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亨利求見魔仙七祖前輩,懇請傳令。」
「…………」
此刻,眾人已經在靈隱穴之前。洞穴之前有著手腕般的粗繩繫著,猶如結界一般的透明氣牆防範著外界。裏與外彷彿異世,從此望去,穴內僅有的是一片虛無。而,亨利等人為了犬戎入侵之事感到頭疼,因而想要請駐在魔法島上的魔仙七祖出面協助。
但,僅回無語。
亨利頗感困惑地回首與眾人相覷,這還是第一次得到這種反應。往日,仙人在閉關修練時總是不會來叨擾,但是現在的事情卻極為緊急。因此遇到這種回應倒也是第一次。
「弟子亨利求見魔仙七祖前輩,懇請傳令。」
「…………」又是一陣無語。
「亨利先生?」做為使節團的暫時領導,清嬿眼見情勢有異,率而發語。
「這……」
正當亨利也不知所言時,穴前忽然冒出雲霧,淡淡藍光自地底散出。忽然,有個人影宛若佇立在雲中,若影若現,身軀好像非有實體似的。
人影的外貌是個約莫二十歲的青年,及腰的暗藍長髮繫成了馬尾,身著古代文人的青衫,腰繫柄長劍。宛若古代御劍書生般的俊俏美男子緩緩睜開了眼,那是一雙深邃碧藍的眼眸。他緩緩啟了唇:
「七仙人正在修練,不便打擾,請回吧。」
語畢。正當書生想要甩袖消逝之時,清嬿之語,令他停下了動作:「請問您是?」
「邱仙人之精靈。」
「…………!」
怎麼會?眾人皆是怔忡,一時啞口無言。畢竟,這件事實已經超越了他們所擁有的知識。
在靜默之中,最先開口的是如鴻,她詢道:「精靈不是只處於仙界,不得來到人間界嗎?」
精靈並無回頭,只有淡淡地說道:「余並非於人間,余仍在仙界。」
「這種是……可能嗎?」魔道雙修的狄韻自是沒耳聞過這種事情,甚至連自己的精靈都不是很能感應得到,更何況是精靈實體化這檔事……但她也沒慌,僅是堅定的問道:「精靈不是僅能在仙界,且無實體媽?」
「那只不過是爾等的知識。」藍髮書生旋身,雙手交叉於胸前,說道:「余存在於此,與魔法之術同理。吾之軀體,僅為意識殘影,而非實體。」
也就是說,現在是裡頭的魔仙七祖開啟了人仙兩界的通道,讓精靈出現在人間界,但是實際上仍在仙界?而意識殘影又是……所謂的思念體嗎?藉著腦中構思所構成的軀體殘影,是該這麼解釋?
狄韻在心底迅速地釐清思緒,像要知道眼前的狀況究竟為何。不只是她,連同在場所有人皆是。魔法島民雖然都是經驗老到的魔法師,但是那又如何?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也是第一次得知有這種消息的狀況,兩方都是一樣的。因此,此刻的亨利等人也是一愣而無語。
「真的不能勞請魔仙七祖出面指點我們一下嗎?我等有事相求。」作為指揮者的清嬿拋棄了精靈存在的疑問,反而是馬上尋求著能解決當務之急的辦法。
「不行,除非七祖自行中斷修行,否則外界干擾會使其元氣大--」
「--青裕~~」
忽然,一個嬌嗲聲音自穴裡傳出。霎時,猶若書生方才出現的場景,吞雲吐霧般地憑空而生。現身的是一名身高約於書生之胸高的赤髮女孩,頭上的包包頭用布給包著充滿著活潑的氣質。與書生相仿的是古代的衣裝,紅底黃邊的唐裝束著嬌小的身軀。背上背著不符合比例的闊刀,刀鋒銳利,時而發出陣陣寒光。稚氣的臉孔帶著紅潮,明亮的雙眼潤著水而發亮。
小女孩緊貼著被喚為「青裕」的書生,此景就像是妹妹挽著哥哥的手的畫面。她用嬌嗲的聲音半責備地說道:
「邱老頭已經不耐煩了,你怎麼那麼久啊~」女孩忽發現在場的所有人,巡視了一回之後,率先樂笑道:「哦~大家好,我叫彤戀,我是小孫的精靈哦~」
「青裕前輩,彤戀前輩,我等候生小輩有急事想請教魔仙七祖等老前輩,懇請你們代為傳令。」亨利等眾魔法師一齊單膝下跪,低首肯求。
不過就算再有誠意,這誠意也只是被輕易的否決。只見彤戀輕吐小巧的舌頭,扮個鬼臉說道:「我才不要,我還要陪小孫玩,我不想陪你們。」
「走吧~小青♪」彤戀挽著青裕的手,想要朝著穴內前行時忽然一怔。
眾人皆露出狐疑的表情,難道想要回心轉意了嗎?不禁如此一想而抱有小小的期待。可是結果卻不盡然。
彤戀回過身,小巧的鼻子宛若狗兒般嗅了嗅,天真爛漫的臉龐倏地變得兇狠而銳利。朱紅的眼眸變得鋒利,彷彿光靠眼神就能宰割別人似的。感到異樣的青裕回首,困惑地望著彤戀而啟唇:
「戀?」
「別吵。」她又嗅了嗅,臉色更是凝重,冷冷地道:「他在這……」
「誰?」
「我說了別吵!」彤戀一怒吼,一縷冰霜般的氣場壓過眾人。此刻,就算是嚥了口水,也能清晰的聞見。
彤戀放下了挽住青裕的手,面色沉重,猶若被枷鎖束住的腳沉甸甸地慢步踏著。革新派與使節團的人們紛紛退了開來,不曉得她正想要朝著誰的方向邁進。
「……為什麼你會在這?」
「「…………?」」
無人能夠回答,僅能屏氣凝望著彤戀的去向。雖說精靈在仙界,與人間界是不同的世界,就理論上來講,應該是碰不著,摸不到的,所以也許也不需要如此感到害怕。但是,這並非會受傷的問題,而是凌人那股氣勢,壓著在場眾人薄著冷汗。
她緩緩地走向洛年,眼神卻非注視著她。媽的……現在是怎麼樣?到底要不要閃?
彤戀抽刀立姿,倏地將刀架在洛年的身旁,對著虛無的空氣怒嗔道:「可惡,你這傢伙,為什麼會在這!」
猶是一場無言,沒有回覆的反應令彤戀更加火大。齜牙咧嘴的她咬破了唇,一道比擬其髮之鮮紅的血液自嘴角旁緩緩滑下,她又一怒吼:「說話呀!你這傢伙!」
「哈……?」搞不清楚狀況的洛年抽出了天仙飛翼困惑地說道:「媽啦!怎麼突然要砍我似的!」
「人類,給我閉嘴,我不是在跟你說話!」
「……?」
洛年自是感到疑惑,但是看對方似乎真的對自己沒有什麼敵意,也只好收起了武器。他循著她的視線望去,那裏空無一物。但是,對自己來講卻不同,在那兒的是自己的精靈。媽啦!難道說他們認識?
「沈凡?」清嬿露出擔憂的神情,看樣子她也不敢輕易靠近,她只能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狄韻搶著洛年之前回答,可是她卻也不確信地說道:「似乎是彤戀前輩與沈凡的精靈有過節,可是他們認識嗎……?」
洛年對兩人搖了搖首以示連他自己都不曉得。這臭老頭,緊要關頭什麼都不知道,要是當真丟掉了小命,看你要怎麼樣。哼,看你這次死不死。
寂靜,大伙兒陷入了沉寂。
終於,彤戀的性子被磨個精光,她架刀於洛年喉前破口大罵:「你這叛徒!你在不現身,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的契約者!快點給我出來啊!」
「……戀姊。」
一個頗為羸弱聲音自洛年身旁響起,開啟了仙界之門,身影漸漸清晰。媽啦!我可不會這招啊?
現身的是一名與彤戀差不多高的男孩,眉清目秀的臉蛋有著淡淡的慘白,黝黑的柔髮中卻帶著絲絲朱髮,暗紅的眼眸有著一絲死寂,看不出光澤的瞳孔凝望著眼前的女孩。男孩身著古袍,與洛年的血飲袍有點相仿,但又更為沉重;比火浣衣更加深沉,卻又更加輕薄。左耳垂著一顆翠玉的圓玉,與其眼神不同,其是有著異樣光澤的玉球。
「嘖……!」彤戀眉頭一皺,近乎快要爆走,咬牙怒道:「臭小子,不准叫我那名字!」
「戀姊……」
「渾小子……」彤戀終於抑制不了,一咬牙運刀朝著男孩一砍,喊道:「說過了不準說這個名字了吧!」
剎那間,刀與地竟發生碰撞,發出了鏗鏘的聲響。手起刀落,刀落之時,刀身燃著烈炎。觸地之時,火焰一炸,卻炸出了一條深坑。
「…………」所有人皆是啞口無言。媽啦!不是說人仙兩界互不相觸嗎?
「戀姊……」
「夠了!」彤戀揪著洛年的袍子,將其拉近,平平說道:「臭人類,帶著你的精靈離開此地,下次再看見你,我就殺了你。」
最後,與調漸漸加強,字字如刀鋒。
彤戀收刀緩步走回了穴裡,這次也不揪著青裕,獨自一人率先回去。煙霧飄散,人影散盡。
「媽啦……到底是怎麼樣?」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洛年與其精靈身上,想要詢問什麼但又無法開口,只能如此乾瞪著眼。媽的……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還有小惡女!不要擺出一臉就是要我解釋的表情啊!我也不曉得這該怎麼解釋啊,這傢伙竟然有形體我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啊,還是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屁孩。一出場就給我搞出這麼大的麻煩……媽的……
♨
半個時辰之後,所有人圍坐成一圈只有洛年一個人坐在外頭。一是個性使然,二是因為自己精靈的事情搞得眾人皆無法求見魔仙七祖。雖然最初彤戀就已經拒絕,但是因為洛年的精靈的關係,讓這份希望徹底破碎,這樣子還有什麼希望呢……?
現在雙方已經近乎放棄這個方案,所以只好針對現有的戰力,從長計議。雖然之前已經要洛年再叫出精靈,但是洛年本身就不會什麼維持仙界與什麼維持精靈意識殘影之類的招數,根本毫無辦法。眼看半個小時的雞同鴨講後,眾人也漸漸放棄,只好讓洛年自己一個人去跟精靈溝通。不過這方法也無效,精靈自方才消失之後便杳無音訊,無論洛年怎麼呼喚,都不曾有回應。
媽的……你這小子,虧我們認識了百年,你有個姊姊也不讓我知道?而且一相認就搞得我差點變人質,你最好給我說清楚啊……
「狄統校,妳認為該怎麼做?」亨利盤腿而坐,望向了狄韻。
狄韻微微一怔,雖然心中自然有計畫,可是現在統領是清嬿,也不好意思主導。因此望向清嬿,輕笑道:「杜勒斯叔叔說領導一職交付於妳,妳做個決定吧。」
「嗯……亨利先生,我想先確認雙方戰力。」清嬿盤算了一下,確認了我方的傷亡與能夠成為戰力的人,續道:「我方尚有……六人可以戰鬥,其中小韻是魔道雙修而李營副是魔法師,你們呢?」
沒錯,這方戰力的確只有這樣子。三帝女與洛年和李允生及安荑,或許安荑不該算進戰力之內,畢竟她情緒尚未穩定,要是一個不小心又崩潰,這可是會要人命的。但是事有輕重緩急,現在的窘境能多一個戰力便是一個戰力。而不能被算進戰力的三位反祖症與醫官助手丹翠只能晾在一旁了。
「這……我方也只有八個人左右。」亨利搔了搔首,似乎感到有點頭痛,但隨即又面露疑惑的表情望向洛年。這位少年到底是什麼人物?他的精靈竟然跟孫仙人的精靈相識,而且那個魔法顏色也是前所未見的。黑與紅……黑應該是純色才是,通常擁有這種顏色的人皆不可能保持這等理智的……那麼這位少年又是怎麼回事?
洛年受不了這種眼光,只好走向前,微蹲在清嬿旁邊,這個動作引起了她的注意,問道:「沈凡?」
「清嬿,我想先離開,在周圍晃晃。」
「這……可是在這種危急時刻……」清嬿頗感困惑,雖然這在塔頂,照理來講應該不會有什麼才是,但是沈凡卻能自在飛翔,倘若讓他離開太遠,這可不可。她點了點頭,決定先徵求狄韻的意見而說道:「你先去跟小韻報備看看,你是她的隨官,你的行蹤應該由她掌控。」
掌控個屁!靠隻影妖不就知道了?洛年在心中暗自吐槽,但是也只能遵循了。
狄韻早就在注意洛年的動向,等到他來時狄韻自己率先微笑開口:「不行。」
「哈?」洛年眉頭一皺:「我什麼都還沒說欸。」
「不用想也知道,你現在一定是承受不了眾人眼光給你的壓力而想逃跑。」狄韻輕笑:「要不是人那麼多,我真的很想當場就巴了你的皮,打破砂鍋問到底。」
媽啦……一下子就全部被戳破,這樣子玩個屁啊!不行,這樣子要一直忍受這種痛苦,我可不幹。
「不行,我一定要走。」不管用什麼理由,用什麼藉口!
「不行,這是命令。」狄韻燦笑。
媽的!竟然玩命令這招。
「你真的不讓我出去?」洛年眼神堅定,語氣一沉。
狄韻也不甘示弱,回以滿腹惡水的笑容:「是的。」
該死,只能使出殺手鐧了!洛年臉色一沉,放出嗓音:「我要尿尿!」
剎時,這句話與充斥在整個空間。眾人皆是一愣。
狄韻立即反應過來,臉色微紅,又羞又怒地嗔道:「你是小孩子啊,這種是不會馬上去解決啊!」
聞聲的清嬿則是臉龐刷紅,一臉尷尬又感到好笑的摀嘴莞爾。至於如鴻則是「噗哧」一聲,爽快的笑了出來。這下一笑,令眾人哄堂大笑,方才凝重的氣氛隨之化散。
媽的……這樣子多丟人啊!算了,總比一直被盯著看好。反正都豁出去了,趕快離開的好。
洛年就在眾人的歡笑之中離開了人群,繞過了一個石塊,坐在上方正想休息發呆時,卻發現一股小妖炁漸漸迫近。媽啦,這小妖怪不是都維持距離?怎麼自己離開人群的時候就靠近,難道是一直在等這個機會?不是吧!
洛年立即抽出天仙飛翼進入備戰狀態,只感妖炁越迫越近。依現在距離計算,小妖怪僅在洛年的下前方,也就是說躲在崖邊,尚未探出頭來。
「出來。」洛年輕聲一喊,畢竟感到對方沒有什麼敵意,所以便稍微鬆懈了一點,不過畢竟是妖怪,所以武器倒是沒有收起來。
接著,宛若回應洛年的話一般,一顆頭冒了出來。滾圓的褐色雙眸扎呀扎的,向是個好奇寶寶一般透露著想要探險的神情。
小妖倏地爬出了身直撲洛年,速度之快讓洛年來不及反應,就被這麼直撲於地。壓在自以身上的是一名小女,就力量而言自己根本比不過。媽的……怎麼覺得這種感覺好像似曾相似,宛若最初遇到了誰也是如此的際遇?
小妖繫成了包包頭,褐色的柔髮直垂而下,髮尾則有點捲度的微曲。吹彈可破的皮膚就像是陶瓷人偶般的光滑細緻,她的嘴就像是映著她內心的情緒而像隻小貓般上揚。身著一襲碧藍袍子,袍上有著美麗的鱗紋,質地輕而薄,觸感猶如高品質的蠶絲一般。
她趴在洛年的身上,像是小貓般嗅了嗅洛年的氣味,眼睛一亮好像挖到寶一樣輕舔了他一下。
「媽啦!你這小妖到底在幹嘛!」洛年一驚,這小女孩也太主動了吧!
小女臉色一沉,微鼓著腮幫子,不滿地抗議:「人家不叫小妖,人家叫煙琉!」
「我管妳叫什麼,快點給我起來啦!」洛年想要推開煙琉但是又不想造成太大的騷動,要是所有人都衝了過來,這隻小妖必死無疑。雖然不是特別想要袒護,只是因為她也沒有惡意,沒有必要這樣子。
「唔……」煙琉猶豫了一下,仰首一想,退開了身:「好吧。」
緩緩起身的洛年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無語的望著煙琉。只見她興奮地望著自己,好像在等待什麼一樣。就在洛年想要開口之前--
女孩湊了上來,在洛年身前左搖右晃,像是要看出什麼端倪一般,好奇地問道:「吶,你是人類?可是為什麼你沒有穿著美麗的裙子,髮後沒有插著銀叉繫成美麗的髮髻?為什麼、為什麼?」
「廢--」
「可是瑜姊跟我說人類都長這樣子欸,為什麼只有你不一樣,還留著怪怪的東西。」洛年正想開口時,去被這小妖給打斷,現在又被她摸著鬍鬚,怪不習慣的!
「這--」
「吶吶~為什麼你這件衣服感覺跟我的好像?這是火浣衣嗎?是嗎、是嗎?我只有聽媽媽說過,都沒有見過真的物品。摸起來好厚,感覺好保暖哦~♪」
煙琉揪著洛年的火浣衣,白皙的臉龐在上頭蹭了蹭,面露享受的表情,好像第一次見到實物一般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嘖!」洛年一個不悅把袍子給搶了回來,畢竟連續被斷了兩次話,心情難免有點煩躁。怎麼連出來都遇到怪事情啊!今天是撞邪?他不悅撇了撇嘴:「小妖,快回去,我也要回去了。」
當洛年一轉身時,卻發現有股力量揪著自己……
「人家說過了,人家不叫小妖!」她鼓著腮幫子,扯著洛年的衣服,不放他走。
「幹嘛!」洛年稍微放大了聲響,想要嚇嚇她,不料--
「我還想知道人類的其他事,你帶我去見識見識好不好,人家都只有聽說過,可是沒有看過,這樣子好無趣!」
「……哈?」洛年差點掉了嘴巴,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女孩。
「不好嗎?」她微微上揚著頭。
「不好!」斬釘截鐵。
唔……女孩決定使出絕招。
女孩揪著洛年的火浣衣,她忽然露出了白茸茸的尾巴左搖右晃地,雪亮的眼睛自下而上與洛年相覷,那眼神似乎再透露著:「吶~拜託嘛~♡」的訊息。
果不其然--煙琉雙手置於胸前,撒嬌道:
「吶~拜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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