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原本是打算放棄不寫了,可是仔細想想又覺得有點可惜,只好繼續把他寫下去了。
底下會貼上連結,沒看過前面的可以先去看看。
我坐在床上,看著她離開的那扇門。
我沒有阻止她離開。
我又有什麼理由阻止她離開?
明明她都說了自己不是過去我所認識的聖光,我為什麼會想挽留她?
因為是聖光的身體?因為是聖光的聲音?都不是吧,我只是希望能像過去,希望像9年前一樣能一起度過每一天而已。
拳頭狠狠朝床捶了下去,接著立刻起身奪門而出。
以聖光的頭腦和記憶力,只要沿著來時的路走就不可能迷路,要趕在她離開前找到才行。
拼了命朝來時的路狂奔,但馬上就在一個二選一的地方停了下來。
『她』正不知所措的站在路中央,猶豫著要選哪條路。
「是這邊,不,是這邊才對,好像又不太對的樣子,到底是哪條路?」
她不知所措的樣子說實在真的很可愛,就像過去一樣。
但我記得聖光的記憶力一樣很好,路只要走過一遍就會記得。可是她怎麼……
「妳該不會是路痴吧?」
「我才不是路痴,我只是不知道這裡怎麼出去而已。」
「聖光只要走過一次就不會忘記路喔。」
「我又不是聖光。」
我似乎說錯話了。
只見她默默低下頭。
「我沒有要把妳們拿來比較的意思,只是想說妳說記憶融在一起所以才認為這裡的路妳會走,真的沒其他意思。」
「我雖然說融在一起,這不代表她所有記憶我都會知道。像我就不認識你。」
這倒是真的。她聽見我叫她時的確滿臉疑惑。
「我要離開,告訴我怎麼出去。」
「這我辦不到,我不能再失去妳第二次。」
這次,絕不輕易讓妳離開。
「不是說了那個人不是我嗎。」
生氣時會皺起眉頭,這點和聖光一模一樣。
她們的個性大概很像。
我不由得這麼想。
「既然妳在聖光的身體裡,那我把妳留下也等於把聖光留下。」
「你可以叫我聖光沒關係,但我不想成為她的替代品。如果你是把我做為我(聖光)看待的話,你和那些人就是同類。」
「我不是……我只是希望妳能留下來。」
「你現在說的話,在我被關起來的期間已經聽膩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降靈儀式失敗,她被關起來發生了什麼?
「那天降靈儀式失敗後沒多久,接著又舉行了好幾次的降靈儀式,希望真正該降靈的人會來取代我。但是之後的降靈儀式沒有成功半次,總是中途就失敗,沒有進行到最後過。久而久之,降靈儀式不在進行,反而把什麼都不知道的我就這麼關在不見天日的地牢中。大概是她(聖光)父母的人總是在半夜來說「把妳留下就等於把我們唯一的女兒留下,雖然不願意看見女兒的身體被人占據、受苦,但把妳關起來是唯一的辦法。」不僅把失敗怪罪給我,甚至還一度希望我代替聖光,把我關起來也只是不想讓人知道神族的失敗,怕會丟神族的臉而已。所以我才會逃出來,所以才會派天使來抓我回去。」
降靈儀式失敗最痛苦的不是聖光,而是現在在聖光身體裡的她。
「我不該自私的因為妳在聖光的身體裡而將妳當作聖光,我向妳道歉,對不起。」
「其實也不用向我道歉。這身體是聖光的,會將我當作聖光也是情有可原。」
就連無奈的微笑都是那麼的漂亮,真的就像過去我和聖光相處時一樣。
只是,她已經不是聖光了。
「這下你明白了吧,即使在這附身體裡,即使記憶相融,我也不會真正變成聖光。」
確實如她所說沒錯。
「那只要重新認識就好了吧。」
「重新認識?」
「對,重新認識這個在聖光身體裡的妳。」
「哈哈哈哈哈哈,什麼嘛,你好有趣,和過去聖光記憶中的你有點不太一樣。」
她突然掩嘴而笑。
連這樣我都覺得她很可愛。
「9年了,我也是會成長的,總不能永遠都是小鬼吧。」
「好吧,那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聖光,雖然是聖光卻也不是聖光,這樣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我叫路西法,今天正式成為魔王了。」
這句話能第一個告訴她真是太好了。
「我沒有其他能說的事,在我從這裡離開前說說你的事和聖光的過去給我聽聽吧。」
「妳還是要離開?」
「我一定得離開。」
看著路西法那猶如即將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似的表情,連她都覺得有幾分不捨。
「妳如果執意要離開,我也無法阻止妳,畢竟妳是心意堅決說做就會做到的人。我會把我們的過去都告訴妳,回我房間,我泡茶給妳喝。」
聖光點點頭跟在路西法身後,看著似曾相識卻又陌生的背影。
「我和聖光相遇正好是12年前的今天,那天的天氣就像今天一樣晴朗,天空萬里無雲。我的習慣是天氣好的時候就會到遠處的草地上午睡,那天也一樣。」
路西法開始回憶過了這麼多年卻仍然如此清晰的過去。
「躺在草地上的我突然覺得光線似乎沒那麼強了,以為快下雨所以張開眼睛,聖光就在睜開眼睛的我眼前,用像在看怪人一樣的表情看我。我看見她背上純白到令人有散發光芒錯覺的翅膀,就知道她肯定是神族。所以我馬上從草地彈起。」
她喝著茶像在聽童話故事般,仔細、認真地聽我訴說我和聖光的事。
「看到我從草地彈起她馬上就笑了,那時當時的我所見過最漂亮的笑容。」
我不知不覺沉浸在回憶裡。
「她笑著問我為什麼躺在草地上,還說我看起來像個怪人。」
漸漸地說到了我和聖光在那次之後只要是天氣晴朗的日子便會一起躺在草地上享受日光。
說到了我帶著聖光參加她人生第一次的祭典。
說到了她其實是個容易滿足的人。
說了很多很多聖光的優點。
最後,說到了聖光最後一次和我說的「明天見」。
看路西法一臉被回憶折磨的樣子,近在眼前的聖光遞了一杯茶給他。
路西法沒有接過那杯茶,而是伸手抱住了聖光。
「這次不會讓妳說聲明天見就突然消失了。」
「你忘記了嗎,我不是你回憶裡的聖光。」
心裡明白,身體卻忍不住出手。
因為和回憶裡相同的那張臉就近在眼前。
自己思念已久的人就坐在自己身邊,怎麼可能克制得住。
「一下就好,只要一下。」
路西法像個孩子似的拜託,聖光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安靜支配著只有兩人在的房間。
──END──
下一回魔王路西法的未婚妻將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