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是原本要給某篇插畫畫家作畫所寫的題材,不過後來出了點問題沒有完成,大概是我唯一一篇會寫的總裁文吧。
一名近四十歲的女子在網路及報紙刊登尋人啟事,尋找一個男人,卻沒說明任何相關線索或男人的特徵,僅附上一張情侶牽手的親蜜特寫照和聯絡電話。
許多人都認為這只是大海撈針,毫無意義。
這個女人苦等了好幾個月,總算等到一個可靠的消息。等跟對方聯繫上,女人才發現他是她丈夫公司的客戶之一。
經過幾次討論,那個男人請女人抽空來他的公司。
女人呆呆的站在男人公司一樓的門口,是一間規模不小的食品公司,從裡頭望去,警衛與櫃台人員正忙得不可開交,她猶豫該不該進去。
經歷內心掙扎,電動門開了,碰巧櫃台人員剛掛上電話在喝著礦泉水。
櫃台人員是位二十五歲左右的女孩子,她朝女人看了一眼,雖有些疲倦,仍用親切的笑容問:「這位小姐,請問有什麼事嗎?」
女人有些膽怯的回答:「楊家凱先生請我來的,能告訴我他在哪嗎?」
「楊董事長是嗎,請稍等。」櫃台人員隨即拿起電話轉往董事長總機。
女人心頭一震,心裡想:「董事長?不會吧?從電話的談吐和聲音聽來這麼年輕,竟然……」
通話完畢,櫃台人員請女人坐左手邊的電梯上去八樓。
從電梯抵達到走進辦公室的時間,可說是女人一生中最大的煎熬吧?
「請進。」一個不算陌生的聲音清新的進入耳際。
女人打開門,先張望了周遭,氣派帶點別緻的辦公室。有擺滿學術書籍的書櫃、看似十分昂貴的大花瓶,身旁有幾張會客的大沙發和擺著茶水的桌子,而眼前有一張辦公桌、辦公椅、筆記型電腦,外加一個潛心工作的男人。
「請坐著等我一下,馬上就好。」男人不停噠噠的敲打著鍵盤。
一會兒,男人結束繁忙的業務,這裡就稱呼他楊家凱好了。
「王小姐,請先容我正式自我介紹,我叫楊家凱,是妳所要找的人的朋友。」
不知女人聽到楊家凱的聲音否?見她望著楊家凱出神。楊家凱容貌眉清目秀,此外,不像大部份男人留著濃密的鬍渣,雖稱不上俊美,卻是一般的女孩子見到他,都會為他傾心的類型。
當然,女人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看著他,而是近距離接觸讓她感到很熟悉,或許是錯覺吧?她想。
楊家凱見女人有些奇怪便揮揮手問:「王小姐妳還好吧?」
「沒什麼,不好意思。」
「那恕我直說,請教妳為何想見他?」
女人從包包拿出一包煙,起先問了楊家凱能不能抽,楊家凱盯著牆上的「禁止吸煙」標語默不作聲點頭。
一陣吞雲吐霧後,女人抽出一根遞給楊家凱:「要嗎?」
楊家凱搖搖頭:「謝了,我不抽煙。」
女人苦笑嘆道:「抱歉,那我就直說了,我想找這個男人主要因為他是我的初戀男友,國中小我兩屆的學弟,由於當時被他熱烈追求,答應了。但……」
女人忽然哽咽起來,楊家凱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在一旁安慰她直到心情好點。
「但……在那個較為封閉年代,姊弟戀不被大眾接受,父母親的刻板印象也有影響,加上當時我自詡年輕漂亮,毫不留情把他甩了,提分手之後不久畢業就再也沒聯絡。往後又交了幾個男朋友,怪我識人不清,一個比一個差勁,到頭來還是他對我最好。」說完,女人不顧面子開始大哭一場。
楊家凱不語。
女人拿出煙灰缸熄掉剩下半根的香煙,用面紙擦了擦眼淚,等情緒較平復後說道:「對不起,我失態了,我記得吸煙喝酒的惡習也是被在他之後的某任男友教壞的。」
楊家凱皺眉,淡淡的說了一句:「已經過了這麼久,現在說不會太遲嗎?」
女人稍稍激動:「所以,我想見他一面!我想聽聽他是否還愛著我!只要還有的話……」
「只要還有?」
楊家凱神色凝重的說道:「冒昧請問,妳既然結婚了,應該有小孩吧?」
「嗯,一個兒子,讀小學五年級。」女人感到有些疑惑仍據實以答。
「妳不愛陳董事長嗎?請別誤會,我並不想插手你們夫妻間的感情問題。」
女人笑笑的拎起脖子的金項鍊,說道:「這大概是我想見他的主要原因吧!我和老公結婚十五年,說真的,他給我和孩子富裕的家庭,但我們感受不到愛。他常為了事業交際應酬不在家,陪客戶的時間比家人還多,這不是我渴求的生活。」
楊家凱笑問:「請問妳還在迷惘什麼呢?雖然我不是感情專家,但我了解妳目前該做的事。」
「我該做的事?」
「妳應該和妳老公良性溝通,更何況妳兒子需要妳和他健全的愛,需要這個家,如果你們離婚,無辜的孩子怎麼辦?我想他也不願意做介入家庭的第三者,就算他還愛妳。」
女人聽完沉吟許久,鞠躬道謝後便踏出公司。
「如果妳能早點對我說這句話就好了,我就不必苦等妳這無緣的戀人二十幾年了,麗佳。」
一個憂鬱的男子,立業有成卻無望成家的男子,坐在辦公桌,喝了口熱咖啡,拿出和一份舊報紙上一對牽著手的戀人所戴著刻有名字的情侶戒的相同戒指。
男人笑了,微笑的雙頰流下了最真摯也最心痛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