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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GP

【RPG公會】重心‧責任

作者:天樞D奧古斯特布麗│2016-09-20 22:49:08│巴幣:148│人氣:572
責任就是這樣,他不一定有道理,有時甚至沒甚麼道理,但是你就是要完成



重心‧責任



  我的遠親──黑板剎那。

  一個混血兒,第四代的逐陽人移民,祖先早在天堂之戰之前就已經從那個北方的島國移民到這個這個在日後被稱為芝蘭共和國的小島上定居,跟逐陽的那些親戚關係已經很遠了,我們這些姻親跟她的關係甚至還比較進一點,她今年才八歲,還在上小學,跟我一樣都是被獨聯人炸爛全家的倒楣鬼。

  說是逐陽人,其實是混血,而且幾乎已經融入了芝蘭,各方面都是。

  我還記得她來到我們家的那一天,是個下著滂沱大雨的雨夜,我跟我哥再前幾天已經接獲電話,並且願意看看能否照顧這個孩子。

  她的到來讓我跟我哥的人生出現變化,她在社福人員的帶領之下來到我們家,我還記得那個一臉倦容的社福人員,政府設立的孤兒院還有收容中心早就已經被突然暴增的孤兒們塞爆,我還記得她的臉,她一臉懇求的看著我們,希望我們收容這個孩子。

  社福機構早就已經快要近乎崩潰,即使有著外國的援助,這個一度瀕臨滅亡的國家還是很難撥出其他的款項以及資源給這些社福機構,而我們是這個島國上與她血緣最進的親屬,她在逐陽那裡的遠親都跟她關係太遠,社工人員擔心她們不會收容她。

  從各方面來看,她都是個特別的孩子,頭髮是短短的妹妹頭,看得出來長大之後會出落得相當漂亮,但是她的右眼天生失明,而且根據社工人員的說法──她脾氣彆扭又陰鬱,跟任何人都不親,在進收容所之後就已經跟好幾個小孩起過衝突打起來,還會咬社福人員,這對打算領養小孩的家庭而言可不是甚麼好條件,目前沒有人打算收養這個孩子,而孤兒院已經超出負荷了,只能送出一個是一個。

  我跟我哥你看我我看你,我哥有軍職在身,是個芝蘭海軍步兵軍官以及攻擊直升機飛行員,我也有在打工,除非這個國家真的崩潰了,不然應該是不至於養不起這個孩子,只是我跟他都要比較勒緊褲袋就是了。

  只是這孩子的收養條件真的頗麻煩,但是我哥看起來似乎不以為意,他蹲了下來,看著那個小女孩,我哥是個身高進兩公尺的壯漢中的壯漢,身為海軍步兵的他看起來相當嚇人,活像頭熊,然而那個小女孩卻用著倔強,甚至可以說是兇狠的眼神回看著我哥,絲毫不顯畏縮。

  老實說,她讓我想起某種動物,又小又兇,就像狼獾一樣。
  
  然後我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之後,這個不滿十歲的小孩就成了我的責任。

  更甚著說,挑戰。

  接下來,我的生活步調徹底被打亂。

  照顧她的頭幾個月就像是一場又一場的災難,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實際面對的時後仍然會非常挫折,照顧一個經歷過戰爭的小孩是一個非常耗費心力還有耐心的事情,而她又是個很特別的孩子,古怪,自閉又沉默。

  與剎那的相處的這段時間,我對她的個性只摸了個大概。

  她話很少,要跟她搭話很難,頭一個月甚至一句話都沒說,只會抱著自己的貓娃娃點頭跟搖頭,她好像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而且只要一開口通常都嚴詞辛辣,一針見血,跟人一點都不親,還有明顯的暴力傾向,他跟我相處的頭一兩個月,常常會為了一些小事情跟我打起來,幾乎就驗證了我的第一印象,照顧她的狀況就像是在照顧一頭暴躁易怒的小蜜獾,這令我有很嚴重的挫敗感。

  為了照顧她,我查詢了很多資料,圖書館,網路,還有所有能用的上的管道,我甚至還跟宜潮諮詢了一兩次(或著說吐苦水),等我意識到的時候,這個小女孩儼然成了我的生活重心,照顧小孩子跟心理方面的書籍則是迅速的占領了我的桌子,而在這之前這張桌子上面擺的僅有我的繪畫用具,現在這些東西交會再一起,形成了古怪的景象。

  再我高中畢業,簽下志願役成為一個士兵之前,我有近乎兩年多的生命幾乎是圍繞著這個小傢伙團團轉,忙得讓我沒時間去想那些戰爭中發生的事情,那些煙硝,血味還有肉塊塗染出來的畫面,還有意識到我父母已經永遠離我而去的心情,我沒時間悲弔,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要忙。

  忙著長大,忙著照顧自己,忙著──照顧一個小我八歲的小孩。

  也許這就是我哥想要的,讓我不斷的忙碌而不是窩在家裡成天哀弔,只是他的做法也未免太極端了。
 
  而頭幾個月最讓我受挫的地方,再於我找不到一個切入點讓這孩子信任我,我只知道我不能一味的讓著她,這樣她只會越來越得寸進尺,一開始,我以為她是因為戰爭而產生某種障礙,直到某一天,我打算帶她去祭拜她過世的親人才知道一些片面的段落,才知道我根本就搞錯重點。

  事情是發生再收養他之後的兩個多月。

  她非常抗拒,甚至抓狂得張口咬我,我說「抓狂」並不是誇飾,而是她就真的像是一隻發怒的幼獸,我只記得我氣得甩了她一巴掌,她反擊得更加用力,又踢又抓又咬,但是她終究是個小孩,而我則是一個身高已經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大男孩,我最後用手壓著她的腦袋,直到她吼叫的說道她寧可死也不要再看到他們,我才察覺到也許事情不是我想得那樣。

  我開口要她冷靜下來,要她跟我約好不能再咬我,老實說她咬得非常用力,我的左手臂都見血了,看起來至少要過一個月才能完全癒合,但是我必須要了解她是因為甚麼原因這麼抗拒去見她的親人。

  事出必有因,如果我只知道跟她扭打成一團,是不可能讓她繼續跟我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我必須了解她,而這也許是個突破口。

  而且總有一個人必須冷靜下來。

  我喘了口氣,「剎那,為什麼不去看她們?他們是妳父母。」

  「她們不是!她們才不是!」剎那跳了起來,雙手握的死緊,指甲幾乎都要再她細小的手掌心理掐出血了,沒有被眼罩蓋住得那隻眼睛充斥著滿意的仇恨,我從來都不知道一個八歲的小孩能夠有這樣仇恨的眼神。

  是甚麼樣的情況才會讓她這麼痛恨自己的血親?

  也許事情比我想得還要複雜許多。

  我嘆了口氣,然後要她坐下來等,隨後去拿了她平常最喜歡的小貓抱枕,那是她唯一從那個豪華的老家帶來的東西,我將這個有點破的貓布偶塞在她的懷裡,通常只要抱著貓布偶,她就會冷靜點,這次也不例外。

  從她的狀況來看,這肯定不是單純的小孩子嘔氣。

  她抱著小貓抱枕,不發一語,至少看起來是冷靜下來了,這是個好的開始。
  
  隨後,我到廚房去打開家庭用醫療箱,然後檢察傷口,她咬得很用力,還好她的力道不夠,沒有咬得很深,不過還是痛得讓我疵牙裂嘴,我一邊處理傷口,一邊暗自揣測感染化膿的機率有多高,曾經跟我共事的宜潮說過,人的牙齒有時後比狗還髒,被人咬到幾乎跟被狗咬到的風險一樣高,我忘記是為什麼她會提到這個,不過她有護理經驗,所以我不會懷疑她話中的真實性,但是我只希望她講的話不要應驗。

  「該死......」

  隨後,我準備了點冰塊,用毛巾包起來後回到位置上,她還在那,眼睛盯著牆壁的一角,沒了憤怒,她的眼中只剩下恐懼,她的臉還有點腫,是我搧過去的一巴掌造成的,我不禁懊惱自己怎麼對一個這麼小的小孩下這麼重手。

  是在擔心我打她嗎?

  我座回座位上,然後用碘酒擦拭傷口之後包紮起來,然後輕輕敲了敲桌子引起她得注意。

  「過來。」

  她轉過頭,然後下意識的後退了點。

  「我沒有要打妳,但是妳再不過來冰敷,妳的臉明天會腫的向小豬一樣,過來。」

  她戒慎恐懼的靠了過來,我將臨時做好的冰敷袋輕輕的敷在她臉上,她的臉甚至還沒我的手掌大,整個人又瘦又小,活像條乾癟掉的四季豆,她剛來的時候看起來狀況更糟糕,簡直就是營養不良,現在多少長了一點肉。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乎的那一巴掌讓我造成了美好的錯覺。 

  「抱歉。」

  「抱甚麼歉。」

  「因為我把妳的臉打腫了,相對的,妳也該跟我道歉,因為妳把我咬流血了。」

  「你活該。」

  我不可置否的聳肩,「隨便妳,但是妳還是要繼續冰敷,臉過來點,幹嘛閃,我又不是某個要人打了左臉之後還要把右臉一起打一次的神,我才沒那麼無聊。」 

  「我.....自己來。」

  「確定?」

  「不......碰我。」她回答的有點結巴,我點點頭,將冰敷袋放到她手上,「記得每過幾分鐘就放開一下,不然會凍傷。」

  「我知道。」她開口,「她們打我之後,我都自己來。」

  「他們?」

  「爸爸,媽媽。」她沉默了一下,「她們高興,打,不高興,也打。」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貓娃娃,「她們不要我,我像狗,瞎眼沒人要。」

  我看了看她的手,袖子底下露出來的手臂上緣有一些被燙過的點痕,又想到了她再來到這裡之前就有點營養不良的樣子。

  甚麼樣的人會如此病態的虐待這樣的孩子,還是自己親生的女兒?

  難怪她會這麼痛恨她父母。

  我試著伸出手要拍拍她的腦袋,她閃躲開了,眼神又恢復了那以往的警戒。

  看著自己的手,也許我把讓她敞開心肺這件事情想的太容易了。
  
  我終究是個在父母親寵愛呵護之下長大的小鬼,到現在都還是,我不懂人心,也不懂人性,只打過一場戰爭終就沒辦法改變我太多,我自以為已經成熟了,實際上沒有。

  現在,我跟剎那兩人座在客廳,詭異的沉默像是迅速生長的藤蔓一樣蔓延開來,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跟她搭話,老實說,這真的很尷尬。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跟過去,這種尷尬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已經錯過了接話的時間點,現在不管是誰開口,感覺都很奇怪。

  就當我快要受不了的時候,一聲電鈴聲響起,我鬆了一口氣,這對我而言簡直是天使之音,我如釋重負的起身,現下這種情況,有任何額外的事情介入都好。

  當我打開門的時候,一張熟悉的白皙小臉出現在我的面前,手上還提著一盒布丁。

  「宜潮?」我看著她,有點驚愕,不久之前,芝蘭戰爭接近尾聲的時候,我跟她互相幫助,想盡辦法從那場慘烈的屠殺中活了下來,我說「屠殺」是因為身為敵手的獨聯人跟我們的戰力差距過大,我們幾乎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與其說是戰爭,不如說是一面倒的屠殺。

  但是我們居然活下來了,我們的國家也沒被獨聯給吞掉,感謝遠在東方大陸的民主連合,還有西里人,雖然你們的漢文真的說的有夠破又爛。

  而戰爭結束之後,我們互相交換了連絡方式,也曾經用網路通訊過,知道對方住哪,但是主動出來見面,這還是第一次。

  我看著她後面那台白色的小摩托車,是個圓圓的,造型相當曲線有點舊的款式,那種淑女車,我猜是她媽媽的車,隨後我視線又回到她身上,她今天看起來很素雅,寬鬆的襯衫,袖子往上捲了一半,還有深藍色,襯托著腿部曲線的牛仔褲,但是這都不是重點,老實說,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非軍裝的樣子,很新鮮,但是最重要的是不管在怎麼用寬鬆的服裝掩飾都還是會吸走我的目光的豐滿上圍,我必須說身為男人,這真的是一種可悲的本能。

  但是這真的很壯觀,真該死,老實說我完全不敢去問,只能亂猜,我只能說那是我看過最大的。

  吞了吞口水,我式著讓自己的意識從柔軟的妄想中回歸現實,但是還是不免覺得有點口乾舌燥。

  「衛真,我騎車經過這裡,想說過來打個招呼。」她歪了一下頭,問到,「那孩子還好嗎?」

  這一句話讓我回魂的威力瞬間讓我清醒過來,我一臉無奈的看著宜潮,她馬上就懂了。

  「看起來不是很順利呢,你的手?」

  「貓咬的,不礙事。」我把被咬的左手往後收,沒必要讓宜潮知道這件事,不過宜潮的手更快,直接一把抓過來看,她的力氣意外的大,我的手整個被扯了過去,她眉頭輕蹙,仔細的端詳了一下,沒說甚麼,只是別有深意的看著後面抱著貓布偶發呆的剎那。

  被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抓著手看傷口對一個年輕男孩的心臟不是甚麼很好的負荷,我很擔心我等一下就會開始語無倫次了。

  靜心,靜心───

  「不是很順利,恩?」她抬起頭,我的視線往下,然後馬上迴避了那個會讓我血壓升高的洶湧畫面。

  那太刺激了。

  「她不肯敞開心胸,我......我想我沒辦法,宜潮,我是不是太笨了,連這種小事情都處理不好?」

  她搖搖頭,頭髮在夕陽下閃爍著光澤,然後露出了招牌的溫柔微笑,「這不是『小事情』,衛真,可以告訴我一些她的狀況嗎?你跟她相處了這麼久,應該多少有一些發現?」

  我歪著頭,然後靠著牆壁,緩緩的說出最近的不順利,各種大小事,還有今天才知道的,剎那是個受虐兒,而且非常痛恨自己的父母親,我還白癡的想硬拖她去拜她父母的蠢事。

  我像是漏水的水龍頭一樣嘩啦啦的將這些事情通通倒了出來,宜潮只是靜靜的在旁邊傾聽,這真的對我而言是個救贖,我這時後才發現我是這麼的需要一個人,面對面好好的傾吐這些苦水,我這幾個月來真的是太鬱悶了。

  從網路上跟人交流畢竟還是跟面對面的傾吐是完全不同的,我一直以為我很孤僻,但是實際上不然,我還是會渴望跟人交流。

  跟她談完這些事情之後,我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同時也對她感到有點抱歉。

  「抱歉,讓妳聽這些,很無聊吧?」

  「怎麼會呢?衛真,這些事情憋在心裡不說不會讓事情變得更好,你跟她的衝突應該也都是來自於你內心的怨懟吧?讓我跟她談談好嗎?」

  「呃?」

  「就一下子。」

  「這個......」

  宜潮露出了招牌的讓人無法拒絕的笑容,那是她最強的武器,真是太過分了,我的理智只支撐了一下子就徹底投降,我傻呼呼的讓她進來,也不知道再期待甚麼的,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脫好鞋子,信步走向剎那那邊,而我的視線則是不爭氣的盯在她腿部的曲線還有當她微微測身的時候顯露出來的雄偉,隨後我馬上將視線轉移,因為我覺得我像個色瞇瞇的白癡,要是剎那看到我這個蠢樣,不知道會怎麼想。

  我感覺我的形象已經不太好了,在繼續像是慘綠股票一樣暴跌下去可不是甚麼好選項。

  好在剎那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現在的注意力放在宜潮身上,似乎很困惑,隨後她警戒了起來,而宜潮則是低聲跟她講了幾句話,並且露出了招牌笑容,剎那當場中招,在猶豫了一下之後點點頭,宜潮露出微笑,隨後轉過頭來,「衛真,可以借個房間一用嗎?」

  我迷迷糊糊的跟她指了個房間,我們家的倉庫,宜潮露齒而笑,並且牽起剎那的手,「對了,這是給你們的布丁,我做的,先冰起來吧?」她如此說到,而我驚愕的看著剎那竟然就這樣乖乖的被遷到了裡頭去。

  她們兩人進入房間之後,我將布丁放到冰箱裡,隨後座了下來,然後又起來走動,我實在很擔心剎那會不會一個沒談好就又張口咬人,這樣會不會嚇到宜潮,然後她就不來了?或著更糟糕,她對我們家的印象糟到谷底,以後就不再連絡了?

  好幾百個念頭在我的腦袋裡盤旋,每一個都再導向最壞的結局,我忍著衝進去介入的衝動,雙腳來回踱步。

  最後,我仍然禁不住誘惑,決定偷聽他們談話的內容。

  好在宜潮似乎是把門打開的,我不知道甚麼原因,但是這給了我一些方便,我悄悄的溜進了旁邊的小倉庫,然後背貼著牆,盡可能的保持安靜,好聽到他們再談些甚麼。
  
  「剎那,先喝個水漱口吧?滿口血的味道不太好。」

  剎那似乎接過杯子,我聽到了她漱口的聲音。

  「吐掉吧,妳的臉還好嗎?」

  「不好。」

  「我想也是,他對妳不好?」

  「不,他,好,但是.....他對我好,我知道,但是他有時候會拉我,罵我,我怕,而且......」

  「而且甚麼?說出來,也許我能幫妳?」

  「我不知道,但是他對我好,我也很害怕。」

  原來我對他好也會造成她的壓力嗎?那我該怎麼辦?

  好像做甚麼都不太對?我用力的搔了搔腦袋,要怎麼樣才能讓她接受我的好意?我該怎麼樣才能讓她接受我?我不想造成她的壓力。

  「妳怕他對妳好,別有居心,是嗎?」

  接下來我沒聽到聲音,但是剎那沉默的時候,通常有一種意思,就是默認。

  哀,我怎麼都沒發現呢?真是太遲鈍了。

  「剎那,聽姊姊說,衛真應該是真心要對妳好,只是他有點笨,但是請相信一個會在戰鬥中奮不顧身幫別人擋下飛過來的彈片的人,好嗎?」

  「可是,姊姊漂亮。」

  「剎那也很漂亮啊,而且啊,在攸關生命的時候,很多男人都會縮起來的,就算姊姊再漂亮十倍也一樣。」

  「那個疤。」

  「恩?」

  「右邊肩膀,是嗎?」

  我不自覺的摸了摸我的右肩,我沒想到她竟然有看到。

  「是啊,姊姊可不是隨便杜撰一個故事就想唬弄妳的喔,要聽聽看那個故事嗎?」

  「......好。」

  於是,我就坐在隔壁房間,聽著宜潮鉅細靡遺的描述著戰爭發生的當下,經過,還有我跟她的第一次相遇,以及我們如何拼命的抵抗敵人的進攻,還有最後一刻的時候,我是怎麼幫她擋下那飛掠過來的致命彈片。

  沒有任何的誇飾或是情緒性的字眼,只是一種事實求是的訴說。

  剎那只是靜靜的聽,她沒有提出問題,只是讓宜潮緩緩的告訴她這個故事。

  我想,宜潮會提起這個故事,應該還有別的原因,也許,是讓剎那自己從這個故事裡面判斷,我是個甚麼樣的人?

  那一切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歷歷在目,而且色彩鮮明,沒有任何模糊的地帶,我沒想到宜潮竟然也記得如此清楚。

  我不自覺的摸了摸我的右肩,那塊被彈片割出來的傷口癒合的還可以,那真的是相當幸運,那塊彈片砸到我身上的時候已經失去了絕大多數的動能,也沒有切割到任何致命的位置或是造成任何可能影響到我日後運動的長期傷害。

  當故事說完之後,剎那好像又說了些甚麼,但是我聽不清楚。

  「我會跟他說的,但是你也要跟他說清楚,他在這方面比較笨一點,你們要互相體諒一下,再給他一次機會,好嗎?」

  聽到這裡,我決定我已經聽到該聽的了,所以我偷偷的溜回客廳,等著他們兩人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她們走出房間的時候,我必須承認我著時鬆了一口氣。

  剎那的情緒似乎徹底穩定下來了,然後我這個阿呆才想到我應該泡個蜂蜜茶給宜潮才對,我竟然沉浸在自己的妄想中連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忘了,真是蠢到最高點了。

  「我去廚房一下,宜潮,你渴了吧?我泡個蜂蜜茶給你」

  「不用了,這樣太麻煩你了。」

  「怎麼會?這是我應該做的。」嘴上這麼說,但是實際上這是我想要宜潮再多留久一點的藉口。

  「唔,好吧,謝謝囉。」宜潮露出微笑跟我道謝,我只覺得我的內心好像被甚麼東西搔搔抓抓一樣,冷靜,衛真,冷靜──
 
  當我端著蜂蜜水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了令我錯愕的一幕,剎那她竟然主動找宜潮說話,這可是徹底震驚又打擊了我,剎那跟我相處了這麼一段時間,好不容易她才肯稍微理我一些些,結果宜潮不知道用了甚麼方法就讓剎那肯主動找她攀談。

  我必須說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打擊,還有一點點的妒忌油然而生,但是隨後這種感覺很快的就消失無蹤,靜下心來後,我還是為剎那感到高興的,至少會主動找人攀談就是一大進步。

  宜潮在享用過蜂蜜茶之後,點點頭像我到別,再離開之前,她轉過頭,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到,「你要再對她多點耐心,她不討厭你,但是你的有些行為很容易刺激到她。」

  「咦?」

  宜潮看到我錯愕的呆臉,無奈的露出了那種女人對於男人的愚蠢看不下去的表情,「你不要硬拖著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也不要有任何不順她的意就拉扯她,她知道你對她好,但是她很害怕你又對她別有目的,因為你的態度有時候很反覆,你有時候對她好過頭,有時候又對她很兇,這樣她會很混亂,多聽多看,這樣子你們會少很多衝突。」

  「我不知道她曾經經歷過甚麼,但是事出有因,你們在同一個屋簷下,要好好相處,好嗎?」

  我沉默了半饗,仔細反省自己對剎那的舉止,最後點點頭,「我會的,謝謝你,宜潮,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謝謝你?」

  「下次我來的時候記得泡杯一樣好喝的蜂蜜水就好。」

  原來我泡的蜂蜜水很好喝嗎?我盡可能的克制自己不要露出太明顯得傻笑。

  我又跟宜潮談了一些時間,大抵上都是一些瑣事,從最近聯合的局勢到重建工作碰到的艱辛,還有一些戰場上跟新訓的時候碰到的蠢事,隨後宜潮眼看時間不早了,決定在太陽下山之前趕快先回家,隨後騎上摩托車,對我揮了揮手。

  老實說,我還不知道她有這麼可靠體貼的一面,我對她的印象其實一直都停留在她在戰場上被嚇壞,一臉無助的樣子,也許我是該改觀了,她並沒有我認為的那麼脆弱,事實上,我反而受到了她很大的幫助。

  「再見囉。」

  「再見。」





  當我回到家裡面的時候,赫然發現剎那正抱著小貓布偶站再玄觀。

  她都聽到了嗎?

  那麼,就直接講白吧。

  「剎那。」

  「幹嘛?」

  「我不會害妳。」我決定直接講明白,我真是受夠了那些幼兒心理書籍裡的一大堆理論了,一點用都沒有。

  「為什麼我要相信你?」

  「因為我哥要我好好照顧妳,你是我的責任,我跟他約好了。」

  講清楚,說明白,她接不接受又是一回事了。

  「那你可以不要負這個責任。」

  「不行。」

  「為什麼,這樣你跟我都輕鬆。」

  「責任就是這樣,他不一定有道理,有時甚至沒甚麼道理,但是你就是要完成,就像我以後也不會再帶你去你父母那裏,之前是我不知道原因,現在我知道了,那我就不會再帶你去那裏。」

  「真的嗎?」

  「我保證,但是你有甚麼想法就盡量跟我說出來,我不會讀心,跟人相處這方面我也很很笨,所以妳要說出來,我才會知道妳的想法,我會尊重妳的想法,但是妳也要尊重我。」

  「我恨她們。」

  「他們沒有盡到對你好的責任,你討厭甚至恨她們理所當然。」

  之後,剎那沉默了好一陣子,只是抱著貓布偶,呆呆的望著前面沒有任何畫面的電視發呆。

  「我還是不喜歡你。」

  「我也沒指望妳會立刻喜歡一個剛才還再呼你巴掌的人。」

  「但我現再也不討厭你。」

  「那很好。」

  「衛真。」

  「恩?」
  
  「對不起。」

  「現在對不起已經太遲了,因為我已經原諒妳了,趕快去洗手,我要準備晚餐了,今天的甜點是布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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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板剎那:軍校生時期:1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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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7 篇留言

旅者
母性(胸部

09-21 00:51

蒼崎渡
ㄋㄟㄋㄟ是正義(被拖走

09-21 03:19

鴞吉
宜潮這名字沒什麼印象,有在之前衛真的菜鳥時期出現過?

有些設定似乎和之前看過的雲豹分隊有所不同,是重新杜撰過的版本?

09-21 04:53

鴞吉
回去翻翻才想起來,是倖存者篇的江宜潮小姐呀!

很好奇雲豹分隊重新杜撰的版本現在有哪幾個篇章

09-21 05:00

蘇雪
果然御姐控是從小要培育的。(?)
沒有剎那長大後愛上宜潮的番外篇嗎?www

09-21 20:37

巴哈姆特小管家
親愛的勇者:

感謝您對勇者小屋的支持,
我們會將此篇設定在首頁的精選閣樓中增加曝光。

--
巴哈姆特小管家 敬上

09-22 12:44

八重霧
決定了,以後就叫剎那四季豆

09-22 20:12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29喜歡★a0961168268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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