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睜開了眼,窗外的朝陽依舊輕柔的灑落,落在那原本屬於妳的床位上,我空空如也的懷抱中。我聞著枕邊殘留的香味,至今仍無法相信妳的離去,這一定是妳可愛的惡作劇吧?雖然這次玩得比較過火,我依然會微笑著原諒妳,請妳回來好嗎?
我輕撫著身旁冰冷的床位,對我來說,那曾經是最溫暖的地方,那是與妳共同渡過無數夜晚的感覺、那是妳紅著臉牽起我的手輕道晚安的幻影、那是將妳擁在懷中的思念,那是怎樣都好,只要妳在身邊,怎樣都好……
我望著牆壁上的時鐘,指針緩緩的轉動,儘管緩慢,但它頑固的走著。我靜靜看著它,即使越過辦公時間的那條線,我仍然無法起身。妳的身影在我腦海中不斷迴響,就好像妳沒有離開,我擁著妳,妳甜美的笑著,催促著我要好好辦公一般。
終於,我拖著沉重的身體來到辦公室,這裡也是擁有許多共同回憶的地方。我泡了壺紅茶,倒了二杯,將一杯放到妳的專屬坐位上,卻驚覺妳已離去。妳總是稱讚我泡的紅茶好喝,我輕抿一口,不覺得好喝,那是苦澀的味道。沒有了妳,有什麼不是苦澀的呢?
坐在辦公桌前,我提起羽毛筆,望著一大疊公文,拿起最上頭的那張開始批閱,一張、二張、三張……我機械式的批閱,在每一張公文批上決定、建議,簽上名。就這樣讓時光流逝,直到夜幕低垂,辦公室變得一片漆黑。
我沒有開燈,只是默默發著呆,為什麼中午時分妳沒有笑嘻嘻的進來拉我去吃午餐?為什麼黃昏時妳沒有像是等待已久般朝我撲過來呢?好奇怪啊,黑夜悄悄的來臨,而不知不覺間,我已將堆積二天的公文處理完了。
我回到寢室,開了燈,望著鏡子裡憂鬱的自己,以前總是掛在嘴邊的笑容也許隨著妳遠去了吧。但我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我要管理好這座城,萬一讓居民們發現我的落寞,一定會造成群眾的不安。
於是我努力牽起嘴角,他一動不動。我再次嚐試,他苦笑了起來。我以手輔助,他回以虛假的笑容。我想著妳、專注的想著妳,這次他自然的笑了,卻有些不一樣,我撫上溼潤的臉頰,才發現淚水在想妳時已悄悄滑落。
我就這樣想著妳,微笑著,直到內心糾結成一團、直到陣陣的痛楚令我嘴裡發苦、直到……再也流不出一滴淚水。我擦乾臉上的淚痕,以為這樣的笑容就算合格了,卻發現臉上只剩下悲傷苦澀的面容,笑容隨著淚水緩緩的、輕柔的,離開了。
我來到妳消失的地方,持續將魔力發散出去,希望因能量衰弱而離去的妳能接收得到。直到魔力秏盡,我才拖著疲累的身體倒在床上。
明明昨天有那麼多人關心我,為我打氣,我卻還調適不過來,身為一城之主,真是不盡責,妳是否也這麼認為呢?我無從得知妳的想法,我知道妳希望我微笑、希望我幸福,也許有一天能做到吧。但現在,至少讓我再多想想妳,不知妳會不會覺得我太過任性呢?
………
「心魔,你好慢喔。」在一片青翠的草原中,妳在前方嘟著嘴朝我招手。
在鳥語花香的靜謐中,我微笑著,朝妳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