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芷山】
早鳥譜自己的旋律 妳有妳自己的詠嘆
每個早晨便能見到妳在陽台上
將腿舉起 抵著欄杆 壓壓筋 做伸展
妳烏黑亮麗的短髮切齊妳臉頰的紅暈
熱情短勁的眉尖向我的一天道聲簡潔俐落的早安
妳會在膝上放一本詩集 口中低聲朗誦
浪漫的字句與妳結合 我聽見妳說──
「吃過早餐了沒?」
──我的鄰居‧朝陽系列
【夕陽─茉實】
倦鳥歸自己的巢窩 妳有妳自己的步伐
每個黃昏便能見到妳在陽台上
翹起雙腿 躺臥長椅 吃一盒 冰淇淋
妳拆開髮夾 把一束馬尾揉成慵懶的順髮
冰淇淋的甜漬在妳大地色的唇膏旁逗留
妳會在腕上繞一條手鍊 鈴噹叮鈴作響
悅耳也能形容妳的美麗嗓音 妳說──
「分妳一口冰淇淋怎麼樣?」
──我的鄰居‧夕陽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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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來幫妳吧,芷山。」
芷山的上衣是件滾了荷葉邊的薄荷綠小可愛,領結的部份還有些複雜的裝飾,因此,看見芷山忙著釦緊那個、拉直這個的茉實,停下了換裝的動作,主動幫芷山把短褲上的蝴蝶結繫好。
「啊,真是謝謝妳。」芷山張開雙手,低頭看著茉實拉緊緞帶的兩端,一個細膩的蝴蝶結便完成了。
攝影棚後面搭建起來的隔板算是個簡便的更衣室,為了工作的進度,茉實與芷山時常得同時換裝;女人嘛,經歷過這樣的『坦承相見』,要不親密起來都很難。
「妳穿丹寧褲子腿反而顯得好白耶,芷山。」茉實說,口吻中帶著驚訝與羨慕,一點也不覺得她自己直盯著芷山看是件多尷尬的事。
芷山薄藍色的丹寧短褲下,是一雙勻稱細緻的腿,讓茉實忍不住想擠在芷山身邊,把自己的大腿與芷山的大腿靠攏,來對比一下膚色。
「白是一種很相對的概念,如果今天我穿的不是這件褲子,可能就會有很迥異的變化。」芷山獨到的說話風格,乍聽之下老是覺得富含哲理。
「我想『迥異的變化』很符合我們今天的工作,妳看設計師幫我們配的衣服──妳走潮流路線的時候,我就有九零年代復古的點點襯衫。」茉實拉起身上繽紛的圓點襯衫,露出一個飽滿的笑容。
聽到這裡的芷山也禁不住的笑了,若不是芷山平常說話的方式總是那麼飄渺,茉實不會驚訝於原來芷山的笑聲如此陽光。
芷山點了點頭,說:「但在我眼裡,我看到的是妳更能駕馭時尚時髦的靈魂。」
茉實猜想這大概也是設計師的意思,你能清楚分辨出來,大多數時候前衛風靡的造型都由茉實來主導,雋古、極具個性的懷舊風格,則在芷山身上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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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面的概念照告一段落,工作場地轉往拍攝動態廣告的地方。
拍攝的地點是間窗明几淨的房間,微風溜進了落地窗,留下翩然搖動的帷幔成為它穿梭其間的證據。也因為外頭的陽光成了最好的光源,拍攝芷山時需要的白天背景很快就取足了。
茉實則換上了一件嫩櫻色的大罩衫,為了讓藏在罩衫底下的牛仔熱褲露個面,導演便幫她加了一個趴臥在床上的鏡頭。
茉實依著導演的要求,用手肘支撐著自己的上半身,轉向落地窗,讓臉龐直接迎上轉為溫馴的落日餘暉,變換幾個姿勢讓導演抓取角度。
「那個,」導演皺了個眉,「牛仔褲屁股那裡好像有什麼髒髒的,幫她拍掉。」
眼見離茉實最近的幾位工作人員都是男性,茉實看見芷山一個劍步跨向自己,爬到她身邊,為她撲去屁股上的灰塵。
這個大動作以及芷山認真又執著的態度,讓茉實嚇了一跳,不過她還是撇過頭來,粲然笑說:「謝謝妳,芷山。」
「沒有什麼好道謝的,相信是妳也會幫我這麼做。」芷山莞爾,又是一掌拍在茉實的屁股上。
「芷山,等等讓妳摸摸看我刮完腿毛後超滑順的腿。」
「哦?茉實妳也在這刮腿毛的初體驗上,和我一樣有著不可思議的感受嗎?」
「哈哈,我的腿毛很多,刮起來一定比妳更不可思議。」
導演只希望趕緊工作,因此告訴兩人別再討論腿毛,不過,刮腿毛這件事已經開啟了兩個人的話匣子,隨著拍攝持續進行,茉實與芷山只要有空檔,就會不自覺地和對方聊起自己特殊的撇步。
「其實就跟男生刮鬍子差不多,我就是把泡泡抹在腿上,然後……」
「但那樣子的效果簡直和沒刮如出一轍,對吧?」芷山的眼神又再次正經起來,她繼續說:「我討厭看見那些殘留的毛根頭,像是躲在毛細孔裡嘲笑我一般;我都用蜜蠟連根拔起。」
「嗚──」茉實下意識的縮起了肩,臉部表情扭曲成一團,「那超痛的吧。」
「如果妳對妳自己狠不下心,我絕對可以拔刀相助。」就是因為芷山明明在和自己開玩笑,卻又總是那麼認真,茉實才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一言為定。」
這段對話茉實和芷山後來都十分驚訝它竟然被收錄在廣告後頭,當作一個小彩蛋。看來嚴肅的工作狂導演還是想在廣告最後,加點自然輕鬆的元素,和觀眾拉近距離──又或是,導演自己也覺得這方法超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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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鄰居」好像可以發展成一些系列O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