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設可能含劇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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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無高潮
應該
山坡上開滿了金黃色的花朵，花瓣下方有著青綠的草作襯托，顯得更加金黃，更加閃爍。花朵隨風舞動，散發著它的香氣，也發出令人安心的沙沙聲，和四周小鳥的叫聲很相配。
而在花中躺著一個人，隨意張開四肢躺著，閉上雙眼，微笑著，十分休閒，沉醉於此刻的安寧。
「Frisk！」Chara從遠處跑來，不停大力地向依然躺著的Frisk揮手，「妳怎麼又在這裡睡了？」Chara坐在Frisk身邊，雙眼因陽光而閃爍著某種令人憐愛的光輝。
Frisk依然沒有張開雙眼也沒有回應，只是微笑著，傾聽著，任由身邊的一切改變。
「Frisk！」Chara雙手搭著Frisk的手臂，輕輕搖著，「不要睡了！起來，回家了！」
可是Frisk依然沒有回應。
「Frisk……」Chara垂下了雙手，放棄了繼續叫醒眼前的人，「至少…這次讓我睡在妳的身邊…不要…再離開我……」Chara躺在了Frisk身旁，用雙手環抱著一動也不動的Frisk，把頭埋在了Frisk的手臂，那小小的手根本就無法使Chara安心，使她溫暖。或者說，Chara所抱著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Chara因惡夢而驚醒。她坐起來，用衣袖擦去因惡夢而流出的淚水，看看四周，這裡的確是黃金花田的中央，而這裡也的確吹著微風，散發著花香，只是她的身旁少了一個人。Chara再次躺下，她並非希望再次夢到那種要命的東西，但她也累得不想再醒過來，畢竟，她又殺了一個人。殺死一個人的感覺和殺死一隻怪物的感覺完全不同，殺了人以後的那份罪惡感會一步一步緩緩地爬上自己的背，那份感覺比任何東西都還要清晰，還要炙痛。
Chara以大字型的姿勢躺著，看著那藍得使人不禁落淚的天空。風除了吹散了花香，亦帶來了火焰燃燒的味道。人類所聚居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片又一片的火海，即使在這裡也可以隱密聽到人的呼叫。只因Chara的輕舉妄動，一次的急功近利，一切都輕易地迎來了終結。人類文明，早在怪物回到地上的那一刻就終結了。
現在，就讓花的香氣掩蓋火焰燃燒的味道，讓小鳥的歌聲掩蓋人的呼叫，讓微風的輕撫掩蓋那份罪惡的炙痛。
滿懷著罪，再一次沉睡。
夕陽燃燒著大地，Chara身邊的黃金花也燒著了，就好像在抗拒犯下罪孽的Chara一樣，寧可被夕陽燃燒殆盡，也不願留在Chara身旁。
Chara坐起身子，看著火紅的夕陽，看著還在燃燒的後巷，看著那座令人心生厭惡的核心。
「是時候了……」Chara喃喃自語，拾起了帽子方格帽子，戴上了慘白的臉具，身上穿著Frisk的衣服，向著核心走去。
核心中一隻怪物也沒有，四周空蕩蕩，甚至令人覺得是怪物擺出了一個空城計。不過，也可能只是因為怪物都樂於外出狩獵人類，始終牠們仍未知道，牠們的英雄已經死在一個小女孩的手下。
Chara乘著升降機，避開Undyne和Alphys的房間，直接向著頂層中Asgore的房間前進。核心的走廊長而曲折，Chara的每一步都在走廊中回響著腳步聲，就像在為最後一刻倒數似的，嗒嗒嗒的響著。
然後，Chara站在了一道大門前，雖然她從未見過這道門，但她有一種已經來過這裡無數次的既視感，也感覺到自己將會在這道門後方渡過一段十分糟糕的時間。Chara打開了大門，門雖是大，卻完全不重，輕易地就滑開了，為Chara開了一條通道。
在這道門後面的是一座大殿，一座被夕陽燒得火紅且金黃的大殿。殿中並排的支柱造成了一種強烈的距離感，讓人覺得要由這裡走到大殿的盡頭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這的確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在大殿的盡頭，通往Asgore房間的大門前站了一個骷髏。他頸上的血紅圍巾和蔚藍的外套有著不協調的感覺。在Chara的記憶中，眼前的骷髏不該是如此打扮。
「妳來了呢……Chara……」骷髏將圍巾拉近了鼻頭，嗅著於它的味道，盯著Chara的一身打扮，「妳不用再裝成Frisk了。」骷髏抬起了頭，嘲笑著眼前的人。「妳不用再戴著那個已經被妳改裝過的無用面具了，反正再也沒有人知道妳的身份了。」眨眼間，骷髏就出現在Chara的背後，輕輕在她耳邊道：「因為妳會死在這裡。」
Chara從衣袋中抽出刀子，向身後揮去，劃出了一道寒光，但骷髏早就回到一開始所站的地方。
「妳太興奮了。」骷髏搖搖頭，依然嘲笑著Chara。
「Sans…你為什麼會知道我是誰？」Chara脫下了面具，隨手丟在一旁，「知道我和Frisk的事情的人，早該在那戰場上死光了。」Chara的眼中閃著紅色的光芒。
「因為開戰的那一天我在場啊…沒錯，我的弟弟……」Sans低著頭，緊緊抓著頸上的圍巾，手因為過度的使力而顫抖，「我的弟弟就是被妳殺死的！就在我眼前！」
怪物回到地上後的第一次大戰中，其實發生了一段小插曲，一段因為希望兩個種族和平共存，但成為戰爭導火線的小插曲。
那天的陽光就如平常一樣，沒有絲毫分別，可是地上卻出現了兩隊人馬，雙方都武裝起自己，軍火，槍砲，應有盡有。雙方隔開了十多米，沒有任何一人有勇氣作出任何舉動，因為每一個人都知道只要稍有不慎，這裡就會出現無數的屍體，血流成河。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仍有一個骷髏站了出來，站在了兩個種族之間。那是和Sans不同的，高且瘦的骷髏──Papyrus。
「暫停！暫停！」Papyrus面向著人類一方，張開了雙手以示自己並無敵意，紅色的圍巾因他的動作而飛舞，「我是偉大的Papyrus！我是來和你們人類談和的！」Papyrus笑著，對自己的話語感到十分滿意，深深相信人類會因為自己的說話而放下武器，「我們只希望可以回到孕育我們的大地上生活！我們並無惡意！」
Asgore站在怪物一方，板著臉，看著Papyrus的發揮。他打從心底裡希望Papyrus的言詞能成功使人類放下武器，他不想要戰爭，亦害怕戰爭，他只希望他可以和身旁的妻子渡過餘生。即使他因為自己兒子的死而痛恨人類，他仍然祈求和平。
「你認為Papyrus可以成功嗎？」Toriel注視著Papyrus，身不自覺地抓緊了Asgore的手臂，心中不斷祈求Papyrus能成功…不，只要他能平安回來，她甚麼都願意。
Asgore沉默了一會，在腦海中尋找著較為正確的字詞去回答Toriel，「我希望。」
Sans就站在一旁，雙眼都染成了漆黑，緊盯著Papyrus以及人類的一舉一動，只要有任何一點奇怪的動靜，他都會殺死任何一個人。因為他深愛著Papyrus，他不容許Papyrus的身體或是心靈上被人類沾污哪怕一點，他會為了Papyrus做任何事，一切都只為保護自己的弟弟。
「請你們收起武器！」Papyrus依然大大張開著雙手，挺著胸腔，眼中流露著熱切的期待。他不論何時都相信著人類，相信人類是善良的，人類和怪物是可以和平共存的。
這時候，一個人類小女孩由戰場附近的樹林中跑了出來，站在Papyrus的正面，大大張開著雙手，向著怪物一方大喊，「那麼也請你們收起武器！」
那個小女孩的身高只及Papyrus的腰間，卻無懼於兩隊軍隊，眼神要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更堅定。她雖是向著怪物全體大喊，卻毫不猶豫地盯著Asgore和Toriel。她的眼中祈求著和平，甚至是祈求著更多。那個小女孩正是Frisk。
看到Frisk如此魯莽地跑出去，不管是怪物還是人類一方都十分驚訝，而Chara更是幾乎要尖叫出來了。Chara想要把Frisk帶回來，然後拉著她逃向世界的盡頭，可是她沒有那個衝出兩隊軍隊之間的勇氣，那個時候的Chara未有稱作「決心」的東西。
「那個女孩是誰？」帶領軍隊的人類男性指著Frisk，「快把她由怪物的手中救回來！」
人類的軍隊就這樣拿起了武器，將所有可以奪去生命的兵器直直指向怪物。畢竟，人對未知的事物心存恐懼，而傳說中的怪物現在就站在眼前，任誰都難以不心生恐懼，任誰都難以相信怪物。本來人類就是會自相殘殺的生物，更何況是不同種族的怪物。更莫提，「怪物」一詞原本就是使人生厭的貶意詞。
「等等！」Frisk轉向人類一方，雙手依然大大張，但是這次不是為了顯示自己並無敵意，而是為了保護身後無數的怪物，「請放下武器！一定有可以和平解決紛爭的方法的！」
人類始終因為安穩渡過了太長的時間，他們雖然很容易就去憎恨和懼怕怪物，但卻也深知現在的自己並無能力去對抗怪物。如果真的有可以和平解決的方法，何樂而不為？
Frisk看到人類的猶豫，露出了安心的微笑，再次轉向了怪物一方，但這一次是向著Papyrus。他們小聲說了一些話，對視而笑，好像已經議和。
Chara仍在樹林中躲藏著，留意事態的發展。當她看到了Frisk的笑容以及和Papyrus順利地談話，她就放心的笑了。她原本出死力抓著樹幹的手也放鬆了。眼中閃著因Frisk的平安而湧出的淚，也許當中也有一點是因為人類可以繼續平安地生活下去。
和平得來不易，但卻只有在失去之後才會有人珍惜。
Frisk和Papyrus面對面站著，而這樣就造成了盲點，一個兩隊軍隊都無法看到的盲點。那個盲點就只有Frisk和Papyrus，以及不在戰場上的Chara才能看到。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毫無預警，紅色的鮮血就灑遍了大地。Frisk的身體被某些東西貫穿了，中間被開了個大洞。身體因為受力而彈起，雙腳脫離了地面。
看到這一切的Chara嘴巴張開，聲音卻卡在了喉嚨，身體動不了分毫。被她抓著的樹幹多出了好幾條刮痕，指甲則因此而向外翻，血液由手指滴落地面。
Chara的「決心」就以此為契機，在這一刻爆發了。這份力量是Chara從未感受過的，亦從未學會控制過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從Chara口中發出的聲音已不是人類可以發出的，而是只有怪物…不，只有野獸才會發出的吼叫、悲鳴。她雙眼所流出的已不再是清澈透明的淚，而是黑色的血，那是連人類也無法徹底承受的，世上最堅定、最強大的決心。
失去控制的她一瞬間就出現在Frisk和Papyrus的中間，手中緊握著的是不知何時出現在她手上的銀色利刃。時間在這一刻放慢了千萬倍，Frisk依然停留在半空，還未著地。而Papyrus則是冷眼看著這一切，一點也不驚訝，也不懼怕。
銀色的刀鋒劃破了時間，劃破了空間，亦劃破了一條生命。
Papyrus的頭顱從此再與脖子不再相連。頭顱飛脫前的一瞬，Chara看到的是Papyrus那一如既往，溫暖人心的笑容。只可惜，Chara的心，已經被那份決心染紅，更紅更紅，紅得漆黑。即使是Papyrus也無法溶化她的紅，她的黑。
「Sans…再見了……」Papyrus用盡自己的生命，擠出最後一句話語。他就這樣帶著笑容，閉上了雙眼，像是不留遺憾地甘願化為灰塵，回歸大地，被風吹散。他的一切全都消散，不留下一點痕跡，只有那鮮紅如血，宛如代表Papyrus決心的那條圍巾靜靜躺在地上，宣示著自己的主人曾經在這裡生存過，存在過，快樂過。
Sans呆住了，就只是呆住了，悲傷、憤恨在這一刻並不存在，又或者說這一刻的Sans就是悲傷、憤恨的化身，他就是悲傷，他就是憤恨。
Sans左眼閃爍著藍色的光芒，他使用了他的能力，那最為獨特而且強大的能力──瞬間轉移。在一秒之內就出現在Chara的面前，Papyrus的圍巾前。他跪了下來，雙手慢慢地捧起那條圍巾，顫抖著，淚水一滴兩滴，烙印在那條圍巾之中。
戰爭就因此而引爆了。只是一瞬間，和平就崩潰了。由這一刻開始，人類就已經注定輸給怪物了。
「妳知道我有多愛他嗎？」Sans脖子上的圍巾垂著，時刻提醒Chara她做了些甚麼，「妳這個骯髒的殺弟兇手！」Sans使將左手向上一揮，身後隨即出現無數的骨頭，全部瞄準了Chara。
Chara看著那些停在半空的骨頭，就知道自己接下來將要渡過一段十分糟糕的時間。
創作內容
【Underevolution 革命之下】#6 骯髒的殺弟兇手
Undertale同人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