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天空正降著雪花。
街道上充滿著幸福洋溢的氣氛,慶典的氛圍像是溫和的色彩般渲染著整座城市。
畢竟已經接近十二月的月底了,這是個大眾都熟知的一個節日,聖誕節。
時間點:世界大門被開啟之後的冬季,人間界。
我從居住的公寓大門走了出來,圍著上次在清倉拍賣買下的一條粉紫色圍巾,質感與保暖度令我十分滿意。
自從上個月解決了魯艾利引發的大事件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進入愛爾琳過了,或許是不想踏入那個世界吧?
一海他也十分地自責,雖然我們與梅林他們都用盡全力阻止,卻仍然沒辦法改變最後的結果……
魯艾利在最終仍然殞落,並且導致世界大門被開啟,如今的愛爾琳已經不再是我們以前熟知的世界,大事件的落幕同時也代表著舊時代的終結、新時代的來臨。
我們什麼都沒做到……什麼都沒有改變,只是順從大局勢的波流而行走,這種無力感讓我十分地內疚。
在些許的沉澱過後,我輕輕地甩動髮絲,想讓思路清晰一點,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想再多也都無濟於事啊。
令我憂鬱的是,沒辦法幫上一海的無力感,以及一海的改變,我知道他和茉麗安的關係,正因為如此才更清楚地了解到他心境上的變化。
走向市中心,就在一個轉角過後,遇見了我剛剛才正在思考的人。
他穿著輕薄羽絨衣,圍著深黑的圍巾。
「……一海?」
我訝異地盯著從禮品店走出來的他,他手上提著禮品店的紙袋,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轉過頭來看著我。
「……咦?昕,妳怎麼在這啊?」他對於我的出現感到驚訝,但過沒幾秒就露出笑容地問我。
「什麼我怎麼在這?你忘了我就住附近嗎?」我不滿地質問著。
「啊,對吼,妳就住在附近的公寓嘛。」他恍然大悟地回應,反而讓我內心湧起想打他的衝動。
「我才該問你,你怎麼在這啊?」我皺著眉頭問。
「我在挑禮物啊,咦?昕,妳該不會忘了吧?」他說著說著,語調有些上升地問。
「什麼啊?」
「今晚不就是平安夜嗎?妳應該也會來聚餐吧?」他轉過頭來盯著我。
說起來,我真的忘了今晚就是平安夜了,最近生活上的事情非常的多,因此過得很疲累與感到壓迫十足,不斷有種想要逃避現實的想法。
老實說要不是在這邊遇到一海,我今天可能還是渾渾噩噩地度過。
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嗎?
「我……我怎麼可能忘了呢?」我傻笑著。
「是──吼──」他瞇著眼,用著非常詭異的口吻說著。
「就當作妳還記得吧,但我猜妳應該沒有準備交換禮物吧?」
「呃……」
「那不如,現在去挑吧?」他笑著問,轉頭看向禮品店。
我點頭回應,其實……我本來並沒有過節的習慣,或許是這些年來的生活環境影響,我本身也沒有什麼朋友,家人與親戚之間的關係也都非常的冷淡。
但自從在偶然機緣下進入愛爾琳後認識一海,我漸漸地有了許多出生入死的朋友,也重新有了活著的喜悅與衝動,一直以來都在沉睡的身軀與心靈就像是甦醒一般。
項雲、瑞雰、爆閔還有其他夥伴們,都是我所珍惜的人們,也是我這一生都沒有料想到會有的牽絆。
我刻意放緩行走的速度,抬起頭來凝視著一海的背影。
一海他,
變得更成熟了。
是因為茉麗安的關係嗎?
自從時空扭曲的事件結束過後,茉麗安就再次與我們道別,一海也曾經說過他在千年以前見到很多我們不曾看過的事物。
當時回來的他,臉上只呈現著十分懊悔與痛苦的神情,儘管其他人沒有發現,我卻能夠一眼就察覺到。
一海他深愛著茉麗安,這一點我非常的清楚,也知道這股愛是無法動搖的。
他……變得很成熟、很沉穩……但同時……
我卻覺得……
以前的他漸漸地消失了。
有種,伸手卻無法觸及到的冷漠。
有時候的他,會讓我覺得像是個陌生人,讓我無法理解他內心在想些什麼。
在魯艾利殞落之時,你又有什麼想法呢……因為當時只有你一個人與魯艾利對峙,事後你也沒有多說什麼。
就好像……把全部的話語往心裏吞一樣……不想讓人窺視。
如今茉麗安仍然音訊全無,你心裡是否還掛念著她?
有太多的事情想問你,卻無法說出口。
只怕……
跨過這條線,破壞了現有的關係,就無法……
回到原本的情誼了。
我挑完禮物之後,和一海往市中心鬧區隨處逛逛,這一小段的午後休閒,或許是我這幾個月來最愉快的時光,隨著天色的轉暗,我們往大家約好集合的地方前進。
路途上,我常常無意識地觀察著他,他那雙透徹的眼瞳,就像是看透一切似的……
卻偏偏看不透我的心。
我們很久以前曾經約定過,他想要守護愛爾琳,甚至守護全部的世界,而他會貫徹這個理念到生命的盡頭。
所以……我必須在他身旁支持他,我也不清楚我為什麼會如此執著,這麼想要與他並肩作戰,或許……
是因為這些日子以來,不停地與他面對許多生死難關吧?
但是……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堅持這個理想呢?
如果有一天……出現了你認為更為重要的事物呢?
例如……茉麗安?
如果到時候真的發生這種事,我是否還能夠選擇與你並肩作戰……
「昕?」
他打破沉默,一臉困惑地盯著我。
「嗯?」
我壓抑著內心的悸動,輕聲回應。
「我們到了,但似乎有點遲到了,快進去吧?」
他笑著,他……究竟有沒有發覺到我內心深處的想法呢……?
「我們來啦!」
「一海!若若!人終於都到齊了!那我們開始吧!」
項雲與其他人都已經抵達,甚至已經布置完場景了。
既然來到了這裡……
我就先不要思考這些了……而且我必須把自己喬裝地很堅強……
脆弱的那一面……不想被其他人窺視、被其他人發現。
除了你……一海……
後記:
這篇的時間點在於G18結束後,一海等人回到人間現世生活,
冬季過後隔年不久,就接續G19的故事。
主要是述說若昕的心境與變化,她其實一直對一海都有種連她也無法察覺的情感,
而她並沒有發現,甚至可以說她並不想要發現,因為她恐懼著、害怕著……
然而這股情感卻會深深地影響本篇後續劇情的發展──
另外真的很久沒有寫文章了,文筆似乎退步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