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內容

0 GP

フェノメノ　case:01　「願いの叶う家」　浮〜flow（下）

作者：思爾特│2016-07-16 01:04:53│巴幣：0│人氣：248

――啊啊、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今晚的月色很美。我拚死地騎著淑女車。

從家庭餐廳附近的鄰站穿過北側的住宅區，再沿著溝渠往西邊騎。這條溝渠叫下川，是玉川上水的支流之一。緊接著往北東方向微彎，就這麼往我住的地區方向前進。每當凹凸不平的地面引起的震動傳到腳踏車時，坐在我背後的夜石身體就會緊貼在我背上。

她那不算大的胸部也會因此貼在身穿運動服的我的背上，害我不由自主的妄想簡直就像對恩愛情侶似的。

可是貼在我背後的可是位全身黑衣的電波少女。她圍在我腰上的手腕不知為何相當冰冷。女孩子的體溫不是應該更高一些嗎。照理說女孩子應該是軟軟的、溫溫的、香香的。可是從坐在我腳踏車後座的夜石身上根本感受不到半點體溫。要說其實她只有我才看的見這種猜想我也會信。還真是毫無約會氣息的夜晚腳踏車雙載。

住宅區變少，相對的私人田地也開始變多了。街燈也變少。感覺天空的星星數目變多，一堆雜草開始佈滿我的視野。我的家快到了。

「還挺鄉下的呢」

「不用妳管」

我這麼回了隔了許久才又開口的夜石。

「我不是在說壞話啦。沒想到武藏野還留有這種地方」

「難怪房租這麼便宜」

我帶點自嘲這麼說。

連路邊的房子都開始變少，越過好幾個舊神社，我們已進入有一大片暗綠色樹木並排的地帶。只要在這條狹道上騎一會兒就要到達那棟房子了。

「說實話，我不太想挑晚上回去」

我對背後說，

「這是只有晚上才會發生的現象，當然要挑晚上去啊」

夜石直接這麼回我。她說的也沒錯。

之後我們彼此沉默了一會，夜石接著問我。

「你的願望是什麼？」

「啥？」

「不然你幹嘛特地挑 “實現願望的房子”住」

我也沒特地挑，我只是純粹沒錢而已。

「也不是什麼特別的願望啦。我只有許願希望老家的事業能發展順遂」

我一答，

「真意外，你還挺替你家人著想的嘛」

夜石就給了這個不帶任何感情的評語。

那句意外是多餘的啦，在我這麼回她時已經可以看見位於漆黑樹林對面的那棟房子了。

「就那棟嗎」

「對」

這樣重新檢視一次這棟房子，真虧我還敢租它咧。現在看的話，怎麼看都像棟鬼屋啊。

在我把淑女車騎進停車場的同時，夜石她也從腳踏車後座跳下。我按了鋼柱上的開關，停車場天花板上面的燈就開了。光靠這個就能多少緩和我的恐怖心。夜石她自行在房子內亂晃，從各種角度觀看房子。

「好棒的房子喔」

夜石說完後就走在我的前頭。上樓梯走向二樓玄關。我不情願地試著往樓梯踏了一步，可是又不敢走上去。夜石那傢伙到了玄關就擅自打開窗戶窺探裡頭。啊啊、對吼。仔細一想，我逃出房子時根本就沒上鎖。房子已經好幾天處於沒上鎖的狀態，真是粗心大意。

我只好乖乖從樓梯下方觀看她的一舉一動。雖難堪，但實際有過恐怖體驗的人可是我。在明白安全前會不想靠近是動物的求生本能。

「狀況怎樣？」

「好暗」

這不是廢話嗎。

夜石說完後就馬上闖了進去。獨自待在樓下的我開始怕了起來，匆忙地追上夜石的身影奔上樓梯。

打開玄關的門一進去，裡面的燈就開了。夜石站在電燈開關旁，徹底巡視天花板到牆壁的所有部分。光線真偉大。只要一亮就可以把我從那令人感到不舒服的體驗給拉回現實，我已安心許多。

我在玄關要脫鞋子時看到夜石穿的那雙高到膝蓋的長靴已經整齊排在那裡。這傢伙的家庭環境搞不好還不錯。我到這一瞬間才注意到。

仔細一想，我們雙方都還沒互相好好自我介紹過。

「那個，現在講或許有點晚」

我重新面對著夜石說。

「我的網路暱稱叫 “凪”。本名叫山田凪人。在今年春天開始讀大一」

那傢伙完全不回頭，點頭示意後說。

「我叫夜石」

「那不是妳的暱稱嗎？」

「才不是暱稱。我姓美鶴木。姓氏其實都無所謂」

――美鶴木、夜石。

真是奇怪的傢伙。竟然在網路上直接曬本名，還說姓氏根本無所謂。

「『五』在廁所牆壁上對吧？」

這傢伙用一副很不想浪費時間的樣子問我，我只好老實的指向二樓裡面回她在那裡。夜石不發一語地往廁所前進。不帶躊躇地開門開燈窺視裡面。

我跟著她一起過去。

「妳看？　這個看起來很像『五』吧。不是什麼schema對吧」

當我對著夜石的背部這麼問，

「你竟然知道schema這個詞喔」

她竟然回了把我當笨蛋的台詞。

「再怎麼說我也是超自然愛好者的一份子啊」

我在說謊。那個詞是我跟別人聽來的。

「在事前認知了某個特定情報的狀態下看了無意義的圖形，腦就會出現沿著情報去認識該圖形的傾向――這就是腦認知學中的schema，不過這真的是『五』。就連我也是看成『五』」

夜石無視我的台詞，用指尖觸碰傷痕說道。

就算不是schema也算不上解決問題。反而更顯示事態的嚴重。這要真是某人刻意寫下的『五』的話，這棟房子裡應該有寫下它的人――不，應該說有某樣東西存在。

「『六』在浴室嘛」

夜石仔細觀察完『五』，打開廁所對面浴室的燈後開門。就這麼把臉靠得很近，注視刻在窗邊的傷痕。我也從夜石背後觀察她的模樣，一股怪味撲鼻而來。

老實說，我從碰見夜石的時候就已經很在意了――像這樣兩人在密閉空間內讓我重新認識了味道的來源。

「……妳、有在噴香水嗎？」

夜石她不發一語的搖頭否定。

「不可能吧，那妳的這股味道……」

這時，我對這股味道有頭緒了。

很像在國中時在房間會聞到的那股味道。

酸臭刺鼻的、像東西腐爛的味道。

「……那個，問女孩子這種問題雖然有點失禮」

我邊掩鼻邊問。

「妳、是哪一天洗澡的？」

夜石別過頭來露出疑惑的表情。接著抬頭看天花板。

那個像在尋找遙遠記憶似的動作讓我有不好的預感。

「有……有久到需要思考嗎？」

「我不太記得，好像是一個月前」

「少、少開玩笑了！　給我去進浴室、進浴室！」

「這裡就是浴室了不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妳都沒在沖澡的喔？　有在洗頭嗎？」

「這件事跟數字在倒數到底有何關聯？」

夜石打從心底疑惑的這麼問我，饒了我吧。我是有聽過髒辣妹啦，也知道法國宮廷貴族都不太洗澡挺有名的啦，這裡是現代的日本耶。哪有女高中生一個月都沒洗澡的？

「你說的話一點脈絡都沒有」

夜石不當一回事地回話，再次把臉靠近窗邊。

「這個是『六』沒錯」

她馬上回頭問我「『七』呢？」　。這傢伙真的只對怪異現象有興趣而已耶。我嘆了口氣，乖乖帶路。

那個在要上三樓的樓梯平台的牆上。

那裡正是剛才夜石硬逼我玩的擬似聯想遊戲中看見的、不認識的大叔所站的位置。我沒膽子一起過去，只好用手勢跟她比位置。夜石不發一語的上樓梯，貼近那片牆壁。

「哼」

「那個也看成『七』對吧？」

但是夜石沒有馬上回答我的問題，從口袋中拿出小手電筒用光照『七』的數字，就在那一直觀察那處。

「有什麼不對勁嗎？」

「這的確是『七』――可是奇怪了」

哪裡奇怪了？就在我要開口問她的瞬間。

很突然的，

夜石她吐了。她完全沒作出遮嘴有顧慮到別人的可愛動作，竟然站得穩穩的、堂堂正正地吐了出來。我嚇到了。她吐慣了、她的姿勢給我這種感覺。而且我還直接看到她嘔吐的模樣。

不斷滴落的吐瀉物。

閃閃發光的胃液，裏頭有她剛才喝的柳橙汁的殘骸。

――這傢伙是怎樣啊。

不洗澡。堂堂正正的嘔吐。

而且還是個喜歡超自然，春天也照穿大衣的電波少女。

雖滿是牢騷，我還是察覺到了這名電波少女正在難受。

「喂、妳沒事吧？」

我衝上去幫她按住背部，夜石沒什麼力氣的點點頭擦嘴。

平台上還殘留著嘔吐物，夜石完全不當一回事的拉回話題。

「一開始看見你的留言時我就覺得奇怪了。為什麼倒數是從『七』開始」

「咦？」

「倒數通常都是從『十』或『九』開始的吧」

「我哪知道」

就是完全不知道幽靈在想什麼才會可怕啊。那種超自然存在為什麼要從『七』開始倒數，人類的我哪會知道。

「不對喔。怪異現象雖然沒有規則，裡頭卻還是涵蓋有屬於另一頭自己的意思的」

夜石邊上樓邊說，我只好乖乖跟上去。

她好像想說某處應該會有『八』跟『九』，夜石打開三樓電燈緊貼著牆壁。她那整個人貼在牆壁上的姿勢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又很滑稽。之後夜石一直嘴中唸唸有辭，變的不管我跟她說什麼都不答話，我只好乖乖下二樓。在廁所旁的小洗手台把水裝進水桶，裡面放個抹布。在怎麼說這裡也是我家，總不能放著樓梯那片嘔吐物不管。我拿著水桶上樓梯平台時，回想起剛才在家庭餐廳時夜石讓我看到的大叔空洞的臉，我拚死地不去想它跑去清理嘔吐物。

嗚哇~為什麼嘔吐的味道如此地酸。還會連帶地讓我也想吐。而且嘔吐的本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更讓我火大。好像我幫她清理是理所當然的。

「妳根本什麼都沒吃嘛。裡頭只有水分」

在我故意酸她時，從三樓走下來的夜石說「『既沒『八』也沒『九』」。她聽起來像打從心底感到遺憾的話語讓我覺得很詭異。　

「我不是跟妳說過沒有了嗎」

她又無視我說的話這次開始在調查起二樓牆壁。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把抹布和水桶給拿下二樓。接著看著時鐘跟她說。

「都這麼晚了，妳還待在這裡沒關係嗎？」

或許有點晚說，不過現在已經要深夜三點了。

我要是她父母的話，這個時間我老早在生氣了。

「妳有事先跟家人講好才出門的對吧。我知道會拖到這麼晚是我的不對啦，父母可是會隨時都在擔心的。我待在老家時也老是嫌父母煩，不過一離家才深刻體會到他們的好」。

這傢伙完全沒聽我在說教。

回過神來，她已經在直盯著某一點一動也不動了。

「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