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達克魯又不見人影了,就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一聲不響的沒有任何交代就消失了。但芮妮依舊是滿懷笑意的,從床上坐起身來,從枕頭旁那出了一個寶藍色的小盒子。
打開盒蓋,一只澄黃亮色的戒指,安靜的躺在裡面,拿起那戒指,芮妮緩緩套上了自己的無名指。
好美麗,那琥珀色的光芒閃耀著。
她還記得收下這枚戒指時,達克魯那時虛情假意的演戲著……但如今,卻演變成這樣子的情況了……想起來,胸口還是有點不真實的跳動著。
不知道從哪吹來一陣風?似乎從門縫底下灌了進來,因為這冷風,讓芮妮不禁打了個哆嗦。
而那根躺在床底下的細髮,緩緩的隨著風吹起,它只移動了不過幾尺,只是剛好從床底飄起, 安靜的落在床板前的地上。
原本只充滿著灰塵的地板,多了一根長髮,完全引起芮妮注意了。
撿起這頭髮,長度很長,若是一般女人的長髮,大約都快即腰了。更特別的是,這是一根偏紅的髮絲。「紅色頭髮……」隨口喃喃自語,在芮妮心中卻響起了疑惑。
為什麼在這個只有他和達克魯的房子內,會有這樣的頭髮出現?腦袋裡,想起了一個令人顫寒的名字……
她想起了那頭閃著紅色光澤的長髮、更想起那天離開店的時候,她臉上那種表情。
「麗亞……」雖然內心告訴自己,這應該是多餘的連想而已……緊握這髮絲,芮妮穿上鞋子,走出了酒吧大門。
好久了,好久沒看這這景象了,人滿為患的場面,這維多利亞港口邊。
芮妮走到了「帕尼尼」精品店附近,卻也止步了。她不是很懂為什麼要再回到這個地方?可能只是想知道,麥特跟麗亞是否還是很開心的過著生活?或許達克魯照她當初所希望的,殺了他們,所以才會從屍體上沾了根髮絲回家?
她不能確定,但她很想確定。
「是……芮妮嗎?」在附近躊躇不前,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她。
回過頭,是那個男人……麥特。不一樣的是,麥特感覺有些不對勁?凹陷的雙頰,加上那似乎一陣子沒處理過的鬍渣,以及一頭亂髮。
「太好了……我、正想找妳呢……」只見麥特邊說,嘴邊發出一陣笑容,那種感覺,很不尋常。「有個東西,想讓妳看看阿……」一邊說,麥特便往精品店的方向走去。
很奇怪、麥特看上去真的很奇怪……但是,芮妮還是跟著麥特的腳步,進到店裡。
鈴鈴──門上的搖鈴依舊清脆的響著。
只是店裡,卻是一陣令人不可思議的景像。「這、怎麼回事?」芮妮不可置信的揉著自己的眼睛。
算算時間,不過幾十天沒回到這,那時後依舊興盛繁榮的店面,至今卻是東倒西歪,一切凌亂不堪。那應該保持乾淨的櫥櫃玻璃被砸個粉碎;那應該擺滿瓷器品的架上到處灑落碎片;還有那些應該擺滿珠寶的櫥窗裡,空無一物。
「這、是遭小偷了嗎?」這是芮妮最能想到的情況……
只見麥特無力的坐在一張搖搖欲墜的椅子上,兩眼無神的望著前方。「我還真希望、只是遭小偷而已……」失神的,麥特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一切,就要從達克魯扶著芮妮走出店門口說起──
麗亞那美麗的臉蛋,露出了一種難以解釋的惶恐。麥特看著呆站在門邊的麗亞,走過來搖了搖她。「妳還好嗎、怎麼發呆……」
「那是芮妮嗎?」麗亞睜著眼,忽然提高語調的看向麥特,麥特吞了口水,點了點頭。
「這怎麼可能!」麗亞眨著眼。「芮妮、芮妮不是死了嗎?」
「當初、當初妳是這樣說的、妳說有人親眼看見她跳海……」麥特有點慌張的。「但是剛剛她還、活跳跳的站在我面前……而且還……」
「你什麼意思?」麗亞看著似乎想反駁什麼的麥特。
「我、我說的沒錯阿、那時候,明明妳和我說,她的屍體被發現在港邊的、泡了三天海水已經腐爛草草處理掉了、」
「你、你現在是在說我騙你?」麗亞用著她美麗的臉蛋這樣說。
「我、我只是沒想到、妳、妳竟然為了得到我的一切、會這樣……不擇手段……」麥特有點畏畏縮縮的,講出了一些奇怪的話。
「我……不擇手段?」麗亞看著麥特,這樣說著。
「不是嗎?那天、芮妮來的那天,不就是妳安排好的、」麥特眨著眼。「明明前一晚是妳主動來找我喝酒、所以……」
麗亞看著麥特。「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一切是我佈的局嗎?」然後,麗亞往前走了一步。
「我……」麥特有點畏畏縮縮的,看著眼前這個眼神有點失去控制的女人。
「既然你認為我騙妳芮妮死了,那我就讓你看到,她真正的屍體……」麗亞再往前走了一步……
「麗亞、你什麼意思……」麥特看著眼前那張美麗的臉蛋,隨之麗亞露出了詭異的笑臉。隨後轉過身,發了瘋似的砸爛了店裡的所有東西,然後離開了這間小店……
之後,她沒有再來店裡。
聽到這邊,芮妮不禁有點顫抖……那個瘋女人,難道,她是想要來殺掉我不成?
「芮妮、但是、但是、」就在芮妮有點不解時,麥特緊張兮兮的忽然拉住她的手。「我、我看到了、更可怕的事情、」
芮妮看著眼前就像精神恍惚的男子……心臟,好像有點緊張了起來。「更可怕?」
麥特點了頭、「那幾天,我一直在路上找麗亞的身影、我怕她真的去找妳、然後,終於讓我發現到她……」他跟蹤了麗亞。只是他看見了他不敢相信的事情。
麗亞跟一個男人私下會面,而那男人,就是那天摟著芮妮來店裡的男人。
「你說達克魯?」語氣有些驚縮,芮妮眼睛睜得大。
「噢?達克……總之,就是妳的未婚夫……」麥特偏著頭說著……芮妮看著麥特,他是真的相信了達克魯就是她的未婚夫嗎?這個傻子,真的是蠢到別人演什麼、說什麼他就深信不疑了嗎?
真的是蠢……
「你說看到麗亞跟我未婚夫……然後呢?」芮妮看著麥特,麥特似乎有一點愧疚望著芮妮。
他跟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他沒來過這地方,只知道這地方看起來陰森森的,附近盡是破舊的大樓、有些看上去好像還隨時要倒塌那樣、有些令人膽戰心驚。
只見麗亞站著,而那個達克魯一臉面無表情的坐在那看起來搖搖欲墜的鐵杆上。
這是麥特第一次靠這麼近偷聽。
「為什麼,你要救她?」麗亞一臉憤怒,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刻意壓抑情緒。但不可否認的,這種表情還是美麗的。
達克魯沒有回應,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乾脆把她變成像我們一樣!」麗亞大吼著……
「我為什麼?」達克魯雙手環抱胸前,一臉無所謂的看著麗亞。
「什麼為什麼?當然就是把她變得跟我們一樣、殺人才能獲得永生、當初是你也是這樣跟我說的阿……」麗亞一邊說,一邊拉著達克魯的手。
「別把她跟你混為一談了,她不是能讓妳糟蹋的人。」達克魯這次更是直接甩開麗亞的手。
後面他們說些什麼,麥特已經無心在聽下去了……因為接下來,麥特發著抖,斷斷續續的說他看到了這輩子最難以解釋的畫面。「我看見、麗亞、麗亞她、背後忽然多了一對,像是翅膀的東西,然後……然後她就飛起來了。」看著麥特那憔悴的臉,還有那發抖的雙手,想必他真的是被嚇壞了吧。
看著這個昔日的愛人,又或者說是推她入地獄的男人,心中竟也覺得不捨。
只見原本畏縮著的麥特,忽然拉起芮妮的手,可以感覺的到他手心的冰冷,緊緊的握著芮妮。「芮…芮妮,他們一定不是人!他們是怪物,你的未婚夫也是怪物,對不對?妳回來我身邊好不好?我們還是可以一起──」眼神有些渙散,麥特驚恐的說著。
看著眼前的男人,芮妮心中覺得無限感嘆,輕輕推開麥特的手,芮妮臉上並無恐懼,只有一點淡淡的微笑。
「我什麼都不怕。」輕輕的說完,芮妮轉過身,離開了那家店。
步伐很大,似乎一點都不猶豫的,就這樣離開了這塊她曾經以為是一切的地方。這一切已經不再屬於我的了,當我那天縱身往海裡跳的瞬間開始,那個芮妮早已經死了……
沒有回去的理由了……
現在那個讓自己腳步往前的地方,就只有讓她選擇墮落的萬惡城市……
推開門,一個男人就坐在那圓桌前,倒著酒。他看著那個因為奔跑臉上泛著紅暈的芮妮,放下了酒杯。
喘著氣,芮妮看著眼前那個男人。
那個曾經要殺死她、救了她、給了她一切的男人……芮妮衝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那個男人、那個黑暗的化身──達克魯。
達克魯對於她這突然的舉動,感到有點慌張。「妳……怎麼、」還不等達克魯把話問完,芮妮伸出手,撫上達克魯的臉頰,然後一張柔軟的唇,湊了上去。
一種花的香氣,瞬間覆上達克魯的鼻尖……隨著那唇與唇的貼合傳來的柔暖觸感,一陣酥麻的電流竄過全身……
達克魯眨著眼。
而原本空晃在空中的雙手,也隨著那股電流、緩慢的,移到了芮妮的背部、隨著那無法阻止的情愫給牽引著。
他們不再去問是為了什麼?
只知道,即使自己是被全世界拋棄的那種傢伙也好、或是被世界看不起的那種惡魔也罷,這個時候,他們擁抱著彼此、溫柔的撫摸身上每一吋肌膚、感受那一分一秒為了對方而跳動的心……
然後,不用再害怕孤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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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
文章開始要進入最後倒數了阿~
其實這篇文章在風之谷板已經完結了呢
發在小屋裡的進度似乎比較拖了....哈哈
其實整篇最悲傷的我想可能就是小開麥特哥了....
(到頭來什麼都沒有只剩下精神出問題)
這故事告訴我們,別偷吃喔(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