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平日,有別於假日時段總處於尖峰時段的忙碌,過分清閒的感覺讓曜有點無法適應,人果然是太閒就會良心不安的生物嗎,他心想。店內客人小貓兩三隻,餐點也早早送上,現在的他沒有工作可做,唯一可以拿來消磨時間的就是……發呆。
「只要客人不多就會有很悠閒的感覺呢,所謂咖啡廳的特色就是如此吧?」發現沒事做的店員很無奈只能發呆,看到曜那張呆滯的臉龐,晨希不禁會心一笑。
一被店長點名,曜連忙速速回神,雖說發呆不是什麼大罪,但怠忽職守可是相當糟糕的行為。有些尷尬地眨眨眼睛,思考了幾秒後回答,「如果氣氛太緊湊的話就不像咖啡廳了呢。」
在接到這份打工前,假日一有時間他就會到處走透透,到不同地區的咖啡廳品味愜意的午後時光,雖然每一家主打的特色不盡相同,但都具有氣氛舒適的共通點。
或許是因為特別偏好咖啡廳特有的文藝氣息,當他回過神時,自己的粉絲專頁上已充滿數十篇關於咖啡廳的介紹。
「這麼好的天氣搭上休閒的時光,不吃甜點就太可惜了!」從晨希與曜的身後鑽出來,未緒露出甜甜的微笑雙手藏在身後,一臉準備驚喜的模樣,「既然是空檔時間,我們要不要來吃點下午茶?」
「剛出爐的杯子蛋糕!」端出藏在身後的烤盤,未緒開始介新產品,「是最近研究的新食譜,配方不太一樣。」
即便內心贊同下午茶的提議,但仍處於工作狀態曜多少認為不太妥當,「可是我還在工作……」一臉想吃卻為難的表情。
「那你就把它當作副店長給的工作,吃光光!」雙手插腰,副店長未緒下達命令。
加入了玩弄店員的行列,晨希偷偷地笑,「沒吃掉不准下班喔。」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接過熱騰騰的杯子蛋糕,曜有點無奈,但這樣的氣氛讓他覺得很自在。
※
吃完點心後,店內還是處於休閒狀態,正當曜打算進行今日第二次的發呆行程時,眼角剛好瞄到先前點了提拉米蘇的女孩子,他莫名想起了一件事情。
一件有點久以前的事情。
在曜的印象裡,大約兩三年前左右,他曾經看過一名單獨來咖啡廳喝下午茶的女孩子,意外不像年輕女孩喜好成群結伴,單獨一人點了餐後坐在座位上,一頭燦爛的金髮搭上冷銀色的眸子,長相端莊美麗,讓人很難想像竟然會沒有伴一起前來。
或許是這名女孩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竟然默默地觀察著女孩點了什麼樣的餐與茶飲……提拉米蘇搭上拿鐵,一種相當可口又不會過甜的搭配。
攪著馬克杯裡的義式咖啡,曜撐著脖子繼續盯著女孩看,女孩享用提拉米蘇時的表情相當可愛,或許是打自心喜歡這項甜點,那滿溢幸福的滿足表情令他如此覺得。可是提拉米蘇吃不到幾口,女孩的表情從歡愉轉變為落寞,甚至一度放下手中的叉子,情緒似乎陷入了低落的狀態。
曜不會讀心術,所以他無法推敲女孩失落的原因,但看著她美滿的表情轉為難過,內心裡隱隱約約有種刺痛的感覺,他無法形容這苦澀為何,或許人類所謂的因同理而同感就是這種情況也說不定?
如果願意展露微笑的話……說不定會很美呢。
腦中飄過了這樣的想法。
他因女孩寂寞的表情而悲傷,卻也因沒辦法在她臉上看到燦爛的笑容而可惜。
雖然事隔兩三年的時光,但當時的心情以及自己在思考些什麼仍舊清楚,只是那名女孩的長相在他腦海裡很模糊,幾度認真回想仍只得到一片朦朧。
「提拉米蘇……話說黑月喜歡的甜點好像是提拉米蘇呢。」望著坐在角落的女客人,曜喃喃唸道,不過他是從天宮光那裡聽來的,因為每次和黑月出去時點的剛好都不是她愛的提拉米蘇。
聽到後輩的名字,未緒好奇的湊上來,「怎麼突然提到黑月的名字呀?」
「啊,其實也沒什麼,看到提拉米蘇剛好想到是她喜歡的甜點。」曜照實回答。
「這樣啊,原來黑月喜歡提拉米蘇呀……」未緒一臉若有所思,然後開口,「今天好像是黑月的生日喔。」
豁然起身,曜一臉驚訝,「真的嗎!」語氣有些惶恐。
把朋友的生日忘掉是不是很糟糕!但是他從來沒有特別記女孩子的生日啊!
當然妹妹……例外,應該。
「真的唷,不過我想現在知道也不遲,對吧?」晨希微笑,接著與未緒對望。
明瞭晨希的心思,未緒俏皮地眨眨眼睛,「因為有現成的禮物呢。」指節敲敲陳列各式甜點的玻璃櫃,其中也包含了提拉米蘇。
「請問我可以打包提拉米蘇蛋糕嗎。」曜一秒掏出了錢包。
※
下班後憑著一股作氣,曜完全沒有迷路來到了黑月家門口,正準備按下門鈴時才想到自己沒有做任何事前的通知,於是有點汗顏的拿出手機撥了屋主的電話。
「曜先……是曜啊,有什麼事情嗎?」
「黑月……妳在家嗎?」
「嗯,在喔。」
「我現在站在妳家門口前。」
「好的,我馬上開門……咦?門口!?」
打開門後,曜見到的是黑月充滿驚喜卻帶了點猶豫的微妙表情,「果然這樣直接過來打擾到妳了呢。」想到這點,曜不禁苦笑。
似乎不知道擺出什麼樣的表情才恰當,黑月靦腆的淺笑,「不、不會的!其實也沒有打擾……剛好在休息沒什麼事情。」
訝異於曜會登門拜訪,同時也驚訝人一路走過來竟然沒有迷路,黑月提問,「曜為什麼會來找我呢?」
那表情帶了些許的期待,但也帶著怕期待落空的不安,在細微的表情變化曜都盡收眼底。
究竟是從何時開始,自己如此在意眼前這名女孩?而又是從何時開始,無論喜怒哀樂他都想將女孩的每一個瞬間牢牢捉住?
「今天是妳的生日嘛……」拎起掌中裝有蛋糕的塑膠袋,曜露出無比溫柔的表情,「特別的日子總該慶祝,不是嗎?」
嘴唇抿成一條線,黑月不知該以什麼樣的言語表達自己的心情,過去她總是避著讓人知道自己的生日,每年的這一天都是獨自度過。她從未想像過眼前這個人竟然會親自登門拜訪……為了如此微不足道的日子。
「我……」彷彿有什麼東西哽在喉嚨,讓她無法順利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她一向討厭這個日子,因為平日感到的悲傷與寂寞在這一天加倍溢滿了胸口,令她喘不過氣,總認為自己不能擁有負面的情緒,因為那是種自私的表現,但父母長期遠在英國,叫她怎麼不會寂寞?
但是最近她發現了,原來除了家人以外,眼前這個人在自己心中佔去了不小的空間。
會因為見面而開心,會因思念而寂寞……她頭一次意識到,原來「感到寂寞」並不是那麼過分的行為。
正是因為在乎,才會感到寂寞啊。
「謝謝……謝謝……」眼角開始發熱,心裡有股苦澀與酸甜在蔓延,黑月自認不是個容易示弱的人,但卻在此刻,她不爭氣的流下了眼淚。
見黑月莫名其妙地開始掉眼淚,曜頓時亂了手腳,以為是自己的緣故造成了對方的不快,「怎、怎麼哭了呢?黑月還好嗎?」
「我……沒事……只是很感動而已……嗚……」抹著盈滿淚水的眼眶,黑月吸吸鼻子回答。
或許她一直渴望能夠被在乎的感覺吧,所以才無法壓抑內心洶湧的情緒。
「原來是感動啊。」鬆了口氣,曜的臉上再次展開微笑,「壽星別哭啦,露出微笑才是最棒的!」
曜並不擅長安撫人,女孩子就更別說了,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張開了雙手,將還在擤鼻子的黑月擁入懷中,輕輕的撫著背部,就像上次要離開這裡時他所做的一切。
「生日快樂。」他輕聲呢喃。
說好的,不會讓妳一個人的。
後記
眼睛要被閃爆啦,我去當證婚人你們快點結婚喇ODQ
祝黑月生日快樂喔喔喔喔遲到一天(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