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稿子，天啊，問題好多，再刪下去就沒字數了。(承襲上一話的內容)
馬上，我們便踏上前往杜信教會的路途。搭車中途，在我們的誘導下，克拉克和我們談起他在教會裏面的種種。乍聽下並沒有什麼非法之事出現，儘管有些儀式聽來煞是古怪。教中的人大部分都全心全意的信任李察神父。他們的人數大約一百多人，以女性居多。教中的女士都對李察神父十分景仰。
起初我認為他不愛說話，但當他回答雅薇絲問題時，我對他能言大大吃驚。
「你覺得這些女信徒間有私底下互相比較的味道嗎？」
「這我不大確定，我是聽過有些女性在談論他，那是在我經過她們的時候。不過李察神父是個有魅力的人。」
「我也曾待過一個教區。」我說，這段對話事先排練過。「不過我加入的那年不幸死了四個教友，他們都是好人，溫暖的史密斯爺爺，他常給我說他的成年往事，有些故事還說了三遍了。唉，人老了，一個感冒就可能讓你魂歸西天。」
「我很抱歉。」他說。「願他們在天父的國度裡快樂。我們這邊的人還都身體硬朗。」
「那真是太好了。鄉下地方對身體有好處。」我瞄了眼雅薇絲，心中暗想，看來這次不是為了錢的謀殺。
教會在艾倫頓的郊區。時間接近傍晚，太陽西沉。空氣清新，令人好不習慣，我的身體與城市汙穢依存太久，這種乾淨的環境只會使我難受，好想趕緊上車離開。
克拉克讓我們在門口等著，出來迎接我們的是一位中年女士，我猜大概四十初頭。她有一席美麗的濃厚的金色捲髮，笑起來猶如泉水般甘甜。身材厚實，骨架不寬，風韻猶存。如果她等下開口談起她死去的丈夫，我一點也不意外。
「我是安妮小姐，我聽說你們是學校社工。」
她輪流和我們兩個握手。「我們是來做一些調查的。」
「你們是學校來的朋友，克拉克都跟我說了，我們歡迎你們。雖然我不知道那些謠言是從哪裡來的，但請相信我，我們是合法的教派。」
「我知道現在時間有點晚。」我瞧了眼落日。「李察神父現在方便見客嗎？」
「真不好意思，李察神父剛才離開。」
「太可惜了，」我說。「我們都來到這裡……」
「你能帶我們認識一下這裡的環境嗎？」雅薇絲插嘴。
這個時間，留在裡面的教友不多。雅薇絲並沒有說出她的計畫。安妮姊妹帶著我們到處看看，和其他人打招呼，介紹我們彼此認識。裏頭大多是教會的核心成員，艾蜜莉皮膚保養得宜、艾沙有張馬臉，聲音也宏亮，有個能穿透牆壁的笑聲。蘿莎則有種”假裝”的氣質：雅薇絲這麼跟我說，一舉一動彷彿是設計好，她用了個我沒聽過的比喻。
「就像綠茶。」她說。
這些女人的自我意識都很強，會打扮、懂得照顧自己。話題圍繞著最新的時尚與流行，與她們相處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克拉克已經被我們拋在腦後。
沙菈是我印象最不深的姊妹。她眉清目秀、有脫俗的氣質，但黑色的髮質糟糕，面對人群十分畏縮，有些年紀。那時她正專注在一幅畫上，我過去，說出我的看法，我以為她會接，但並沒有，反而默默離開。
「這個姑娘。」
我心裡有些難過，難道我哪裡冒犯了她嗎？安妮向我解釋，這些畫都是剛剛那個女子畫的。我想是我講了一些不得體的話吧？她說，沙菈從前遇到一些很傷心的事，她發瘋了，破成許多片，徹底瘋了。怪說不得這些畫有種愁雲憂愁。李察神父把她當小孩在呵護，這裡的所有人都是。
話題很快就帶到李察神父身上。雅薇絲具備著讓女人們自己打開話匣子的能力，瞬息間，你能想像平靜祥和的友誼小船建立在多麼虛偽及脆弱上？那種氣氛瞬間變調，變成是競技場；以女性獨有的方式，進行著句句帶刺傷人的廝殺。她們互稱姊妹，卻絲毫不手下留情。這樣赤裸裸的明朝暗諷，讓人實倒胃口。我對這些女人頓時失去所有好感，只想趕快走開。
雅薇絲看著其中一幅沙菈的畫。她對此感興趣，因為那是裏頭為數不多；感覺愉快的畫。但它擺在地上，好像還沒畫完。畫中的人只有背影，但卻是正幅構圖最仔細的。
「妳畫的這是什麼？」她俯身看著被安在地上這幅畫。
沙菈紅著臉，停下手上的畫。「沒什麼。隨便練習而已。」
「我覺得這幅畫給人種平靜祥和的感覺。」
沙菈並未多做解釋。
一天的疲累讓我躺在床上全身鬆軟，四肢不能動彈。雅薇絲則坐在桌前，盯著桌上的筆記本。那是她思考用的本子。
「文字可以激發想像。」
她有很多不同的本子，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聚精會神。先前我不知道她這規矩，在她面前談起最近的戲劇，被她生氣的揶揄一番。她事後和我道歉。(我嚇的一臉慘白。)
「呃，我想任何人都不喜歡。抱歉我沒注意到……」當時我怒氣已經被我的驚嚇所取代。
「別慌張，好朋友。」她說。「我應該先提醒你的。要吃飯嗎？我請客。」
所以，當她又拿出本子時，我盡可能輕聲細語。她思考時有一定的通融，不是完全不能溝通。
「累了一天了，不睡嗎？」
「還不累。」
「妳在想怎麼搞定米爾頓太太的委託？」
「嗯，」她敷衍我一聲。我告訴她我要先睡了。不知過了多久，我昏昏沉沉、半夢半醒之間聽到雅薇絲對我說。
「傑生，你不覺得這裏頭的人關係很妙嗎？」
「我不很明白，她們很吵，我一直不了解女人。我是說，一群女人，妳們到底是什麼樣的社會？……啊哈……」
「和現在的政黨輪替一樣。這些女人顯然都為這位神父入迷，不曉得他前妻是什麼個性？」
「是不是教友啊？」
「這值得問問看。」她寫下。「你記不記得那幅有背影的畫？傑生。」
「我記得，怎樣？」
「我今天問了一下，根據某位教友，她認真的說這幅畫所要描繪那高大的男士，他身上的衣著和李察神父平常穿的很像。」
「妳是說......」
「是女人，對。」
她滿意的嘆了口氣，把燈熄了。
日上三竿曬著屁股。雅薇絲在另一張床上端詳我的睡姿。她頭髮亂糟糟，未經梳洗，坐在床上吃著早餐。
「睡了個好覺？傑生。」
「一點也不好。」我睡得並不安穩，陌生的床使我反覆醒來。「如果可以，容我再多睡一會兒。」
「你真是個懶鬼。」她嘻嘻笑著。伶牙俐齒的損我。「我今天打算再去杜信教會一趟。」
說到我們著手的案子，我精神都來了。「妳有什麼計畫？」
她露出滿意的神情。瞄了眼書桌。「還需要一些確認，見見李察神父，到時候再修正。」
「妳慢慢來，」我說。「我想先點份早點。在車上吃。」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我們已經錯過大半個禮拜時間了。」
「但我肚子餓了。」
她看起來頗為不快，像看著賴床的兒子，不耐煩的說。「只能幾片生火腿夾白麵包。」
創作內容
艾莉絲3 事隔多日，慘不忍睹
2020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