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心羽用右手食指輕觸著下唇,稍微想了一下,才說:「大概是指上次說過的團隊的事吧?」
團隊?呃……不說我都忘了,之前在德爾西城遇到孫團長的時候,老師確實說過會找個時間和我們說明有關那些組織團隊的事。
不過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啊?仔細回想起來,我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有兩個星期都沒見到老師和許盈涵了?不知道他們這段時間都跑去哪了?
雖然許盈涵之前一直堅持不肯學武術,不過關於這點,老師好像另有打算,說不定他們也已經開始練習了?
「對了,哲祺。」心羽放下手機,輕聲說:「因為明天的討論是在放學後,所以練習就只好……」
「只好暫停了?」我立刻欣喜的接著說。
誰知道心羽聽到我這麼說之後,卻馬上搖頭笑說:「是只好延後了。」
「延後?」不是吧?
本來還以為終於能稍微喘口氣了……最近因為練習量的增加,身體都已經開始有些吃不消了。
而且延後的話,就表示我又得很晚回家了吧?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嘆了口氣。
「別這樣。」心羽對著我微微一笑,柔聲說:「其實你回去之後,也是一個人很認真的在練習吧?」
「呃?」我一臉詫異的看著心羽說:「妳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啊。」心羽理所當然的說著:「只不過兩個星期的時間,就已經能把我教你的那些基本動作都運用得得心應手,要不是因為你私底下也偷偷的練習著,是不可能進步得這麼快的。」
雖然是這樣沒錯,不過……
「就算妳這麼說,我還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我垂頭喪氣的說:「從我們開始練習實戰到現在,我可是連一次都碰不到妳。」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但事實上,我不只是碰不到心羽而已,還總是三兩下就被她擊垮,這對身為男孩子的我來說可是一大打擊……
要不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會認真到連回家都不好好休息。
「別這樣,你已經很厲害了。」心羽朝我走近了兩步,眼帶笑意的安慰我說:「一般的初學者要想達到你現在的程度,不花上幾個月的時間是絕對不可能的。由此可見,你真的已經很努力了。」
「是嗎……」其實心羽說的倒也沒錯,畢竟直到半個月前,我也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門外漢。
要是現在再遇上之前那些小混混的話,不知道我能不能打得贏了?
「對了……」心羽突然打斷我的思緒,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剛才的事……能不能請你把它忘了?」
剛才?我一臉疑惑的看著心羽說:「什麼事?」
「就是……」心羽不知為何遲疑了一下,這才有些彆扭的說:「就是盈涵跟我說的那些話……」
「唔……」聽到心羽又提起這件事,我不禁一怔,皺眉說:「妳不要聽許盈涵胡說八道,我才不會對妳有什麼……奇怪的想法……」
心羽一聽,立刻慌張的避開了我的視線,害臊的說:「嗯……我知道了……」
「別說這個了。」我一轉話題說:「現在還有一些時間,而且我也休息夠了,我們再打一場吧!」
心羽似乎是沒想到我會突然這麼說,不禁一臉訝異的問:「還打嗎?」
「剛才不是說只休息十分鐘的嗎?」我問。
雖然我現在根本一點都不想動,不過要想轉移焦點的話,我已經想不到比這更好的方法了。
「嗯……」心羽沉思了一會兒,沒什麼把握的說:「其實我覺得應該已經可以讓你進入核心部分了。」
「核心部分?」我一臉不解的問:「什麼意思?」
心羽嫣然笑說:「就是我真正要教你的東西呀。」
「啊?」我詫異的說:「那我之前學的那些算什麼啊?」
「只是些基礎的攻防動作。」心羽振振有詞的說:「凡是都有先後順序,要是沒先幫你打好基礎,就直接教你高深的技巧,對你不會有任何幫助。」
是這樣?不過聽心羽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老師之前確實說過心羽的「那套技法」很適合我,所以才會讓心羽負責教我。老師口中的「那套技法」,指的應該不可能只是一般的攻防招式吧?
就在我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心羽又說:「雖然你的基礎還遠遠不夠,要進入核心部分可能還早了幾年,但畢竟現在情況特殊,若是照一般規矩來,恐怕也不是上策。」
「幾年?」我無奈的說:「不就是打個基礎而已,有必要花上那麼長的時間?」
心羽聽了卻笑而不答,只說:「總之,你先來試試看吧,哲祺。」
「試?」我問:「試什麼?」
心羽輕撫著大長桌說:「看你能不能只靠一根手指來推動桌子。」
「啊?」我皺著眉頭說:「做這種事情有什麼意義嗎?」
「先試試看再說嘛。」心羽微笑說。
……算了,反正她都這麼說了,我就照做吧。畢竟嚴格說起來,我們「現在」的關係並不是同學或朋友,而是指導者與被指導者。
我站在大長桌前,將右手食指貼在桌緣上,然後試著推了一下,不過桌子卻沒任何反應。於是我又加大力道再推了一次,但是就和剛才一樣,桌子依然動也不動。
「唔……」看不出來這張桌子還挺重的。
心羽看著我,得意的笑說:「怎麼樣?可以嗎?」
「當然可以!」
我重新站穩了馬步,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與桌緣碰觸的指尖上,然後閉上眼睛調整吐息,以下盤作為發力的根基,在一瞬間將全身的力量爆發出來!
「呼……」
終於,桌子受到我施加的推力而開始移動,我就這樣推著桌子走了大約五步,才在指關節回傳的不適感中停了下來。
……居然流汗了,而且我怎麼覺得自己剛才好像不小心對桌子認真了?不就是推個桌子,竟然搞得跟大敵當前一樣……
「這樣可以嗎?」我一面擦去額頭上的汗珠,一面問著心羽。
「嗯。」心羽點頭說:「至少那份心意已經足夠了。」
「心意?」什麼意思?要說的話,也應該是說力氣足夠才對吧?
「那……接下來換我推囉。」心羽走到了我的面前,豎起食指叮嚀般的說:「你要仔細看好喔。」
看好?就在我還不明所以的時候,心羽已經用指尖輕觸桌緣,表情登時顯得有些專注,看來是準備要出手了?
然而,過了大約兩秒左右,不知怎麼的,桌子居然自己從心羽的指尖彈了出去,雖然移動的距離並不遠,只有短短幾公分而已,但問題是心羽的手看起來根本就沒有動過啊……
「怎麼回事?」我難以置信的看著桌子,又目瞪口呆的看著心羽說:「桌子好像是自己彈出去的?」
我的眼睛應該沒問題吧?可是剛才那瞬間,桌子看起來真的有種被輕輕彈開的感覺……
「這就是老師希望我教你的東西。」心羽豎著食指說:「一種肌肉的使用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