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兒,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他人好,特別是他們沒有血親的關係,有人對你好,無非兩個原因,一是你對他們的價值,二是愧疚與補償的心態。」
「那大人您是出自什麼理由對我好?」
人們之所以常常拿鑽石來像征愛情,就是為了祝願彼此的愛情持久長存,如鑽石一般永恆…………
就像是七色寶石的炫麗光芒刺著雙眼,拉回游離的神智,說出自己的辯解。
「我只是一個頭腦簡單的女孩,可沒有任何政治價值,叔叔他們對我好.....是因為我毫無威脅。」
對應初次見面時那句『不過"聯姻"向來是最好穩固聯盟的手段,可是我什麼都沒有。』,感到自己的辯解太無力不符現實,聲音越加放輕。
「梅兒,你太妄自菲薄了,你能作的可不少,你若這樣揣測薩比羅斯,可能還高估他了。」
「大人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您說愧疚?叔叔他為什麼要對我愧疚?」
想到了父親的面孔,還有薩比羅斯那憂鬱臉龐,她將心中疑惑地告訴大公,聲調帶有一絲期待與及不解跟著高上幾階。
「夜之姬失儀了,為了與白鷹賽米拉持續同盟關係,在家主這件事上,兄長操心可不少,不過薩比羅斯除去紅夫人的鋪路外,也能說是天命所歸,你父親自幼喪母,由紅夫人撫養,希兒是他的親妹妹,更是同心同德,毫無阻礙的順利繼位。」
「我父親是怎麼死的?」
『小梅兒,妳父親最愛笑了,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哭喔』
她對於父親的映像都是建立在姑姑少許口頭講述,那些負面的思緒如打結的毛線團,在腦袋內不斷糾結纏繞著。無論如何努力地去梳理這些思緒,心情只能被攪合得更亂。
「舊傷復發而死,你父親對於自己實力太過自負了,挑戰冠維奎爾的雙壁,即便有薩比羅斯相助,被亞恩的"不敗巨人"砍傷還打算去幫希兒,唉,狼族也是出了一個阿瓜啊。」
『梅兒還太小了,想要拿起"光榮之心"會傷到自己的,搖籃鄉的鞭術多少能練出力氣,但要精進技巧,果然還是得哥哥教才行.....』
大公對於父親的看法,兒時姑姑的說詞都浮現在腦海中,但是每一條都經不起細細琢磨。
「不會的.....不是那樣的吧?是叔叔謀畫好的嗎?為了完全排除父親的影響力,他對我好,不過是我威脅不到他的權力,是不是?!」
那個一直被她深藏於心中的秘密,那心堵的感覺,終究在今天被點明出來。
「他們對我的好都是假的,他真有心早就用收養名義了,何必今日再用我的出身羞辱一次父親,原來是這樣的?!」
姑姑看她的眼神,那雙褐眼並不是關切而是心疼與愧疚,薩比羅斯的黯沉紅瞳,初見她時還有一絲閃耀,何時也是透過著她再回憶父親了?
「梅兒,妳住口!這些話讓外人聽見還得了,萬事皆要小心,你知道了,更要裝作不知。」
大公聽了那些話,隨及帶上憤怒情緒,眼神銳利如劍,看得膽顫心驚,那種神情是從未見過的。
「狼族容不得互相猜忌甚至分裂,剛剛所言我皆能當作你胡言亂語,表面上你仍是那個毫不知情的傻女孩,唯有如此,他才有可能更加信任於你,妳懂嗎?」
大公的聲音沉穩且嚴厲,但之前那暗示的真相,也提醒著她必須學會懷疑,斷不能輕信一面之詞。
「是,大人,但梅兒還是希望了解父親的事跡,因為梅兒現在何嘗不是借了父親的勢,才能夠站在這與您對談。」
如果她根本不清楚她的父親——潔洛西迪斯・赫拉列斯還有當初發生的種種,有什麼資格去評論呢。
「你是他的女兒,當然可以借,不過要講述你父親可要花上不少時間,不如夜之姬陪本公下一場棋,若梅兒勝利,我就說說他們的趣事如何?」
令她頓時哭笑不得的話語,先皇是阿瓜陛下,父親是狼族阿瓜,而希梅歐大公這不按牌理出牌的反應,不也是能以阿瓜形容。
「若我輸了呢?」
並非是自行示弱,就如剛剛她對於大公的形容,跟這樣的人玩棋,也是一種磨練。
「在棋桌上一較高下無需過於認真,"你有想過你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嗎?"只需要回答我這問題就好了。」
兩人緩緩走近棋桌,大公選擇以西洋棋子來作為棋局,而她則使用黑方搶得出手先機。
以正常棋藝方式進攻多半會被大公一一化解,她必須步步考量局勢,甚至出得險招,才有機會得勝,她動作優雅拿起的皇后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