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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之八‧項良 －
「──我們就來辦個新人歡迎會吧！」不給眼前的紫髮醫務兵一點反駁的空間，我以強勢的口吻如此提道。我終於找到翔月和堯處心積慮不讓我靠近辦公室的原因了，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刻意隔開我和新人，但是要知道原因的方法實在太多了；好比說，我現在提出的這個建議。
「項？等等、等一下！」尹凌果不其然的慌張了起來。
雖然對尹凌很不好意思，不過我還是照著我的步調進行：「唉呀唉呀，最近也沒什麼機會全員到齊，不如就來個小小的歡迎會吧！一方面歡迎新人、一方面還可以活絡大家的感情──哦哦哦這樣一講幹勁都上來了，午餐就叫比薩吧！那我去搞定歡迎會要用的東西囉？」
我一邊說一邊邁開步伐往門口移動，尹凌見狀趕緊上前拉住我的手臂，幾乎整個人都要貼上來了。
「項良，拜託先聽我說幾句話好嗎！」尹凌的語氣完全變成了哀求。
不能聽，絕對不行。
我在心中告誡著自己，絕對不能接受；雖然對尹凌很抱歉，但是我想翔月跟堯大概已經跟尹凌做好了某種程度的協調。
我相信他們沒有打算要對我說謊，但我想他們也沒打算全部都告訴我，大概只會提及最沒有殺傷力的部分──好讓我事先做好心理準備吧？
「好呀。」我微笑，然後朝尹凌眨了眨眼，接著把手帶開。尹凌的手拉得很輕，我稍微提起手臂就掙脫了她。
「等我回來，我會聽妳說一整個下午的。」輕輕地勾起一小束她的髮絲，我試著不讓笑容參雜著歉意，然後看著那束柔滑的紫髮從我的指尖溜走。
然後我也走出辦公室，留下了腦袋空白的她。
我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滯留在外頭的走廊上。我聚精會神的等待著，然後我聽到尹凌急忙拉開辦公桌抽屜的聲響。我慢慢地將左耳貼到冰冷的牆面上，靜靜的聽著辦公室裡的動靜。
能力者很多種，主要是依照先天特殊細胞所產生反應的部位不同來分類。我身上的特殊細胞與耳部產生了共鳴，所以我成為了聽力特化的能力者。
「看來要跟翔月他們連絡了吧？」我低聲喃喃自語。其實要直接聽到辦公室裡的聲音並不難，但是我要聽的不僅是這樣而已，還有其他的東西。
不意外的，尹凌拿起手機就撥了出去，我把注意力提高，辦公室內的聲音也逐漸地被放大；直到我能聽到手機撥號時所發出的嘟嘟聲為止。
「『喂……喂？』」電話接通了，不意外的傳來了翔月的聲音。
「翔、翔月……我跟你說……」
尹凌開始描述我們剛才在辦公室內的互動。翔月很專注的聽著，時不時發出「嗯」、「然後呢」這類的回應──直到尹凌提到我要辦歡迎會的事時，翔月才發出了「啥！」的一聲低吼。
「『歡迎會？』」翔月喊道。是的兄弟別那麼驚訝，就是歡迎會。
總之尹凌跟翔月報告完這個……壞消息後，還特別交代他別現在搭著電梯就下來。因為項良，嗯就是我，已經出去買歡迎會用的東西了，可能會跟我在電梯強碰。
我離開了冷牆，朝電梯的方向邁開步伐。翔月剛才說話時，旁邊都沒有其他的雜音，也就是說，他不可能會在餐廳、靶場；而尹凌一開始說翔月帶著新人去熟悉基地的內部，也就是說翔月跟新人正在一塊，那自然不可能會躲到女生宿舍那層了。
我突然想起什麼，於是隨意地踏入了路過的一間辦公室。突兀闖入的我當然成了辦公室內部的焦點，裡頭正在辦公的人全用看著異型般的視線看著我。我逕自地走向離門口最近的電話，然後一把抄起話筒，接著在數字鍵上按了幾個號碼。
「大姊，是我。」我倚著一旁及腰的櫃子，自顧自的繼續說我的電話。其他的傢伙，要看就看吧。
「『……我記得你答應過部長，通訊時都要用他配給你們的手機才對。這支號碼應該是上面辦公室的吧？』」成熟女性的數落聲馬上傳來。
「我忘記帶手機啦，只好隨便找間辦公室借用電話。」我裝出無辜的聲音，這位大姊是少數到現在還願意跟我說話的人。
「『什麼事情快點說，別占線太久。你難道不知道１Ｆ櫃檯這邊很忙嗎？』」這位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名字的櫃台大姊嚴厲地道。
「啊啊，那我精簡的問，這幾天有個新人……」
「『這幾天陸陸續續報到的新人可多了。』」
「入我們這隊的！這樣說你有沒有印象？」我刻意壓低聲響，我察覺周遭有幾只眼睛已經認出了我──或者說認出了我的隊徽，該死。
「『……要忘記太難了，黑頭髮的女孩子吧？』」
大姊嘆了口氣，說她有負責帶那女孩子到迎賓室。當然不是每個新人都受這樣的待遇，只有入我們這一隊的才會特別被隔開，所以她印象很深刻。
「『看起來明明是個好孩子呢，剛來的時候很緊張，喝茶的時候茶還從嘴邊流了出來呢。後來你們隊裡的人就來把她帶走了呀，怎麼問起她？』」
「啊啊，因為剛剛翔月帶她到基地裡逛逛，想說要讓她熟悉環境，結果不知道怎麼搞得，那孩子走散了。」我說著剛剛編好的謊言。
「『走散了？』」大姊發出了詫異的驚呼。
「嗯，所以我想跟妳確認那孩子有沒有到過一樓，或者說跑出去？」
「『沒有呀。我今天都還沒見到她呢，也沒見到你隊上的人，大概是還在其他樓層吧？要出去的話，可是得先過我們櫃檯這關呢。』」
嗯，那就行了。翔月沒有把新人帶離開基地，這點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也就是說，翔月可能去的地方，只剩下平常摸魚時會上去的那層──給公務人員留宿的那層樓。
那邊很少人會在，但是設備新穎又人性化，就連我也曾經跟著翔月上去打過撞球幾次。
「『還有什麼問題嗎？』」櫃檯大姊厲聲又問。
「還有一件事。」我凝重的道。大姊不耐煩的要我講重點。
「幫我叫比薩外送，還有買些零食飲料。」於是我很識相地講得精簡扼要，結果大姊直接掛了我的電話。喂喂喂喂！
其實打電話到櫃檯只是進一步的確認，我們這些人要到外頭去可比一般人還要難上許多了。就算出去了，後面也會跟幾個穿黑西裝的壯漢。雖然那些大叔都藏匿的不錯，但其實我已經發現過他們好幾次了……不過我都沒有戳破他們，這算是給他們尊重吧？
「總之呢，翔月沒有特別去申請外出許可。所以剩下可能去的地方就是上面那層了。」我走出辦公室，到達電梯前面，這次確定的按下了向上的按鍵。
電梯很快的就來到我這層樓，登的一聲打開。很幸運的是裡頭一個人都沒有。其實我還蠻討厭搭電梯的，其他人會用那種若有似無的目光瞅著我……或者說我們的隊徽。
「那麼，就讓我看看你們到底在搞什麼神祕吧。」不知怎麼搞的，把翔月他們的行動摸透這件事讓我有些愉快。我輕快的將我的大拇指壓在數字鍵上。
電梯向上。
向上時腳底下感到一陣空虛，重力變化的證明。
我看著電子儀板不斷向上跳動的數字，鼻酸地想到了一件事。
小蒼從頂樓摔下去時……也是這樣子的感覺嗎？
這樣子的空虛？這樣子的輕盈？
像隻折翼的飛鳥？
用生命的重量去換取羽毛的重量，然後走進另一個世界？
小蒼害怕嗎？還是在感到害怕前……就已經……
「赫！」我倒吸一口涼氣，突然腳底一沉、全身的重量重新壓在我的腳掌上。電梯也同時發出了「登」的一聲。
胸口發冷，我惶恐的看著逐漸向左右退開的電梯門。然後又抬頭看向頭上的電子儀板，這才發現原來已經到了。
「我在想什麼。」我笑自己莫名其妙。搖搖頭，將淤塞在腦袋中的那些負面想法拋得遠遠的。怕什麼呢？小蒼的屍體最後可沒找著，在見到屍體前，我絕對不會屈服於那些負面說法和想法。
「哦！」步出電梯門後，就可以斜視到這層樓的交誼廳裡面。我看到翔月側對我坐在交誼廳內的椅子上；不過他正雙手摀臉，一副很懊惱的樣子。
「肯定在煩惱歡迎會的問題。」
我忍不住以只有自己能聽見的音量笑了一聲。不過這個位置不太妙呀，翔月很容易就會發現我。於是我矮身溜向另一個方向，貼到交誼廳外另一頭的矮牆上。
我沿著牆面向上站起，來到了窗戶的位置。窗戶都沒有關，不過窗台上擺放的盆栽有助於掩飾；我從窗框處探出半顆頭，這次我能從正面看著翔月。
當然我也看到那個傳說中的新人……的背影。
如櫃檯大姐所說，是位黑頭髮的女孩子。她面對翔月坐著，所以當然就背對著我。不過我實在不懂有什麼理由非得把她跟我隔開。
「不過這孩子的背影真好看吶。」我盯著那個女孩的背影，竟然越看越喜歡。視線不知怎麼搞的，居然就移不開了。
我連忙低聲提醒自己：「不行不行，一直盯著別人是很沒有禮貌……雖然我現在是偷窺。對對，現在要緊的是搞清楚到底翔月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翔月前輩……請振作一點……」新人開口說話了。
咦？咦咦？
原本就難以移開的視線更加緊黏，我張大了嘴，猛瞪著那瘦小的背影。
我想說些什麼，但是我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梗住了一樣。
「唉唉──項良那傢伙，到時候不曉得能不能冷靜啊……」翔月大大的嘆了口氣，埋在雙掌間的臉突然抬起，往新人的方向；也就是我的方向看來。
我連忙把頭壓低，低得比矮牆還要低。
我的額頭貼著壁面，冷硬的牆面讓我意識到我整個人，很燙。
剛剛的那個聲音。
剛剛的那個聲音？
就算不用聽力特化也可以確認，那個我這３年沒有再聽過的聲音；卻一直都在我耳畔輕喃的聲音。
「小……小蒼？」我的肺好不容易才吐出氧氣，撐在牆面上的我的手正興奮得顫抖。鼻頭酸到讓我無法吸氣，眼眶溢滿的淚水霧化了我的視線。
那個背影是小蒼？
那個背影是小蒼！
我怎麼會忘了呢？她回來了？
小蒼回來了！小蒼回來了？小蒼回來了！
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
早說過了嘛！說過了嘛！
沒有見到屍體前，我都不會屈服於那些負面的說法和想法哟！
看，小蒼回來了！就在這裡哟？我們之間，只隔了一道矮牆哟！
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
「咦？」
「怎麼了玄墨？」
「啊、沒有……只是……剛剛好像有人在看我。」
「嗯？看妳？」
「唔唔。沒有啦，可能是多心了。」
接著我搭著電梯到１Ｆ，去找櫃檯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名字的那位大姊。果然還是幫我準備好了我要的東西嘛，哈哈哈！
我的心情很好，好到我對著路上經過我身邊的每一個人笑。
就連櫃檯那位不知名的大姊嚴厲的對我唸唸唸的時候我也一個是勁的衝著她笑，笑到她受不了我然後把一大包的零食砸到我的臉上我還是繼續嘻嘻嘻的笑。
她好像受到驚嚇的樣子，臉色很差的問我有沒有嗑藥。
哈哈哈哈搞毛啊我幹什麼要嗑藥！小蒼回來了我還幹什麼要嗑藥？我只好一邊拿著她幫我準備好的東西一邊說沒有，然後我果然還是控制不住的一直笑笑笑笑笑笑。
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
不知名的櫃檯大姊臉色很差的到櫃檯打了電話，然後問我要不要到醫護室？我說不用，我等等還要跟隊員辦個新人歡迎會。然後我又一直一直笑了。
其實根本不是新人歡迎會啊！是小蒼歡迎會才對呀！對嗎？對嘛！
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
拿著慶生用的東西走進電梯裡，顫抖地手艱難的按下數字鍵。電梯向上爬的時候，腳底下感覺輕的不得了，簡直就像要飛上天一樣了呢。
小蒼那時候一定也是這樣覺得吧？
小蒼那時候一定也是那樣覺得吧。
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
登！
到了，到了。不遠了。
我拼命壓抑著想笑的衝動，快步的朝小蒼歡迎會的目的地辦公室前進。但是還沒有抵達，就聽到了辦公室那裡傳來了吵鬧的聲音。
有翔月的，尹凌的，還有……小蒼的。
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
那個聲音？
那個聲音。
我知道的────那是小蒼的聲音呀！
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小蒼！
辦公室的自動門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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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處求生II‧章之八【項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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