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點 第九章－密室

分歧點－第九章 密室


        倫理廉政部 早晨 非洲

        
        從不知道多久前開始，我就聽到市集的叫賣聲，我稍微睜開了眼，原來我正趴在一張辦公桌上，而早晨的陽光就像金粉，灑滿了整個桌面，我慢慢的把左手腕，向我臉上貼近，模模糊糊的只看見電子錶上，顯示著現在是早上七點。


        我用手撐著桌面，將頭抬了起來，室內的光線還是很刺眼，我伸了伸懶腰， 才發現原來我睡在艾文的辦公室。


        昨晚和赫其瑪徹夜長談的記憶，開始漸漸浮現於腦海，原來在長談結束後，我孤身一人來到艾文的辦公室，原本只是想要查點資料，沒想到竟然趴在桌上睡著了。


        就在此時，背後突然傳來吵鬧的聲音，我下意識轉身，並用右手掌貼著我的眉，來擋掉刺眼的光線，正當我靠著玻璃窗往外看時，只見漢斯上尉和四個士兵，站在廉政部的大門口，不知道和誰吵了起來。


        我心中略感不對，便立刻走出艾文辦公室，只聽得一聲女聲喊著。


        「說什麼都不可以！」女聲喊道。


        我縱然腦子再模糊，聽到這聲音我也醒了大半，因為我馬上就辨別出，這是赫其瑪的叫聲，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了。


        我快步穿越走廊，並來到廉政部大門，這才發現狹窄的大廳裡擠滿了人。


        「傑克，你別出來。」突然竹內跑過來道。

        「這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赫其瑪跟夏斯里正在跟漢斯上尉爭辯，而艾文在旁邊也試圖要插嘴，除此之外現場還有許多村民，也跟進來廉政部大廳看熱鬧。


        「反正你先進去吧。」竹內對著我道。


        竹內擋在我面前，並使力要把我推進去，但我如果不弄清楚的話，恐怕我也不會在裏頭乖乖待著，我立刻向前走了一大步，閃身繞過了竹內，並來到漢斯上尉的面前。


        「怎麼回事？」我問道。


        此時赫其瑪、夏斯里和艾文同時轉頭看著我，而漢斯上尉的表情，顯露出些微的尷尬和難堪，或許是在場的圍觀者數量太多，讓漢斯上尉感到緊張。


        「傑克，抱歉，我得逮捕你。」漢斯上尉對著我道。

        「什麼？！」我不可置信道。


        就在漢斯上尉說要逮捕我後，四周的村民開始鼓譟，我稍微抬頭一看，才發現廉政部外也聚集了村民，或許整個市集的人都過來了。


        「我犯罪了嗎？」我問道。

        「你涉嫌資助聖靈反抗軍，我們要逮捕你。」漢斯上尉道。


        聽到聖靈反抗軍這幾個字，我身邊的村民們暴跳如雷，紛紛說著當地的斯瓦希里語，向漢斯上尉等人謾罵不停，漢斯上尉身邊的四個士兵，吃力的要隔開村民和上尉之間的距離，但只換來不斷的互相推擠。


        但對眼前的這一切，其實我並沒有特別驚訝，因為艾文之前已經警告過我，我被美國政府盯上了。        


        「傑克一切都是為了這個村子好阿。」竹內不滿的喊道。

        「沒錯，我們只是藉此換取安全。」艾文跟著喊道。


        漢斯上尉對著他們搖了搖頭，並轉頭看著我，而周遭的村民也更加鼓譟。


        「傑克，我希望你用和平理性的態度看待這一切，如果你鼓動這些村民的話，後果會更不堪設想。」漢斯上尉冷冷地道。
   
        「你這樣算什麼啊，當我們需要幫忙的時候，你們非洲聯盟又在哪裡啊？」赫其瑪氣道。

        「我們好不容易存活了下來，你們這群偽善者，又要來扼殺我們。」赫其瑪越說越激動。


         只見赫其瑪說完後，便擋在我跟漢斯之間，張開手臂試圖要保護我。


        「你要抓就先抓我好了，我窩藏共犯。」赫其瑪對著漢斯大喊。

        「而且這裡是烏干達，不是美國法律可以踐踏的地方。」艾文氣憤道。


         眼見群情一發不可收拾，漢斯上尉立刻投向我威脅的眼光，而我心中也知道，縱然這裡不是美國，但村內已經被非洲聯盟軍充斥，未來的一個禮拜內，還會有更多軍隊在這裡集結，若要說烏干達還有什麼法律，恐怕這個時候都沒有用。


         或許烏干達政府的主權，已經慢慢的在消失當中了。                


        「傑克，這是我最後的警告。」漢斯上尉冷冷的對著我道。


         我嘆了口氣，並用手輕輕拍了拍赫其瑪的肩膀，赫其瑪則擔心的轉過頭來看著我。


        「傑克，你別聽他的話。」赫其瑪道。


         我聽到赫其瑪的話，不由得感到一陣心痛，因為我可能要讓妳失望了。


        「赫其瑪，昨天吉姆家旁邊壞掉的沼氣電池，有可能是管線堵塞了，妳和夏斯里找幾個人去疏通一下，應該就可以正常運作了。」我緩緩道。

        「傑克...，你怎麼會叫我去修阿，我根本不懂沼氣電池阿。」
       
        「傑克你到底在說什麼傻話阿！」赫其瑪開始嗚咽道。


         赫其瑪似乎知道我去意已決，眼淚不由自主地滑落，雙手一攤，轉身便立刻抱著我，靠在我肩膀上不停哭泣，我這時則伸出右手，安撫著赫其瑪的背。


        「我會被立刻遣送回國嗎？」我問道。

        「不會，你會先被監禁在這個村子裡。」漢斯上尉道。

        「我會被關在哪？」我問道。

        「夏斯里家旁邊有一間穀倉，你會暫時被關在那裏。」漢斯上尉道。

        「我會派士兵看守，但我仍會允許每天有短暫的會面。」漢斯上尉接著道。

        「好吧，我跟你們走。」我點了點頭道。


        我輕輕將赫其瑪從我懷裡推開，我開始害怕看到大家的表情，我知道或許應該轉頭跟大家說些什麼，但我的身體就是不聽使喚，硬直直地不肯動，眼前漢斯上尉和士兵已經讓出了一條路，我吸了口大氣，雙腳便毫不猶豫地往外走。


        只聽得大批的腳步聲，在我的背後跟著我，而當我走出廉政部時，廣場上的村民也開始聚集過來，甚至還有很多小孩，和我對看了一眼後，便立刻跑開，似乎是要去通知什麼人。


        此時我的背後，人潮有如一支遊行隊伍，而漢斯上尉走在我身邊，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情景。


        「沒想到你的群眾影響力還真大。」漢斯上尉道。

        「這個小村莊裡的人，每個人都很善良，我也幾乎每個人都認識。」我道。


        此時我不禁想起，在我的人生中，有兩個人對我說過，我的潛力很大，甚至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其中一個人，就是現在正跟著我走的夏斯里，還有另一個人，就是我在美國研究所的教授，他給了我進聯合國人權組織的機會，也給了我來到基特古姆村的機會。


        我的教授在送我去聯合國之前，於最後一次的會面中，曾經提起分歧點這個名詞(Ch-1)：


        「在每個人的人生中，大部分人所做的決定，使他自己淹沒於人群之中，只有少數人的決定，可以讓他自己成為領袖，而這些不斷不斷在你人生中所出現的選擇，我們可以叫它－分歧點，而...。」

        「而這些分歧點正可以決定，你到底是英雄，或只是平常人。」教授看著我道。


        而當我來到非洲的烏干達後，在某一天的夜晚，夏斯里則告訴我英雄的定義(Ch-5)：


       「噓，噓，聽我說...，如果你想成為一個英雄，對或錯就不需要靠別人來幫你判斷，相信自己，相信你的心，做你想做的事，做你認為是對的事，你會發現大家都是你的同伴，你不是孤單的。」夏斯里道。

       「這樣不會太武斷了嗎？」我笑道。

       「每個英雄都是武斷的，他們都做著自己覺得對的事，差別在於...。」夏斯里道。

       「差別在於是不是有人跟隨你，或為了你的理想犧牲。」夏斯里接著道。


        我看著眼前的穀倉，那即將成為我的牢籠。


        我不禁轉頭看著在我身後的每個人，我知道，我不是孤獨的。


       而且我不能再給跟隨我的人失望，我必須創造我自己的分歧點。
       

        2012 / 12 / 04  A.M 10 : 30  凱許醫院外 停車場

         
        凱許醫院在狄卡普鎮上是最大間的社區醫院，雖然占地及規模小了點，但醫療技術仍然有著一定水準，在西元2008年二月時，一名約二十歲的白人槍手，手持散散槍和手槍，闖進狄卡普鎮上的學校，朝著正在上地理課的學生開槍，那個班級共有一百四十人，在一片逃竄混亂中，共有十三名傷者住進了凱許醫院，其中還包括三至四位腦部受傷者。


        凱許醫院除了有能力處理急診外科外，特別科目也設立婦產科、心臟科、放射性治療科等，另外為了與世界先進醫學接軌，也固定發表醫療研究期刊，也與大學共同組成醫療研究團隊，並參與社區醫療工程教學，幫助政府的衛生專案能方便拓展到民間。
        

        此時厄洛斯和奧度，正蹲在修剪過的樹叢後邊，觀察遠方的凱許醫院，但我幾乎已經沒力氣再站起來了，我從來不知道背一個人走二十分鐘是這麼的累，我躺在芬芳的草地上，陽光從大樹間透進來，淋在我的臉上，帶給我冬天裡些許的溫暖，而躺在我旁邊的小女孩，她那白皙的臉龐看起來是那麼的安詳，真希望能永遠停在這一刻。
        

        「拿著。」


        我眼前突然出現一瓶礦泉水，我隨即起身一看，厄洛斯正從她的背包拿出一瓶水給我。


        「趕快喝一喝，休息一下，順便想一下現在該怎麼辦。」厄洛斯道。

        「什麼怎麼辦？」我一邊打開礦泉水，一邊問道。

        「你自己看吧。」厄洛斯道。


        我往前趴在草地上，從樹叢間的縫隙觀察凱許醫院，只見凱許醫院的玻璃大門，被一台警車給撞了進去，而醫院的周邊停車場，則佈滿了大批的喪屍，正在四處遊蕩，我看到此景不禁大吸一口冷氣。


        「為什麼都聚集在這裡？」我失神道。


        再仔細一看，原來停車場的水泥地上，放置了好幾具蓋著白布的屍體，不少喪屍就這樣打開了白布，四處走動了起來，就像傳說裡黑巫術的死而復生一般。


        「你們看，喪屍都是從那些屍體轉變的。」我道。

        「但是屍體怎麼就這樣堆在這裡？！」厄洛斯道。


        屍體遭太陽照射後易腐敗，就算是冬天，空氣或屍水依然會傳播病菌，可是現在連條封鎖線都沒有，這些基本常識連普通人都有，而醫院卻做得如此粗糙，實在是令人不解。


        「可能是某種疫情爆發後，大批患者來到醫院，但這之後，醫院仍然無法抑制病情，結果在高死亡率下，停屍間已經滿了，只好把屍體都堆到外面。」奧度道。

        「停屍間都滿了...。」厄洛斯喃喃道。

        「恐怕當初的嚴重程度，不是我們能想像。」奧度道。


        不管如何，我們仍然得想辦法進醫院。


        「地圖呢？」我問道。


        我用右手背擦去額頭上的汗，並打開礦泉水喝了幾口，由於剛剛一路背著那小女孩跑來，乾燥的空氣不斷侵襲我的呼吸道，此時喝下幾口冷水反更顯疼痛，而厄洛斯正連忙把手上的地圖鋪在草地上。


        「你們看，停車場圍繞著凱許醫院。」奧度道。


         我跟厄洛斯同時望向地圖上奧度手指處。


        「我們現在在這...，但我們可以繞到醫院後面，看看有沒有喪屍。」奧度接著道。


         我對著奧度點了點頭，而厄洛斯也覺得可行，於是我們開始沿著停車場的外圍移動，途中不時停下來以確定喪屍沒有看到我們，並迅速通過有可能的上風處，就這樣，我們來到了凱許醫院的後面。


        「喪屍少了很多。」我道。


        凱許醫院的後門處，只有散落著兩、三隻喪屍，看起來喪屍似乎主要集中在前門，覓食著地上腐爛的大批屍體，但令我們好奇的是，眼前那個看起來像鐵製的後門不知道有沒有鎖上。


        「怎麼辦？」厄洛斯看著那個單扇的鐵門道。

        「沒辦法確定了。」我道。

        「好吧，我數到三。」奧度道。


        我看著奧度，吞了一大口水，並把小女孩背好，以避免跑動時滑了下來。


        「一、二、三！」


        我右腳一蹬，跨過了修剪的樹叢，並進入了停車場，厄洛斯和奧度跑得比我還快，眼看他們就要跑到門邊時，喪屍卻已經發現我們了，光視野內就有三個喪屍開始圍了過來，而且速度相當快。


        奧度跑到門邊上後，用力拉著鐵門把，但只見鐵門聞風不動，厄洛斯一看趕緊過去幫忙，但儘管兩人動作一致，鐵門還是完全不動，我跑到門前的階梯後，立刻把小女孩放在水泥地上。


        「用撞的！！」我喊道。

        「讓我跟傑克來！」奧度示意厄洛斯立刻讓開。


        ''砰''的一聲，我跟奧度的肩膀同時撞擊那扇鐵門，傳出了巨大的聲響，恐怕此時連醫院前門的喪屍都聽到了，但慶幸的是，那厚重的鐵門被這麼一撞，登時出現一條狹窄的門縫，我轉頭一看，厄洛斯背後約十步的距離，已經被喪屍所包圍了。


        「再一次！」奧度大喊道。

        「背包給我，妳去背那小女孩。」我對厄洛斯大喊。


        我背好厄洛斯的背包後，對奧度點了點頭，這次再不撞進去，大家都得死。


        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我和奧度失足跌落在醫院走廊上，我起身一看，原來鐵門已經被我們撞開，同時厄洛斯則背著那小女孩奔了進來，我和奧度則趕緊將門推上，但正想要把門鎖上時，才發現門閂已經被我們撞斷，突然這時鐵門的另一邊，傳來一股巨大推力，伴隨著喪屍的怒吼，我跟奧度差點被推倒。


       「快找個什麼東西來卡住這該死的門！」我對著厄洛斯道。


        只見厄洛斯從附近的房間裡拿來一根鐵管，還有一塊鐵片，就這樣我們用鐵管勉強當作門閂，鐵片則用腳用力踢向門縫，以便卡住鐵門。


        雖然鐵門仍然不停地傳來拍擊聲，但毫無疑問是暫時安全了，我和奧度虛弱的癱坐在地上，不停的喘著氣，肩膀的疼痛感開始越來越清晰。


        「再這樣多來幾次，我也活不久了。」我喘道。

        「不過那到底是什麼鐵管？怎麼長成那樣？」奧度問道。

        「喔，是消防箱裡的噴嘴。」厄洛斯開心的道。

        「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這麼喜歡消防人員。」我道。

  
        短暫的休息後，我們開始往醫院本體前進，一路上血跡充斥著大理石地板，許多病床就這樣橫放在走道上，兩旁的房間都敞開著，裡面都凌亂不堪，這情景讓我們又莫名的緊張起來。


        「我們到底錯過了什麼？」厄洛斯道。

        「相信我，你不會想經歷的。」奧度道。


        就在我們接近醫院大廳時，四周開始出現奇怪的黏液，這黏液我曾經看過，在一開始的火車上，鎮上的玻璃窗上，像噩夢般纏著我們。


        「有人。」走在前方的厄洛斯驚訝道。


        當我奔向大廳後，一具裸體的白人男子正躺在大廳地板中央，奧度則蹲下檢查那位男子，而厄洛斯似乎有意避開那具裸體，便走了開去。


        我環顧四周，一台非常顯眼的警車，就這樣撞破了醫院的玻璃大門，車體有一半是卡在門框內，一半則卡在門框外，前座的兩個車門都敞開著，後座則有一個車門開著，醫院大廳牆壁上到處都是彈孔，地上四處可見彈殼和玻璃碎片，而右前方一個往二樓的樓梯，堆滿了醫院的長形座椅，應該是有心人放置的。


        「他死了，是被掐死的。」奧度道。

        「是被喪屍掐死的？」我懷疑道。

        「不對，脖子上有明顯勒痕，應該是被皮帶或是鐵鍊掐死的，你看這邊，一條瘀青在他的脖子上，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外傷了。」奧度道。


         我看著那裸體的男子屍體，心中突感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們現在得小心點，這四處是那種怪物的黏液。」我對著奧度道。


         奧度對我點了點頭，並起身站了起來，此時只聽得厄洛斯大喊一聲。


        「傑克、奧度！」厄洛斯喊道。


         我和奧度定睛一看，才發現厄洛斯已經不見了，而聲音是從一條走道中傳出來的，我和奧度沿著聲音摸黑跑到走道盡頭，才發現一個年約三十來歲的黑人，身上正穿著警察的制服，背靠著牆不停的喘氣，他的腹部都是血，表情非常痛苦，左手還緊緊地握著一把手槍，而厄洛斯正站在這黑人警察旁邊，擔心的看著他。


         其實我必須老實說，從我踏進醫院的那一刻開始，我不停地祈禱會遇到生還者，但實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景。


        「你們，怎麼還在這裡？」那黑人警察喘道。        

        「我們是來找抗生素的。」厄洛斯道。

        「讓我看看傷口。」奧度道。


        奧度一伸手便要把他的制服掀開，但黑人警察卻緊張的一手抓住奧度。


        「警官，請看著我，對，你叫什麼名字？」奧度問道。

        「克爾（Kerr）。」那黑人警察道。

        「好的，克爾，我是實習醫生，我叫奧度，我現在要看看你的傷口，就只要放輕鬆，好嗎？」奧度道。


        那黑人警察鬆手後，奧度從背袋裡拿出他的醫療小包，就是在火車上幫我包紮的透明小包，並從裡面拿出一把小鐵製剪刀，緩緩地從側邊剪開黑人警察的衣服，再慢慢掀開覆蓋住傷口的衣料，卻見那黑人的腹部，血肉模糊，隱約可以看到一個洞，正不停地冒著血。


        「天啊！是槍傷，這得馬上手術才行。」奧度緊張道。


        厄洛斯機警的從背袋拿出毛巾，按住了冒著血的傷口，毛巾馬上就被染成了紅色。


        「可以手術嗎？！」我道。

        「我...。」奧度搖搖頭道。


        那黑人警察看到奧度的神情，伸出右手拍著奧度的肩膀。


        「沒關係，你們先去找抗生素，但是絕對要小心，我是被一個囚犯給打傷的，他還殺了我的同事，聽我說，現在就拿著我的槍，去殺了他...。」黑人警察此時突然昏了過去。


        奧度和厄洛斯一聽到此言，不禁面面相覷。


        「看來我們的處境非常危險。」我看著黑人警察手中的槍道。

        「因為這裡是一個出不去的大密室，而密室裡除了我們以外，還關著殺人犯和怪物。」我冷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