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時光往回推移。
一片潔白的迴廊彷彿正拒絕著身為賤民的我,因為只要一確切的認知到自己的存在,我踏上華貴紅地毯的雙腳就將顯得如此卑賤。
為了欺騙什麼?還是為了奪取什麼,我不知道。
然而,我依然顧我的踏出腳步。
現今年僅八歲的我,所認知的僅僅是大人眼中的無知。
唯一理解的,就是自己必須如狗一般順從且苟延殘喘的活著。
「永澄,快打個招呼!」
被父親的手重重的拍了下,使我回過神來。
「妳好……萊茵小姐,在下是永澄,黑川永澄。」
我順從的按照父親的指示說出台詞。
眼前的女孩是──「東本萊茵」,東本企業的千金。
我向著他微微點頭示意,表現出那如有錢少爺般的高貴樣子。
完美的令人做噁,不論是那鞭打出的清晰口條還是姿態。
一切都得毫無偏差,不然只要出了一點小小的錯我就會被丟到那一片漆黑的地方。
女孩沒有開口,只是輕輕提了下裙擺示意,似乎連正眼瞧一下我都不願意。
「……永澄。」
父親催促著我向著眼前的女孩攀話。
畢竟眼前的女孩,如人偶一般毫無反應,這膠著的狀況似乎讓父親感到了焦躁。
面對著那彷彿無視我般的存在,我不知從何下手……
「抱歉,黑川先生。小姐,已經到了就寢時間了。」
女僕打斷了話題,介入了我們的對話。
雖說是對話,但說話的兩人也只有我與父親。
而那女孩,該不會是個啞巴吧?
「……」
少女依舊緘口不語,稍微的望向了女僕,便準備轉頭離去。
「東本小姐,請等一下!」
我莽撞的抓起了東本的手。
不管眼前的女孩是啞巴還是人偶,這一切都必須按照劇本般的進行。
若對話沒有進展,我的下場只有一個……
「放手……」
「什麼?」
「我說放手……」
「是啊,看來妳也是會說話呢。」
「黑川家的少爺,你這句話對我而言可是一種污辱。」
「畢竟我無法理解,將一切視做空氣的人的想法。」
「你以為你是誰?高高在上的命令者?還是正義的使者?」
「正義使者?不錯呢,那麼我可是那勇者大人呢,公主殿下。」
這是一段令人詫異的對話,明明都是八歲的兩人,卻不知不覺得如同大人般的爭論起來。
這是男孩與女孩的第一次見面,也是女孩首次的正眼看向了東本企業之外的他人。
*
那是一片漆黑的地方,說得好聽點是沒有光照的小房間,說的直接點就是牢籠。
「永澄……去跟這些垃圾一起好好反省下!」
一陣疼痛的感覺從背後傳來。
站在明亮處的父親那盛怒的嘴臉明顯正望著我,就彷彿他踹向我這件事是天經地義的。
如同前言的,我被一腳的踹進了黑暗之中。
「明白嗎?永澄。在計畫完善之前,給我想辦法把東本大小姐好好的控制住,不然……」
父親用手抹了抹脖子,似乎正暗示著什麼。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畢竟身為一條狗只有順從一途。
「是的,父親。」
「很好。」
門被硬生生的關上了,受到碰撞的門閥發出了沉重的聲響。
眼前剩下的只有一片漆黑。
在這小小的空間裡人失去了視覺,但味覺及嗅覺中卻會充滿了滿滿的腐臭味。
我十分明白的,這裡只是個屯物間。
屯放著自身的汙穢,以及沒有父親依照指示而被捨棄的「垃圾」。
想到此,我便開始顫抖。
若不想跟這群「垃圾」成為同類,便必須像條狗一般忠實的完成任務。
然而眼前那些看不見的垃圾卻彷如未來的自己。
所以我顫抖著,不斷的,不斷的。
為了躲避眼前的黑暗,我決定閉上了雙眼。
──可是,迎接我的依然是那一片黑暗,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