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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為龍:由夢歸來的龍》十二章、追蹤之人

媻極亞的芽豆靈 | 2016-12-06 22:12:31 | 巴幣 538 | 人氣 972

完結✦《為龍》-完
資料夾簡介
法貝路希在夢境中劃過天空,落至地面死去的黑龍眼中,等他醒來,他成為血泊中復生的荒地邪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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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蛋龍拉的貨車晃呀晃,瓶罐之間輕微碰撞,聲響像陶土風鈴。

  龍車上頭覆蓋的油布積聚著雨水,隨著顛簸滑動,前方的蛋龍不時吐出抱怨般的呼吸、喉嚨滾著似蛙的鳴叫。部落車隊緩緩停下。

  這是一個水塘邊的公共營地,荒野中的一處綠洲,駐紮了許多商販與車隊,形成一個熱鬧擁擠的小市集。市集周圍是零散的露營區,幾顆零散的尤加利樹被人或動物倚靠,成為棚架或獸欄的一部份。

  安茲塔部落的族長安立德領著車隊停下,隨後族人們自動分頭補給,開始架設帳棚以及商販舖子。他們抖開油布,甩掉上頭的雨珠。

  瑪拉無精打采地坐在車尾,雙腳垂在空中,壯碩的身軀因為彎腰駝背而有些痀僂。她抱著車欄發呆,怔征地對著空氣出神。

  這個安茲塔女人最近沒有修剪頭髮,髮渣長了一點,讓她的頭髮看起來有些刺人。平底鍋小心翼翼地拿著一囊水走過來,遞給瑪拉。

  「喝點水吧,瑪拉。」

  「我不渴。」

  「遷徙還有好長一段路呢。」

  瑪拉把頭撇開。

  平底鍋嘆了口氣。

  「瑪拉,你能跟老大說說話嗎?你已經好久沒搭理他了。老大沒有做錯什麼。」

  瑪拉抓著車欄的手緊了緊,不作聲。

  「看在蛋龍的面子上,至少給老大煮飯吧?老大吃好幾天的乾餅了。族長說再讓他吃下去我們要沒有應急乾糧了,到時候他就把老大賣掉哦……」

  「……。」

  「而且賣掉以後的錢不給你哦……」

  「你說得對,平底鍋。」瑪拉開口了,「那不是他的錯——是我的。」

  「如果瑪拉這樣也算有錯,那我跟羊皮捲才是瑪拉要怪罪的人哦——是我和羊皮捲看著大黑去打獵的,那個時候緊急召集已經發出來了,我們應該把他攔下來的。」

  「是我叫他去湖邊看看的——在有緊急召集的情況下。如果我有帶他去吃東西的話,他就不會去打獵了。」瑪拉掩面,開始哽咽,「我應該早點想到,前一晚那點魚根本餵不飽他的,而現在又是迅猛龍會來部落的季節。」

  「可是,如果大黑沒有去打獵,我們根本餵不飽他。瑪拉你也看到大黑的噸量了,他一天能吃掉部落裡三分之一的存糧,你不可能在部落裡餵他,而且沒有人知道迅猛龍會去找大黑而不是我們。」

  「總地來說,其實大家都有錯喔,瑪拉。」羊皮捲也走過來,說道:「如果托魯克沒有被召集、如果瑪拉沒有叫大黑去湖附近、如果部落有多餘的人手、如果迅猛龍晚幾天來、如果大黑的自保能力好一點……就像草原上的火焰角羊,他們會被奧斯爪羅維托爾吃掉也只是因為他們剛好遇上了肚子餓的奧斯爪羅維托爾而已。不是不能怪誰,而是一旦分配責任就連神都不能倖免哪。」

  「我知道瑪拉懂這些。」平底鍋接話道:「不過就是因為懂,所以才只能怪自己而不想怪其他人吧……這樣子最無辜的是老大呀!現在換他肚子餓了。」

  「我……我只要一看見托魯克,我就會想到大黑……他是個那麼無助的孩子……」

  說到黑龍,瑪拉哭了起來。羊皮捲和平底鍋沉默了會兒,開始互相搭腔。

  「瑪拉……大黑是成年戰龍,而且噸位還是超重量級的那種……」

  「雖然大黑確實頗沒用的,可是他在遇到我們之前也是平安地長成一位成年龍了……」

  瑪拉停止哭泣,抄起一雙放在貨車上的拖鞋就往兩人頭上抽。

  羊皮捲和平底鍋抱頭鼠竄,瑪拉跳下龍車,生命力再度充滿她的胸腔,久違的火爆脾氣終於回來了,宏亮的聲音震耳欲聾。

  「你們眼睛被蛋龍屎糊到了是不是?難怪沒有姑娘願意跟你們一起騎蛋龍,跟大黑在一起那麼久還沒有注意到他無法獨立嗎?看不出來這一切對他來說很陌生,讓他就像一頭迷路在曠野的小羔羊嗎?啊?」

  羊皮捲和平底鍋竄到托魯克身後,推著他們的老大。

  「老、老大,救命!」

  「該你上啦!老大!」

  瑪拉停在托魯克前面,沒有試圖去丈夫身後抓人。

  她繼續喊道:「難道成年龍就不會遇到困難嗎?從來沒有誰是不會遇到困難的,怎麼可以因為表面上的一切就去斷定他不需要幫助?——我明明看懂了,可是卻沒有照顧他!」瑪拉叫完,又開始流淚。

  托魯克忽然吼道:「是我的錯!」

  瑪拉手中的拖鞋砸在他臉上。

  「關你什麼事!」

  托魯克拍掉臉上的拖鞋,回喊。

  「就是我的!」

  「不是!」

  「那為什麼我沒有飯吃?」

  瑪拉這次脫下涼鞋砸在他臉上。

  托魯克沒拍掉,頂著那隻涼鞋繼續喊道:「我也需要照顧!我每天都吃不好吃的乾餅!而且晚上睡的毯子都是冷的!我也想念大黑!我也在常想如果我能把他餵飽就好了——可是就是沒辦法!因為我們本來就養不起他!」

  「大黑死了!」瑪拉扔出另一隻涼鞋。

  「沒錯他死了!」托魯克頂著兩隻涼鞋吼道:「如果有錯我們全都有錯!但是所有人其實都沒有錯!荒野上就是這樣,哪天就會直接見阿濕婆去,而且不會回來也不會寄土產!」

  瑪拉的悲傷開始轉成憤怒,「你讓我傷心一陣子行不行?」

  「不行!」托魯克拉長臉高吼道:「因為我沒飯吃——」

  涼鞋從他臉上掉了下來。

  「羊肉捲!(羊皮捲聞言抖了一下)」瑪拉尖叫道:「羊肉捲還有塔可。滿意了嗎?」

  「還要奶酒!」托魯克挺起胸膛,趁機加菜。

  「讓你喝,燙死你。」瑪拉氣呼呼地走了。安茲塔人們的一雙眼睛盯著吵架的兩人一直看,等到他們吵完,才被兩人的眼神給瞪得移開視線。

  托魯克瞪完其他人後,想到自己今晚終於有飯吃了,心情就好了起來。他彎身撿起瑪拉的涼鞋還有那雙拖鞋,屁顛屁顛往老婆追去。

  「瑪拉!」

  「你又想幹嘛?」

  「來生一個『大黑』吧!」

  「你怎麼不去死!

  砰!

  羊皮捲轉頭對平底鍋說道:「要是我以後的姑娘也像瑪拉那樣,我一定會有一張世界上最堅硬的臉。」

  平底鍋卻回答他說:「或者你會再也沒有臉見人。」

  「拉達向你們問好。這是安茲塔部落的車隊嗎?」一道聲音開口詢問。

  平底鍋與羊皮捲轉頭,他們的身後站著一位旅行者。

  這位旅行者活像不怕熱般地穿著連身斗篷,身上所有可見的布料全都破破爛爛,沒有任何部落特徵,臉上戴著專門賣給觀光客的那種防塵面罩,完全看不見臉。

  他的聲音有點沙啞,聽起來很缺水,渾身風塵僕僕,似乎剛趕完很長一段路。

  「蛋龍向你問好。旅行者,有什麼事嗎?如果要買蛋龍,你得到那裡去喔。」

  羊皮捲用通用語回話,指向安茲塔正在鋪設的販售點。那裡有一圈簡易圍欄關著待售的蛋龍們,已經開始有買家駐足詢問。

  「噢,不,我只是想來打聲招呼——先前在阿哈巴營地休息時見過你們的冒險團。我聽過荒野傳說,關於那位『唯一的黑龍』,沒想到能在阿哈巴遇上,可惜由於旅途的關係,沒機會打上一聲招呼。希望我沒有認錯。我前來是想向那位先龍問好,不過他好像沒來這裡?」

  打招呼的旅行者正是杜勒。他的禮貌語氣非常完美,令人不禁能想像到面罩下是一張多麼紳士的表情。他甚至用上了一點貴族禮儀,可惜部落人根本看不懂。

  羊皮捲訝異地回問道:「你說大黑?」

  平底鍋用手肘撞羊皮捲,轉頭用部落語對他問:「大黑這麼有名呀?」

  羊皮捲沾沾自喜地點頭回道:「那還用說,大黑放了一個讓老大看見阿爸的屁呢!」

  杜勒確認般問道:「原來那位先龍名字是……」

  「他死掉了喔。」平底鍋忽然說。杜勒沒反應過來。

  「欸?」

  「我們部落遷徙前被迅猛龍群攻擊了,他不幸遇難。」

  「……。」杜勒不禁思考著:他到底該先吐槽為什麼戰龍會被迅猛龍攻擊,還是遇難這個字眼。無論如何,他不相信這個回答。如果不是安茲塔人說謊,那就是蒙洛門甩開了他們,而安茲塔人是不會說謊的。

  或者,蒙洛門發現自己了……

  他有些惱怒。蒙洛門這是什麼意思?躲著自己嗎?

  不對!他回想起了阿哈巴營地的黑龍舉止,那位黑龍並不像蒙洛門。難道真如自己在阿哈巴營地所猜想的,黑龍不只一位?——他必須要確認這件事。

  「坦圖卡在上,我認為他不會有事的。能請你們告訴我你們最後是在哪裡分別的嗎?如果他真的出事了,我想為他唸上一段告別祈禱。」

  杜勒用著極度悲憫的語氣說道,一手放在胸前。即使看不到他的臉,聽到這種語氣的人也會被他給打動。

  不過安茲塔人的神經就跟他們的部落語一樣粗枝大葉。

  羊皮捲邊抓著屁股邊回應,語氣忽然變得非常差,思緒跳去了杜勒措手不及的遠處。

  「你想幹嘛?你是黑市商人嗎?想要去盜龍屍體嗎?你以為我們有那麼笨嗎?我們寧願讓大黑被迅猛龍吃到連骨頭也不剩也不要告訴你他在哪裡啦!」

  平底鍋也擺起臭臉孔,開始趕人了。

  「阿濕婆妒恨你!旅行者,趁著我還沒有放蛋龍踩你之前,趕快離開!否則我要去叫老大了,他會用他的砍斧告訴你,敢打先龍屍體的主意的下場就跟蛋龍糞便一樣——慘兮兮!」

  「誰?誰打先龍屍體的主意?」托魯克剛好走過來,氣沖沖地問道,眼光落在杜勒身上。

  杜勒真是討厭死了荒野部族,他們的思考方式簡直就像地精的邏輯一樣,完全令人想不透!

  他用無害的語氣邊說話,邊輕舉雙掌,緩緩後退。

  「只是一場誤會,我並沒有任何圖謀不軌的心思。我這就離開。」

  杜勒略帶不甘心地轉身離去。

  平底鍋在他身後厭惡地呸了一聲:「盜龍賊!」

  安茲塔人最討厭的就是任何非必要性糟蹋龍的人事物,要不是公共營地有不成文的禁止打鬥規定,他們就要撲上去讓他知道蛋龍的頭骨為啥這樣硬啦!

  杜勒快速離開安茲塔人的視線,找了一個以棕櫚樹陰影遮蔽的攤販旁坐下,開始整理他的思緒。

  他從阿哈啦公共營地一路追來這裡,沒想到黑龍卻早已經離開了。如果對方不是飛行移動,那麼就很有可能還留在北方。

  販售火焰角羊燻肉的小販看了他一眼,問道:「旅行男哟!來些微好呷的燻肉否?路啊可顛了,別叫你餓著!」

  「不買,謝謝,我有事煩惱。」杜勒低聲回應,他想抬手擦汗,但碰到了面罩,便放下手了。

  「勿要客氣,告訴我來。」小販手上的肉鉗敲在烤台上,打散一波燻煙。上頭的羊肉已經被燻得色澤誘人,開始發出腥臊的詭異香氣。那是傳統的部落風味。

  來到傳奇大陸這麼久,杜勒也開始習慣這些部落文化了,他甚至用上了一點學來的帶著方言的通用語回話道:「叫安茲塔人認成盜龍賊,是你你好伐?」

  「怎咧好?阿男你定是說錯語,安茲塔誤會起來,阿濕婆話也管不得。」小販輕快地說話,一邊吆喝客人。杜勒心中一動,開始打探消息。

  「我甚不懂,才從外地來,何知『荒地黑龍』有兩位。」杜勒裝做懊惱,一拍膝蓋,抱怨道:「前日見過的先龍,如今想見,說亡去,疑我想盜龍屍!我無辜!」

  「『荒地黑龍』?」小販驚呼,手上滑掉一塊燻胸肉。「額滴阿濕婆!阿男你勿亂講,幸得安茲塔不懂荒野傳說,你若說給其他人或龍聽,你要大不好!」

  ——荒野傳說?

  旅途中偶爾會聽到一些關於「荒野傳說」的字眼,這個詞像受了詛咒一樣總是被人低聲談論,杜勒並沒有意識到這個詞帶有禁忌的涵義,就用來與安茲塔人攀談。

  當時杜勒沒有看懂人們對於「荒野傳說」的表情,但他現在從小販臉上看懂了——極端複雜的畏懼與無法置信。

  小販趕緊收拾好燻肉,擺下肉鉗,蹲下悄聲對杜勒說道:「勿要看到似黑的龍都說黑龍,『黑龍』只有一位,看不見毛色,黑得嚇人!安茲塔不說謊,阿男你猶問太過,叫他們生怒氣。介慌,我與你說,瞧那隊跩泥沒有?」

  小販用肉鉗指向不遠處另一團休憩的商隊,正是一群跩泥部族。

  杜勒心裡還在思考小販剛才說的話——如果「黑龍」只有一位,那麼他在阿哈巴營地看見的那位「黑色戰龍」又是誰?

  他見過蒙洛門,那可真不是愉快的回憶,撇開舉止不說,阿哈巴營地的黑龍外表確實是蒙洛門,但對方偏偏又不像……

  小販還在操著方言口音對杜勒說道:「他們趕路,速要走啦,你去說要保鑣,他們缺人定不拒絕。你與他們走風車城,尋戰獵巴魯,龍的事情他都知。你問他你要找的龍,可能有消息。」

  杜勒看向了那隊急色匆匆收拾行囊的跩泥。

  這群似人種族的下身是一雙反曲腿,額上頂著彎曲不一的角,膚色有紫有藍,個個都有六尺多高,上身不穿衣服,無論男女,胸前皆掛著一大串又一大串的項鍊或裝飾,遮住裸胸。

  其中一位男性跩泥特別高大,不只配著獸牙與鴕鳥毛,身上還用彩色泥巴畫著花紋,臀後的尾巴繫著獸骨戰利品,帶著每位跩泥身上都有的長柄錘武器。

  小販還在說著,「找身上塗彩泥的,那是帶隊,他懂通用語。話到這麼多,阿男你買點燻肉否?叫你路上好呷!」他夾著一塊腿肉對杜勒笑。

  杜勒盯了那塊燻肉好一會兒,將目光從上頭撕開。他拍了拍飽經風霜的破爛斗篷,懶洋洋說道:「沒錢買,最近都打獵。」或偷食物。他在心裡補充。

  剛話畢,小販塞來一包邊角肉。

  「那算諾!白送你,不要錢。拉達予你順風。」

  「……。」杜勒張嘴,捧著那塊肉說不出話來,可惜誰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小販只當他在質疑,啪紮啪紮地解釋道:「邊角料,不值提,勉強能吃。阿男你快去,蹭上跩泥幾口樹藤麵包,那滋味好哩!」他拍著杜勒的背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杜勒走了幾步,回頭,難得用真心說道:「願拉達保護你的燻煙。」

  小販以掌掩唇,對他來了一串「唷咿唷咿」的呼嘯,聲音飽滿壯實——那是他們部族專用的道別方式。一旁,跩泥們要啟程了,杜勒趕緊追上去。

  跩泥領隊用沒有眼白的黑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允許他跟隨了。跩泥們沒有在眼白上刺青,他們的巨瞳是天生的,望著人時好像能望進心底去。

  「咱趕路快,你得跟上。」跩泥領隊一雙反曲腿跨步極大,跳上車棚頂,拉起了韁繩。

  跩泥們的車不是帶輪的,而是像雪橇一樣貼著地面,貼地的底橇塗了厚厚一層的特殊油脂,那是一種怎麼刮也不會消退的滑溜脂塊。

  車棚下方一排蛋龍聽見領隊的哨聲,整齊地從俯臥站起。

  跩泥們手上搓著許多草莖,一會兒就冒出了煙來,他們拋散那些燃著煙的草,一起用部落語說了幾句像祈禱的話,這個儀式做完,他們馬上就出發了。

  杜勒被那些氣味詭異的煙熏得打了個噴嚏,幸好面罩遮掩了這個動作。

  他也搓了搓手,但只搓下了不知多久沒洗澡累積下來的泥垢。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習慣這雙乾裂的粗糙髒手了。

  他會回到西大陸的。他告訴自己。然後他會再度離開那裡。

  他藏在斗篷下的手不自覺撫上那柄匕首——在阿哈巴營地遺留下來的血跡沒有擦乾淨,刀身有些黏在鞘中。

  他還記得,如果從阿哈巴公共營地南下,風車城是必經之路。現在他得去找那個叫做巴魯的傢伙,然後搞清楚阿哈巴的黑龍還有邪龍究竟是不是同一位。

  他離去時,隱約聽見安茲塔人們的歌聲。在他聽來,部落歌一如既往的蠢,所以他沒有去細聽,隨著趕路的跩泥車隊一同踏入荒野塵煙中。

  安茲塔人圍繞著營火唱著歌,一如他們在阿哈巴唱的,不同的是他們已經將歌曲改編完成了。

  唱歌的是蛋龍冒險團成員,其餘安茲塔人興奮地拍著手,準備把這首歌學起來。





  燒啊!我的營火!

  燒掉那些跩泥的尾巴!

  燒掉那些蠢詩人的歌本!

  更要燒光光那些矮人的鬍子!

  巨人大腳一踩,把巨精靈嚇了一大跳!


  燒啊!我的營火!

  燒熟那些暴龍的腿肉!

  燒熟所有猛瑪象的鼻子!

  再來燒光光那些暮光之約的褲子!

  大黑的大腳一踩,把蛋龍都嚇了一大跳!


  來猜猜看?大黑是誰?

  他住在赤棘龍的洞前!

  他不是那寶穴的主人!

  漆漆黑黑悽悽慘慘戚戚!


  他不發光,不是黑夜。

  他不挖寶,也沒吃飽。

  是誰呀是誰呀?

  他不紅,也沒有背棘!

  他不扁,也不睡水底!

  他不兇,也不噴火炎!


  他不會打架!

  嘿,但是他會扭屁股!

  哈,他用屁股來打架!

  換我啦!他捲了尾巴!


  來猜猜看?大黑是誰?

  他住在赤棘龍的洞前,

  他不是那寶穴的主人。

  他是位沒有花紋的戰龍!

  他是夜晚時完美的帳篷!

  他是安茲塔蛋龍的友人!

  快唱出來啦!到底是誰?


  是——法、貝、路、希!





  蛋龍冒險團的成員用破音大喊那個名字,哭聲都笑成了歌聲。

  歡聲笑語中,他們的眼睛泛著水光,彷彿一起喝醉了。

  跩泥的車隊奔馳著。

  每輛車各有六頭強壯的蛋龍,奔跑時牠們嘴裡發出蛙鳴還有打滾的氣泡聲。大部分的跩泥們都抓著車轅赤足奔馳,休息時才會跳上來歇一會兒。

  龍車上頭堆滿貨物,皮革與毛料一層層地堆著被綑緊,油紙包中則塞著許多藥草或乾燥植物,最上方捆著不同物種的巨牙或角,龍車顛簸時,墊在布料上的陶罐輕輕互撞。

  杜勒跟在最後面,他在第九輛車旁一手抓著車欄,拼命地跟著跑。

  跩泥們趕路的速度比他想得還要快很多,他不得不經常偷偷攀上車邊休息。跑在前方的女跩泥忽然慢下腳步,落後到他身邊,對他喊道:「Huh wa!」

  那是什麼意思?叫他滾下車嗎?

  女跩泥像是明瞭似的,將速度再放慢,落到杜勒身後,雙手拍上了他的屁股——杜勒嚇得差點放開抓車的手——將他推上車內。

  「Bu non hia, ouh tu!」她緩慢地張嘴蠕動舌頭。「——坐。」

  以彆扭姿勢攀在貨物上的杜勒一秒明瞭了她眼中的鄙夷。女跩泥指了指前方,將食指放在唇前,厚實的唇嘟起。——別讓前面的人發現。

  杜勒點點頭,女跩泥猛地一拍他後腦杓,似乎是「很好!」的意思。

  她的臉上沒什麼笑容,但是神情對此感到滿意。

  杜勒捂著頭,眼冒金星。儘管如此,他卻不禁想到,傳奇大陸這群野蠻又彪悍的民族竟然比西大陸知書達禮的貴族還要好相處多了……

  女跩泥把他推上車後,加緊腳步,像飛在空中似地又跑到了車前去。

  顛簸中,杜勒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張留影紙,上頭有一家人坐在一起。

  已經揉皺的留影紙上,抱著孩子的男人臉孔驕傲而且剛毅。

  杜勒的手指輕輕碰觸男人一旁的女人臉孔。

  車隊朝北方奔馳而去。

  蒙洛門、蒙洛門、蒙洛門……他暗地唸著。

  他必須找到邪龍。











  說到黑龍,法貝路希的確如杜勒所想,仍然在傳奇大陸北方,並且通過他猜想的方式在移動,只是關於「飛行」這件事上,尚有待商榷……

  「他龍的,你可以不要再抖了嗎?」巴菲烈不耐煩地罵道。

  他已經對抓著一位體型比自己還要大的龍感到更加無法忍受了,即使自己身上掛滿了輔助飛行的法術公式。

  火色戰龍的身上設置著彷彿機械般精密運行的法術公式,支撐他帶著另一頭巨龍飛行,並且減輕風阻。這些是金珂拉的傑作,這位盡責的技術人員用光了攜帶的全部恆墨,把巴菲烈變成了超級運輸龍。

  黑龍的兩隻前臂就像在捧胸,翅膀則像兩片蛋殼,左右包著身軀與前肢,形成完美的橢圓。黑龍捲縮著後腳趾尖,尾巴在空中晃啊晃的。

  巴菲烈厭煩地低吼,差點被強風嗆到。

  他低頭望向黑龍的後腦勺,心裡的想法除了放手以外就是想要咬下去。

  夏季季風道上,隔壁一同飛著的坎德拉龍群不時將目光撇過來,他們的幼龍還飛過來好多次,只為了就近打量這個奇怪的組合——關於怎麼會有一位巨型戰龍抓著一位超巨形戰龍飛在季風道上,真是太讓龍好奇了,也太他龍奇怪了!

  接著幼龍們被巴菲烈給吼回隊伍去。

  他憤怒地噴出一道響鼻,白霧很快被風吹走。

  巴菲烈的疲憊導致他情緒很差,自己不但得赤手碰觸黑龍的皮(龍蛋唷!他竟然在碰蒙洛門!),還得用幾乎算是抱著的姿勢帶著對方進行中長途飛行。

  更討龍厭的是:被帶著的傢伙完全不給他一刻安寧!

  黑龍不斷地抖、不斷地抖、不斷地抖!

  抖得就像海浪似的,忽強忽弱,顫得巴菲烈咬牙切齒。

  法貝路希過度興奮又緊張,四肢發冷、顫抖,肚皮繃得死緊,抖得像體內竄滿一堆小蛋龍,他有自己在冒冷汗、腦袋裡卻充滿了熱血的錯覺,而且表情笑得像個傻瓜。

  父親、母親、弟弟——他在飛!他在飛呀!

  是天空!是雲朵!是鳥群!啊啊啊還有大地!

  那坨色塊是什麼?樹林嗎?噢不對,好像是牧場?

  還有那個那個又是什麼?一條藍色的棉線,是河吧那是河吧!

  哎呀城鎮看起來就像碗裡沒洗乾淨的廚餘呀!好高呀!好快呀!

  法貝路希抖得活像胸膛快爆炸了似的,完全克制不了自己。

  他覺得他會抖成這樣,除了興奮緊張以外,也有他們在高空上的原因。

  季風道上溫度很低,雖然他的龍毛有發揮作用,但由於他的身體沒在活動,與巴菲烈相貼以外的部位都覺得有些冷。

  他甚至隱約感覺到自己的鼻孔附近有結冰。

  倒是巴菲烈,他貼著法貝路希背部的肚子頗燙,鼻孔呼出的熱霧也比其他龍都還要多,好像有一鍋熱水在嚴冬中傾倒似的。

  不只是情緒或寒冷所致,法貝路希其實也有點害怕自己會摔下去,因為實在太高了,觸眼所及的景色都太不真實,竟然導致他的懼高症直接失去作用,他現在只擔心巴菲烈會真的不爽他到放開爪子……

  「抓好法貝路希,他是真的會摔死的。」飛在前方的龍王出聲提醒。

  坦圖卡的飛行位置在黑龍與紅龍前方,而在他的更前面則是阿古塔斯,艾利達與金柯拉殿後,左右飛在巴菲烈兩側後方,高度比黑龍還低。

  聽到龍王認真的語氣,巴菲烈滑翔中的翅膀忽然猛搧一下——法貝路希發出嚇軟的尖叫——把黑龍提高,更穩定地抱緊對方,將黑龍的翅膀與身軀牢牢壓在一起。

  隨著法貝路希嚇軟的尖叫,飛在遠處的坎德拉龍群傳來幼龍愉悅的笑鳴聲。

  坎德拉成年龍萬分不解地看著戰龍隊伍。他們認得龍王,可是龍王飛得目不斜視、悠然自得,好像完全不覺得自己身後的景象有哪裡不對。

  巴菲烈聽到幼龍笑聲,更生氣了。

  他轉頭吼道:「他受傷了,不能飛!不准再笑!」吼完才發現自己說的是通用語,發聲小的通用語一下子就被風吹走了,於是他換成暮光龍語再吼一次,咆嘯聲嚇得法貝路希一挫。

  他剛吼完,季風道下層就傳來抱怨的洲龍語。

  「吵──死──了!聽──不──懂──啦!再──吵──我──就──升──上──來──讓──你──們──都──沒──地──方──飛!」

  原來季風道底層有一位洲龍。

  法貝路希低頭一看。

  比他們所有的龍加在一起都大、大到不可思議、彷彿海中藍鯨一樣的洲龍緩緩飛行著,一雙翼手幾乎不拍翅,龍皮是陳年的舊色,長著許多疙瘩。

  法貝路希剛疑惑對方這種重量怎麼飛起來後,他就注意到了洲龍氣囊般的身軀——裡面肯定塞滿了某種很輕的氣體。

  洲龍的聲音緩慢又沉重,像慢了好幾倍的壞掉錄音帶一樣。由於體型巨大,所以小些的生物聲音在他耳中都像是加速了一樣的高分貝,難怪他受不了他們的吵鬧。

  調皮的坎德拉幼龍才不聽巴菲烈的理由,他們一面對他笑,一面在空中快樂地打轉,把成年龍的隊形打亂得一蹋糊塗,成年龍不滿地衝幼龍鳴叫。

  坎德拉龍是一種形似溫特加龍的翼手先龍,但沒有他們聰明,語言方面只能學得一知半解,是龍之地的主要龍群之一。天空上的這一群正在返航。

  各種龍語吼來吼去,聽不懂的法貝路希縮得更緊了,也不再抖得那麼厲害。

  黑龍雙爪捧著胸前用來裝行李的網袋,裡頭放著他珍藏的兩顆石骰子。行李袋在皮革背心的胸前,就像襯衫的口袋一樣。打開它非常花功夫,因為黑龍的爪子太大了。

  當時令法貝路希意外的是,阿古塔斯居然自動過來幫忙完成了這件事,之後依然面無表情,走開到自己的起飛位置上,直視前方,完全不理黑龍與他的感謝。

  坦圖卡用洲龍語緩緩說道:「請你繼續飛,巴菲烈只是太累了而已。」

  底下的洲龍傳來放慢的聲音:「哼——」

  「王,要去下一個峰處的上升熱流休息嗎?或是下下一段的盤旋處。」艾利達提問。他一想到上升熱流那舒適的轉圈圈,他就覺得翅膀一陣放鬆……

  「一口氣飛回去,照原計畫,護衛到玉米河就可以了,我需要你們去召回其它小組,重新帶法貝路希起飛會讓巴菲烈更累。」坦圖卡溫言道。

  艾利達聽完露出「好可惜」的表情。

  坦圖卡突然揚聲道:「巴菲烈,你可以的,抓好風。」

  巴菲烈被坦圖卡用言語打氣後,把脖子與尾巴伸得更筆直了。

  隊伍繼續飛行,他們的路還很長。

  來自海面的夏季季風彎成一個大弧吹往北方,他們也得跟著夏季季風轉一個大彎再飛往北面。阿古塔斯說到達北面以後就會遇上另一股夏季季風,逆風時他會帶領隊伍開始切風降落。

  坦圖卡與阿古塔斯不時用龍語交流飛行狀況。

  低於冰點的風中,法貝路希漸漸愛睏垂頸,眼皮飄了幾次,闔上了。

  他作了個小夢。

  一個短得就像午睡中一晃而過的呼吸、但卻悠緩溫暖的柔和夢境。




  法貝路希……

  嘿,小勇士,你不去與你的兄弟玩耍嗎?

  看看他,他從樹上跳進了雪推,很有趣吧?

  你想試試看嗎?——很多事只是看起來很困難,等你做了,才會發現最困難的地方只是「決定」去做而已。人生中有些嘗試是不該錯過的。

  來,把手給你的兄弟……




  夢中的景色像雪林,白得一無所有又晶瑩繽紛……

  法貝路希直到作完夢才發現,原來他睡著了。

  夢裡是誰?好像是童年的一部分記憶,那是他發生過的事情嗎?——也許是吧?他與他的兄弟,總是一個在地面以外的位置,一個永遠安分地在地面觀望。

  法貝路希醒來時覺得自己沒有睡得很沉,因為他的爪子還在胸前捧著皮革背心的口袋。睡眼惺忪的他不由得想到:怎麼好像在來到傳奇大陸後的某天開始,他每次睡覺都會做夢呢?他並不覺得他的睡眠品質有變差啊?

  ——好吧,也許有一點。

  雖然沒有軟床與枕頭他還是睡得很沉,不過可能還是影響到了。

  坦圖卡微偏過臉,看向後方的法貝路希,嘴角像在笑——雖然戰龍閉嘴時是看不見唇線的,但是法貝路希就是知道他在笑。

  坦圖卡的表情有一種眉眼彎彎的感覺。

  法貝路希揚起耳朵,心情很好地搖起尾巴……

  「夠了沒!」巴菲烈幾乎都露牙了,唇沒閉起來,導致他的通用語說得像龍吼。「我說好多次了,不要動尾巴!你會干擾我的飛行方向。我自己有尾巴,不需要再多一個舵!」

  巴菲烈抱怨的樣子似乎非常想要低頭咬斷黑龍的頸椎。

  「對不起……」法貝路希一秒垂下耳朵,後腳尖捲縮得更緊了,尾巴也變得像一根硬梆梆的竿子。

  「法貝路希。」坦圖卡忽然出聲。

  法貝路希本來以為龍王也要斥責,卻聽見他說道:「到家了。」

  阿古塔斯忽然發出嘹亮的長鳴。

  他的聲音遼闊悠長,好似身體中有個滿載回音的空谷。

  巴菲烈跟著長鳴出聲——他們不是在吼,而是發出一種像長呼的訊號,聽起來像沉重的笛聲,讓法貝路希想到雪山中的麋鹿。

  龍鳴像某種特殊的聲波,迴盪在天際,大地上不時有幾個不同的方向傳來回應。

  坦圖卡沒有鳴叫,只是飛行的姿勢更加筆挺,他昂首,開始有了法貝路希認知中的王的高傲儀態,稍微有些令人感到陌生。

  法貝路希轉動頸子,這才發現坎德拉龍和洲龍都不在了,艾利達與金珂拉也已經離開,風溫暖了許多,而且正面吹拂的力道更強。

  飛行隊伍在阿古塔斯的帶領下切著風開始下降高度。

  他們的前方是一片看起來很特別、但又說不出哪裡特別的地方。他的心中微微一跳,覺得有什麼特別的情緒產生了。

  那片群山高聳卻長勢和緩,遼闊無邊。說是山卻又不像山,當中有平原也有高坡,石崗上還有一些峽谷般的高聳巨岩,仔細一看,山中還有山。

  法貝路希嗅著空氣,嚐到一絲海水味。

  群山山尖被陽光照得一片透亮,黃色裸岩與綠色植物像片浪漫的塗鴉,滿天的雲團陰影是漫步的大綿羊,緩緩在整片大地上爬行,光線洩進雲間,像陽光的腳尖。

  這裡的雲團飛得很低,幾頭嬉戲的龍在裡頭鑽進鑽出。

  阿古塔斯領著隊伍飛過一片莽原,接著是石原,地形不斷地換著,但眼前的群山始終不動,像恆久的天邊畫像,法貝路希甚至有他們永遠到不了那裡的錯覺。

  天上漸漸開始多了其他龍。

  許多身形不一的龍掠過山陵、丘陵、樹林,而且品種全都不同,法貝路希轉個頭就數出了七種龍來,還有看不清楚的飛行獸群。

  「那是哪裡?」法貝路希看著前方的一片群山問道。

  聽見阿古塔斯的龍鳴,附近的龍開始降低高度,甚至遠遠就讓開了季風道。

  一團雲從前方飄來,飛行隊伍擦著雲團下方飛過,法貝路希伸腳去踢了踢水氣,巴菲烈氣得差點把他扔下去。

  坦圖卡的聲音從前方風中傳來。

  他輕柔地回答道:「是龍之地。」










  「巴魯!巴魯大師!」

  紅髮的少年鑽進辦公室,滿額頭的汗珠,汗也濕透了身上的米黃棉麻衣,馬尾毛編織的衣口綁繩鬆開。他進門時踉蹌一下,差點把一旁的貓頭鷹標本撞掉。

  巴魯正在保養他的斧頭。

  自從風車城外那日的賭局以來,他消瘦了一點,多了一些黑眼圈還有鬍渣,桌上堆滿足夠升起篝火的紙張文件,都是有關暮光龍的。

  那日從風車城外回來,巴魯就婉拒了一切工作,從各方面開始著手想重新了解戰龍,著了魔似地翻閱一切有關暮光龍的紀錄與書本,但他還是無法理解那日遇到的暮光龍為何如此……不戰龍。

  「跩泥商隊到了,他們遲到太久……」

  伊澤還沒說話,巴魯就打斷了他。

  「如果我沒記錯,就算我最近不上班,商隊卸貨好像也不是我的事情。」

  「不……裡頭有名保鑣指名找你。」

  「我最近不接工作,請他回去。」

  「巴魯大師,他問起了荒野傳說,而且在找『黑龍』!」

  桌上的書本滾落,巴魯旋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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燻肉小販的口音參考的是左岸某方言,
但我加了許多自己的理解進去修飾因為我根本不會那種方言(?)
我沒有特別去分清楚各族說話方式
只有在部落人跟榮耀民族上有做稍微的用詞區別
我其實超在意法貝路希的口音問題,可是我沒時間去建構一個給他
好在意啊怎麼辦(掩面
說到北方口音,隔壁棚的阿貝爾也是講北方話,
不過就台詞看起來感覺也跟法貝路希一樣有點模糊
阿貝爾用詞會比較禮貌而且委婉,但是撇開用詞的問題,
阿貝爾跟法貝路希用的句型根本沒有什麼特點,就跟最近出場的其他戰龍一樣(?

也許等我寫完想要投稿的那天,我會把所有的台詞再過一遍吧(嘔魂

再度的,說到口音
我有時候說話常被以為是外國人或者回國華僑
從高中開始先是被認成韓國人,再來就是中國人,最後是美國人(?????
實況裡面我有特意控制所以聽起來還好,平時不控制的話我的口音真的超外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而且我們家的口音都正常只有我怪怪的(?

今天晚貼了,因為我去辦事,而且好累(死去

預定中這是第一集最後一章,可是我前幾天又在檢查大綱,不排除在結尾這裡做更動或者不更動(?),總之如果我沒有在右邊的第一集資料夾打上「完」,你們應該還能繼續看下去,直到我公告第二集開始連載。



創作回應

小羊,喪失一半ed
這回的後記也超級精彩!
2016-12-07 01:00:56
媻極亞的芽豆靈
@#$%^&*...
2016-12-07 07:08:00
SharkTaur
喵喵喵
2016-12-07 13:43:13
媻極亞的芽豆靈
汪汪汪
你是不是想不到要留什麼所以才喵的w
2016-12-07 19:29:16
大羊
到底巴菲烈在到達了龍之地後,會不會把法貝路希丟下去呢?期待下回分曉。
2016-12-07 20:56:13
媻極亞的芽豆靈
你其實超想看主角被丟下去對吧
2016-12-08 05:40:55
@@安茲塔人怎麼這麼可愛!世界上最堅硬的臉...這...他們講話好好笑。
雖然我是半路出家,中途亂入,覺得瑪拉和托魯克的互動有亮點...還有溫暖熱情的小販。
2016-12-07 21:36:59
媻極亞的芽豆靈
歡迎一隻腳已經入坑的你XD(被打
如果你喜歡可以從前面開始看喔! 前面的安茲塔人互動更多(?
2016-12-08 05:42:16
SharkTaur
大大下次更新大約啥咪時候呢-w-
2016-12-07 22:43:12
媻極亞的芽豆靈
這幾天會有番外,然後我要先弄實況的東西XD 之後就是年底了有太多活動更新有可能推遲到年後(????
2016-12-08 05:4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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