麗說。
「對喔。」裂甲一拍手，「你們怎麼會有撲克牌的？」
「問題也不是在這裡！」波麗跟香朵麗兒幾乎是齊聲說。
數分鐘後，波麗因為想起自己跟香朵麗兒的口氣過於相似而感到心有餘悸。
「是她讓你躲進去的？」辛克羅走上前，「這女孩就是寶箱怪。」
「是她們讓我進來的。」夕顏說，「大概是看出來我很弱吧。」
「她們？誰？」裂甲說。
夕顏轉頭，對女孩說了幾句話，她雖然一臉茫然，但卻點了點頭。
白色的牆壁開始扭動，又有兩個女孩從裡頭跑了出來。
她們的長相幾乎無異，但膚色卻是淡紅跟黑。
她們靠在一塊，用額頭上的觸角互碰，一陣子後，黑色的女孩突然撇過頭，綠色的女孩也朝另一邊撇去，紅色的則是看了看左右，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詳情等我出去再跟你們說。」夕顏走到出口下方，抬起頭，「誰能拉我一把？」
波麗、香朵麗兒跟裂甲都伸出了手來，夕顏握住了裂甲的手，借力上爬。
「抱歉了。」夕顏說，「沒法幫上忙。」
「少說那種話了。」裂甲拍了他的背，「你不是有告訴波麗怎麼對付龍？」
「只是個主意而已。」夕顏說，「也還得是波麗才能做得到。」
「不過你是怎麼躲進寶箱裡頭的？」裂甲說。
「龍在吼的時候，我暈過去了一下子。醒來以後，就發現她們把我拉進去了。」
「你這還真是不簡單呢。」香朵麗兒說，「一開始是波麗，然後連寶箱怪都能對你這麼有好感，難道這才是你的能力嗎？」
「是……咦？嗯？啊？為、為什麼會突然提到我？我怎麼會……」
「開玩笑的啦。」香朵麗兒一把抱住波麗，「啊，妳全身在發燙呢。」她往面罩裡看去，「而且臉也好紅喔。」
「這是因為衣服啦！剛剛我衣服被燒過了！是真的！史萊姆在害羞的時候不會臉紅！也不會發燙！而且我本身就是紅的啦！」
０９
龍顯然是這座迷宮給他們最嚴峻也是最後的考驗，第九層接下來的路上，他們沒再遭遇任何敵人。
而寶箱怪也始終跟隨著他們。
一進入第十層，迎接他們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個比其他地方更明亮的中型空間，中央有著一個台座，上頭放著一把劍，除此之外，這個地方再也沒有其他的出入口了。
他們先是繞行了一圈，確認沒有其他機關跟暗門。
「看來這就是終點了。」辛克羅說，「這把劍就是迷宮守護的東西。」
「底下好像有寫字。」波麗說。
大家湊近波麗所指的地方，看到了刻在石頭上的一行字。
「原來如此。」裂甲說。
「你看得懂？」香朵麗兒說。
「看不懂。」
「那你在裝什麼懂啊？」
「沒有啊，我的意思是，這字顯然很古老啊，我看都沒看過。」
「這確實是很古老的文字。」辛克羅說，「讓老夫想想……」他喃喃念了幾個詞，然後又把這幾個詞重新組合，最後說道：「大抵說來，意思應該是『持有這把劍的人，能夠得到更上一層的智力，並且突破自己的難關』。」
「意思是說變聰明囉？」裂甲說。
「老夫想大致上是如此。」
「聽起來價值很微妙呢。」香朵麗兒說。
「什麼意思？」夕顏說。
「在迷宮找到的魔法物品通常是先交由公司鑑定，確定沒有過於傷害人的力量或者影響世界平衡性之後，再安排到拍賣會上拍賣。」香朵麗兒說，「所以一個物品的價值，基本上就是買家來決定的。」
「意思是說這把劍恐怕沒人想買囉？」
「除非是有很狂熱的兩個買家在競標。」香朵麗兒說，「否則像是這把劍的功能……畢竟現在能提升腦力的東西太多了，裝輔助記憶的晶片、魔法藥……」
「裝第二腦、植入賢者之石的碎片……」裂甲邊說邊伸出手指來細數，「還有去找一些學問類的神明，不過這通常都要靠關係，否則要排很久的隊。像是菅原道真、文昌、象頭神……」
「……你知道的也太詳細了吧？」香朵麗兒說，「還是說……等一下，不會吧？難道你這些事情全都做上了一遍，智商就是現在這樣？」
「什麼現在這樣……」裂甲說完卻露出帶著溫柔的苦笑，「我承認我不聰明，剛剛那些，是為了我那小女兒才去找的資料。畢竟我們這一家，從我爺爺開始工作都是些打打殺殺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她可以做點更用頭腦的工作。」
「用頭腦？像是……」香朵麗兒歪著頭，「在迷宮裡用頭撞死敵人？」
「我不跟妳說了！」
「老夫倒覺得，智力跟學識都是自己一點一滴累積來得才有意義。」辛克羅摸著自己的白鬍子，「我不是在抨擊其他做法，但是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強求到手了有時也沒有什麼意義。」
「話是這樣沒錯。」裂甲說，「可是若要參加一些大企業的考試……難免得還是用些外在助力，否則真的沒法跟其他人比啊。畢竟大家都做了，如果你不做，就等於是在起跑點上落後別人嘛。」
「既然這樣，乾脆把這把劍給你女兒算了。」
「怎麼可以這樣啦！」裂甲搖頭，「既然是合約上說好的事情，我就不可以背信，就像以前我爺爺和我爸從小就常跟說的那樣，我們可以是笨蛋，但是不可以是騙子。」
「我剛剛是開玩笑的啦。不過……你要不要在這裡試試這把劍？」
「啊？我？」
「是啊。」
「是我女兒要考試，又不是我！」
「說你笨你還真的拼命證明給我們看呢。」香朵麗兒嘆了口氣，「如果你是個聰明點的爸爸，不就更好教育自己的女兒？至少女兒問的問題你也答得出來。」
「是啊。」波麗輕拍著手，「變得聰明不容易上當的話，也可以存更多錢了。」
「我怎麼覺得妳好像把我看得很笨？」
「這樣就不會違反合約嗎？」夕顏說。
「就算非常嚴格的來說，也只是有些許爭議。」辛克羅說，「但是在迷宮內的資源，探索者本就有權在迷宮內使用，像是草藥或是一些施法用觸媒，只要探索者判斷這是必要的，就可以自行取用。」
「我突然想到。」波麗說，「所以我的合約才要我不准吃寶石。」
「所以呢？」香朵麗兒說，「都不算違反了，那就看你怎麼決定。」
「那就……試試看吧。」裂甲，「變聰明點，至少不會是壞事對吧？」
「是啊，死馬當活馬醫嘛。」香朵麗兒說。
「是啊死馬當……妳把我當成沒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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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內容
異端之城 (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