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15歲德國少年麥克和成熟女子韓娜秘戀,發展出驚世駭俗並超越道德界線的禁忌愛情。他們耽溺性愛之餘,為韓娜朗讀小說變成倆人間最纏綿的心靈之交。但隱藏在這段愛情背後,卻是一個讓德國人永遠無法抹滅的歷史悲劇。戰後多年他們在法庭上不期相遇,法律見習生麥克發現了被審判的韓娜,在抽絲剝繭的審判中逐漸將韓娜的過去呈現在麥可的眼前,也深深牽動著麥可的心,同時也撼動了兩人的命運。
Kate Winslet飾Hanna Schmitz(韓娜)
David Kross飾Young Michael Berg(年輕麥克)
Ralph Fiennes飾Michael Berg(麥克)
Trailer:
觀後感:
用愛與朗誦聲喚起人性的一面
重要他者
憶起年少往事,都有一段讓人感到孤獨和生命脆弱的時刻,在迷失繁華社會喧囂中,往往點亮心靈明燈的人,都是成為重要人生的推手,無論是愛情、友情或親情,不僅使人勇敢面對黑暗,更是面對自己,來確認自己的價值與肯定。這種價值不是社會所定義的貢獻,而是個人對他人意義的感受。存在性也代表一種貢獻,因為此人的存在填滿個人內心的空位,就像跟家人的關係一樣,他們所代表不只背後的支持,其實他們的存在就是意涵最大的幸福。我們一直處於社會功利的漩渦中,認為所謂的貢獻就是能力展現,透過能力才能肯定價值,這無形之中也抹滅了人存在的貢獻感,如同片中的主人翁麥克,身為學生的他,對女主角韓娜眼中只是個孩子,是需要被照顧和教導,看似需要被幫助的人,反而在朗誦上為她體現了價值,兩者相互的給予中似乎消除年齡的隔閡,形成一種對等的關係,且成為彼此重要的他者。朗讀過程中連繫他們的感情,也連繫彼此存在的價值。
無法面對的人
電影透過體弱多病的麥克邂逅謎樣的女子韓娜,從看似母子的關係,發展一段不倫之戀,然而這種畸戀之中所觸目的感官卻帶來一股暖意。激情和閱讀兩者迥異的風格,呈現一種肉慾與精神的交和,感情的維繫不單是肉體也不是心靈的契合,而是兩者的滿足。片中以朗讀的表象,象徵知識和理性的成分,也象徵情慾和閱讀之間感性與理性的拉鋸,這鮮明對比也成為故事前半段麥克與韓娜情感的鋪陳,來反襯後半段審判現實的真相,特別是麥克在得知韓娜是一位文盲,也是集中營的執行者,讓他對過往記憶的人變得模糊且為殘酷,認識她的印象如此體貼照顧的人,卻變成失去人性冷漠的劊子手。麥克對於韓娜的情感,一方面象徵德國人既深愛自己祖國,但又無法面對二戰納粹入侵他國的事實,對於國家於忠、於情不捨,卻背負殘忍不義的包袱,如此矛盾的心境,一直深深糾結德國人的情感。另一方面,這闡述了人的多面向和多變,往往讓人很難理解對人的真實性是什麼?即便我們無法探究剖析每個人的內心和行為模式,但我們能所做的是否願意再相信她,相信她曾帶來感動與美好溫暖的一面,重點不是承認她不好的事實,而是要不要接受她好的存在。片尾麥克不斷寄送給韓娜錄製的有聲書,不單是緬懷和她過去的時光,更是相信她待人體貼的美好才是最真實的一面。當我們面對一個人時,不是著眼於好與壞的糾結,而是願不願意選擇再一次接受她。
邪惡的盲從
漢娜鄂蘭(Hannah Arendt)曾在「艾希曼耶路撒冷大審紀實」報告裡,提到平凡的邪惡(the banality of evil)概念,認為邪惡的本質不是想像般那種有深度的觀點,而是那些沒有思考判斷的人,讓無知個人的服從促成集體的邪惡,這種思辨容易展現每個人身上,形成一種盲目形式的恐怖。對照電影韓娜腳色文盲的設計,呼應了在某種意識形態下集體的盲從如何造成人類歷史上的悲劇。文盲暗指失去對他人理解和尊重,也失去對他人的同理心,因為剝奪了知識,我們少了對別人包容心的視野,更少了理性判斷思考,只能按照上位者依令行事,盲目的人如同文盲般,遮蔽了雙眼,遮蔽了良知,這種罪惡是平庸但最為恐怖。而尾聲呈現麥克為韓娜朗讀橋段似乎就是要喚起她善良人性的一面。
電影改編徐林克(Bernhard Schlink)的小說,以朗讀手法為引子,帶出人性矛盾,情感和道德關係的衝突,更透露二戰納粹集中營的屠殺歷史,在法理審判中服從是否可歸咎一個人的罪惡,當我們指謫他人盲從時,卻不知邪惡的建構,就是來自每個人對於國家律令的服從,雖然不能免除個人責任,但能深切思考如何避免集體行為所引來的悲劇再次重演。片中除了呈現男女情慾的纏綿外,也述說戰後事實的殘酷,面對情感和理性批判的矛盾,內心掙扎和憤怒,能否給予再一次憐憫與寬容,使人重新看待生命中重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