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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遊人馬酒吧】主線000-1 ─復甦的條件

作者:御玖☪│2015-12-24 21:20:05│巴幣:512│人氣:121
  現在的情況,有些奇怪。亡靈看著少女蒼白著一張精緻臉蛋,維持半撐起上身,趴臥在雪地的姿勢,一動也不動。睜著墨黑雙眼定定看向距她僅一步之遙的殘肢──確切來說,是暫居於其上,不住蠕動啃食屍塊的大大小小蟲隻──神情盡是驚慌失措,濕潤雙眸盈滿淚珠,彷彿只要輕輕眨下眼,便會不堪負荷地落了下來。

  或許是尚未逝去的惻隱之心起了作用,亡靈使著本就所剩不多的能量凝聚出腳,小心避開蟲子聚集的地方,費力地將地上的斷臂踢出一段距離,雖然還是有點近,不過這樣應該就沒事了吧
……他望了望不遠處因外力而變得更加腐敗的殘肢,有些不確定地想著。

  「謝謝您。」正思索間,帶著泣音的話語打斷了他的思緒,定睛一看,少女朝他淺淺彎下了腰,頰側的黑髮順著那弧度自然垂落,掩住她尚未退盡的蒼白,令他難以辨識此時她的神色。

  原本欲打算待她自行起身,卻發現她固執地彎著腰,他無奈地擺擺手,隨即想到她大概也看不出黑霧移動,於是停下了動作,輕聲說道:「不是什麼事,不用道歉。」聲音比之前還要飄散許多。

  「
……剛才,您說有事想找我幫忙?」敏銳地注意到那點,同時想清了比起道謝,他更需要的是實質的幫助,她站直了身子,原先面對未知的恐懼隨著時間逐漸消散,此時她已能神色自若地直視他。態度仍有些拘謹,畢竟她算得上是置他於此地的罪魁禍首。

  不需要那麼
……欲吐出的話語到嘴邊卻嚥了下去,他不易察覺地頓了頓,接著言簡意賅地說出了自己的請求:「請幫我找到我的身體。」時間,要不夠了。

  「請問,是這個嗎?」少女重複著這句話,而亡靈始終都搖著頭。她與他一路尋找他的身體,途中的確遇到了幾具遺體,有的辨識不出樣貌,有的缺少了幾個部位,他們甚至還遇見一具被腐蝕得差不多,只剩骨架的完整骷髏。可惜的是,那些都不是他。

  這次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她回頭望了眼越發稀薄的霧氣,指著那面目全非,肢體破碎不堪的遺骸,「請問,是這個嗎?」半晌,她聽到他似感慨地低聲說道:「
……總算找到了……」本應該是要感到歡喜的事,可他的語氣卻沒有多大的起伏,單薄到幾乎快看不見身形的他,彷彿就要被四周張牙舞爪、窺覬著其存在的迷霧吞噬了。

  她看了看他,不太明白為什麼他的反應會是這樣,明明他是很期待的,不是嗎?不過,如果能成功復活,那就太好了。她想著,自力更生地做了個簡單的木筏,以搬運那些散落零碎的遺骸。

  一路無語,他們之間瀰漫著詭異的氛圍,她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而他靜靜地飄在後頭,不言不語,與一開始的樣子判若兩人,漫長的路途僅有木筏劃過土地的沙沙聲響起,這樣的沉默一直到碰見那人,才打破了寂靜。

  那人一身寬大斗篷,手裡握著幾乎與身高等長的法杖,另一手捧著本書,坐在路旁的石頭上,「我因聽到亡靈的呼喚而來
……我的朋友,你需要什麼幫助?」摩挲著魔杖頂端的骷髏頭,那人頭也不抬,朝他問道。

  出乎意料地,他沒有回答,只是呆立在原地,不予理會。見此狀,她略歉意地朝那人笑了笑,並將遺骸拖到了其面前,還沒來得及說明,只見那人隨意打量幾眼,「這我無能為力,」自顧自地衝他繼續說道:「屍骨太過破爛,不過,若是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助你轉化為不死族……」

  講得正興致高昂的那人見他依舊沒有反應的樣子,頓時停下了話語,連帶興奮之情都被沖散了許多,「這個,就當作獎賞吧。」那人翻了翻遺體身上的包裹,遞給她一塊閃耀著流光的紅寶石,「拿了就趕緊離開吧,亡靈並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副索然無味的樣子,不耐煩地對她擺手。

  下意識握住被硬塞入手中的寶石,她看著那人走到他的身邊,對他說了些什麼,接著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似是準備離開的樣子。而他原本趨近於茫然地目光兀的一亮,猛地化出形體,看向她的眼神裡帶著濃厚的怨恨與惡意,「……殺了妳的話,我就有新身體能復活了……」他低聲碎唸著,似是執念似是催眠,迅速朝她衝了過來。

  大腦還來不及思考反應,身體便自主地動了起來,幾乎是在察覺到他即將有所行動時,動物求生避害的本能令她轉身就跑。她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腦袋亂哄哄充斥著各式各樣七嘴八舌的聲音,讓她完全無法冷靜地去思考,只能在心中想著,再快一點,再跑快一點,祈求著不要被抓著了。

  感受著颯颯風聲掠過耳畔,她明白自己的體力不足以負荷這樣劇烈的運動,尤其是在沒有妥善休息的前提之下,短短一日兩次的奔跑對她來說還是太過勉強了,吸入肺部的冷空氣凍的她快喘不過氣,雙腿因過度用力開始發熱發痛起來,想她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然而,她的腳步卻是絲毫也不敢慢下,深怕自己緩下一步,便會被身後緊追不捨的他給逮上。

  再撐一下,再撐一下。體力近乎消耗殆盡,只剩苟存的意志力推著她前進,她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腦袋渾渾噩噩地,奔走的步伐也愈發虛浮,彷若下一步便會踩空而落入萬丈深淵。正當她胡思亂想時,熟悉的建築映入了眼簾,那是她的避風港──酒吧。

  或許上天是眷顧她的,她想,再次集中起渙散的精神,向著那裏奔去。

  黑霧禁錮住她的身體,使四肢無法動彈,比冬天的冰雪還要寒冷的氣息浸入了口鼻,呼吸漸漸不順暢,她艱難地睜開眼,模糊地視野首先看見的是他猙獰著臉,不復先前溫和待人的模樣,不明黏膩的感覺徘徊在身上,惡意細細地尋找著可趁虛而入的機會。

  她望著那張臉,試圖在上面找到熟悉的光彩,可惜無果,這真的是他嗎?她問著自己,這還是他嗎?肺裡的空氣越來越少,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後悔嗎?她闔上眼,或許吧,她只是覺得有點難過。任憑意識越跌越深。

  猛然睜開雙眼,眼前是洋溢著溫暖氣息的木製天花板,摸了摸身下躺著的柔軟床鋪,是夢啊……說不清內心的想法,她嘆了口氣,翻個身,將自己窩成了一團。沉浸在熟悉又陌生的氣味,她把玩著手裡紅色的寶石,另一手取過放在床頭櫃上的紙條,再一次地攤開閱讀,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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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小六
米羅出聲詢問,「妳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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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7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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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每週六小屋都會更新文章,大多是小說和新詩。我是可以週更的人了!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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