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情況，雖然說是預料之內，但也還是讓我感到難安。
跟嚴天藍兩個人才剛到教室，就看到了似乎是袁子琪的女生站在講台上面，目光銳利地朝著我們兩個的方向看了過來。
那討人厭的眼神應該是她本人沒錯，但是她今天的樣子特別不一樣，讓我無法確定是不是她。
突然間，那個人開口說話了：「大家注意這邊！我有話要說！」
這個令人不悅的語氣跟聲音傳入了我的耳中，我能確定那個人就是袁子琪。而這句話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眾人紛紛看向講台的方向。
或許是因為她臉上的狀況與平時差異太大，其他人並沒有馬上認出來，尤其是班上的男生更是覺得現在的情況很莫名其妙。
但就那辨識度非常高的超自我態度，大家很快就發現了這個人是袁子琪，於是片刻的沉默之後開始了你一言我一語的模式，內容也不乏直接攻擊她本人──那妝前妝後差異甚大的臉。
「這誰啊？我們班有這人嗎？」坐在前門附近的男同學，望向講台狐疑地開口。他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嘲笑她的外表與之前判若兩人，就只是單純的認不出她是誰。
「妳哪一班的啊？是不是走錯教室啊？」趙復凱臉上掛著奇怪的笑容上前去，很做作地對著袁子琪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不是笨蛋，精明的很，但演技很顯然訓練不足，這個舉止鱉腳到一個不行。但也可能是故意做得這麼難看，就像是挑釁般地蓄意嘲諷。
平常坐在我們附近的郭俊迪看著那一點都不自然的演技後，噗哧地笑了出來，「好像是原子彈吧？不過素顏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妳哪根筋不對了？大濃妝呢？我突然覺得妳那跟歌仔戲有得拚的濃妝比較好看呢！」
聽到這讓人震驚的事實，原本沒有反應過來的人紛紛發出驚呼！
「我靠！大小眼還說自己正妹啊！」原本對袁子琪的外貌抱有些許好感的某位男同學瞪大了雙眼看著講台上的她，像是不能接受事實般地遮著自己的嘴，然後朝著我的方向看了過來，露出了一個很尷尬的笑容。
他的眼神則是滿溢了濃烈的同情，彷彿袁子琪是我的女朋友般，看得我渾身不舒服。我回瞪了他一眼，然後把焦點再度轉向袁子琪。
看她要耍什麼花樣。
就在這時，離講台最近的男同學開始認真打量眼前的神奇化妝師，他的語氣中帶著興奮跟驚奇，一句不知是褒是貶的感嘆從他嘴中道出：「那化妝能力堪稱巫術了吧！」
「是妖術！」郭俊迪出言糾正。
「別糾正我，白癡！」那在感嘆袁子琪化妝技術的男同學被糾正的瞬間惱火，轉過頭朝向郭俊迪口出惡言。
「那被白癡糾正的是什麼？智障？」郭俊迪掏了掏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嗆回去。
「夠了！聽我說！」袁子琪被這一連串的羞辱氣紅了臉，她拍了講桌之後怒吼了一聲，然後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新生訓練的前一天，看到戚凱弘的那一刻就喜歡上他了！可以說是一見鍾情。」
「大家都知道你喜歡ＲＥＤ，但請不要把講台當作告白用的地方好嗎？」趙復凱聞言，苦笑著鑽了一個縫隙插話，直接打斷了袁子琪那沒有營養的話語，他的語氣很明顯是在阻止袁子琪往下說。
全班都知道，這個女人一開口就沒有好話，一句都沒有。
所以在趙復凱語落之後，近乎全班的人都笑了出來，尤其是平常討厭她的人，更是毫無顧忌地大笑出聲。
但這時的我卻笑不出來。
「我還沒說完！」袁子琪又怒吼了一聲，再度將眾人的注意吸了過去，眾人頓時噤聲。她的聲音變得較平時更加尖銳高亢，歇斯底里地朝著我們這個方向指著怒道：「我新生訓練那天就覺得嚴天藍很討厭，當時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討厭他！但我現在知道了！因為他跟我喜歡的人在交往！」
「是是是，說完了吧？誰和誰交往都跟妳沒關係吧！」郭俊迪挑了挑眉，無所謂地回道。
袁子琪看著郭俊迪的態度，無法接受地抓狂大喊，那些我不想聽到的字句從她嘴中迸了出來：「我是說戚凱弘跟嚴天藍在交往啊！是噁心的同性戀啊！我居然喜歡一個同性戀！我自己無法接受啊！男人還是該跟女人在一起的啊！」
原本大家都還當玩笑看著的事情也因為她的激動而開始當真，前方有些人交頭接耳了起來，那些當面的竊竊私語讓人感覺很難受。
這時，嚴天藍吶吶地開了口：「別、別亂說，我跟Ｒｅｄ其實……」
他的話還沒講完就停在嘴邊，嚴天藍轉過頭來向我求助，似乎希望我附和他說的話，或者是乾脆順著他想說的話講下去。
無法直視那請求的眼神，我撇過頭去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慢慢地開口。
「沒錯，我跟嚴天藍在交往。」我嚴肅地掃了在場的同學們一眼，語氣沒有遲疑，也不容質疑。
我就是喜歡他，也只跟他在一起。
那沒由來的憤怒跟佔有慾一湧而上，凌駕在我的理智之上，連深呼吸都不管用，我的話語跟嚴天藍想表達的意思全然背道而馳。
就在我承認的這個當下，原本安靜沒說話的同學開始有了些騷動，他們一個個的把頭轉向我們這邊，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大家的眼神都有了些許的變化，有的只是好奇，有的只是納悶，有的則是讓人看了就覺得背脊發涼。
而跟我們最親近的一些同學則是沒有多大的改變，像是王馨玫就只是轉過來投以一個微笑之後就把頭轉了回去。
可是班級這麼大，也不可能每個人都能接受同性戀的存在，那讓人感到不舒服的發言頃刻間湧出。
「真的假的？好噁心。」「我們班有兩個ＧＡＹ，我的菊花會不會不保啊？」「我靠！活生生的同性戀站在我前面耶！」
但同時也有一批人覺得這些人很莫名其妙，於是也開始了反擊。
「夠了沒？他們相愛礙到你們啦？」「你長這樣不用擔心好嗎？他們倆隨便一個都比你帥！」「哇靠！我看到豬肉會走路說話耶！豬界確定就沒同性戀嗎？」
不管他們說的內容是否都是正確的，我只知道這兩批人用了很難聽的言語吵了起來。
可惜的是他們的行為並沒有幫助到什麼，不，應該是讓我看清了班上某些人的內在，這時的我只想做一件事情。
我在他們吵了一個段落之後淡然地開口。
「無所謂。」我牽起一旁的嚴天藍，直視著前方的其他同學。「如果因為我是同性戀就跟我反目或絕交的話，這種朋友不要也罷。」
我的語氣十分堅定，但是嚴天藍的手卻在發抖，我能感受到他的害怕。
「凱弘……」嚴天藍的一聲低喚傳入我的耳中，那聲叫的很輕，到了我以為自己剛才幻聽的地步，但能確定的是他的聲音也在發抖。
或許注意到了我們這邊的異樣，也可能是打算出來打圓場，趙復凱作勢清了清喉嚨之後開口。
「大家別吵了！人家相親相愛不好嗎？不甘心的話就去找個人愛，找不到的話絕對是自己的問題，不要在那裡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趙復凱一邊點頭一邊說著，說完之後還直接抬起右手指著我，開玩笑似的炸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這悶騷的傢伙怎麼這麼有人緣啊？」
聞言，我感覺到自己的眉宇之間近了幾分，「靠！你是在幫我還是在損我啊！」
「我不知道耶！應該是都有吧？」趙復凱雙手一攤，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我看得很想揍他。
此時此刻，班上那些嫌戲不夠看的人開始製造新的話題。
當有一個人起頭之後，周圍便會開始出現附和的存在，正所謂物以類聚就是這麼回事。坐在某個角落的一群人話鋒一轉就朝著嚴天藍的身上帶去，那些不堪入耳的惡語就這麼傳了出來。
「不過，就顏值而言，Ｂｌｕｅ也是大勝原子彈吧！」
「對啊！去泰國整一下，回來也是正妹一個了！」
「整了之後下面記得整組處理掉啊！搞不好我也有興趣了！」
「喂！」我橫了一眼說那些垃圾話的人，他們接到了我想要殺人一般的目光時，露出了訕笑的表情。
明顯是在看好戲的圍觀者。
「能不能別用那種奇怪的眼光看同學？」今天一直沉默著的陳仕軒首次開口，他沉穩地推著眼鏡望向那些不斷出言嘲弄嚴天藍的人。
「我……」嚴天藍突然用力地甩開了我的手，轉身跑了出去。
「哎？跑了！」方才最先起頭落井下石的同學單手撐頭，瞥了一眼嚴天藍跑出去的方向，嘴上隨即扯出一抹恥笑的弧度。
「喂！你們剛才說得太過分了！」趙復凱從講桌前快速地朝那些人的方向移動。
同時間的我也在做一樣的事情，甚至更早到了那些人的跟前。
「幹！他要是怎樣，我他媽就先閹了你！」我迅速地衝上前拎起那同學的胸前衣襟，就是一陣咆嘯！
說完，用力地將他往先提議嚴天藍去泰國變性的傢伙身上一扔，然後轉身離開教室。
嚴天藍性格比較內向，而且非常單純，我很怕他受不了這些壓力。而且才進教室沒多久，就可以感受到來自多方的惡意，赤裸的霸凌。
他雖然腿並不長，但是跑得很快，尤其是現在這個狀況一定是腎上腺素飆升，當我追出教室的時候已經離他一段距離了！
嚴天藍所奔跑的方向似乎是宿舍，我也只能加快腳步跟上。
但就在我快要跟上的瞬間，前面出現了一對情侶──
李立傑跟王熙宇。
他們沒有注意到前方不遠處的嚴天藍，倒是看到我的存在。
「欸！阿炎！你這麼急著要去哪裡啊？忘記帶什麼了嗎？」李立傑嘴上裂著此刻對於我而言相當刺眼的陽光笑容，嘴上說著稀鬆平常的問候。
「晚點說。」但我沒有時間理他，我瞥了他一眼之後稍微側身打算繞過他們兩個人，然後朝著嚴天藍的背影高聲喊了一個字：「藍！」
我希望他聽到我的呼喚之後停下來，但他沒有，依舊高速奔跑著。
「欸！」李立傑發出了些微不悅的聲音，接著伸手打算攔住我。
就在我快撞上那突然伸出的手時，王熙宇一把將李立傑從我眼前曳走，清亮的嗓音同時進入我的耳中：「笨狗，別鬧他！」
下一秒我被王熙宇的長髮輕輕掃過，然後聽到了一聲若有似無的低語。
「加油！」
我們就這樣擦身而過，我盡了最大的力氣衝向電梯，只看到嚴天藍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我無法看見他的表情。
然後門在我到達的前一秒關上──
我一個箭步上前，拼命按著那剛滅燈的往上的按鈕，賭著這扇門是否會為了我的執著而開啟。
雖然我平時的運勢不怎麼好，每次都在關鍵時刻打退堂鼓，而且常常面臨難以抉擇的局面。但此刻的我什麼也不打算想，我只是有一個感覺。
門要是沒有開，我會失去他。
我自己知道剛才的行為傷害到了嚴天藍。
此時的我瘋狂地按著門的按鈕，就在不知道按了幾下之後，門開了！
裡面的嚴天藍瞠著那雙那眼詫異地看向我，而我下意識地衝了上去，等自己發現在做什麼的時候已經將他擁入懷中。
緊緊地將他扣在我的雙臂之中，能有多緊就有多緊地抱著。
好似稍微放鬆，嚴天藍就會從我的懷抱中溜走，這緊得連我自己都喘不過氣，但是我卻不敢鬆手。
同時，我的喉間突然一哽。
一鳴低啞從我的唇齒之間溢出，那聲音顫抖得連我自己聽了都害怕。
「……對不起。」
語畢，我感覺到後面的門再度關上，然後電梯緩慢地上升。
然而此刻，剛才那一聲道歉並沒有得到回應。我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而慌忙之中卻只是發覺自己的喉嚨更加乾渴，這乾渴的感覺幾乎讓我出不了聲，像是被火燒喉嚨一樣難過。
但這時我連嚥口水都覺得浪費時間，只是不斷地重複著剛才那三個字。
聲音越漸嘶啞，近乎到了連我都認不出來是自己的聲音的地步。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每一聲對不起都代表著我的歉意，我知道自己太過魯莽，沒有考慮到嚴天藍的感受。他這麼生氣是應該的，可是我還是自私地希望他能原諒我的所作所為。
這時的我才開始害怕這件事是他那不能觸碰的逆鱗，怕這一步踏錯就失去他。
就在我說了無數句的道歉之後，嚴天藍伸手遮住我的嘴，但是頭連抬起都沒有，依然沉默。
可能是他聽膩了我的道歉，也可能是他也聽不下我那沙啞至極的聲音，我暗自希望是後者。
電梯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卻沒有開門的跡象。我們兩人之間因為這段莫名的停滯而壟罩著低氣壓，那不舒服的感覺幾乎到了快要窒息的地步。
幾秒後我意識到，我們被關在電梯裡了！
我知道現在不是該抱著他的時候，不甘願地放開了箝住他的雙臂。轉身伸手按了求救鈴，接著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趙復凱，畢竟他是班代，受困還是告知一下比較好。
偏偏此刻出現了戲劇性的發展。求救鈴按了之後沒有反應，手機則是收不到訊號。
一連串的不順讓我頓怒，握緊拳頭直接朝著電梯門槌了下去。
該死。
就在確定受困電梯之後，這裡的空氣漸趨冰冷，沉默代替了我們之前應有的交談。
半晌。
我受不了這個要讓我發瘋的氣氛，用著這乾涸喉嚨勉強發出聲音，率先開了口。
「剛才那件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不後悔。如果否認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才會後悔。」我的聲音越來越抖，越來越無力，說到一半時我停了片刻，整理了一些思緒之後才繼續說下去：「感覺上像是把自己對你兩年多的感情還有與你交往的幸福都否定掉了！」
我害怕失去嚴天藍。比在班上被所有人唾棄，我更害怕失去他。就算嗓子要啞了，也想要把心意傳達給他。
聽到了我這席話，嚴天藍終於有了回應，他抬頭與我對視，那張清秀的臉龐霎時滿是震驚，但卻在下一秒哭了！
那須臾間滑落的淚滴讓我心頭一震，我的身體反應比頭腦還快，簡直跟反射動作一樣直接朝他伸出手，打算就這樣把他攬入懷中。
但就在要碰到他的肩膀前我的大腦阻止了這一切，我的手停在半空中。
這時候抱住他是對的嗎？我不知道。
我顫抖地放下了其中一隻手，另一隻手則拭去他那眼角的淚珠。
「別討厭我……好嗎？」我說著，這聲音低啞形成了一個讓我自己也難以忍受的哭腔，霎時間我感到眼前一片朦朧，那片朦朧彷彿是在逃避嚴天藍的答案。
我好怕他說出了我不想聽的答案，或是做出讓我心碎的動作。
但嚴天藍卻是回應了我的恐懼，他將頭撇向一邊，沉吟了一段時間才道出這句話：「對不起。」
這個瞬間，我感覺到了我的心臟停了半拍，這不舒服的感覺讓我不自主的深抽了一口氣，那原本在眼前的一片霧氣凝成水珠，從我的臉邊滑落。
滾燙的淚一滴兩滴，不受控制地不斷落下。
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很難看，我卻沒有辦法動，我沒有力氣做任何動作，身上的力氣彷彿都被這些淚水抽乾了一樣。
此時，方才撇頭的嚴天藍卻突然將臉轉向我，看見我的樣子之後倏地睜大了他的雙眼，然後就在下一秒，他上前抱住了我。
這些動作太過連貫，連貫得太快，快得我無法思考。
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聽、聽我說完！」嚴天藍看似心急地哭了起來，他的淚水跟我一樣潰堤般地湧出，他一邊流著淚一邊捧起我的臉吻了上來。
笨拙地輕啄了一下之後，他定睛看著我，而我能感覺到我的表情充滿著疑惑。
我完全搞不懂嚴天藍的這一連串的行動，但是那個吻，卻像是治癒了我，我微微地動了一下手指，剛剛那失去力氣的感覺甚至已經不復存在。
我再度伸手把嚴天藍抱入懷中，一手攬在腰際，一手按著他的後腦勺，將他整個人壓在自己的胸前，壓在我那因為情緒激動而強烈起伏的胸膛。
嚴天藍被這麼強硬地抱著之後，把臉埋在我的胸口，用著被悶著的聲音說道：「我、我不生氣了！呃，不對，我還是很生氣！但是我氣的是我自己，我、我……我不該因為自己的膽小而否定我們之間的關係。」
聞言，我的手更是收緊了幾分！
「當時的我很害怕，我怕被大家討厭。不管是討厭我，還是討厭你。」嚴天藍在我懷中的聲音持續地傳來，但這時他沒有任何發抖的跡象，雖然他說著他很害怕。
我愛憐地輕撫著他的頭，啟口說道：「我知道，是我太魯莽了！或許你那樣做才是對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我停頓了一會兒之後說出了這句：「我會盡全力保護你。」
尾音方落，嚴天藍便突然抬頭看向我，臉上帶著微暈，語氣夾著抗議地道：「我、我又不是女生！說什麼保護啊！」
我看著那不知道是因為被按在我的胸口缺氧，還是因為害羞而臉紅的嚴天藍，嘴角勾起了些許弧度笑道：「你不是女生，是我愛的男人。」
聞言，嚴天藍的臉更紅了，他把頭撇開，細語出聲：「還、還好你沒有否認我們的關係，或許你這麼做的話我會更討厭自己的懦弱。」
我聽到嚴天藍紅著臉說出這麼讓人心疼的話，直接扳過他的臉在他唇上烙下一吻，那個吻夾雜著彼此眼淚的味道，這個味道讓我感到不捨。
這個吻，從一開始淡淡的輕吻變成粗暴的深吻。集結了我的心痛跟不捨，還有強烈的佔有慾。
好喜歡他，好心疼他，好愛他。
好想要他。
這個感覺逐漸要淹沒理智，我知道自己快要發狂了！
但就在這吻得幾乎要忘我的甜蜜時刻，我聽到身後電梯門打開的聲音，下一秒後方更是殺出一句將氣氛破壞殆盡的話：
「欸！要攪基回房間去啦！」
───待續───
預告：下回是本篇最終，不定時更新番外篇。
我絕對不會說其實管理員根本是假裝沒有聽到求救鈴的吧？＜．＜
初稿
定稿2015.10.18 17:03
狂音‧御千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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