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笛 07
解題的公式漂亮地書寫在黑板上頭。但對於白基來說,那只是字體工整過頭的數字和符號的排列、形成,只可遠觀、不可近看,甚至去褻瀆的美。
「上帝啊,為什麼一定要學這萬惡的東西?」白基發楞地駝著背,眼睛來回穿梭在課本與黑板間。
他直瞪著黑板上頭那漂亮的式子,對於x secɵ= 1+ tanɵ,y secɵ= 1- tanɵ是什麼都還沒了解,到最後為什麼會變成x2+y2之值為2,完全沒有頭緒。最後眼神直接定在課本上頭,再也沒有移動過。
他甚至連那些符號怎麼唸都已經忘光了,即使那些三角函數符號是老師剛剛才教過的。
「這類題還只是基本的東西。」陳毅俊放下手中的粉筆,打開放在講桌上的茶杯蓋後,喝了口熱茶潤潤喉。
眼睛飄了下掛在後面的時鐘,確定剩餘的時間之後他開口說:「三角函數其實並沒有同學們想像中的那麼難,老師認為只要你們肯多做練習,下週的數學週考要考八十分以上絕對不是難事。」
這一句話說完,同學們哀怨的眼神馬上投向講台上的男人,但陳毅俊完全事不關己樣,喝完了茶後,結束課程的鐘聲準時響起。
「不用敬禮了。」說完後,數學老師就拿著茶杯還有講義離開教室了。
「嘖,什麼叫做考八十分以上絕對不是難事啊?」
張武勝傷心欲淚的靠在椅背上,而白基早已成為當機狀態,他的眼睛還是死盯著課本,目光卻渙散。
「兩位都別傷心了,」周宇軒拿了兩罐養樂多,一人一罐,各放在他們面前後,他說:「多喝點吧,益菌多多,有益身體健康。」
「但是『毅俊多多』只會讓小雞想跳樓吧?」武勝想也沒想的拿起養樂多,轉開蓋子後,咕嚕咕嚕的喝下去。
白基的淚水早就哭乾了,他拿下眼鏡,揉揉酸澀眼角後,二話不說也拿起養樂多打開來喝,只是他邊喝邊哭:「討厭的數學老師,把你喝掉!」
舉動像個小孩子一樣。
周宇軒看見這舉動只是笑彎了眼,伸手拍拍白基的頭,溫柔的提醒他別喝太快。
「是說,白,你要我跟單細胞去那所學校做什麼呢?」宇軒從口袋拿出那張字條放到桌上,完全無視旁邊傳來「車干軒!車干軒!」的叫喊。
白基指著那字條上的壓低聲音說著:「這所學校裡面有一位叫做萬才漾的女生,是我們店的客人,我覺得她跟我要找的人有點關聯……,所以我希望你們能盡量幫我找到她的住址。我得讓她許的願望快點實現……」
「啊對吼,小雞還在找你那位兄弟呢。」金毛咬著養樂多的空罐子,手撐著臉望向窗外,直到白基拉了下他的袖子,他才把臉轉回來,擔心的看著白基說:「小雞,你找你那位兄弟這麼久了都還沒找到,不、不是我要唱衰你,只是……」
「就算死也要見屍。」他清澈的眼,直盯著張武勝眼睛深處。
「……唉,」看著那雙清澈的眼睛,武勝也沒辦法說他什麼,這根本阻止不了啊,他只能輕輕地捏捏白基的臉頰,小聲說:「別累著自己了,撐不下去的話,一定要跟我還有軒哥說啊。」
「嗯。」給張武勝捏完臉後,他回給一個能讓他們安心的微笑。
「那麼,我們會盡力幫你問到的。」
少女轉著自動鉛筆,專心地聽著上課內容,但眼神卻遙望著窗外。
「同源染色體為兩兩成對的染色體,」帶著細框眼鏡的老師,賣力地在黑板上頭揮舞粉筆,「一條來自於父親,另外一條則來自母親。」
「母親……」模模糊糊的,一抹笑容在腦海裡浮現。但不管少女再怎麼用力的去回想,輪廓始終不清楚。
最後,那笑容終究變成了影子,模糊在那身影之中。
少女嘆了口氣,乾脆將模糊的身影從腦袋中抹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位濃妝豔抹的女人。
她握緊鉛筆,憤怒衝上心頭。
「——去死!」用力的將鉛筆往課本上頭戳刺,好似它就是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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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自首,這篇的字數比上一篇還少五百多字(吐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