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地而坐的道雷克斯比坐於繫纜柱上的阿芙拉矮了不少,以這樣的位置往道雷克斯看去,大概會發現,他髮頂上頭的紳士帽帽檐恰巧相襯著黑夜,遮蓋住眼睛。海潮翻湧,掀起陣陣冷冽的風吹往港口岸上。道雷克斯也決定了接下來的打算。
「好啊。」爽快地回應。拍打在岸邊的浪花聲,聲聲清脆。帽檐因風拂不停飄動,道雷克斯再度看向阿芙拉,他並沒有對那句邀約做進一步的詢問。萌生的快意早已飛越時間至午夜十二點。
聽到道雷克斯的回答,阿芙拉大笑出聲。雖說已能近半猜得他的回答,但如此爽快還是與她料想地不同,本來以為他會多加審慎思量,畢竟這趟出去,不能說是去郊遊踏青玩耍那般的輕鬆,而是實實在在地賭命。
就連阿芙拉自己可都沒有把握會遇見些什麼,將己身給託付在了未知的機運,但命說什麼都會抓在自己的手裡。她可暫時還沒有把命葬送的打算。臨時起意更多或著可以說是感覺有趣的邀約被答覆接受。不過既然多了道雷克斯一人,該說的還是得說說。
「現在距離午夜十二點還有一點時間,你可以去準備任何你需要的東西。十一點半以前出現。」似乎也沒什麼好特別叮囑的,真要記起那些的時候大概也來不及應對,「單人船不比大船平穩,如果你會暈船,自己準備暈船藥?」她面露笑容,有些開玩笑地惡劣,「要是撐不住總會習慣的。」吐著吐著就會習慣了,人類的頑強生存力。
不帶有玩笑成分的回應,就該以認真的態度相襯。道雷克斯感謝阿芙拉沒有否決他的答覆,還善意提醒了準備時間,即便略顯嘲弄的言語依舊免不了,但也足夠將此視作同行的第一步了。要是對這點小玩笑心生不滿,就趕緊趁暫別的時間裡逃遠才好。負氣上船有失樂趣,而他之所以答應邀約,正是因為對未知的旅程感興趣。
「明白了。」道雷克斯從地上起身,輕拍褲上的灰塵接著點頭,就要動身去準備簡易行囊。「那麼,還請阿芙拉小姐在此稍作等待了。」阿芙拉想去其他地方閒晃也行,道雷克斯自然是管不著,只不過他也沒有對方的聯絡方式,故以此禮貌地回應就是。他會想辦法盡快歸來的。
摘帽與阿芙拉暫別,道雷克斯回身走離港口。在這短暫又充裕的時間裡,他必須盡速備妥需要的物品。所幸,用來餬口的工作,令他從沒忘記隨時要預備好長途旅行所要攜帶的東西。於是道雷克斯匆匆地返家一趟,沒花時間眷戀舒適的一切,反倒是直接走進倉庫提出旅行袋,拉下拉鍊確認內容物後,又走到更衣間取走幾件禦寒衣物放入其中。離去前,道雷克斯對著鏡子看了一眼,儀容仍像以往一樣整潔,這讓他相信,這趟旅程必然不會有什麼閃失。順手帶走桌上一本紅色書皮的書籍收入手提皮箱裡,道雷克斯帶上門,拎著兩袋行囊前往港口與阿芙拉會和。
「久等了,阿芙拉小姐。」快步走來的道雷克斯,停下腳步再次與阿芙拉頷首致意。這回還提著袋子,顯示他已完成準備。
阿芙拉隨意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就讓道雷克斯回頭去準備自己的東西去了。她老早就坐在港口邊觀星打發時間,事實上也代表她沒有任何想要前往的地方,實在是閒散到了極致,無聊到不行才在觀星。雖然她也可以去附近的酒館喝上幾杯啤酒,但就實在懶得多走上一趟。
她乾脆就坐在原地等道雷克斯,反正都是要等的,不管是等十二點,還是等人到都是一樣的。所以當道雷克斯回來的時候,看到阿芙拉還維持著一樣的姿勢,連位置都沒挪過,看見他提了兩個袋子應該就是準備的行李之類的,於是她起身,「上船放行李吧。」
道雷克斯回來的不算遲,也比預計的十一點半早上一些,非常的守時。阿芙拉先行輕盈地跳上船,她體重輕,船身自然就是輕輕晃了晃就穩下來,回過身讓他也跟著上來,然後就打開了儲物箱,讓他把行李放進來。裡頭的空間還算大,也能夠擺得下,不過倒是明白地發現阿芙拉準備的東西倒還沒有道雷克斯的多。
阿芙拉旋身就直接坐在了船頭甲板上,船身隨著海浪輕輕搖晃。港邊的浪總是比較平穩。她翹起腿,看著他,雖然沒怎麼說話,但似乎是給道雷克斯自己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來的意思。
她沒有再提繼續待在岸上,而是留在船上等十二點。反正也不過就是二十幾分鐘的事情。但卻是要道雷克斯首先習慣海洋,才能被接納,否則平地踏久的人一上船可不能習慣海上顛簸。
「好。」見阿芙拉上船,代表他們該離開岸上為即將來到的時間進行最後的等待了。道雷克斯也不打算拖延,他走往停靠在岸邊的單人船,目測等會兒登船的位置與空間不會與阿芙拉相撞後,才伸腳踏上船。隨著海浪輕微晃動的船身已讓道雷克斯清楚,船上不同陸地平穩。他站上船,感受搖晃的船體,試圖以雙腳抓取平衡。沒有強烈的暈眩或者疲軟感產生,應該能當作是好的開始。
在登船的感受結束後,道雷克斯這才開始環視這艘單人船上有些什麼設施。望了眼阿芙拉,明白行李該放置的位置後,道雷克斯便將手中的提袋安放於儲物箱中。不過在此之前,他還從自行攜帶的皮箱裡取出一本紅色書本帶在身邊,接著再沒碰其他行李。過程中,發現阿芙拉沒準備太多東西的道雷克斯並無特別的想法,畢竟唯一解大概是,身為海盜相當熟悉海上生活了,所以與他這樣難得出海而顯得提心吊膽者,是有所差別。
單人船的空間還算舒適,雖然道雷克斯自上船以來就不停覺得自己快把整艘船給佔滿了,然而現實與想像果然有差距,對身形方面的擔憂也就不需再花時間憂心。查看周遭有無擺放物須留意後,道雷克斯便在空處坐了下來,朝坐在船頭甲板上的阿芙拉看去。
海潮的聲音持續,風也從未停歇,待在船隻上卻有更加空曠的感覺,理當趁機仰望起星空享受搭船的風景,但是無聲無息流逝的時間使道雷克斯更為在意。他知道阿芙拉尚在靜候午夜十二點的來臨,或許不應該打擾這份安靜的片刻。只是,在這樣的時間裡,也許還能夠容得下幾句話來度過也說不定。「阿芙拉小姐第一次踏上船的時候有暈船過嗎?」不久前自己剛上船的蠢模樣,阿芙拉可能有看見吧。道雷克斯沒留意真實的情況為何,況且那也不過幾秒間的時間,但他很是好奇,一名大海盜在初次登船的時候是否有過這樣的感受。
道雷克斯稍微挪動了下書籍到手旁,坐姿始終端正。他不清楚阿芙拉的回應會是什麼,假如不打算回覆而繼續平靜地等待,他也會安於這樣的狀態,跟著等待到午夜十二點。
To be continued……
這是Part4!
倒數最後一篇,下一篇短串就結束了>w<
阿芙拉跟道雷要準備出海冒險了>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