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Zombie滿滿的世界就算了等級還是0
『咕──咕嘎嘎嘎啾啾啾啾啾啾啾──』窗外的笑翠鳥群起大叫。
「……」靜露睜著酸澀無比的腫眼,直挺挺的從被窩中坐了起來。
她死氣沉沉的看向沒有全拉上的窗簾,陽光從那兒透了進來,窗外的花園裡那棵鳳凰木上正站著三隻笑翠鳥──正是吵醒她的元兇。
『咕──咕咕咕咕咕嘎嘎嘎嘎嘎嘎嘎嘎──』不知為了什麼原因,那三隻又開始鼓譟大叫了。
她深深嘆了口氣,垮下肩膀,癟了癟嘴,拉開暖融融的棉被,轉身下了床,小腳塞進羊毛製的拖鞋,行屍走肉似的幽幽晃到窗邊,將窗戶往外推開。
那三隻蠢鳥還沒有發現她,叫得正歡。
「……喂,閉嘴。」她聲音沙啞的開口。
『咕──咕嘰嘰嘰嘰嘰嘎嘎嘎嘎嘎嘎──』
「……」
她又嘆了一口氣,彎下腰,撿起一隻拖鞋,手往後拉,側身蓄力──
『啪嚓!!』
『嘎嘎嘎嘎嘎嘎嘎!!!!』
一隻拖鞋從二樓的窗戶噴飛了出來,殺氣騰騰的撲向那三隻不知死活的笑翠鳥,精準命中牠們腳下的樹枝,笑翠鳥們被驚嚇得撲撲振翅飛去,搞得鳳凰木一陣亂顫,抖落不少樹葉。而被拿來當凶器的拖鞋,則因力道過大,硬生生地卡在樹枝隙縫間──這是意料之外的事。
她無言的瞪著那支卡在樹上的拖鞋,腦袋一片空白。
就這樣呆站在窗邊愣了好一陣子,直到房門突然『叩叩』被敲響,然後直接被推開。
進來的是奈特,只見他已經著裝完畢,一身清爽的站在門邊,他先是朝大床上望去,發現上頭沒人,才看到呆立在窗邊的靜露。
「……妳在做什麼?」他挑眉問。
「啊……是你喔……」靜露死氣沉沉的轉頭看他,「早安啊……」
兩人就這樣隔著房間互望,直到一樓玄關處的老爺鐘『噹噹』響起,一共敲了七下。
靜露的手顫了顫,然後掩飾性的舉起來抓抓頭髮,卻發現自己那凌亂不堪的鳥窩頭,經過整晚輾轉難眠的蹂躪,已經整個炸得半天高,從鳥窩進化成蟻窩……她連忙把手指從藝術品般的頭髮中拔出來。
奈特有趣又無奈的勾了勾唇,知道她為什麼睡不好,但今天有重要的事做,可不能耽擱了。
「十五分鐘,」他敲敲懷錶,「七點十六分出發,知道了嗎?」
「……是。」
『喀噠』一聲,房門輕輕關上。
靜露呆看著門把好一會兒,才漸漸回神,雀斑小臉瞬間脹紅。
「天公北噢!」她重重抹了抹臉,趕緊轉身走進浴室,簡單的衝了澡,然後用宅邸總管細心替她準備的髮油,將一頭毛躁的反抗分子給安撫了,十指靈巧俐落地綁起繁複的辮子馬尾,把橘紅色的長髮給綁個紮紮實實。
她傾身貼到鏡子前仔細審視自己的眼睛。
「夭壽喔……這是怎樣啊……」用力揉了揉,咖啡色瞳眸周圍依舊充滿了血絲,更遑論那濃重的熊貓眼。
她試圖拿熱毛巾敷一下,但那只讓血絲褪了些,徹夜失眠的證據還在,她眼神死死的瞪著鏡子裡的自己,乾脆放棄,轉回房內拉出合身的衣服套上,帶上簡單的裝備後,深吸了口氣。
「……呼……」感覺空氣填滿了整個胸腔,她挺起胸膛,臉色肅殺的踏出房門。
※ ※ ※ ※
後天就要登艦出海了,亞瑟已將補給品和必要文件全數交給他們,戴娜則私下給了奈特一張紙條,說有他的包裹。
奈特看了那紙條當晚,就直接去後院敲了摩頓的門,請他帶路──但摩頓要顧著維塔,只得畫了聊勝於無的地圖。
「……這不是達爾克區嗎?」副駕駛座上,靜露捏著摩頓畫的鬼畫符,勉強可辨東西南北,但連寫些什麼都要看老半天──她翻過背面,瞇眼看著戴娜的小紙條上頭那娟秀有力的筆跡,「麵……梨?曼?重音是前面還後面啊?」
「不知道。」
車子以穩定的速度行駛在人潮漸多的街道上好一陣子,才漸漸慢了下來,停靠在一棟大門深鎖的建築物前,而建築物旁的暗巷子,正是幾個月前,摩頓帶他們進入新雪梨達爾克的入口。
達爾克區,跟新雪梨城一樣老的區域,像新雪梨的影子一般,與整個人類安全區共存共亡,也是收容了了許多見不得光的、無處可去的集散地。大大小小的斑駁招牌上,繪著各種幾乎失傳的語言和廣告術語塗鴉。人們在這裡窩居著、蟄伏著,虎視眈眈、伺機而動。
通往達爾克區中心的道路不只一條,各個入口都黑如深井,彷彿是張著大嘴的怪物,等著隨時將你吞吃入腹,能否全身而退離開,全看你自個兒的本事……
他們將車停好後,依著上次摩頓領路的方向,筆直走進那依然髒亂無比的小巷,曲曲折折的前行著,中間差點拐錯了一個彎──他們一致同意不找人問路──又折回一個路口重新確認方向後,才走到幾個月前他們來過的那個圓形廣場。
廣場中央乾涸的噴水池依舊髒兮兮,堆滿了枯枝垃圾和塵土──反正也沒人費事要去清理它──周遭的緊密排列的建築物,競爭激烈的擠著更多空間,把原先廣場的形狀都佔得看不出原形。
他們找到那間紅漆木門的店面,門楣上掛著一塊簇新的招牌,邊框繪著美麗的花紋,但中間卻非常隨意的寫了『酒吧』,字尾還看得出顏料乾拖,沒誠意到了極點,亮新的招牌和混沌髒亂的周遭相比之下顯得突兀又滑稽。
環視周遭,大清早的光景,只有這間店裡頭透著隱隱光暈,他們相視一眼,確定無誤後,推開門,『叮鈴』一聲清脆──
「唉呀,終於來啦!」一個慵懶的女嗓迎接了他們,「快進來快進來,別在門口逗留啊!」
吧檯邊,那位總是死氣沉沉,惜字如金的酒保先生站在裡頭,低垂著眼琢磨著他的髒杯子;而發聲招呼他們的,則是坐在吧椅上的女人。
她蓄著一頭烏黑亮麗的短髮,象牙般的膚色,不怎麼挺的小巧鼻子,杏仁般的鳳眼,慵雅柔媚的朝他們揮了揮手。
「快來這邊坐啊!」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裡頭的粉色液體險些潑出來。
靜露突然理解了,剛剛紙條上那個有些陌生的拼音並不是什麼英文名字──那是中文的羅馬拼音──眼前的女人是亞裔,還有個中文名字。
奈特並沒有靜露那般篤定,他面無表情、目不斜視的走到酒保面前,將戴娜的紙條放到吧檯上。
「聽說這裡有我的包裹,」他說,「我還要找這個人。」
酒保瞥了眼那張紙條,嘴巴微張正要答覆,卻被搶先。
「──是我啦是我啦!」女子不滿被奈特無視,伸出食指敲了敲他的肩膀。
「您是……」
「曼麗,我是曼麗。」她塗著蔻丹的纖指改戳上那紙條,指著上頭的那個拼音,「曼──麗──這發音不難吧?」
靜露好奇的走過來,感覺自己手心微微冒汗。
名為曼麗的女人,髮色和膚色無疑是東方人,她方才連說自己名字時的發音都有淡淡的中文腔調,但她咖啡色的眼睛讓靜露不敢太確定──也許是混血兒?
穿越到這個世界後,她沒有聽過任何一句英文以外的語言,只偶爾聽老人家炫耀似的說幾句西班牙文,大部分的混血兒父母都只會說英文,土瓮城收容的孤兒裡也不乏混著東方五官的孩子,但都只會說英文……她會說中文嗎?
「嗨,妳好。」曼麗細長的媚眼望向她,吐出紅脣的是流利的英文,「妳就是靜露吧?久仰久仰。」她放下酒杯,友善的朝靜露伸出手。
不是『露露』,而是「靜露」,她知道本名?
「是的,妳好。」靜露疑惑著曼麗的從那兒得知她的名字,欲伸手回握,但又想到什麼似的趕緊將手在自己衣服上擦抹了一下,才握住曼麗那雙蔻丹纖手。
她的手比預期的有力多了,而且指節間有薄繭。
「屠城的時候我在啊,只是太遠了妳沒清楚吧?」曼麗指著自己,「我跟這傢伙當時就在南城門呀!」她指了指酒保。
靜露微微瞪大眼,「啊!妳就是當時告訴大家真相的──」
「是啦!就是我──真是幸會呀,我聽說妳受傷了是不是?」
「已經全好了,謝謝……」
奈特沒有加入她們的對話,只轉頭看向酒保。
酒保從櫃子裡拿出一個不大不小的長盒包裹和一封信,放到桌上;奈特從口袋裡掏出一大袋硬幣,也放到桌上,兩人交貨。
奈特迅速打開那盒子,確認裡頭的東西無誤後,就將蓋子又蓋了回去,信袋也沒拆,直接收進口袋。
酒保朝他們推來兩個玻璃杯,其中一杯盛著金黃色泛著酒香的液體,另一杯則是白濃香的──牛奶──靜露有些傻眼,不知該不該喝下去,她幾個月前才在這個地方被眼前的男人踹得鼻血狂流呢……雖然事後證明他是幫她的就是了……唉,牛奶總比上次那喝起來像汽油的東西好──如果這真是牛奶的話。
她接過那杯冰牛奶,奈特則面不改色的拿了酒杯。
「對了,怎麼沒看到第三個?」曼麗突然問。
「芳婭小姐堅持要他出席這兩天的研討會,登艦以前他沒有空閒時間。」奈特沒有猶豫的回答。
「這樣啊……」曼麗點點頭,惋惜地笑嘆,「真可惜,聽說是個有趣的傢伙呢。」
到此,靜露才慢了好幾拍的意識到,曼麗將他們的情報掌握得非常仔細──不太可能是戴娜透漏的……這個地方臥虎藏龍,加上之前的經驗,靜露更加確定這間酒吧是賣情報的,而酒吧的主人應該不是酒保先生,極有可能是眼前這位名為曼麗的漂亮女子。
但奈特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對曼麗拋出的隱隱威嚇沒有絲毫動搖,還若無其事地用話家常的口吻回應,好像早就知道曼麗的身分一樣。
他又喝了口酒。
曼麗那嫵媚的鳳眼裡藏著銳光,她盯著看奈特好一會兒,才笑笑說道:「要登艦是吧?」
「是的。」奈特簡短回應。
「正巧,」曼麗勾唇微笑著說:「卡珀西亞號上有我認識的人,你們在上頭要是遇到什麼麻煩,就找她吧。」
「感激不盡。」
曼麗朝奈特舉杯。
「一得空就去打個招呼啊,免得失了禮數。」
「知道。」奈特拿起杯子,輕輕與她的碰了一下。
乾杯。
※ ※ ※ ※
靜露和奈特在酒吧待了好一陣子才走。達爾克比上次荒涼許多,沿街叫賣的人也少了,他們比來時又少花了點時間,很順利的就走出那片陰暗的地方,來到明亮的大道上。
一磚之隔,就是兩個世界。
靜露回頭望向那幽幽深巷,又抬頭瞇眼看著萬里無雲的晴空。
歷經殭屍屠城後又重建,新雪梨許多地方都有新的風景,唯獨達爾克區沒有太大的變化。
也許,始終不變的那一側,才是這個城市最原本的長相吧?
她隨著奈特上車,先到市集買了些東西,在海產店簡單解決午餐,又到五金行採購一些小零件,東奔西走間,一個上午與下午就磨掉了。
回到巴倫家宅邸,晚餐相當樸素,燉菜、牛肉、魚湯,都是簡單的家常菜色,阿奇爾與戴娜則沒出現在餐桌上。
「他們去確認後天要登艦的貨櫃。」亞瑟淡淡的交代了兩人的去處,沒有解釋更多。
少了阿奇爾,餐桌上徹底執行『食不言』最高原則,平時會對靜露關心個一兩句的亞瑟,今天出奇地一句話也沒說,刀鑿般的五官比以往更顯嚴峻,渾身散發著生人莫近的氣息。
努伊在研究所被折騰到晚餐後才回來,滿臉疲倦的抱著布萊恩,一人一寵嘰哩咕嚕不知道說些什麼,然後又向侍者討了一份餐食,說他還餓,硬是在晚餐室留得比他們久。
「嘖嘖嘖……餓成那樣,一定什麼東西讓食物難以下嚥吧?噗……呵呵呵呵呵呵……」回臥房的走廊上,靜露憋笑著調侃,感覺自己真壞心,但又忍不住想一吐鳥氣。
奈特沒有附和她,只是微勾著嘴角,頗有讓她繼續造口業的縱容。
兩人走上樓梯,踏上通往左翼的走廊,長廊上燈已點亮,散著瑩瑩融融的暖光。而靜露還在繼續碎碎念。
「真難想像她要跟我們一起上船……為什麼要堅持成那樣啊?」她嘟嘴,「事情明明可以簡單解決,卻要搞得那麼複雜,勞師動眾、消耗社會成本……啊不對,因為是『消耗品』嘛!『消耗品』不趕快用完就要被『淘汰掉』啦,所以不用白不用是吧──喔喔喔,你知道她那個動作嗎?我去拿茶杯學給你看──她真的是有夠給掰──」
碎碎念被打斷,奈特牽起了她的手,把她拉進房內,關門,落鎖,動作一氣呵成。
突然被拉進幽暗的房間裡,什麼都看不到,靜露徒勞的睜大眼,全身上下都敏感了起來。
黑暗中,奈特拉起她的手,他的手暖暖的,很粗糙,可是總是乾淨清爽……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然後是耳根……他的鼻子輕輕蹭了她的臉一下,讓她忍不住嚶嚀了一聲,然後才抵在她額上。
怦怦、怦怦!心跳如擂鼓,一聲比一聲響,震動著她的耳膜。
她懷疑他聽得到,因為他開口了,聲音低啞:「在緊張?」
對,她在緊張。
該來的躲不掉。
深吸了口氣,但吸進肺裡的全是他身上的味道,那是混著肥皂、一點點汗味,還有他慣用的狙擊弩保養時用的油,很淡很淡,全混在一起,還有、還有土瓮城裡,混著河水的麥子香,她常常聞著那味道睡的──
「答應妳的,我不會食言。」黑暗中,奈特低聲吐語。
「嗯……」她腦子被突如其來的氣氛攪得一蹋糊塗,只能胡亂回應。
「但至少……」
他窸窣著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樣東西,輕輕替她掛上脖子。
冰冰涼涼的觸感碰在她鎖骨上,她好奇摸了摸,只感覺摸到圓潤的石頭似的東西。
「我、我想看。」
『喀喳』,燈亮了。
她看見了。
攤在自己手心的,是一顆鵪鶉蛋大小,水滴狀的蛋白石,在細端穿洞後,用細鍊串起作成了簡單的項鍊。
燈光下,蛋白石熠熠生輝,散發著璀璨的五彩色斑,絢麗卻不刺目。
「沒來得及準備……先用這個權充吧。」奈特摟著她,「抱歉。」
「沒關係啊。」她傻笑著把玩那顆蛋白石,「要我戴戒指我才會翻你白眼,這是你磨的?」
「嗯。」
「你弄很久嗎?」
「本想當妳成年禮的,拖到現在。」
也是啦……從那次出任務到現在,他們幾乎沒怎麼休息過……連獨處的時間,也多半是執行任務的時候。
蛋白石隨著光線角度不同,閃亮著斑斕色彩,要透不透的,讓她忍不住盯著直瞧。
奈特捏了捏她臉頰。
「妳傻笑到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哪有!?」連忙回神擦了擦嘴角,「沒有好嘛!」
「沒有嗎?」他哼哼邪笑,「我檢查看看?」
「檢什麼……」
他的唇印上了她的。
房內的溫度高了起來。
以唇封唇,兩人纏綿了好一會兒,才在她快喘不過氣之際分開。
「未婚妻?」他問。
她皺了皺鼻子,莫名有些彆扭,他則耐著性子,等她扭捏夠了。
「……嗯。」小小的她應了聲。
+++碎碎念時間+++
媽呀我眼睛要瞎了,
我的眼睛啊!
靜奈真的是速閃情侶耶,
每次都閃得我措手不及嚶嚶(哭
誠意滿滿的五千多字奉上!
懇請大家多多留言!
哩哩我感冒好了!
想要來啃食大家的留言飼料~~
下一章要上船去度蜜月囉(並不是)
不甘心被閃,我要毀奈特形象(不
LilyQuali
20160930
留言與GP,哩哩笑嘻嘻
(您的留言是我發帖的最大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