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啊?」
今天一大早,當我還在夢鄉中尋找一片天的時候,突然有個人闖入我的睡房,一把掀開了我的被子,精神奕奕地將我叫醒。
不用問,那個人就是盈涵。
半夢半醒之間,我被盈涵拖去刷了牙、洗了臉,之後又換了一件衣服,我們才一起從老師家出來。
吃過早餐後,我們現在正在台北的街頭並肩漫步。
「昨天不是說好了要去約會嗎?」盈涵勾著我的左臂,氣呼呼的說:「真是的,為什麼你老是不記得我們的約定?」
「我怎麼不記得我們有約定過這種事……」
那明明就是妳擅自決定的吧?不管是時間還是地點,我根本半點內容也沒聽說啊……而且還在睡得正熟的時候,突然被妳叫醒。
……算了,以她的性格,沒用「早安之吻」把我嚇醒已經算是很收斂了。
說起來,盈涵來叫我的時候,宇傑好像已經不見了?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起床的?明明睡在同一張床上,我居然完全沒有察覺到,那傢伙的動作也真是夠輕巧的……
不過除了宇傑之外,我好像也沒有看見心羽和王宏鳼……難道他們都出去了?
「好啦,你們就不要吵架了。」老師跟在我們後頭,事不關己的笑說:「在大街上吵架可是很難看的喔,況且你們今天不是來約會的嗎?」
話說回來,為什麼連老師也一起跟來了啊……
「既然知道我們是來約會的,你就不要跟過來了啊!」盈涵回頭看向老師,略顯不滿地鼓起臉頰說:「人家明明想跟哲祺單獨相處……」
「這也沒辦法呀。」老師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攤手笑說:「萬一你們在這時候被黃昏的人抓走,到時候我們就麻煩了。」
說得也是?再怎麼說現在也是非常時期,不小心點可不行。就算只是看起來不怎麼起眼的路人,也可能會有黃昏的耳目混在其中。
「那你幹嘛不去保護心羽他們……」盈涵嘟起小嘴說。
聽見盈涵的發言,我好奇的問說:「宇傑也出門了嗎?」
「是啊。」老師笑容滿面的說:「不過他們兩個一起行動,我倒是比較不擔心。」
宇傑會跟心羽單獨出門還真少見,而且昨天完全沒聽宇傑提過這件事……難道是臨時決定的?
想到這裡,我又忍不住問說:「他們是去什麼地方?」
「這個嘛……」老師伸出食指抵著下巴,苦思說:「我記得他們好像是說,要回到兩個人最初的起點看看?」
「啊?」什麼跟什麼啊……
「不要管他們了啦,哲祺。」盈涵甩動我的手臂,嚷嚷說:「你快點想辦法把那個電燈泡趕走好不好……」
居然把我們的保鑣說成是電燈泡,這傢伙怎麼還是老樣子這麼任性……
對了……我記得以前好像有一次,我在盈涵面前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結果她就突然心軟了?難道這傢伙其實很好哄嗎?
再來試一次看看好了……
「好啦,妳乖……」我一邊向前走,一邊輕摸盈涵的頭說:「可以跟妳一起出來散步,其實我也覺得很高興,先想想我們要去哪裡好不好?」
盈涵聽了表情一怔,隨即臉頰泛紅地避開我的視線說:「好……」
……還真的有用啊?真搞不懂這傢傢伙。算了,要是她能一直都這麼可愛的話就好了。
「如果不知道要去哪裡的話,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個地方?」老師突然從後面湊了上來,嘻嘻笑說。
「不要。」盈涵一臉厭惡的說:「反正你一定會帶我們去奇怪的地方。」
我覺得那比較像是妳會做的事……想到這裡,我趕緊問向老師說:「你想帶我們去哪裡?」
老師笑而不答,只說:「去了就知道。」
*
歷經三十分鐘的車程,再加上二十分鐘的腳程,我們最後來到一個杳無人煙、空氣清新的山林區。
雖然這裡應該還在台北市境內,不過因為公車一直在市區裡繞來繞去,下車之後,我們又跟著老師東奔西走,我早就搞不清楚這裡是哪裡了……
「我就說吧,哲祺。」盈涵皺起眉頭,埋怨說:「他果然帶我們到奇怪的地方來了。」
「會嗎?」我歪著頭說:「我覺得還好啊?」
雖然這裡是有點偏僻,放眼望去全是花草樹木,但也因為如此,才會令人有種放鬆的感覺。
「哲祺!」盈涵突然停下腳步,氣呼呼地跺腳說:「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這傢伙怎麼又生氣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再說,妳問那種怪問題是想要我怎麼回答啊……
「就快到了。」老師走在我們前方,回頭笑說。
我和盈涵四目相接,她的眼神顯然是在對我說「哲祺討厭鬼!」
我輕嘆一口氣後,只好無奈地牽起她的手說:「好啦……待會不管妳想做什麼,我都聽妳的話就是了。」
「真的嗎?」盈涵聽了立刻綻放笑容說:「是你說的喔!不可以反悔。」
我怎麼覺得我好像又被她騙了?一定是錯覺……
翻越山頭之後,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片遼闊的草地,草地外圍是林立的樹木,也許是因為秋天剛過的關係,粗大的樹枝上已經看不見幾片綠葉了。
……這是哪裡啊?乍看之下,好像是個與世隔絕的秘境。
老師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往樹林的方向前進,最後在林間的一塊空地上停了下來。
「我們到了。」
就是這裡嗎?老師想帶我們來的地方。
我環顧四周,發現樹林間全都長滿了雜草,只有我們現在站著的地方相當乾淨平整,就像是有人刻意整理過似的。
不只如此,這塊方丈地也沒有半點垃圾或動物的排洩物,如果不是因為有人經常來這裡打掃,感覺不太可能這麼乾淨……
……會是誰呢?
空地中央有著一座小小的土堆,土堆前面立著一塊老舊石板,石板上頭貌似還刻了幾個歪斜的大字,我想那應該是……
「伶,我帶女兒來看妳了。」老師蹲在土堆旁,笑容溫暖的輕撫墓碑。
「……」果然,這是師母的墳墓。
沒想到居然會葬在這種地方?感覺好像有點淒涼?而且連個像樣的牌位都沒有……
「對不起,當年沒能救得了妳,反倒還讓妳救了一命……」老師眼中透露出一絲哀傷,柔聲說:「十七年了,妳一個人過得還好嗎?妳總是傻乎乎的,一個人什麼事也做不好,真讓人放心不下。」
初冬的氣溫有些偏冷,微風吹動樹葉傳來颯颯聲,空氣中帶了點泥土的味道,以及一些些悲傷。
我能感覺到盈涵的手正在微微顫抖,她現在的心情想必很複雜,但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所以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旁。
想不到老師居然是那麼癡情的人?這塊土地之所以會這麼乾淨,大概是因為他經常來這裡掃墓的關係吧?
明明平常已經為了各種事情忙得不可開交了,竟然一刻都沒有忘記師母……
「妳會怪我嗎?」老師語氣有些自責的說:「因為自己的無能,結果把妳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女兒,交給素不相識的人撫養……」
「那是當然囉。」盈涵鬆開我的手,走近墓前說:「天底下哪有像你這麼差勁的爸爸。」
老師一愣,旋即笑說:「哈哈,說得也是。」
……這兩個人也真是的,嘴巴說的和心裡想的總是不一樣,一點都不坦率。
「媽媽……」盈涵望著師母的墓碑,眼神有些閃爍。
在盈涵的記憶中,應該沒有任何關於媽媽的回憶吧?從小到大都在孤兒院長大的她,也會因為想起媽媽而難過嗎?
雖然她總是表現得毫不在意的樣子,但我總覺得不是那一回事……
「妳還好嗎?」
盈涵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淚珠,倔強的說:「我很好。」
老師似乎也注意到了盈涵的淚水,於是問說:「妳會想念妳媽媽嗎?」
「我怎麼知道?」盈涵沒好氣的說:「我又沒見過媽媽……」
「是嗎……」老師默默地轉過頭說:「對不起。」
明明只是一句簡單的對不起,但是聽在我這個外人耳裡,不知道為什麼感覺特別複雜。
「媽媽,我現在過得很幸福喔。」盈涵雙手合十,閉上眼說:「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家人,所以當我知道自己有爸爸的時候,我真的高興得差點要哭出來了……雖然他是個有點令人傷腦筋的人,而且也很會給人添麻煩,但是我會替妳照顧他的,妳就放心地交給我吧,媽媽……」
……這不是說出來了嗎?平常也這麼坦率不就好了?
「哲祺要不要也過來說幾句話?」老師回頭看著我笑。
「啊?」我搖了搖手,連忙說:「我就不……」
「伶,那個人是妳的女婿喔。」
「啊?」我驚呼一聲說:「女婿?」
老師無視我的存在,自顧自的笑說:「雖然他的腦袋不太靈光,而且又長得一副蠢樣,但是個性憨直、心地善良,是個能放心將女兒交付給他的人。」
「……」
說了這麼多,我實在聽不出來你到底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爹地!」盈涵雙手扠腰,生氣的說:「你怎麼可以說哲祺的壞話?他是我最愛的人耶。」
「好啦,這種小事就不用在意了。」老師一笑置之,轉而說:「對了,反正機會難得,你們要不要一起在這裡修練?」
啊?難得來到這麼清淨的地方掃墓,就不能悠悠哉哉的休息一下嗎……
「好啊──人家也想跟哲祺一起修練。」盈涵開心的說。
「可是我不想跟妳一……」
「對了!」盈涵靈光一閃,興奮的說:「畢竟我們現在已經在交往了,應該要像正常的情侶那樣,練一套專屬我們的情侶技!」
「啊?情……」
「喔!這個主意不錯!」老師豎起拇指讚嘆說:「那我就負責來指導你們細節吧,伶知道了一定也會很開心的。」
那個……我的意見呢?
唉,算了……反正我剛才好像答應過盈涵,不管她想做什麼我都會陪她做。
話說回來,她剛剛說的那個情侶技到底是什麼東西?正常的情侶會做那種事嗎……
*
「哇──還真的是很久沒回來這裡了耶。」
空無一物的室內場所,因為長期無人居住而斷了水電,此刻沒有一盞燈能點亮光芒。所幸窗外仍有一抹陽光透入,勉強照亮了灰暗的水泥牆土。
「真令人懷念啊。」少年環顧四周,欣喜的說:「我最後一次來道場,應該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吧?」
「一年多……嗎?」站在他身側的少女,若有所思地輕撥及肩長髮。
少年望了望少女,苦著臉笑說:「沒辦法,畢竟那時候妳已經完全忘了我的存在……」
「……對不起。」
「妳道歉的次數,已經遠遠超過一般人一天眨眼的次數囉。」少年輕輕一笑,正色說:「不要再道歉了,心羽……妳根本什麼錯也沒有。」
少女呆愣片刻,嘆笑說:「對不起……」
此時,佇立在這間老舊道場中的男女,正是賴宇傑和邱心羽。
「……」聽見她剛才的語話,賴宇傑似是有些心痛。
換作從前,邱心羽絕不會為了一點小事道歉,反倒是很有可能會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就和賴宇傑吵得沒完沒了。
因為黃昏的出現,造成了邱心羽心上的傷痕,冷酷地改變了她的一生。想到這裡,賴宇傑不禁握緊拳頭,悲憤的情緒登時一湧而上。
為了調整自己的心情,他開始在道場內遊走起來,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東張西望。
「你以前也在這裡學過武嗎?」邱心羽徘徊在賴宇傑周圍,同樣抱著某種心情在尋找一些東西。
「算是吧。」賴宇傑淡笑說:「不過……因為我沒有繳學費,邱叔叔不肯收我為徒,所以我從來沒有跟大家一起在道場裡練習過。」
「咦?」邱心羽微傾著頭,疑惑的說:「可是你明明會爸爸的迴流法……」
「這個嘛……啊,找到了找到了。」賴宇傑指著一扇破舊木門,興奮地跑過去說:「哈哈,好懷念喔。」
「這裡是……」
「以前,妳總是會陪我躲在這個小房間裡修練。」賴宇傑微笑說:「因為邱叔叔說,只要妳願意親自教我的話,學費的事他就不過問。」
「……所以迴流法也是我教你的嗎?」
「對啊。」賴宇傑轉動門把,一笑而過說:「那段日子簡直像地獄一樣呢。」
推開門後,裡頭是被陽光照射得閃閃發亮、漂浮在空氣中的塵埃粒子;踩在腳下的,是年久失修、早已殘破不堪的木質地板;原本環繞著室內的四面大鏡子,如今也只剩一面完好如初。
即使如此,許久未見的這片景色,仍舊勾起了賴宇傑遙遠的回憶。
「一點都沒變呢。」說著與事實不相符的話,賴宇傑的嘴角揚起笑容。
「沒變?」邱心羽四下一看,落寞的說:「自從爸爸過世之後,原本跟著他學習的那些學生也一哄而散,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整修過了。」
「啊……環境確實是變了很多。」
「那你說……」
「可是,和妳一起踏入這裡的心情,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賴宇傑不假思索的笑說。
經他這麼一說,邱心羽也感受到自己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似乎正莫名地鼓動著。即使她仍然什麼也記不得。
「妳還記得嗎?」賴宇傑懷念的說:「當初,妳就是在這個房間裡跟我告白的。」
「誒?」邱心羽一驚,訝然說:「我跟你告白?」
「對呀。」賴宇傑好笑的說:「我還記得,那天是妳第一次帶我進行實戰對練,但是因為我的口氣太狂妄了,於是妳為了給我一點教訓,就說要用對練的結果來作一個賭注……」
「……輸的人要聽贏的人的命令,去做一件事。」
聽見這句話,賴宇傑立刻驚訝地轉過頭望著邱心羽。
「咦……」邱心羽同樣也是一臉錯愕,呆然說:「我剛才怎麼會……」
賴宇傑心裡很清楚,邱心羽依然什麼也沒想起來,只不過……肯定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噗哧一笑。
「總之,那時候妳就是用那個賭注,要求我跟妳交往的。」賴宇傑邊想邊笑說:「而且妳當時激動得像看見蟑螂一樣,聲音大到全道館的人都聽見了。」
「……」邱心羽臉頰一紅,撇過頭說:「反正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你想怎麼說都可以。」
「哈哈。」這瞬間,賴宇傑似乎看見了他所熟悉的邱心羽。
儘管被她避開了視線,賴宇傑仍然直盯著邱心羽不放。過了片刻,賴宇傑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緩緩走向房間一角的大型廚櫃,一把拉開拉門說:「喔──居然還在啊?」
賴宇傑取出裡頭的東西,隨手拋向邱心羽。
「這是……」邱心羽接過柔軟的手套,仔細端詳說:「爸爸以前做的拳套?」
「頭盔跟其他護具也還在喔。」賴宇傑拿著白色軟甲,竊笑說:「怎麼樣?要不要在出發之前,稍微像以前那樣對練看看?」
邱心羽望著拳套發呆一會兒,嫣然笑說:「好啊。」
「嗯……不過只是單純對練的話,好像少了點樂趣。」賴宇傑看向天花板,沉思說:「不如來下點賭注吧?」
邱心羽一聽,問說:「你想要賭什麼?」
「就和以前一樣。」賴宇傑輕碰雙拳,躍躍欲試的說:「輸的人要聽贏的人的話,去做一件事。」
「噗……」邱心羽抿嘴笑說:「你就這麼有自信可以贏我嗎?」
「哈哈,那是當然啦。」賴宇傑自信滿滿的說:「這一年來,我可是從來沒有間斷過修練呢。」
邱心羽一面戴上拳套,一面問說:「那你剛才說的賭注……不管什麼都可以嗎?」
「只要是不違反法律或道德良知的事。」賴宇傑一展笑容說。
*
「少爺!」
一名金髮少年逕自走在狹長的走廊上,腳下的木製地板不斷傳來沉重的答答聲。
「少爺,等等啊!」
幾名壯漢跟在他後頭,但是他始終沒有回頭看一眼。此時,走廊盡頭出現了另一名壯漢,他用那魁武的身型,硬生生阻擋了金髮少年的去路。
「少爺……」
「別擋路,阿山。」
「少爺,為什麼你突然就叫我們別跟著你了?」
「沒為什麼,跟著我對你們沒好處。」
「那那筆巨款呢?」阿山難掩激動的說:「今天早上,我發現自己的銀行戶頭突然多了五十萬,而且是少爺給我的……」
「所以呢?」金髮少年──王宏鳼不為所動的問。
阿山咬緊牙關,追問說:「為什麼少爺要突然做這種事?」
事實上,不只是阿山,就連其他現在追在王宏鳼身後的人,都收到了王宏鳼在今天上午匯給他們的錢。
「因為用不到了,所以送給你們。」
「用不到……」阿山思索王宏鳼的語意,問說:「少爺,難道你又想一個人去做什麼危險的事嗎?師父他……」
「阿山。」王宏鳼打斷他的話,直說:「這些日子以來,謝謝你的照顧,但是我們也該是時候道別了。」
「少爺……」
「那五十萬你就好好利用吧,然後去找一個比我更有前景的人追隨。」王宏鳼語氣平淡的說:「以你的資質,不出十年,一定會得到我父親的器重。」
阿山面帶愁容,依依不捨的說:「既然少爺心意已決,我們做下人的也只有接受的份……」
「你明白就好。」王宏鳼再次向前邁步,淡然說:「那麼,再見了。」
然而,就在王宏鳼與阿山擦肩而過的同時,阿山忽然開口說:「我們會再見的,少爺……等你回來之後,我會把你給我的錢全部還給你,並且用我的一生繼續追隨你。」
「……傻瓜。」王宏鳼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說:「要是你見到我父親的話,就替我和他打聲招呼吧。」
「是的,少爺。」
*
「不行,志彥。」洪柏均大聲嚷嚷說:「我反對這麼做!」
他的聲音在六坪大的旅館客房內迴盪,險些要把窗戶給震碎了。
「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我跟你一起去!」
「我一個人行動比較安全。」黃志彥不理會洪柏均的反對,淡然說:「黃昏首領幾乎都認得我們的長相,兩個人同時出現在特定區域太顯眼了,很容易打草驚蛇。」
「可是……」
「別說了。」黃志彥從腰包裡取出卡片,交到洪柏均手上說:「我還有另一項任務要交給你去做。」
「任務?」洪柏均表情呆滯的說:「什麼?」
「等我到了南投之後,每隔十分鐘,我就會用電話和你聯絡一次。」
「……這麼做有什麼用意嗎?」
「每次通話,我都會告訴你我當下的位置,你就負責在地圖上依序做記號。」黃志彥若無其事的說:「萬一我超過十五分鐘都沒主動跟你聯繫,就表示我很有可能已經死了。」
「志彥……」
「到時候,你就帶著這張地圖去找冰霜槍手,告訴他們我最後一次和你通報的地點。」黃志彥一推眼鏡說:「那很有可能就是血紅石的所在位置。」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洪柏均顯然還是放不下心,但是他很清楚黃志彥的脾氣,一旦他決定好的事,不管是誰都攔不住。
「只是以小博大。」黃志彥好整以暇的說:「如果贏了,對我們大家都好,就算輸了,也不會有半點損失。」
「沒半點損失?」洪柏均一聽,忍不住低笑說:「你這傢伙,完全沒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裡啊……」
黃志彥置若罔聞,轉身說:「那麼……我要出發了。」
「好。」洪柏均用拳頭輕敲他背部,打氣說:「路上小心。」
於是乎,就在林哲祺與許盈涵練習著情侶技、賴宇傑與邱心羽以勝負作為賭注切磋武藝、王宏鳼回自家道場揮別阿山的同時,黃志彥的血紅石搜索行動也就此展開。
第五集就到這裡結束了,而小弟我也要去當兵了XD"
感謝大家的支持,我們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