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沒有用自己的能力傷害過他人,但為何你們……要先來傷害我?」
在世上的某個角落,存在著這麼一個平凡的村莊,那裡的村民,生活是標準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標準的農業社會。農耕、畜牧、打獵……是他們的生活方式。
在一個靜謐的雪夜,村裡的一戶人家,誕生出了一名左手心有著小小五芒星印記的藍髮女嬰。
女嬰一生下來,並沒有發出響亮的哭泣,而是打了個哈欠,便努力的睜開了深藍的雙眸,使得父母驚訝了許久。
「怎麼手上有個特別的東西?」女嬰的母親見著嬰兒後,有些不知所措,深怕那個奇特的「胎記」會影響到嬰兒的健康。
她沒有受過教育,所以不知道那個在左手心上的印記,叫做五芒星。
「既然在這麼美的雪夜裡誕生,就叫她雪夜吧。」女嬰的父親曾受過教育,替女嬰取了個美麗且文藝的名字。
孩子,不管長得如何,總歸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女嬰的父母對於她的疼愛,並沒有因為她的特殊而少過於她的兄姊。兄姊對於這個么妹也是十分疼愛照顧。
雖然物質生活並不優渥,但他們非常知足,過著簡樸且幸福的生活。
小雪夜滿周歲時,家人替她舉辦了抓周。
菜刀、剪刀、算盤、豬肉、泥土……農業社會裡抓周時會準備的物品,樣樣齊全。
小雪夜坐在米篩裡,往外爬去,一把抓起了剪刀,嘿嘿的發出可愛的笑聲。
大哥好奇的拉了拉父親的衣角,問:「剪刀?么妹以後會當裁縫師嗎?」
二姊嘟囔道:「抓剪刀,是代表么妹以後一定會是個賢妻良母吧——」
「嗯、嗯,都有可能。」母親欣慰的笑了笑,彎腰抱起抓著剪刀不放的小雪夜。
或許從那時開始,不……或許更早以前,就已經象徵了雪夜的一生,不可能平凡順遂。
小雪夜很聰明,父親教她說話、寫字,母親教她縫紉、烹飪,她都能順利的將之學起,並加以活用。
在她五歲那年,她用自己嬰兒時期的藍紫色衣服,和舊棉被內的棉絮做出了人生中第一隻布娃娃。那是隻有著明顯逢痕的娃娃,頭部和身體都有一條斜著的長縫線——看起來有些怪異,像是一隻破碎後又被縫合的傀儡,但依舊可愛。
小雪夜很是愛惜那隻娃娃,時常對它講話,甚至走到哪兒都要帶上它。
「娃娃是我第一個朋友!」小雪夜是這樣定義那隻娃娃的,可見它之餘小雪夜是多麼重要。
小雪夜八歲那年的某個晚上。
她散著藍色的長髮,趴在榻上,將娃娃放在眼前,與它對視。
炯炯的眼眸對上娃娃無神的雙眼,她眨了眨眼,「娃娃,如果妳能動的話,該有多好……」這樣,妳就可以回應我的一舉一動了吧?
她隻手撐著腦袋,就這樣看著娃娃。
突地,她的左手心泛起幽幽的藍光。她將手掌心朝上,仔細地端詳著五芒星。
「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呀……」喃喃自語道。
藍光一瞬的變強,照得小雪夜睜不開雙眼。一瞬後,又恢復了原本的幽藍,只是……
眼前的娃娃有些不順的站了起來,縫線嘴巴咧出彎彎的弧度,像是在微笑。
小雪夜訝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十分驚喜。
這一切已違反了常理。
小雪夜深知,如果被其他人發現娃娃會動,說不定娃娃會被丟棄。
他倆約好,只要有他人在的時候,娃娃依舊和從前一樣,是隻不會動的布娃娃。
但,紙包不住火,這件事,很快的就被其他人發現……
那天,小雪夜和娃娃在森林裡玩耍,被上山打獵的村民發現。
「啊——!有鬼啊——」
堂堂一個大男人,在娃娃對他咧嘴微笑後,大叫著丟下獵槍,逃之夭夭。
很快,「雪夜和會動的布娃娃」便在全村傳開,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把小雪夜和娃娃形容的凶惡至極,十惡不赦。
再怎麼純樸善良的人,遇上有關自己生命安全的事情,依舊會和城裡的人一樣,只為自己著想,失去同理心。
村民們一致認為小雪夜的存在,會危害到他們的生命安全,下定決心將她趕出村落。
儘管父母和兄姊竭力維護小雪夜,卻仍敵不過人多勢眾的村民們。在一次暴動之中,小雪夜的父親被村民砍傷,因而身亡。
得知父親因為自己而傷亡,小雪夜難過至極。心,彷彿被緩緩刺入一把利刃,再深一分,便會要了她的性命。
「娃娃,我們……離開這裡吧。」她牽著站在身側的娃娃,喃喃自語道。
我們,好像不屬於這個平凡的村莊呢。
小雪夜看著眼前站成一排的村民,再看了看擋在她身前的母親,繞過母親,站在村民們的面前,輕聲地問道:「我從來都沒有用自己的能力傷害過他人,但為何你們……要先來傷害我?」
甚至,傷害我的家人。
村民們聽聞,面面相覷,無人回應。
小雪夜微微嘆息,毅然決然的離去,不管母親與兄姊的挽留。
八歲的小雪夜,就這樣開啟了她四處流浪旅行的生活。
直至,她來到了這裡——大陸上最具包容力的城市——阿斯嘉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