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內容

1 GP

《最後一戰:進化》之《蒙娜麗莎》03

作者:xiaobutou│2014-05-25 22:00:22│巴幣:2│人氣:611
洛佩茲 1327

 
 
搬出第二具星盟鬼子屍體的時候,洛佩茲仍然感到很是滿足與愜意。而當搬到第三具屍體的時候這感覺就沒有那麼舒爽了。她沒有參與第四個的搬運,只是站在原地,靜靜觀看。眾人搬屍過後突然意識到拉比特沒了蹤影。
    
即使她已經下令為了尋找拉比特開始掃蕩貨艙,洛佩慈仍然感到很是疑惑。剛才的戰鬥太過簡單。他們可是星盟精英戰士。看起來他們可能是登上蒙娜麗莎號想要佔據全艦,以他們的戰鬥力來看這應該不算困難。但是:他們也許是被分散包圍之後各個擊破,如同一大群毫無還手之力的,呃,兔子一般任人宰殺。洛佩慈太瞭解這群星盟雜種了,他們絕不是省油的燈。一定是哪里出了什麼差錯,想到這裏她的傷疤又開始搔癢難耐起來。是他們的指揮控制系統出了問題?但他們為什麼又沒能在船上保持可觀的戰鬥力量?難道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眼下還是留在逃生艙中?如果是這樣,也許赤紅馬駒號現在已經和這群雜種接上火了。
    
對貨艙進行的徹底掃蕩並沒能找到失蹤的陸戰隊員。
    
“她剛才跟我在一起,”當他們在主艙門重新集合後馬莫德說。“我們幹掉那邊那只星盟狗後,她說她好像聽見什麼聲音,然後緊接著另一個星盟鬼子從暗處蹦了出來。”他在盔甲中聳聳肩,眼睛看著地板。“對不起,士官,我當時以為她一直和我在一起。”
    
洛佩茲為念珠串上丟失落單的那顆名叫拉比特的念珠擔心不已。她打開通訊頻道。“好,勃艮第,有什麼好消息麼,說話。”
    
“現在仍然無法同赤紅馬駒號取得聯繫,”勃艮第說。“而且這裏很臭。我是說,臭氣熏天。”
    
“繼續嘗試通訊。鎖緊艙門,坐穩屁股。別指望著沒有一個星盟鬼子沖進去搶奪你的大鳥。”然後她轉向其他隊員。“格蘭科,馬勒,西蒙斯,西德尼,你們留守這裏,作為大本營。清理掉你們腳下的屍體,我看你們是愛上踩著它們的感覺了。其他人跟我一起去玩冒險島。出發。”
    
洛佩茲在苯緹身前停下來。一遍遍打量眼前這個嬌小的醫護兵。她幾乎變成了一盞鮮血染成的霓虹燈。
   
“我想這身顏色很適合我。”

“是是,她襯托了你美麗的大眼睛。”洛佩茲帶著厭惡的感覺說。“帶好屁股,我們要跑路了。”
    
面前的走廊漆黑一片,連應急燈光也全都熄滅,只有一盞等在遠處閃爍。牆上有一個手掌型的血跡,尚未乾涸的血液順著牆留下來,在地上匯成一灘又大又厚的血漬,很明顯這灘血漬已經有段時間了,顏色暗紅而且可以肯定是人類的血。還有什麼東西被從這灘血漬上拖過去,痕跡朝向船尾。透過這拖拽的痕跡,殘存在甲板上的,有規則的靴印告訴了苯緹一切。
    
“那邊的貨艙也有很多血跡,”薩迪克斯猶猶豫豫地說。“那血量足夠好幾個人來流。但是我沒看見任何屍體。”
    
“也沒有輕武器開火和等離子灼燒的痕跡,”奧拉夫說。
    
“也許星盟真的是在經濟危機中,那些怪胎真的窮瘋了。”
    
“麥克克勞,你再敢噴一個不合時宜的蹩腳笑話我就把你踢出氣閘門,”洛佩茲咆哮著說,嘈雜的聲音頓時安靜下來。真正的名作蒙娜麗莎是因為她神秘的微笑而讓世人傾倒,但洛佩茲身在蒙娜麗莎號上卻沒有絲毫裝神弄鬼的情緒。
    
拉比特的痕跡逐漸消失,等到穿過更多血漬的時候,這痕跡才又清晰起來。靴印拖出十五米長還在繼續向著走廊深處延伸。該死的笨小兔。這傢伙自己跑地太遠了。一聲突然的喊叫穿過走廊,驚得洛佩茲的下巴都差點掉在地上,她趕緊把找到拉比特的念頭暫時放到腦後。尖叫聲突然停止,看來這裏還有更多星盟。
    
洛佩茲做出了讓大家快速通過走廊的手勢。奧拉夫在一個半開的艙門前停下來。水從門的邊緣流過,溢出到走廊裏,拍打著他們的靴子。這裏應該是淋浴區。一瞥之間看到綠色的塑膠地板上到處流淌著鮮紅的血液。
    
一股潮濕的惡臭味道。從淋浴噴頭迸出的水流噴射到地上的聲音清晰可辨。除了陸戰隊員們手中電筒的光亮,四周漆黑一片,手電筒亮光將一排儲物櫃的陰影投射在前方的空地上。在洛佩茲手勢的命令下他們進入房間,隊形散開,檢查房間的內部情況。洛佩茲目前為止沒有聽到什麼異樣的聲音,水已經漫過他們的腳踝,水簾洞一般的景象讓人看不清水來的真正方向。
    
洛佩茲仍在努力從水聲中辨別出其他聲音。
    
洛佩茲把頭擺向離她最近的陸戰隊員馬莫德一邊,後者正在她的身後防守位置靠著阿亞德。“拉比特,”她直沖對講機小聲說。“應答。”
    
沒有應答。接著傳來一陣微弱濕潤的汩汩聲,而這好像什麼問題都說明不了。他們在地板上緩慢前進,每次靴子都輕輕踏入水中。苯緹和克拉勞倫斯守著門,珀西和拉克什在側翼行進,和前方的箱子形成一個圈。
    
又一陣濕潤的汩汩聲,伴隨著一種沉重的聲響,好像肉體被擊打在地板上的陣陣悶響。
    
他們繞過一面淋浴牆。伴隨著電筒燈光慢慢的照過去……
    
“拉比特!”
    
並不清楚是誰喊出了這一聲。也許是他們同時喊的。
    
他們的小兔已經死了。
    
一個精英戰士站在她的身邊,應該說站在她的身上。不,是狠狠踩在她的身上,巨大的腳掌一遍又一遍的踹在她的胸口,壓碎了她的肋骨和胸廓,壓進了碎骨如亂麻般縱橫交錯的胸膛。心臟和肺如爛泥般從中間流出。她的身體已經支離破碎,被狠狠的壓在浴室地板上,制服被踹穿了一個洞,上面汙跡斑斑。拉比特屍骸上的血跡和碎骨不斷噴濺到精英戰士的腿上。
    
精英戰士看見他們,但是腿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洛佩茲大叫一聲,自己都沒有聽到叫的是什麼,手指緊扣扳機,那個精英戰士仍然抬起大腳猛力踹著拉比特的臉,摧殘著她受驚無助而茫然的表情。突擊步槍怒吼著,持續著噴吐火舌,直到洛佩茲大聲下令讓他們全部停火。
    
洛佩茲的眼中還在閃爍著槍口噴出的火焰。槍口的火藥味,拉比特的腸子的味道,還有精英戰士死肉散發的惡臭充滿整個房間。拉克什的嘔吐猝然到來,馬莫德躲閃不及被吐了一鞋。洛佩茲把一只手放上拉克什的肩膀。為了讓他得到寬慰?為了讓他安定下來?還是為了止住自己的顫抖?
    
門口那邊傳來一陣騷動,槍聲還在那邊持續。
    
苯緹大聲吼叫:“格蘭科!兩個目標正在接近!我擊中了至少他們中的一個!格蘭科,收到了麼?”
   
“收到,準備接敵。”
    接著苯緹又吼起來:“那是什麼聲音?你聽到了麼?”
    
“苯緹!星盟鬼子帶著武器沒?”洛佩茲大步跨過拉克什的嘔吐物,站在門口的那面淋浴牆前四處張望。
    
“沒有,”苯緹回答。“但是你聽到——”
    
洛佩茲打斷她。“提高警惕。觀察好門邊情況。”
    
苯緹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長官。”格蘭科再次開口。“接敵準備完畢,繼續待命。”
    
“守好位置,格蘭科。”洛佩茲下命令道。“你可能會遇到幾個高調的星盟鬼子沖向你,但是他們應該都沒有帶著武器,就像其他那樣。我們需要清理一下拉比特的遺體,很快就會返回防區。通話完畢。”
    
洛佩茲屈膝蹲在拉比特的遺骸旁邊。
    
這真的沒法下眼。從任何角度都是。洛佩茲感到一陣眩暈。

她早在這場戰爭開始的時候就參入其中。她已經見過太多太多的朋友、同志、笨蛋、混球和戰士,她手下的戰士,死在自己的面前;腦漿迸裂,亂劍穿心,被畜生踐踏。太多太多的死亡。而這也代表著她比較瞭解和熟悉星盟的行事風格。
    
“中士?”麥克克勞幽靈一般地靠到洛佩慈的身邊。“你在做什麼?”
    
“給我來點亮光。”做點有意義的事情而已。
    
拉比特已經沒有可以閉上的眼睛。
    
碎裂內臟的溫度降的很快,但洛佩茲的指尖還是能感受到些許溫熱。她撥開脊柱的碎塊,找尋著拉比特的狗牌。這種動作並不使她感到痛苦,她已經有年頭沒做過這樣的事了。在戰場上退縮是自私的,嫌惡忽視死者應受的對待是可憎的。
    
唔。一點閃光在電筒光柱的照射下出現,她找到了拉比特的狗牌,已經被壓扁而且折了起來。她本要伸出手去拿起狗牌卻突然停下來,發現指尖附近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光柱的照射下忽隱忽現。一文不值的麥克克勞真的是連電筒都握不穩。
    
宇宙是個容易見鬼的大地方,洛佩茲從未感覺到自己弄明白的事情有夠一半,而且也知道自己永遠不會能弄明白那剩餘的一半,但是她看見的這鬼東西肯定不是來自拉比特身上,看上去也完全不像是她所熟知的星盟成員。她盯著那東西看了一會兒。
    
這個物體又長又薄,而且還分成了模樣古怪的一節一節。它看上去像個非常巨型的蜘蛛腿,但是卻又沒有蜘蛛腿那麼堅硬。看到它的末端是一節樹枝一樣又像觸腳又像手指的東西後,洛佩茲開始覺得這應該是某種有生命的東西。它的肩膀縮的很,看上去既蒼白又病態,還粘糊糊一坨坨的,身上長滿綠色和紫色的菌株。噁心,病態,而這沖天的臭氣使得洛佩茲想起,這就是他們第一步踏進蒙娜麗莎號貨艙就聞到的氣味。
    
洛佩茲由著一股固執的衝動向那東西伸出手,但馬上就停下了。手掌投在地上的陰影讓她想起了別的什麼。無名氏說過,“我不會再回去了。”
    
“中士?”麥克克勞開始變得焦躁不安起來。
    
她沉思一下,做出決定。這個小玩意兒很可能什麼都不是。他們沒必要做詳細追究。
    
好像為了表示道歉,她永肘輕輕戳了下那東西腸子一樣的環狀身體,然後拿一塊破碎的制服蓋住拉比特殘存的臉。洛佩茲老媽自己做著這一切。仔細收起拉比特的狗牌。拉克什看上去又想要嘔吐了。洛佩茲站起身,抓住他的一只手,把沾血的狗牌放在他的掌中。
    
那條蜘蛛腿是從拉比特身上來的,還是從星盟鬼子身上來的?但目前的棘手的狀況令她暫時將心中的疑惑拋到腦後:有星盟正朝著格蘭科堅守的位置衝殺而去。
    
“格蘭科,”她說。“收到請回答。”
    
格蘭科略帶茫然的語氣在通訊頻道中響起。“沒有任何星盟出現。我們一直在這裏待命,但還是沒有碰到一個星盟。你們是去追擊他們了麼?因為——哦,等等。我想那可能是——見鬼見鬼見鬼……”
    
先是一陣慌亂的咒罵。緊接著壓抑的突擊步槍開火聲從門口傳來。然後,一切又重歸寂靜。)
    
洛佩茲懷疑這聲音勃艮第聽到了多少。
    
他們究竟是否能活著離開這個該死的恐怖鬼船?
 
 

勃艮第 1349
 
 

勃艮第拔出手槍,打開保險,而現在鵜鶘運兵船的艙門還是鎖的很緊。那邊傳來太多的交火聲。陸戰隊員們也許愛叫她多嘴八婆,而且開玩笑說飛行員除了逃走其他一概不管,但是顯然,勃艮第對此並不在意。    

鵜鶘運兵船背部攝像機提供的影像並沒能讓她的情緒好一點。觀看星盟雜種被集體屠殺,這感覺倒和舒服搭一點邊。
    
聽到突擊步槍開火的最後一響戛然而止後,洛佩茲呯的一聲靠在右邊的牆上。信號很弱,船體結構阻擋了信號的傳輸。奇怪的靜電噪音。
    
“勃艮第,那邊出了什麼事?你看到格蘭科和西蒙斯了麼?”
    
“中士,我不確定我看到的是什麼。”她的嗓子很幹,咽了口唾沫。“這裏很黑,而且現在所有人的電筒都已經掉在地上。我不大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想我看到了一具星盟屍體還有……哦,我了個去。”她手臂上的汗毛都豎起來,雞皮疙瘩差點灑落一地。“中士,我看見有某樣東西剛剛把一具星盟屍體從光亮中拖走。”
    
“某樣東西?長的什麼樣?”
    
“我看不清楚!我認為是很大的東西。我真的看不見它。星盟會互相吃掉對方麼,軍士?我剛才看到的景象好像正是那樣。”

勃艮第很清楚陸戰隊員不吃自己人的屍體,但她並不確定星盟是否也是一樣。
    
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敢讓燈光再次亮起。
    “馬勒,格蘭科,西蒙斯,西德尼,他們幾個現在在哪?”洛佩茲詢問道。
    
“中士,我很負責任地告訴你,我沒有看到他們,中士。”勃艮第把手指放在扳機上,來回撥弄了幾次。
    
好吧,她剛才的確看到了什麼,但她遲疑著要不要告訴洛佩茲。她認為在攻擊剛剛開始的時候自己還能夠看到這四個愣頭青,然後這幾個傢伙突然從自己的視野中消失,一群拳頭大小的灰色小球擊中了他們的身體。他們在地上掙扎、翻滾、抽搐,突擊步槍丟在一邊,仿佛在與什麼東西進行著一場殊死的格鬥。後來燈光滅掉,一切又重歸寂靜。
    
“全體陣亡?”洛佩茲的聲音依然鎮定。
    
“無法確認。也許吧。我不想在這種事上妄加猜測,”勃艮第說,她無法確認什麼,她痛恨這種感覺。
    
洛佩茲安靜了一小會兒,接著說,“保持和我的聯繫,飛行員。”
    
但是那邊現在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丟在一邊的電筒光亮隨著電池電量的減少而慢慢減弱。黑暗已經近在眼前。
    
“什麼都看不到,現在這裏安靜極了。”
    
“和赤紅馬駒號聯繫的怎樣?”
    
她的眼睛不想離開監控螢幕,但還是流覽一下波段。“好呀!聯絡上她了。”
    
“接通。”
    
“是,長官。”和家裏通上電話的感覺妙極了。
    
“洛佩茲中士?”如果說洛佩茲的聲音很小,那瑞貝卡的聲音就更是微弱,而且斷斷續續,但是很平靜。“有什麼發現?”
    
“沒有船艦人員和囚犯的蹤跡。我們的一個隊員陣亡,還有四個失蹤,可能已經陣亡。艦上有不明數量的星盟部隊。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到這來的,而且他們的行為非常古怪。”
    
“怎麼個古怪法?”瑞貝卡問,這和勃艮第的想法不謀而合。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低語沒有護甲,沒有武器,也沒有組織起什麼像樣的反擊。”
    
“這就是你們發現的一切?”瑞貝卡聽上去很不滿,好像覺得這份報告過於單薄。
    
洛佩茲停頓一下。“我確實提到了行為古怪的星盟出現在這艘民用船艦上。而這艘船又恰好身處一個高度機密的地點。對吧?”
    
勃艮第咯咯笑了起來。她也同樣不喜歡瑞貝卡。
    
“收到,中士,”瑞貝卡用一個人工智慧可以達到最為冷淡的語調回答道。
    
“請求派遣增援部隊協助完成任務。”
    
“否決請求。”
    
“我要跟中校講話。”
    
瑞貝卡的嗓音中帶出一聲虛情假意的笑。“中校和我的意見一致,中士。”
    
“請求派遣——”
    
“否決。”這次是福柯的聲音,接入到瑞貝卡的頻道中。勃艮第感到腹部一陣絞痛。“抱歉,中士,我們不能冒著被星盟主力艦攔截的風險派出更多增援部隊,而且你也知道我們人手不足,缺乏彈藥。我已經啟動科爾協議,我們決不允許地球座標落入到星盟手中。星盟戰艦看起來已經探測到了蒙娜麗莎號的具體位置。駐守原地,等待進一步的命令。”
    
“長官。”
    
“查明星盟是否已經侵入到導航系統中。如果沒有,儘早抹掉系統中的導航座標。一切順利的話……”他聽下來,然後有接著說,中間聽上去像是和在瑞貝卡商量,“……我們會在確認你們可以安全返回後立即通知各位。”
    
“長官。”勃艮第能夠聽出洛佩茲在努力壓抑聲音中的沮喪難過,但她最終還是失敗。“長官,我已經失去了五個弟兄。我們可以繼續前進,摧毀導航系統還有幹掉這艘臭氣熏天船上的每一個星盟雜碎,但是我懇請你再次考慮一下,這是艘鬼大的船。我們需要一些地獄傘兵專用的運動偵查感應器。派艘鵜鶘運兵船過來,帶上點人員和物資來增援我們,隨便帶點什麼東西來增援我們!”
    
勃艮第在考慮。洛佩茲也在考慮。她敢打賭就算中校眼下也正在考慮。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遠在天邊的指揮官下達的命令簡直是一錢不值。
    
“拒絕,中士。你知道命令是什麼,你也知道自己該去做些什麼,而且我相信你會以一貫著稱的……令人欽佩的……熱情與勇氣來帶領小隊完成任務,”福柯的口氣中流露出一絲調侃的痕跡。
    
“遵命,長官。”冰冷的回答。“長官,請求自由通話。”
    
“拒絕。”
    
“你們鬥志漸衰,你們孤軍深入,”瑞貝卡說。“你們已經收到命令。”她的聲音最後聽上去很遙遠,人工智慧隨後就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事上。
    
靜的只有心跳聲。接著。“他們離線了,勃艮第?”
    
“是的,士官。”
    
洛佩茲罵了兩句結結實實的髒話。
    
“罵得好,”勃艮第咕噥著。
    
“你還好吧?”
   
“嗯。”
    
“自己一個人?”
    
監控螢幕已經安靜了好一陣子,地上只剩下一根電筒的光亮仍在閃爍。“我什麼都沒看見。”
    
“好的。坐穩,繼續監視,如果赤紅馬駒號上有消息傳來立刻告知我。我們一會兒就回去騷擾你的大鳥,你會恨死我們的。”
    
“接著冰激淩就上桌啦。”
    
“一語中的。通話結束。”
    
機艙外面,最後一根電筒的光亮也完全熄滅。
 
 

洛佩茲 1402
 
 

只剩下十二個念珠了。洛佩茲現在感到怒火中燒,而這些傷亡跟星盟一點關係也沒有。黑暗中的流血犧牲。她知道上級給自己的命令是什麼,真他媽是差勁的命令。她只剩下十二個陸戰隊員,卻還有一整艘大屁股船要清理,還沒有任何支援。
    
我會秀出“令人欽佩”的熱情與勇氣來給你看。
    
剩下的隊員圍著洛佩茲,圍著拉比特的殘骸,圍著星盟的屍體,一聲不吭,靜靜等待。
    
“你們都聽到了,”她開口說,目光按順序一個個掃過他們的臉龐——一張張在電筒光亮閃爍下陰雲密佈的臉。但他們仍然是她的陸戰隊員。“計畫有變,小夥子們。我們發現船上有星盟,所以好好先生中校已經啟動科爾協議。我們需要備份導航系統,然後再破壞掉它,這是我們的主要目標。弄清楚這裏見了什麼鬼現在是第二目標。奧拉夫,你帶著那幅粗略的船體結構示意圖了吧?找到引擎室了嗎?”
    
“嗯,”她的回答聽上去沒有什麼熱情。
    
“好的,苯緹,你帶上克拉倫斯,奧拉夫,格斯滕還有薩迪克斯。你們出發去引擎室弄到備份。搞定它,然後帶著你們的大屁股回到這裏。路上看見任何星盟鬼子,通通幹掉。我不管他們看到你們是不是感到開心。沒有星盟鬼子能夠離開這艘船,明白了麼?”對苯緹來說,有克拉倫斯在,她會比奧拉夫更為出色地領導這個小隊。奧拉夫的偵查功夫很是了得,但她的應急反應能力卻略遜一籌。
    
“遵命,長官!”苯緹說,整個人已經跨出艙門,快速穿行在走廊當中,其他人則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我是認真的,列兵!”洛佩茲沖著他們的背後大喊,沒有去看那個隱藏在拉比特屍體當中的詭異觸角。“你們看見什麼就滅掉什麼,別讓任何東西靠近自己,我指任何東西。明白了麼?”
    
“中——士,你瞭解我,”苯緹說。“我不會讓任何人靠近自己!”
    
“還是沒有裝備,”珀西說著用他的靴子踢了踢星盟精英戰士的屍體,血紅色的水中泛起點點漣漪。“他們中間沒有一個混蛋帶上哪怕一丁點兒的武器和裝備。”
    
“對我們來說算是一個好消息。”
    
“星盟鬼子到底是怎麼到這艘船上來的,中士?”麥克克勞說。“用什麼方法?就這麼啥也不帶的猛打猛撞?”
    
“也許他們才是囚犯,”拉克什評論道。
    
洛佩茲氣呼呼的說。“對。我們幹掉了這麼多星盟囚犯。”接著她停下來,一個念珠浮現在腦海中。“見鬼,阿拉德去哪了?”她問。
    
無人應答。
 
 

苯緹 1431
 
 

事情從一開始就麻煩不斷,對苯緹和她的小隊來說。這任務乍一看確實簡單,而且苯緹還嗡嗡的哼著一首老掉牙的流行歌。他們穿過這艘船,通過處理房間,在奧拉夫向苯緹保證過是捷徑的路上檢查每一個節點和每一個安全站——一系列的行進通道會帶他們到B甲板。苯緹喜歡捷徑。

但是現在克拉倫斯現在繃緊自己的神經,背靠著牆,腳踏著他們必須經過的一扇門。他哼了一聲,靴子隨著用力發出吱吱聲,但是門紋絲沒動。
    
對苯緹的感官來說這走廊著實是又長又黑,如同正在狼吞虎嚥的食道。即使連續看見血液樣本——牆上,天花板——也開始讓她心煩意亂。血漬仍然不是困擾她的原因,但是她之前沒有見過他媽的如此之多的鮮血。
    
格斯滕本來緊跟著克拉倫斯,但過了一會兒就放棄了。
    
“不好,門不會動。”格斯滕是個身形巨大的男人,話跟克拉倫斯一樣少,但卻和他一樣很有權威。
    
克拉倫斯搖搖頭,同時又大力踹門一腳。
    
一陣聲調高而尖銳的巨響穿過走廊,最後消散到一陣刺耳的咯咯聲中。
    
“那是什麼鬼聲音?”薩迪克斯問。
    
“大概是船艦發出的什麼聲音吧,”苯緹撒謊道。
    
“是是,”他回答,根本不相信她。“沒錯。”
    
“等一下,”奧拉夫攤開示意圖,速度比平常快很多。“我來找一條其他通路。”
    
緊張和不安彌漫在他們之中,奧拉夫在圖中尋找通路和入口的時候微弱的燈光閃爍在她臉上。苯緹能聽出其他人都在努力輕輕的呼吸,屏息凝神的等待結果。

苯緹有很好的想像力。她記起那個精英戰士,沒有裝備,全身赤裸,示意她不要出聲好能夠認真聽什麼聲音,而苯緹也認真聽了。她知道這船永遠不會安靜。船上的原住民們有著自己的語言。它們如同雄風一般嗡嗡叫個不停,這種聲音和艦船引擎發生的聲響相距甚遠。         

奧拉夫繼續在圖上尋找的時候,另一個聲音穿過走廊從頭上飄過——好像一片巨大的羽毛劃過錫箔然後分解成某種柔軟令人反感而又啾啾叫的東西。某種你會告訴自己是幻覺的聲音,因為你無法想像出到底是什麼製造了這種聲音。還好尖叫並沒有再次出現。苯緹永遠不想再聽見它。
    
苯緹穩穩的握住電筒,從容不迫地緊緊握在手中,看著黑暗中的虛空,眼睛快速地掃視牆面。“通風管?”
    
“你進不去那些該死的通風管,”薩迪克斯說。“反正我是進不去。”
    
“無論如何,通風管的空間不足以藏下什麼人,”格斯滕說,看得出和苯緹一樣,他也被嚇的不輕。
    
“好吧。”奧拉夫的聲音把苯緹拉回現實中。“我們必須得原路返回。應該可以在上個十字口後面兩個節點的地方進入下麵一層甲板。這條路可以帶著我們穿過迴圈植物工房。”奧拉夫的聲音裏有股勝利感,這點讓苯緹稍微有些擔心。節目沒結束,不要先鼓掌。
    
“哦,”她說,語氣裏帶著一股她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熱情。
    
她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那扇緊鎖的門。沒有人說出口,但是那道阻擋他們的路障並沒有鎖死。那些殘骸——骯髒的廢料和丟棄掉的座椅,長沙發,毀壞的箱子,機器碎塊,甚至還有一兩盆盆栽植物——損壞後都被推在一邊擋住了門。就像他們在路上越過的其他路障和封鎖一樣,仿佛這船已經被發狂的圍攻淹沒。監獄暴動,她想,努力嘗試把事實套進這個想法。並不合適。
    
一瞥之下,發現狹窄的條形通道仍然暢通,連接著前方的走廊。整個通道都被星盟的紫色血液塗花。在火炬般光亮的邊上她認為會看到投射在門上的影子,某種和她身材並不相符的影子。

他們現在理應會發現什麼人,至少應該發現一些死人的屍體。但他們什麼都沒有遇到。同樣,也沒有人願意將這詭異用言語表達出來。

洛佩茲 1440
 
 

洛佩茲嘭的一聲拔開一瓶殺菌藥的瓶塞,大大咧咧地倒出一些藥水灑在麥克克勞手臂的傷口上。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受傷,而這次是被一個路障絆了個狗啃屎。他真的需要在完成這些細節工作多下功夫好好學習。
    
“閉嘴,別再給我鬼哭狼嚎,”洛佩茲命令道,在鼻子和喉嚨裏嘗試了一下這種有點腐蝕性的藥物。“你是個男人還是只老鼠?”
    
“傷口很痛!”
    
“可憐的老鼠,”她說,語氣中完全不帶一點同情。他們還沒有找到阿拉德,也許永遠都不能不到。洛佩茲也有可能某天在一片黑暗當中迷失方向,身負重傷,無法歸鄉
    
麥克克勞的嘴還在嘟嘟不停抱怨的時候,她把那瓶殺菌藥剩下的藥水一股腦倒在傷口上。“洛佩茲老媽知道這對你有好處,為此你應該感到高興。”
    
他們從沒想到能在向著艦橋前進的路途中停在醫務室裏,儘管主要是因為麥克克勞腦袋秀逗,但蒙娜麗莎號上也的確沒有通往艦橋更直接的路徑。艙門被卡死,到處設有路障,一些屏障依然牢不可破,而另一些卻已經開始鬆動。還有太多未知的區域阻擋在前進的道路上,她不得不大幅修改到達艦橋的預計使用時間,最要命的就是,時間恰好是她手中最為缺乏的寶貴資源。現在只能祈禱他們能通過路上順利地行進來贏得時間,爭取快速到達艦橋。
   
醫務室本身倒是保存的相當完好。難道星盟也能在這裏享受到急救的待遇。應該不會,這群雜種不值得任何形式的憐憫。
    
他們毫不費力就推倒了那個擋在入口處的悲劇路障。人生中第一回,洛佩茲看到了塗鴉藝術,沾著血跡寫出的潦草字跡,從折疊椅一直延續到牆壁的另外一邊:“告訴媽媽這不是我做的。我沒有做,什麼都沒有做。上帝保佑。——喬治·克裏斯賓。”更細的抓痕穿過地板,後面的文字已經混亂模糊到無法辨認。
    
這塊地方小的令人吃驚,比較起他們剛才經過的數個囚房區域和船艦本身的大小來說。也許船上的醫療組對治癒犯人沒什麼熱情。他們應該是覺得這些囚犯都是一群惡棍和硬漢,足以照顧好自己強壯的身體。
    
洛佩茲包紮好麥克克勞的傷口後拍了一下裹在上面的棉墊和紗布,這讓菜鳥痛地哼哼亂叫。傷口需要縫針,但是現在的處理也可以湊合支撐一段時間。
    
在她把醫療箱放在一邊的時候,洛佩茲注意到一個細節,中士猛地打了一個激靈。
    
“辛格,”她邊說邊朝遠處的一面牆努了努嘴。“你看那個是做什麼的?”一個密封的房間,沒有窗戶也沒有攝像機,圍繞門一圈的密封痕跡非常細微而令人難以發現,洛佩茲差一點錯過。也沒有門把手。
    
技術員把突擊步槍架在肩上,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環繞門一周的封帶。“我之前見過這個。反鎖的內部小屋。安全房。這扇門只能從內部打開。”
    
“以防萬一那些囚犯們跑出來……”
    
“正是如此。”
    
麥克克勞穿過房間——擺脫掉洛佩茲老媽溫柔的服務——把一只耳朵貼在門上,好像眼前這個密室只是一個他想要撬開的保險櫃而已。這還不夠,麥克克勞現在更是用指關節輕輕地敲起門來。噠-噠噠--噠,噠,噠。
   
“麥克克勞……”又是那種洛佩茲已經用過幾千遍的語氣。
    
但是辛格說,“別急,再讓他試試看。”
    
麥克克勞滿足了他。
    
一個隱蔽的對講器哢的一聲出現,一陣壓抑的嘶嘶聲撕破寂靜。聽上去比他們通話器中的靜電噪音要清晰直接的多。
    
洛佩茲朝他們兩個咧嘴笑笑。好小夥兒。“家裏有人嗎?這裏是洛佩茲中士,隸屬於UNSC赤紅馬駒號戰艦。”她想起無名氏來,迄今為止,無名氏先生仍舊是她見過的蒙娜麗莎號上唯一的倖存者。
    
當然,裏面藏的也有可能是星盟鬼子。
    
一陣停頓,接著一個聲音響起:“UNSC?”一個男性,緊張,口幹。
    
“獨一無二的那個UNSC。”全部我們五個人,都等候著為您服務。不,是指望著您的加入。
    
她上前一步端平突擊步槍對著門口,打手勢讓其他人也保持警惕做好防範。
    
“我怎麼能確認你們真的是UNSC的人?”
    “你可以選擇相信我的話,或者我會向你證明。這兩項選擇中的一項會很好玩,但對你來說並不會有多好玩。”
    
馬莫得和珀西加入包圍圈,拉克什仍在盯著走廊那邊的動靜。四把突擊步槍指著門,等待它的打開。
    
一種像是自信的語氣加入他的聲音。“我可不想奪人之美,讓你們沒的好玩……”
    
洛佩茲皺皺眉。她沒發現這傢伙還很聰明。阿亞德失蹤後她一直沒停的數著她念珠串上的十一個念珠,而現在她更是不會拿剩下中的任何一個來冒險。即使門後躲藏的是一群猛男斯巴達她也毫不在意。呃,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你有十秒鐘時間,”她大聲喊道,“然後我就會上膛就會開火就會——”
    
門縫哧的一聲慢慢滑開。在前面的房間中,狹窄的生活室,一個裝滿醫療供給品的櫃子傾斜著倒在牆上,直沖著天花板。天花板那邊的牆上掛著一幅蒙娜麗莎號的結構示意圖,一半明亮,一半黑暗。
    
在屋子的中間,櫃子和託盤的後面,站著一個面黃肌瘦,汗流浹背的男人,穿著一身已經髒到要爆的白色衣服。閃光的藍色眼睛。看上去有點齙牙,仿佛他喜歡用門牙啃什麼東西——任何東西——直到把它們啃個粉碎。但是看上去還算完好。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一種由恐懼和酸臭混合的難聞氣味。
    
他手中握著一把小型手槍,槍管正指著他們。儘管這個男人的身體狀況很差,但是拿槍的手並沒有顫抖。他的站姿顯示他受過軍事訓練:兩手緊握,膝蓋微微彎曲。並不害怕身前三英尺站立的一小隊荷槍實彈的士兵。
    
“放下武器,”洛佩茲的手指緊緊搭上扳機。
    
這個男人明亮的眼波一個接一個每一個陸戰隊員,上下打量著他們,在他下決定之前。他像一只壁虎一樣舔著嘴唇。接著他放低手槍,把它交到自己的左手,慢慢放在地上,同時右手一直舉過頭頂,姿勢很滑稽,像是在投降。然後就站著沒動,在等待。
    
“報上自己的身份,”洛佩茲果斷要求道。
    
一陣輕鬆的微笑飄上他的嘴角,而洛佩茲覺察到這笑容裏有一股潛在的並不該有的自信。洛佩茲已經感到被他為他們準備的表演所吸引,對他很感興趣了。
    
“約翰·史密斯醫生,運輸艦蒙娜麗莎號上的主醫師官。”當他看到他們還是一動沒動,他只有遲疑地加上一句,“呃,我想你們可以放低指著我的槍口了。”
    
洛佩茲笑了笑,心裏希望這笑容像苯緹宣稱的那樣駭人。去他媽的“約翰史密斯”。“你沒有提供冰激淩給我們。你也沒有說‘拜託’。你有什麼詭計?”
    
“冰激淩?”他帶著懷疑的語氣說。
    
洛佩茲身後傳來一陣大笑,但是史密斯迷惑不解地看著他們,好像他眼下身處在一個滿是瘋子的房間當中。洛佩茲看出來他並不是喜歡玩傻瓜遊戲的那種人。他已經對她感到憤怒,即使現在手中沒有了手槍。
    
“嗯啊,冰激淩。”已經死了五個,她想把怨氣在這個陌生人身上小小地發洩一下。“我們想要冰激淩。”
    
史密斯向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笑容已經沒了,說,“我不是敵人……拜託?”
    
洛佩茲放低突擊步槍。其他人也跟著他的動作一起。史密斯這才長出一口氣,這口氣他剛才一直憋著。
    
好吧,娛樂時間結束,工作時間開始。
    
“這裏發生了什麼?”她問。“你是怎麼躲進那間屋子的?”
    
史密斯聳聳肩,刻意在洛佩茲面前擺出一個無助的笑容。他用右手從左手手掌上揭下一塊死皮,看上去對這點皮毛之癢很是在意。“你認為發生了什麼?這種船載這種情況下只可能發生過一種事。囚犯得到一個機會,發動暴亂,搞定守衛,控制了整艘船。我在這裏是純屬僥倖。”
    
“僥倖,”她重複著,在齒間反復回味著這個辭彙的意義。她自己的傷疤開始癢了。再一次。“‘監禁船’。就是這個故事,哈?”
    
他皺著眉頭說。“這並不是個故事。囚犯們逃脫後,佔領了這艘船。”
    
這並不是謊話,但卻也並不是實情。這傢伙油嘴滑舌。洛佩茲喜歡油嘴滑舌就像喜歡神秘感一樣。
    
“我想讓你知道,你是我們在船上發現的第一個活人。你有可能是這艘船上唯一的倖存者。”洛佩茲用上所有能夠加以使用的強調語氣。
    
史密斯暴露出他的牙齒,既不算是笑也不算在做鬼臉。“唯一的——”
    
“嗯啊,”洛佩茲說,朝著她的陸戰隊員點點頭。“上吧,孩子們。”
    
麥克克勞和珀西從史密斯身邊擠過去,開始調查房間。麥克克勞肩膀結結實實地撞了史密斯一下。他們也能感到這傢伙是在滿口胡言。很好。馬莫得收起史密斯的手槍然後粗暴地開始搜身,卻什麼也沒搜到。
    
“裝載星盟囚犯的政策有變化了,史密斯?”洛佩茲問道,刺激著他。“我不認為我們收到過這樣的備忘錄。”
    
史密斯的眼神避開洛佩茲。“這並不是一個廣泛告知的備忘錄。”
    
“我他媽不是在開玩笑,”洛佩茲現在迫切想要從這個傢伙口中套出實情,這種欲望比她想要一拳擊翻瑞貝卡或者福柯都來得更為強烈。
    
有什麼東西讓他開始改變策略;洛佩茲並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甚至連他的姿態都突然改變了。
    
“你看,”他說。“我只是一個醫官,我並沒有——也從未——制定過什麼政策。我只做縫針和打繃帶之類的醫務活,就這些。”
    
卑鄙,可憐。
    
“在這個……廣闊的……你的醫院裏?”
    
史密斯的嘴唇用力抿成一條線,好像一條扁平的心電圖。“我在這裏沒有幫助過任何星盟混蛋。我只幫助我們自己。我們人類。”他這段表演也排練過嗎?安坐在自己密封好的小屋中,聽著外面人們瀕死的慘叫?
    
破壞平衡的是:接受俘虜。這讓她的嘴裏泛出一陣苦澀。應該殺光每一個星盟。
    
難道他真的以為她會讓她的夥伴們失望?二十七年了,她從未讓她的夥伴們失望過。“告訴我關於星盟囚犯的情況,史密斯。”
    
史密斯,顯然已經被激怒:“為了高端智能,科學研究和發展進化,為了瞭解我們的敵人。這是戰爭。你明白的——你是個戰士,對吧?我卻不明白,我只是一名醫官而已。”
    
她的手指握成拳頭。洛佩茲腦海中再次浮現出無名氏先生的手掌。“科學研究和發展進化,哈?”
    
他向前攤出手掌,好像是要向她乞和一樣,但是他能乞到的只有空氣。“我只是一名醫官。”一個藉口。一個托詞。
    
“蒙娜麗莎號在這裏幹社麼?”
    
一陣沮喪的表情出現在史密斯的臉上。“這裏是哪里?外面突然亂作一團以後我就一直待在這裏。這是個黑盒子,沒人能出也沒人能進。我根本不知道蒙娜麗莎現在在哪。我們這是在哪?”
    
“為什麼你不告訴我上一個你記得住的地方是在哪里,然後我告訴你我們是不是還在那裏?”
    
這吸引了馬莫得和麥克克勞的注意力。這讓史密斯啞口無言。
    
“在國際象棋中,這招叫做‘將軍’。”馬莫得咕噥著說。
    
齒輪和鏈條在史密斯的腦中快速運轉。洛佩茲能看得見。
    
“難道你們不是來救援我們的麼?”史密斯說。“我是被捕了還是怎麼的?”他的臉色一片慘白。
    
所以你想要這麼玩。好啊,她有的是時間陪他玩。離到達艦橋還遠,時間充足。
    
洛佩茲反駁道:“你有去艦橋的通行密碼,對麼?”
    史密斯不大情願地點了點頭。
    
到最後,洛佩茲終於溫和下來。她也許並不喜歡他,但這並不足以把他變成敵人。“我們從一個名叫瑞梭特星的氣態行星上出發,我們發現了這艘星盟有能力佔據能夠執行斷層遷躍的船。我們正在遵循科爾協議,需要到達艦橋破壞掉導航數據系統。我希望艦橋沒有鎖住,但是一旦它鎖住……”
    
史密斯一聽到她說出科爾協議馬上就臉色蒼白。“不,不,不,我們需要離開這送船。你們怎麼過來的,用鵜鶘運兵船?我們需要離開這艘船。”
    
洛佩茲全憑直覺就知道勃艮第一定會對這傢伙恨到要死。“對不起,但這不是給你的選擇。你要跟我們一起走。”
    
“不,不——”
    
“拜託,”她說,帶著另一種讓人目眩的微笑。
 
 

勃艮第 1445
 
 

至少陸戰隊員們可以出去找點事情來做,即使“這點事情”意味著自找麻煩。距離上次和赤紅馬駒號聯繫沒多久,洛佩茲和她的小隊就關掉通訊系統,他們的陳詞濫調和虛張聲勢還有蹩腳的笑話慢慢被靜電噪音和阻礙信號所吞噬。勃艮第認為她曾經聽到苯緹的聲音夾雜著靜電噪音在通訊頻道了響起,但是沒過多久,信號也中斷了。
    
勃艮第把精力放在口中的這片口香糖上。她的下顎因為嚼的太用力而感到疼痛。一本書在她的大腿上早被遺忘。她已經厭倦閱讀,但是無法不去檢查攝像機拍下的影像,在重複閱讀同一段落的文字二十分鐘之後,她終於選擇了徹底放棄。
    
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一看。只有那陰影中的模糊不清的障礙物體。又一次她認為自己瞥見一個長著兩個頭的怪物的輪廓,其中一個頭佈滿血管而且顏色灰白,如此的景象真是荒謬到了極點。黑暗中沒有任何東西出來證實那個似有似無的輪廓,所以勃艮第一廂情願地認為只是自己神經過敏而已。
    
她的艙尾燈仍然亮著,所以在攝像機的幫助下她可以看到大概鵜鶘運兵船背部過後十米遠的地方。她曾想過要把燈光熄滅,但最後還是拒絕了這種想法。如果外面有什麼東西靠近,她必須要來得及關掉那段全息影像文字“勃艮第的家——請隨意進入。”
    
所以她等待著。
    
然後等待著。
    
然後等待著。
    
她從口中拿出最後一片口香糖,用大拇指按壓著,然後被突然出現在顯示幕上的兩個物體嚇呆。她的拇指被口香糖黏住,趕緊用力扯開,一把抓出手槍。別想碰到我的大鳥,星盟砸碎們。我會在你們身上穿個透明窟窿,我會在你們身上穿上幾百個透明窟窿。
    
然後她又靠近點看了看。原來是格蘭科和米勒。他們倆跌跌撞撞地走在甲板上,好像受了傷。他們的頭上都有傷口,衣著也同樣是破破爛爛,而且他們在互相攙扶著對方,但他們的確在走著。還活著!
    
一陣輕鬆感流遍她的整個軀體,感覺是如此強烈以至於她幾乎要叫出來。
    
“哦感謝上帝。”
    
他們很明顯需要幫助。她沒有想太多——原本在跨過安全底線的時候是應該有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的——但是此時此刻此地,這些都沒有必要,他們倆是全宇宙最棒的人類。她現在已經不再孤單。
    
她輕快地擊打一下控制跳板的按鈕,跳板連接了駕駛室和蒙娜麗莎號,她走上跳板,從剛剛經過的門鎖旁邊抓起一把突擊步槍。傾斜的坡道伸出的速度太他媽慢了。在它降到更低時她一步就跳到底部的邊緣,用另外一個動作檢查了旁邊的路障和貨箱。
    
“夥計們!”她吹著口哨。“到這邊來!快點!”
    
在近處觀察發現他們比在攝像機裏看著傷的嚴重的多。格蘭科幾乎已經挺不起身子,馬勒朝著她的聲音轉過來,斜坡在下降,下降。
    
“你們——”
    
糟透了。簡直糟糕透頂。
    
他倆的皮膚上斑斑點點,有一塊塊的凹陷和瘀傷,血管裏糾結纏繞的是一根根黑色的觸手。眼睛全白,目光茫然。某些不斷生長的觸鬚緊緊纏著格蘭科的脖子,一個巨大的膿包在那裏顫抖抽搐。馬勒,曾經是馬勒的那個人,張開大嘴,一聲嚎叫,發出一種沒有任何人類能夠製造的聲音。
    
勃艮第連滾帶爬地向後退去,手中的突擊步槍也開了火。
    
可是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苯緹 1450
 
 

當他們原路返回發現那個通向下層甲板的艙門也是鎖著的時候,苯緹嘴中冒出的髒話如同滔滔江水一般綿綿不絕,大家都盯著她看,好像從來沒見過這個人似的。除了一個奧拉夫。
    
“我們有B計畫麼?”奧拉夫就問了這麼一句。
    
這種領隊的活兒可真不是好幹的。苯緹多麼希望,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還是在赤紅馬駒號上,正在舒舒服服的泡澡。
    
“這個就是B計畫,”苯緹說。而且也是計畫C,如果想繼續認真追究的話。他們失去了和洛佩茲的通訊聯繫,而苯緹也不認為短時間內這種聯繫有可能恢復。向鵜鶘運兵船致敬現在已經變成某種個人笑話,會讓苯緹咯咯傻笑不停。真不知道是她的確覺得這很好笑還是自己已經開始變得神經兮兮。你好鵜鶘,我能進去麼,能進去麼?不行?好吧。那你就呆在那吧,你這只壞脾氣的傻鳥。
    
克拉倫斯聳聳肩,轉身開始沿著走廊向回走。
    
“等等,等一下,我會再找一條路。”奧拉夫的眉頭皺的更緊,很顯然老是仔細瞅著那塊小螢幕已經讓她感到疲憊外加噁心。
    
苯緹把突擊步槍扛在肩膀上蹲在艙門邊。這塊通道控制面板並沒有加密措施。她輕輕地把面板彈開,草草地流覽一遍,然後從靴子旁邊抽出一把匕首。做一個優秀的醫療兵並不是她唯一擅長的事情。
    
“把你們的電筒往我這裏照照。謝了。”這也不算太複雜。小把戲,沒什麼她不會的。僅僅是把電線摳出來,剝開這條然後在這裏搭個橋,然後——
    
伴隨著一陣急促而尖銳的劈啪聲,艙門解鎖了。她把艙門拉開。大功告成。
    
但勝利的喜悅只持續了一秒。
    
“哇靠!”他們趕緊避開從門中噴薄而出的惡臭,空氣又粘又潮,簡直糟透透頂。“污水溝。每艘船上都有的。”
    
“福柯如果聽到你這麼說赤紅馬駒號的話會立即崩潰。”
    
“呃,好吧,他現在並不在這裏,”格斯滕說,然後搖擺著爬下梯子。奧拉夫和克拉倫斯探身進入艙口提供掩護。
    
“看見什麼了麼?”
    
“呃,看著像是污水溝,聞著像是污水溝……我覺得這就是個污水溝!”
    
苯緹沒有想到格斯滕會變成個喜劇演員。她的眼珠轉了轉,然後就緊跟格斯滕下去。“別滿嘴噴糞。”
    
“哦,我們這裏有大量暢銷糞出售。對你有特惠價。”
    
哇哦。看樣子這話題停不下來了。
    
這裏的空間又緊又狹窄,擺滿了一罐罐乾淨的水,灰色的水,還有污水,現場還有更多的桶在處理線上等待迴圈回收再次混合。濕潤的水滴滑過牆上和天花板,劈劈啪啪的砸在他們身上,在牆壁表面留下一道道油膩的殘渣和濕漉漉的痕跡。
    
“這邊方向,”奧拉夫向穿過那些水箱中的一條小路打個手勢。
    
“這裏有很多能藏人的地方,”苯緹說。
  
克拉倫斯瞟她一眼,好像在說“鬼才願意藏這裏”。
    
“非常多能夠藏人的地方。”奧拉夫同意。“所以我們更要小心謹慎。”
    
他們小心翼翼地向前緩緩推進,慢慢匍匐,然後再一個箭步竄入下一區域,他們的背貼著對方的身體,一起慢慢深入蒙娜麗莎號的腹部。
    
苯緹原來想著他們應該能慢慢適應這種味道,但實際上並不可能。即使用手緊緊的捂住鼻子也沒什麼效果。那種氣味有口感,有質地,無堅不摧無孔不入。苯緹前所未有的想念赤紅馬駒號上舒服的泡澡——冰激淩般的香味和觸感——見鬼,中士根本就不該把這個想法帶進她的腦子。但超越一切成為她最想要的則是,一個有著藍天白雲而沒有天花板的地方。她已經不止一次問自己,洛佩茲是不是早已到達艦橋,正在百無聊賴地等待自己的到來。
    
“我曾經遇見過相似的情況,”格斯滕說,“但是這次未免也太離譜了。”
    
“閉嘴吧,”苯緹說。多嘴的格斯滕正在拖安靜的格斯滕下水。但是就她的耳中好像聽到什麼類似暗示的迴響。
    
“就讓格斯滕爽一把吧,就一把,”奧拉夫開門見山的說。即使是薩迪克斯,幾乎一直像克拉倫斯一樣沉默,也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但是苯緹再次打斷他們。“我是認真的。克拉倫斯,聽到了麼?”
    
克拉倫斯點點頭。不可能會錯過。一個聲音穿過有規則的回收再生裝置的嘈雜聲傳入他的耳朵。一種聽起來不像是任何語言,毫無意義,也不知怎樣發出的聲音。
    
他們熟悉一大堆星盟可以發出的聲音,但這並不是其中任何一種。
    
“繼續前進,”苯緹透過緊咬的牙關憋出一句。天,她真希望他們沒有分組行動。如果中士在這她一定會想出更好的計畫。但是現在洛佩茲說不定已經在科蘇梅爾島(加勒比海上的度假勝地)的海灘上玩水了。
    
“聲音是從哪傳來的?”奧拉夫問。“我分辨不出。”
    
又一陣聲音傳來,這股聲音又低沉又粗糙,幾乎讓苯緹的脈搏停跳,血液停流。
    
“那是什麼鬼聲音?”格斯滕問,仿佛被那聲音嚇暈了。“星盟混蛋們,他們在哪?”
    
“閉嘴,繼續前進。”苯緹堅持道。她的腦中無法擺脫克拉倫斯幫她殺掉的那個星盟精英的影像,那傢伙在認真聽著某種聲音,而這聲音比一大票陸戰隊員都更讓他心驚肉跳。
    
他們帶著十二分的小心加速前進,經過每個角落都要查看一下,結果撞到了固定的水罐上,因為他們都過於注意身後的情況。薩迪克斯有點落後,苯緹吹口哨示意他加速前進,但他還是有點跟不上了。
    
又一聲咆哮,一聲痛苦的嚎叫,甚至不像是大自然裏的動物能發出來的聲音——音調忽高忽低,音節忽長忽短。這聲巨大的嚎叫震顫著那些裝水的罐子和管子,引起它們的共鳴,隱藏了聲音的來源。音色中帶著悲傷和恐懼,好像某人在調試一個混亂不堪的收音機頻道。更多的聲音——不,這根本不能稱之為聲音——加入,就好像第一個聲音拉吹響了圍獵的號角。淩駕在那些混合的嚎叫聲之上的是某種類似啾啾叫和快速跑的聲音。
    
“它們就在我們後面,我認為,”格斯滕說,並不是要開玩笑,他回頭看的時候,發現身後的管子一陣痙攣。苯緹轉身,什麼也沒有看見。甚至連薩迪克斯都不見了。
    
“它們的速度越來越快,”奧拉夫補充道。其實沒有必要。
    
陸戰隊員們開始奪命狂奔,儘管如此很容易中了敵人的埋伏,但他們已經別無選擇。奔跑拉緊苯緹大腿的肌肉,這種感覺簡直棒極了。
    
“我們這是在往哪前進,奧拉夫?”苯緹喊道。“快點,我們該向哪走?”
    
“維修儲藏室,在前方入口向上!”
    
“還有多遠?”
    
“五十米!”
    
“他們追上來了,”格斯滕說,提高音量拉緊嗓音。跟隨在他們後面不斷膨脹的嚎叫已經遠遠不止是一個聲音,聽起來好像數量眾多的橄欖球撞擊在一起,重重地撞擊在一起。陸戰隊員們轉過一個路口,繼續向前奔跑。
    
“上手榴彈?”
    
奧拉夫:“離船殼太近了!”
    
“這裏!”苯緹穿過那條狹窄的小路,在最後一部分水桶前停下來。匆匆觀察一眼前方的情況,安全,角落裏也沒有什麼潛藏的東西。她單膝跪地,查看突擊步槍中剩下的彈藥。此時克拉倫斯就在她的背後和身邊守護者她。
    
“你能看出那些東西的數量麼,格斯滕?”
    
“非常多,”他瞪大雙眼說。
    
這真算是幫了大忙……
    
身後的怪聲緊緊追趕他們,從黑暗中洶湧而來的好像是某種熟悉的東西,卻又完全變的扭曲,異樣,破碎。苯緹無法放慢自己的呼吸,緊緊握住突擊步槍上的雙手愈發冰冷。
    
薩迪克斯以百米衝刺的爆炸性速度從後面沖向他們,看上去被嚇的心驚肉跳,嘴裏也罵罵咧咧。他從她身邊跳過,轉到自己的位置上手忙腳亂的端起武器。
    
“你他媽怎麼不再慢點,”奧拉夫大聲咆哮。薩迪克斯好像完全沒有聽見。
    
“我不認為跟在後面的是星盟,”苯緹說。在她的身後,克拉倫斯一個換位,腿肚子抵住她的臀部,他再次掩護著她的身後。
    
奧拉夫拉響一枚閃光彈然後拋入他們剛才跑過的小路。他們在等待,忍受著熏天的臭氣,好像一隊畏縮的環衛工人。帶著槍的環衛工人。
    
他們的第一個追蹤者蹣跚著躍入已經爆開來的閃光中。
    
這他媽根本不是星盟。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2452915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保留一切權利

相關創作

同標籤作品搜尋:最後一戰 4|最後一戰|halo|HALO

留言共 0 篇留言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1喜歡★xiaobutou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前一篇:《最後一戰:進化》之《蒙...

追蹤私訊切換新版閱覽

作品資料夾

lemonade1120隨便逛逛的你
歡迎來小屋逛逛看看奇幻小說喔~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22:27


face基於日前微軟官方表示 Internet Explorer 不再支援新的網路標準,可能無法使用新的應用程式來呈現網站內容,在瀏覽器支援度及網站安全性的雙重考量下,為了讓巴友們有更好的使用體驗,巴哈姆特即將於 2019年9月2日 停止支援 Internet Explorer 瀏覽器的頁面呈現和功能。
屆時建議您使用下述瀏覽器來瀏覽巴哈姆特:
。Google Chrome(推薦)
。Mozilla Firefox
。Microsoft Edge(Windows10以上的作業系統版本才可使用)

face我們了解您不想看到廣告的心情⋯ 若您願意支持巴哈姆特永續經營,請將 gamer.com.tw 加入廣告阻擋工具的白名單中,謝謝 !【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