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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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向臥室的時鐘,剛從夜景區回來的我們,帶著滿身的倦意。一想到當時鐘的短針指向八時,我又要再度前往學校,這讓我感到些許的無奈。
現在短針指向著三,我坐在床邊,細數著還有幾個小時能睡,這讓我興起一股念頭。反正也才剛開學,第二堂再去,也不會怎麼樣吧?
只是這念頭很快就被我打消掉了,因為姐姐把我的課表印了下來,並貼在電腦旁的牆壁上。
當我把課表給她看時,她說,我一定會耍小聰明......
而她正在臥室內的浴室洗澡,我坐在電腦前,感覺有些許的無聊。我點開音樂,讓旋律稍微迴蕩在這安靜的房間中。那首歌是一首混音版的情歌,從原先只有男主唱的聲音,變成部分歌聲是女生的音調。
我很喜歡女生部分的音調,那份柔情似水,總讓我想到姐姐。
Baby, I'm preying on you
低音喇叭微微地震動著,每段旋律還有那歌聲,更是撥起了內心那股,彷彿身體要融化掉,一切是如此美麗,卻又朦朧的思緒。
Like animals
聽著這首歌,還有想著姐姐,讓我的臉變得燥熱起來了。
喀啦
「我洗好了喔,你快點洗一洗吧!早上八點不是還有課嗎?」
一股彷彿白霧般的水蒸氣,隨著門開的瞬間,緩緩地傾瀉而出,還有一股淡淡的雅香,甜美、卻彷彿來自異國的花香,瞬間飄散在房間中。
姐姐穿著那件黑色睡衣,並仔細地擦著自己那黑色的長捲髮。
Baby......
I can smell your scent
「你怎麼了?為什麼要愣著,快點洗一洗。你能睡的時間不多囉!」姐姐緩緩步向我身旁,她身上的那股味道變得更加強烈,讓我的思緒彷彿浮空一般。
我不敢直視她。
「快點洗一洗!別發呆了。不要拖太晚喔,姐姐等你。嘻嘻」
當我抬頭的瞬間,姐姐那雙清澈的眼睛,伴隨著那長長的睫毛,動人地眨著。還有那小巧的雙唇,正露出一抹令我感到暈眩的甜笑。
「好。」
換我起身,走向浴室中。
當我刷完牙,打開沖洗間的玻璃門時,潔白的磁磚上,還留有些許的泡沫痕跡。還有一格又一格的淺紅色磁磚構成的地板,仍是留有一股熱度。
那股淡淡的香味,仍未散去。不行,我決定洗個冷水澡,冷靜一下思緒了。
打開蓮蓬頭的那瞬間,冰冷的水瞬間噴出,我將頭低下,靜靜地沖洗著。只是這股冰冷的溫度,讓我的思緒瞬間清晰了起來。
一股濕黏的感覺,湧了上來,卻是來自於腦海那凌亂的記憶。
夾雜更多的是,一股讓內心寒冷的感覺。
※※
寒冷的冬夜,冰冷的雨景,渲染了這座城市。零散的行人們,紛紛加快步伐前行,柏油路上的車流,呼嘯而過,並時時經過地上的水坑,在四周濺起了冰冷、骯髒的水花。
小男孩,躲在漆黑的巷道內,好讓弱小的身體,能稍微抵擋雨水的落下。只是他望著這片世界,那一張又一張的臉孔,讓他感到陌生。
他好想回家,但是所謂的家,對他來說卻比此刻的街道,還要不堪。
偶有蟑螂或老鼠紛紛從水溝蓋孔爬了出來,但男孩只是直愣愣地盯著牠們經過自己的眼前。
並等待時間過去,等到太陽出現了,黑色的雲朵消失了,或許怪獸就會出門了。
再堅持下去,或許就可以回到溫暖的被窩中。
而他卻哭不出來,只是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他漸漸習慣這冰冷的街頭。
或許是不是永遠不要回去比較好?
雨勢逐漸減弱,但路上的行人們早已,不知去向。小男孩仍是躲在漆黑的巷道內,並依靠著牆邊坐下,四周的空氣變得越來越冰冷,一切變得越來越安靜。
嗚嗚嗚
他忽然聽到一個微弱的哭聲,從道路邊傳了進來,並伴隨著男人的聲音,他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著。
「小妹妹,妳怎麼了?怎麼還在街上遊蕩。」
「我、我在找我弟弟。嗚嗚嗚......他跑出門,可是我找不到他。嗚嗚嗚嗚,哇。」
「妳先別哭,我陪妳去找警察好不好?讓警察叔叔幫忙找。還是我陪妳一起找?別哭了。」
「哇、嗚嗚嗚嗚。我要我弟弟!哇、嗚嗚」
「我帶妳去找,這附近有間旅館,先帶妳去換些乾淨的衣服好不好?」
「我、我還要找他,嗚嗚」
那哭聲突然變得更加清晰,男孩的內心感到一股刺痛,那個聲音瞬間讓他感到心碎;那股揪痛的感覺,讓他的眼淚掉了下來。他慌忙地衝了出去,並尋找著聲音的源頭。
才剛從街道轉出,便看到姐姐一邊哭著,一邊和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士對話著,他迅速地奔向女孩身旁。
「姐、姐,對、對不起。」渾身濕透的男孩,望著也同樣濕透的女孩。
「你跑到哪裡去了!有沒有受傷!嗚嗚......」女孩發現男孩出現時,心安的瞬間,一股無法再壓抑的恐懼感瞬間湧出。
女孩用那雙小手,激動地擦著自己的臉龐,眼淚完全潰堤,女孩放聲大哭。男孩的內心,也跟著一緊,抱著姐姐哭了出來。
「對不起,我不會再偷跑出去了,不會了。不要再哭了,不要再哭了。」男孩用力地吸著鼻子。
女孩和男孩,原地佇立了一陣子。隨後女孩停止哭聲,帶著那雙淚汪汪的眼睛,面向那個男人。
「謝謝你,大哥哥。他是我弟弟,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女孩的聲音,浮現出哭完後的沙啞聲。
「哈,找到就好。這弟弟還真亂跑呢。」他輕輕地拍著男孩的頭。
但是男孩和他對到眼的那瞬間,男人的眼睛稍稍睜大,並冰冷冷地瞪著男孩。而他不時地瞄向女孩的身軀,並露出讓男孩感到害怕的表情。
「真的很謝謝您。」
「沒關係的。」男人面對女孩,並將雙手放到女孩的肩膀上,開始搓著。
「我不會再亂跑了。大哥哥,對不起。姐姐我們快點回家。」
男孩迅速地抓住女孩的手,快步地奔離黑暗的街道。
「不要這麼快啊!你怎麼了?啊......」男孩仍是緊緊牽著女孩的手,絲毫沒有減慢速度。女孩望著男人喊著:「大哥哥再見。」
但男孩回頭偷瞄著男人,卻發現男人正緊緊地咬著牙,拗著自己的手指,並帶著怒意瞪向他。
※※
噁心的世界,回想起那個男人的臉龐,一股憤怒緊緊咬著我的思緒不放,那令人作噁的表情。
我絕對不會讓姐姐碰到什麼噁心的事情。
沖洗完畢後,我拿起架子上的毛巾擦著自己的身體,並噴了一點體香劑後,打開浴室門後走了出去。
而姐姐背對著從浴室出來的我,趴在枕頭上看著她最喜歡的旅遊書,並伸直自己白皙的雙腿,不時地像是踏水般,輕柔地揮動著。
她那微微露出的香肩和纖細的腰身,又讓我再度燥熱起來。只是想起那段記憶時,一股噁心的感覺,將我的衝動給澆熄了。
「你好了喔?快上來吧。要記得關燈喔,還有把音樂關掉喔。」姐姐轉身過來,那略微寬鬆的睡衣,讓她雪白的鎖骨,一覽無遺。
她是我的,不準任何人碰她。
「在想什麼?我好睏了!」她遮著自己的嘴,微微地打了個哈欠。
「好。」
吹完頭髮後,我立刻躺在床上,她身上的香味,讓我感到一陣安心。她還在我的身旁,過去的事情,就算了。
我不可以再讓她那麼害怕及擔心了。
正躺在床上後,我望著天花板,伸展了一下四肢。而她忽然抓著我,那靠近她的手。依偎在我身旁,橘黃色的小夜燈將她的臉龐,勾勒得更加動人。
「姐,妳怎麼了?在想什麼。」
「沒有,快點睡吧。早上你還要早起呢!啊,姐姐中午開始要去工作喔,回到家再和你說。要乖乖吃飯喔。嘻嘻」
「好,姐,問妳喔!妳還記得我小時候答應過妳什麼嗎?」
我撫摸著她的臉龐,這張曾經在冰冷街頭,擔心我失蹤而嚎啕大哭的臉龐。一股不捨緊緊抓著我的思緒,我覺得鼻子有點酸酸的。
「你有答應過我什麼嗎?」姐姐的眼睛閉上,並將自己的額頭貼上我的肩頭。「姐姐沒印象了。怎麼了?」
「沒事,很開心妳在我身旁。有妳當我姐姐,我很幸福......」
我轉身過去,並用自己的額頭輕觸著她的額頭。我可以感覺得到,她呼吸時的那股溫熱的氣息,伴隨著她身上的香氣,撫向我的鼻子。
「我也很幸福。弟弟是我的驕傲喔,嘻嘻。晚安了。」
「晚安了!」
晚安了,寶貝。
「啊,弟弟你要早點起床喔!這次換你幫我買早餐了。而且這樣你肯定不會遲到。嘻嘻。」
「姐......」
「乖......不要讓姐姐餓肚子喔,嘻嘻。」
我依稀地看見,牆壁上的時鐘,短針好像快轉向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