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選
一年後──
1.
「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啪的一聲，吳邪將手裡的文檔扔在吳三省的辦公桌上，一臉怒氣沖沖。
一路跟著他過來的王盟怎麼也勸不下他，更攔不住他發狠把文檔往少將桌上扔，只能在一旁緊張到手腳發抖，不時偷瞄吳三省臉上的表情，同時為自己默哀──沒事幹嘛跟到裡面來。
還好，吳三省的心情看起來不錯，放下公文、笑臉盈盈地問：「三伢子，做啥火氣那麼大？」
「這時候別跟我套親情。」只可惜吳邪毫不領情，指著桌上的文檔怒問：「說，是不是你動了手腳？沒理由王盟的申請能往上送，而我卻被退件！」
「喔～不套呼親情的話，光你這態度就能把你關黑屋了，知道嗎？」吳三省還是不急不徐地說著，反觀吳邪已經惱得隨時都有可能衝上去咬人一樣。
「媽的，你到底想怎樣？」
「你再一個月就要離開基地回軍區去了，沒事兒幹嘛去參加海選？你爹就你這麼一根獨苗，我要是批准你了，還能回得了老家嗎？」
「你還能在乎回老家？之前二叔叫你回去時你哪次乖乖回去了？還不是都得我架著你回去？這可不是公報私仇來了嘛！？」
一旁的王盟尷尬的低頭眼觀鼻、鼻觀心，後悔自己沒事跟那麼緊幹嘛，要是晚一步讓吳邪給關在門外就沒事了。現在陷在這裡聽上校和上尉對槓，誰知道待會兒會不會不小心成了砲灰。
「王盟！」
「是！」再無奈也得挺直腰杆向吳上校行軍禮，只見後者眼神銳利地朝自己直射了過來，王盟只得在心底哀號不干他的事，表面上卻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你倒挺閒的嘛，遞交海選申請後不去加緊練習，還拉著吳邪到我這兒來鬧！？」
「我…他…您…這……」這叫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他明明是來勸吳邪回去的，一步之差果然成了現成的砲灰。
「王盟，你先出去，我跟他有些事得處理。」吳邪瞪著吳三省，話卻是對王盟說的。
得了特赦令，王盟忙不迭送地逃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多留。
等到辦公室裡只剩下叔侄倆的時候，吳三省正眼也不睢吳邪一眼就埋首公文，沒好氣地說：「媽的，老子不怕上戰場，就怕看這些白紙黑字，心情這會兒惡劣得很，你最好也趕快出去，省得討罵。」
一手將他眼前的公文抽走，吳邪要笑不笑地問：「這一年多來我替你搞定的報告也不曉得幾百份了，要不我幫您把這份也順便處理一下？」
吳三省聽了眼睛都直了，直點頭說好。沒想到吳邪臉一拉，公文啪地一聲又被扔回桌上，雙手撐在桌面上瞪著前者說：「那你就解釋一下沒事兒幹嘛阻我參加海選？你不是一天到晚嫌我不給吳家長臉嗎？這些日子以來我一路辛苦爬到上尉為的是什麼？你現在憑什麼不讓我去參加這麼大的事兒！？」
「唉，你這孩子！」吳三省為之氣結，囁囁嚅嚅了半天，正當要開口時，手邊的電話卻震天價響地跳了起來。
叔侄倆對望一眼，吳邪朝電話努了努下巴，意思是你先接起來。
吳三省一邊將話筒拿起來，一邊朝他擺了擺手，意思是你快滾吧，少再煩了。
吳邪眼睛一瞪，正要發作之時卻被吳三省嘴裡吐出的人名給鎮住。
「老二？幹啥？」
吳邪在家裡不怕老爹，在軍中不怕三叔，卻唯獨真怕了身為總司令的二叔。沒想到吳二白會在這時候打來，吳邪這時才開始擔心吳三省會不會趁機告他一狀。
不過他發現自己擔心太多了，吳三省看來一點說話的機會也沒有，電話的那邊，吳二白似乎在交待些什麼重要的事，讓前者聽著聽著眉頭都擠成一團，皺得死緊。
「這樣做好嗎？老大知道了？」
聽到老爹，吳邪的耳朵都豎起來了。只可惜吳三省就只問這麼一句，之後就又是漫長的沉默，偶而哼個幾聲，當作是聽到了這樣。
等到吳三省將電話掛上時，吳邪的火氣早沒了，只能盯著他問：「二叔打來說些什麼？」
「問那麼多幹啥？你只要別添亂就謝天謝地了。」吳邪不服氣，正待發作時，吳三省又接了下去：「你想去參加海選是吧？行，我讓你去，但你絕對不能被打包送回來，咱們吳家怎麼都丟不起這個臉，你能做到嗎？」
咦！？
這話鋒轉得實在是有點太快，吳邪有點跟不上拍，只能愣愣地瞅著他三叔看。
吳三省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老二知道我擋下了你的文檔，打來念了一頓。」
二叔？怎麼可能！？
看著吳邪吃驚的表情，吳三省哼了一聲，說：「我比你更吃驚，真不曉得那傢伙是哪根筋不對勁，居然為這件事特地打來說項。」
就這樣，吳邪終究還是順利地將自己的文檔給遞交上去。
其實吳邪對於這次海選的目的是什麼也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中央發話讓直屬軍委下來選人。要是能被選上，那可真的是走路有風，以後就再也不會有人說他是靠著上一輩的庇蔭才能升上上尉。
要是真的技不如人被刷下來了，那就只好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技不如人，乖乖地回軍區去待著，沒事還能陪老爹泡泡茶、下下棋。
2.
幾天後，海選初步的文檔審核結果下來，那還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只是當吳邪來到基地的會議室前集合準備參加面試時，卻吃驚地在那裡發現王盟的身影。
看到吳邪吃驚到嘴巴都能塞下一顆蛋的模樣，王盟顯然很不是滋味，扁著嘴問：「隊長，您那是什麼表情呀？」
看王盟一臉委屈的模樣，吳邪只好抹了抹臉，換上另一號無比誠懇的表情說：「沒事兒，我只是在想，如果你都沒問題的話，那我肯定能一路過關斬將了。」
「哇靠，隊長您怎麼這樣說話的呀！」
不理會還在那裡嚷嚷的王盟，吳邪是真的覺得萬事皆安，心情大好的他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後，便掏出PDA興緻勃勃地就著明媚春光看起小說來了。
其實他們倆都算來早了，離面試開始的時間少說還有一個鐘頭左右，所以大會議室外邊只三三兩兩地來了幾個人，加上他們十隻手指頭算得完。
等手邊的小說看完後，吳邪抬起頭來轉動脖子舒展一下，發現在他專心看小說的期間，會議室外早就擠滿了來參加面試的各級軍官。
一直站在身後的王盟總算等到他抬頭，緊張地敲敲他的胳膞問：「隊長，來了好多校官級別的，您說這到底是要選什麼的呀？」
吳邪一挑眉，問：「你連選什麼都沒搞清楚就遞申請了？」
王盟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反問：「不就是選特別部隊的嘛？專出任務的？」
「沒錯啊，那還有什麼問題？」
「可來的人等級不對呀，這級別也太高了吧？」王盟搓了搓手，有些結巴地問：「這選去到底是要執行什麼任務啊？」
「我不知道。」
「不知道？您這麼篤定？」王盟不放棄，抓住吳邪的手不讓他再繼續看下一本。「您就沒從吳頭兒那探到一點口風？」
這會兒吳邪總算是真的抬起頭來看向王盟，只見前者笑得燦爛，一手捏住後者的脖子往下拉到自己面前，輕聲說：「內部機密你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問我，找死了嗎？」
「對…對不起！」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吳邪很滿意自己一句話讓王盟瞬間變臉，拍了拍他的後頸後，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說：「總之就是欽差大臣選人來了，懂嗎？」
王盟瞪大了眼問：「選去幹嘛？」
「你問題那麼多，等會兒進去不會自個兒問清楚？」
王盟眨了眨雙眼，總算是沉默了。
瞧他低頭不語的模樣，吳邪忍不住失笑，正打算說幾句安慰話時，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打開，從裡面深出頭來的軍官出聲叫號，正好就是吳邪。
「在！」吳邪倏地起立，雙腳一合，朝那軍官行了一個禮。
「到你了，進來。」
「是。」不著痕跡地將PDA滑進口袋裡，吳邪朝王盟做了個眼神示意後，便昂首步入會議室。
偌大的會議室裡只有一角上坐了一圈人，看上去每個都是校官以上等級，但各個神色溫和，那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之後的淡漠。
「坐，放輕鬆，咱們來聊聊。」坐在中間的將領沖著吳邪從容一笑，「你的文件上寫著再一個月就下放軍區了，怎麼還會想來參加海選？」
「身為軍人，報效國家是本職，其實我還不想那麼早被下放軍區。」吳邪報以一個標準的微笑，心裡卻忍不住嘀咕：對這氣場能視而不見的就是瞎子了。
聞言，那少將笑了一下，將文件過到坐在他右側的另一位將官，對他說：「你看看，今天我只是陪客，這孩子行不行你們說了算。」
「吳邪，二十八歲，一門非軍即將，大學讀的不是軍校而是一般大學，專攻電子。一年半前突然投筆從戎…」將官念到這裡語氣一頓，抬起頭來看向吳邪，「看來是個能文能武的尉官呀！」
「不敢。」吳邪挺直腰杆，像是在背脊上插入鋼條一樣。
然而那將官卻在下一秒斂起笑容、合起手中文件，帶著審慎的味道、刻意放慢速度地說：「你的檔案很漂亮，背景更是漂亮，可是我們要的不是一個漂亮的人，而是一個能執行任務的士兵。」
對方的語氣讓他想起之前從軍時遇到的事，他能明白多少人欣羨自己的背景，但他不是沒有努力過，只是人們往往只會關注在他的背景，而忽略了那些努力。他們總是認為他能有今天，不過是靠著家族背景。
「報告，我能執行任務。」
「也許軍區的職務滿足不了你，所以你才會興起來參加海選的念頭，可是依我來看，你並不符合這次海選的目標物條件。」
吳邪一愣，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會說的這麼直接，內心雖然不平，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地說：「我相信沒有一個人會對自己的現況感到滿意，如果一個人只滿足於現況，那麼他也離死期不遠了。追逐夢想、為完成理想與實現自我而努力，我想這是每一個軍人的本質，您不能直接否定我執行任務的可能性。」
「你不行。」一個淡漠的聲音突然響起，卻有如利刃一樣刺進了吳邪的心臟。
吳邪轉頭看了過去，這才發現最右邊角落的窗臺上居然坐著一個人，在自己的目光投注過去的瞬間，那人也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很簡單的一眼，但被他的目光掃過的那一瞬間，吳邪卻驀地感到一陣心驚。
那是心臟遭到射穿，瞬間窒息的錯覺。
所幸那位中校只看了他一眼，便又轉開頭看向窗外，彷彿剛才完全沒有開口說過話一樣。
吳邪呼出一口氣，卻對這樣的感覺感到似曾相識。
「其實也不是全然不行。」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另一名將官突然出聲：「這孩子可以來做技術支援，也許我們用得到他。」
那一瞬間，吳邪清楚感覺到會議室內的氣氛為之一變，似乎變得有些詭譎。然後他看見幾位將領低聲商量了一下，原先語氣不善的那位態度也大為改變，竟然對他正式發出邀請：「吳邪上尉，我想我們確實需要像你一樣的人才，你願意成為麒麟部隊的一員嗎？」
老長官們跳痛的行徑讓吳邪的頓時有些走神，同時他也不斷在大腦中搜尋一切和麒麟部隊有關的任何訊息。
沒有，完全沒有。
這是一支影子部隊！
創作內容
盜墓軍裝同人小說《絕密任務》第二章
盜筆同人《絕密任務》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