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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Warframe] The First Rebel - Ch.4 Dust Moon

作者:薛丁格的逗貓棒│2015-09-12 23:29:42│巴幣:54│人氣:1328


  海登獨自走在第一研究所的長廊上。他和Loki對峙時所受的傷如今已經痊癒,但有時還是會隱隱作痛。此時,一位男子迎面走來,海登微微皺了眉頭,他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這個人。

  「霧隱。」海登打了一個不太熱切的招呼。「你怎麼會在這裡?」

  「好久不見,天諾先生。」對方以精確的姿勢行禮,但動作中不帶任何感情。「我正要前往火衛一執行任務,途中經過這裡稍做補給。」

  「是嗎?祝你一路順風。」海登自認和對方並不是可以閒話家常的關係,行禮之後就繞過了對方。但對方的一句話讓他停下了腳步。

  「『那個時候』你也在第七研究所,對吧?」

  「你在說什麼?」海登回過頭,沒有顯露出特別的表情。

  「第七研究所的屠殺案。」被稱呼為霧隱的男子繼續說著:「那場由貴研究所主導調查,最後以『兇手是未知的逃脫實驗體』結案的事件。」

  「你們的結案報告作得非常完美,但我有自己的情報網。」

  「你到底想說什麼?」海登略顯不耐煩。第一研究所其實一直沒有將Loki的存在向上呈報,所以他們在報告中技巧性的略過了很多東西,以避免帝國過度的責任追究。

  雖然海登堅持這件事是他的失誤,但研究所高層認為如實呈報的話會讓海登遭到抹殺,使第一研究所失去最主要的戰力——無論是對於敵人或是對於其他研究所。因此他們主動介入調查,並呈上掩蓋事實的報告。

  「放心,我無意揭穿你們。」霧隱說道,接著他的語氣轉為嚴肅:「但你為何沒能殺死那個叛徒?」

  「如果你只想說這個的話,恕我還有其他行程,告辭了。」海登沒好氣的回應,事實就是他敗給了Loki,這種質問沒有任何意義。

  「你令皇帝所賜予的戰甲蒙塵。」霧隱無視海登的反應。「你的行動一開始就充滿了錯誤,對於那種不知忠誠為何物的頑劣份子不需要任何寬容,他們只是用來打倒敵人的工具,你也一樣。」

  海登帶著慍怒瞪視著霧隱,但對方毫不畏懼的接下了他的視線。「當然,我也一樣。」他說:「轉變者的力量是帝國賜予的,自然要為帝國所用。」

  海登知道,和他自己相同,霧隱也是自願接受感染的轉變者,然而這大概是兩人唯一的共通點。霧隱來自一支直屬於皇帝的特務部隊,他們的全心全靈都屬於皇帝,忠誠就是這支部隊的唯一宗旨。

  海登無法理解他的忠誠,而他也不可能體會海登的掙扎。

  「告辭了。」認為他們之間無法取得任何共識,海登單方面的結束了對話逕自離開。霧隱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看著海登離去。



  「Null截聽到了有趣的情報,指揮官。」中樞的投影隨著他的話聲浮現在空中,此時工程師和Loki正在組裝新的戰甲。

  「什麼情報?」工程師一邊問一邊繼續忙著手邊的工作。「這個情報由火星發出。」Null說明:「火星的觀測衛站偵測到在火衛一上有數次不尋常的虛空能量反應,而且規模很大。」

  「這是什麼意思?」Loki如此發問,Null回答:「虛空能量和轉變者的特殊能力有關,這代表了火衛一上可能有新的轉變者出現。」

  「這和我們有關係嗎?」Loki不在乎的說著。

  「你應該知道,我們的行動需要人手。」工程師回應。

  「另外還有一點。」Null插入兩人的對話:「火星上傳的報告中也請求了帝國派人到火衛一調查,如果那裡真的有轉變者,他可能就會落入帝國的掌控。」

  「這倒是讓事情變得複雜。」工程師皺了皺眉頭,「帝國可不會隨便找個人來處理這種事,他們指派的人很可能也是轉變者。」

  「在我看來,這樣有趣多了。」Loki露出了戲謔的笑容。

  工程師嘆了一口氣:「可以的話,我可不想引起帝國的注意。」

  「當然,但是如果真的和帝國的人起了衝突,那就是該我出馬的時候了。」

  「好吧,」工程師沈思了半晌,接著回答:「總之我們還是得跑一趟火衛一,經過調查之後再決定如何行動。」接著,他看向桌上組裝中的戰甲。

  「正好可以趁機測試一下這套新玩具。」



  霧隱搭乘的小艇在火衛一的軌道上停留,一幅衛星表面的空照圖投影在他眼前。「根據報告,虛空能量是在『那艘船』墜落之後不久出現的。」一個機械模擬語音正在向他說明。霧隱對空照圖端詳了一陣子,指著鄰近墜落點的一個區域問道:「這裡看起來像是個聚落,上面還有人居住嗎?」

  機械語音——中樞Vier回答:「是的,那附近還有一個尚未枯竭的礦坑,所以雖然人口很少但那個聚落確實有人居住。」

  「那裡離墜落點不到十公里。」霧隱沈思了片刻,接著他說:「你派無人機去調查那艘船的失事地點,我要親自到那個聚落看看。」



  Vier將小艇停在一處隱密的山谷中,接著在船身上顯示迷彩以隱藏行蹤。霧隱踏上了這片紅色的土地,徒步前往他的目的地。

  離開山谷之後沒多久,他就走上了一條人為開發的道路。火衛一開發的時間相當早,也因此上面的資源很早就被耗盡了,就算還有零星的礦藏,其產量也無法引起帝國的興趣,所以現在這裡等於是一個被荒廢的星球,在上面居住的也大多都是沒有身份的貧民。

  沿著道路,霧隱遠遠看到了那個村落。火衛一大部分的住宅都是藉由鑿空岩壁建造。在村莊中央空曠的地方有幾個小孩正在遊玩,他們注意到霧隱的接近,便停止了遊戲。有些小孩躲了起來,有些小孩則是對他投以好奇的目光。從這些孩子的穿著可以看出這是一個非常貧窮的村莊,他們恐怕從來沒有見過像霧隱這樣穿著體面的帝國官員。

  霧隱走到了他們面前,他直接向孩子們發問:「村子裡有大人在嗎?」語氣完全沒有因為是對小孩說話而變得輕柔。許多孩子因此躲到了一個年紀稍長的女孩子身後。那個女孩稍微站了向前,怯生生的回答:「大人們都去礦坑工作了。」

  「所有大人都不在嗎?」霧隱對著那個女孩再問了一次,對方稍稍退縮,接著回答:「爸爸媽媽他們都不在,但教堂的姐姐還在村子裡。」

  霧隱感到些許訝異,他沒有想到現在還會聽到『教堂』這個字眼,但他沒有表現出來。「請帶我過去。」

  女孩帶著霧隱走進了村莊的深處,其他好奇的小孩子保持距離跟在後面,形成一個奇怪的列隊。他們走到了一個獨立的建築前,那個建築有兩層樓,二樓是一個小鐘塔。霧隱心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教堂。

  教堂的大門敞開著,女孩率先走進去。「修女姐姐,妳在嗎?」她對著教堂內呼喊。霧隱踏入了室內,他環顧四周,裡面的所有東西都很簡陋,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幅斑剝的畫,描繪著一位懷抱著嬰孩的母親。接著,一位女子走了出來。

  「孩子們,你們好。」女子微笑對著小孩子打招呼之後,走向霧隱。「你好,我是維羅妮卡,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奉命前來調查數天前發生在附近的船隻墜落事件。」霧隱拿出了一份文件證明他的官方身份。「請妳協助調查。」

  瀏覽過文件之後,修女再次行禮。「好的,長官。您有什麼疑問嗎?」

  「請妳告訴我事件發生時這裡的狀況。」

  「是的,那件事發生在深夜,村民們被爆炸聲吵醒,之後就看到火光照亮了夜空。」在維羅妮卡說明時,霧隱觀察著對方。她身穿樸素的長袍,但披著一條不搭調的花色披肩,那披肩說不定原本是窗簾或是桌巾。

  「村子裡組成了搜救隊前往失事地點搜救,但遺憾的是所有船員都已經罹難。」修女說到這裡時低下了頭,默唸了一段禱句。

  「那麼遺體現在在哪裡?」

  「村民們將他們送進了一個廢棄的礦坑,以防遺體遭到沙漠鰩魚的啃食。」

  「請帶我過去看看。」

  「很遺憾,那個礦坑的出口昨天崩塌了。」修女再度低下了頭,「村子裡沒有多餘的人力和設備去挖開坍方。」

  霧隱皺了皺眉頭,接著說道:「我明白了,我會再詢問其他村民。」

  「村民們會在傍晚時回來,這段時間有什麼需要請儘管吩咐。」修女再度行禮。接著霧隱隻身離開了教堂,他走到了一個開闊的地方,開始沈思。

  維羅妮卡的態度相當鎮定,對答也非常流暢,但問題就在於她的說詞太流暢了。或許維羅妮卡早就料到了會有人前來調查,她的應答相當合理,只可惜其中有一個極大的盲點。

  那艘船其實是一艘感染船隻。

  以感染者的強韌度而言,就算牠們隨著船隻墜落還是有可能存活,而那些存活下來的感染者就足以讓村子陷入感染爆發。因此,這個村子現在這幅和平的景象原本是不可能發生的。

  所以,最大的問題在於:是誰消滅了那些感染者?這個村子又隱瞞了什麼?



  霧隱在村子裡漫步,他試著留意任何蛛絲馬跡但卻一無所獲,火衛一的沙漠氣候讓所有東西都蒙上了沙塵,也掩蓋了可能存在的線索。

  感覺浪費了不少時間,霧隱決定先轉向失事地點的調查。他啟動了攜帶裝置,Vier的投影立刻浮現在他面前。

  「長官,有何吩咐?」

  「失事地點的調查結果如何?」

  「船隻的殘骸已經被燒得焦黑,而且似乎發生過數次爆炸。」中樞以無感情的聲音報告著:「船隻內沒有任何遺體——無論是人類或是感染者,但似乎有遺體在火災過後被搬走的痕跡。」

  霧隱默默點頭,這點確實符合維羅妮卡的敘述。

  「殘骸周圍的環境驗出的病毒量極低,但這可能是因為火災和爆炸的高溫消滅了病毒。」

  這讓霧隱想到一個可能:或許船隻在墜落前就已經起火,如果火勢夠大的確有可能在墜落之前就將上面的感染者消滅,病毒對高溫的耐受度並不高。

  「擴大採樣範圍,看看能不能從病毒的濃度變化找出趨勢。」

  「遵命,長官。」語畢,Vier的投影隨即消失。

  霧隱將隨身裝置收好,這時他注意到一旁有幾位小孩躲在牆角只露出半顆頭看著他。就在他轉頭過去時,那些小孩就一溜煙地跑走了。霧隱不太擔心剛剛的對話被小孩子聽到,反正他們大概也聽不懂。就算聽得懂,如果可以藉此刺激村民做出反應也不是壞事。但是沒有多久,霧隱就聽到從他們跑走的方向傳來哭聲。

  他走過轉角,看到一個年紀很小的孩子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膝蓋破皮流血,大概是跑走時絆倒了。其他孩子圍在一旁不知所措。霧隱走上前,這次孩子們沒有跑走,只是看著他,受傷的孩子也抬頭望著霧隱,一時之間停止了哭鬧。

  霧隱拿出一條布巾替小孩子壓住傷口,「小心一點。」他說。接著他拿出另一條布巾為小孩包紮。包紮完成之後,小孩子站了起來,小小聲的說了「謝謝。」之後就和其他孩子一起跑走了。

  確認小孩子走遠之後,霧隱將沾了血的布巾收進密封袋中。接著他看了一下時間,其他村民似乎快回來了,於是他再度走向教堂。

  來到了教堂,昏暗的大廳中只有維羅妮卡,她跪在地上禱告。霧隱默默的看著她,這個村子另一件令他納悶的事情就是這間教堂。自從人類走出地球之後,科技的成就讓人們漸漸遺忘了神靈,而且帝國在成立之初也曾經徹底掃蕩過這些宗教,所以,霧隱沒有想到這裡竟然還有殘存的古老信仰。

  「為什麼要向不存在的東西祈禱?」霧隱唐突的發言打斷了維羅妮卡的禱告,她站起身轉向霧隱,沒有表現出不悅。

  「您有信仰嗎?」維羅妮卡反問。

  「我唯一的信仰對象就是帝國皇帝。」

  「您會對皇帝祈禱嗎?」

  「我的存在是為了榮耀皇帝,而不是向皇帝索討祂的恩惠。」

  「祈禱不是請求,而是對話。」維羅妮卡說道:「藉由禱告,我們得以和神溝通,感受祂的存在。」

  「如果神不能回應妳的祈禱,那豈不等於不存在?」

  「不,祂會回應。」維羅妮卡突然向霧隱踏出了一步,眼神直接對上霧隱的雙眼,「祂會在苦難中賜與我們力量。」

  霧隱對於維羅妮卡突如其來的舉動有點訝異,但很快地,修女退回原本的位置,彷彿剛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還得去敲晚禱的鐘,恕我告退。」維羅妮卡微笑著行禮,接著轉身離開。

  霧隱留在原地,他沒有漏看那一瞬間修女眼中流露的狂熱,但他不知道這代表什麼意義。



  夜晚,霧隱回到了小艇。稍早他詢問了從礦坑回來的村民,大部分村民的說詞和維羅妮卡相同,有些村民說不清楚的地方維羅妮卡也會主動補充。為了不打草驚蛇,霧隱還不打算逼問得太緊,但看來目前無法再從村民口中得到更多資訊了。

  「歡迎回來,長官。」Vier以合成語音機械性的問候著。

  霧隱取出了稍早為小孩子擦拭血跡的布巾,「檢驗一下上面的血液。」霧隱如此交代,一隻機械手臂便將檢體取走。

  霧隱試著思考目前得知的線索,如果感染船隻在墜落前就已經起火並將感染者全部燒死,那維羅妮卡的敘述就是合理的,但這麼一來就無法解釋一開始偵測到的虛空能量。目前的研究顯示虛空能量和轉變者有關,除非出現特例,否則必定有轉變者隱藏在這顆衛星上。

  轉變者會不會就在他見過的村民當中?霧隱不能否定這個可能。雖然轉變者多半會在外表上留下異變的疤痕,但並非無法隱藏。想到這裡,霧隱不自覺地碰觸了自己手腕內側刀刃狀的異變組織。如果疤痕沒有發生在明顯的地方,用普通的衣物就足以掩蓋。

  「檢查結果出來了,長官。」Vier的聲音打斷了霧隱的思緒。「如果依照病毒濃度分析,這份血液來自感染者。」

  「什麼?」霧隱的語氣帶著驚訝。

  「說得更準確一點,這份血液中有和感染者相同濃度的病毒,但除此之外和正常人類無異。」

  「怎麼會?正常細胞怎麼可能抵抗那種濃度的病毒?」

  「分析數據是如此顯示的,我無法提供解釋。」

  霧隱可以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血液在採樣途中受到了污染,但那也代表了那個村子正暴露在高濃度的病毒下。

  「至於長官稍早指示的檢驗,我發現失事地點周邊的病毒濃度越接近村子越高,最高到達了感染爆發的等級。」

  這是他沒有料想到的盲點,如果今天進入村子調查的是一般人恐怕早就變成感染者了,但霧隱身為轉變者,對病毒已經有了免疫力,反而讓他忽略了這個明顯的事實。

  此時,霧隱以轉變者特有的感官查覺到,一股強大的虛空能量正從村子的方向擴散而出。



  在教堂的二樓,維羅妮卡重新繫上披肩並從跪姿起身。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在這個小鎮遭到調查的期間內或許不應該使用能力,但她別無選擇。現在維羅妮卡只希望剛剛的舉動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她不知道在那場災難中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這或許只能解釋為神的指引。維羅妮卡被賦予了拯救眾人的力量,所以她必須保護這個小鎮。

  面對帝國的調查,她只能想盡法製造虛假的證詞來誤導他們,身為下階層的人民,維羅妮卡和整個小鎮的居民都無法對帝國抱持信任,他們只想在不被注意到的情況下靜靜的生存。

  過了一段時間,維羅妮卡收拾了思緒,準備下樓,但她一回頭就被一個人影嚇到。「是誰?」維羅妮卡驚叫出聲,那個人全身被異樣的盔甲包覆,金色的裝飾線條反射出昏暗的燈光。

  「欺騙帝國官員可是一大重罪,修女。」

  維羅妮卡認得這個聲音,那是她暫時不想聽到的聲音。

  「......晚安,長官。」她試著隱藏心中的動搖:「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妳應該很清楚才對。」

  「我不知道您指的是什麼。」

  「我能感知到剛剛的虛空能量,而且儀器定位出了虛空能量的起點就在這間教堂。」無情的聲音透過頭盔傳出更顯得冷酷。維羅妮卡並不懂這些專有名詞,但可以確定已經無法再隱瞞了。

  儘管如此,她還是不願直接承認。「現在已經很晚了,您確定不等到明天早上再談嗎?」

  一瞬間,維羅妮卡被對方冰冷的視線所震懾,他伸出手,抓住了維羅妮卡的披肩並用力扯下。這力道讓維羅妮卡跟著被拉走,她失去平衡撞到大鐘的拉桿,頓時一個沈悶的鐘聲在寂靜的夜晚傳開。

  維羅妮卡倒坐在地,她的長袍背部有一塊破損,露出了一對像是乾枯雙翼的變異組織。

  「果然,妳就是轉變者。」對方丟下了披肩。「村民沒有變成感染者是因為妳的力量嗎?」

  維羅妮卡沒有抬起頭,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做,那場災難中發生的事頓時湧入她的腦海。在那個夜空被火光照亮的夜晚,不知從何而來的怪物開始襲擊村民,有些人當場被殺,剩下的人則是變成了怪物。在痛苦的惡夢中,維羅妮卡只能向神祈求救贖。

  「妳不回答也沒關係,我們可以之後再好好研究妳的力量。」對方朝維羅妮卡走來。「跟我走,我可以不追究妳擾亂調查的罪行。」

  聽到這句話,維羅妮卡驚慌的大喊:「不行!我不能離開!」

  「為什麼?」對方發問:「雖然我有絕對的權力將妳帶走,但妳不妨說說。」

  短暫的沈默之後,維羅妮卡沈痛地說道:「......如果我沒有定時使用那種力量,村民就會再度變成怪物。」

  「『再度』嗎......原來如此,妳的力量並不是防止人類遭到感染,而是將感染者『治療』回本的樣子。」對方微微點頭。「但他們的體內還是充滿了病毒,可見這個治療效果並無法持久。」

  維羅妮卡依舊倒坐在地,忍受著這個僵局。此時,樓下傳來了聲響,幾名村民從樓梯走上來看到了這一幕。

  「你在對她做什麼!?」其中一位粗壯的男子大聲喝斥,其他人也來勢洶洶地逼近。

  「是被剛剛的鐘聲引來的嗎?」對方蠻不在乎的喃喃自語,接著他轉向維羅妮卡:「妳知道嗎?我可以替妳解決這個無法離開的困境。」

  這句看似幫助的語言讓維羅妮卡陷入短暫的遲疑,直到她注意到那兩道寒光才理解這句話中飽含的冰冷殘酷。

  「快逃!」她對著村民大喊,但已經太遲了。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她的大腦才開始拼湊出那短短一瞬間發生的事情。

  她看到對方的雙腕下方伸出了一對刀刃,接著他的身影分裂成無數個。同一瞬間,這無數分身各自瞬移到每一個村民身後,將刀刃刺入了他們的後腦。這不只發生在眼前,維羅妮卡的能力讓她能監控所有村民的生命跡象,所以她知道每一個人都被同樣的方法殘殺。無論是大人或是小孩,甚至是那個曾經被他擦拭傷口的孩子。

  維羅妮卡發出不成聲的慘叫,釋放出了力量,但是村民並沒有被這股力量治療。於是她再度釋放、再釋放,依舊沒有任何效果。她明白就像她沒有辦法救回哪些一開始被怪物殺死的村民一樣,這股力量無法起死回生。

  對方的身影收束回到原地,他身上的金色線條被鮮血覆蓋。「如此一來,妳不用再替這些人煩惱了,將妳的力量奉獻給帝國吧。」

  「你這個魔鬼.....」她咬牙切齒的擠出這句話,以充滿淚水和血絲的眼睛瞪視著對方。

  「反正妳並沒有辦法真正的拯救他們,不是嗎?」他的語氣依舊充滿了不在乎。「那些人在遭到感染時就已經死了,你的神也無能為力。」

  維羅妮卡絕望了,這不只是因為那些生命的消逝,更是因為她看透了這個以帝國為名的巨大惡意。因此,她默默在心中向神告解,請求原諒她即將犯下的罪行。



  霧隱甩掉了刀刃上的血液,接著將其收回手腕中。維羅妮卡依舊低著頭倒坐在地,雖然她現在已經失去了留在這裡的意義,但恐怕也不會心甘情願的離開。這無所謂,就算要動粗霧隱也會將她帶走,這是他的任務。

  突然間,維羅妮卡朝窗戶衝過去並往下跳,這稍微出乎了霧隱的意料,雖然這裡只是二樓,但他不認為維羅妮卡有能夠安然落地的身手,所以他馬上衝到窗台前。修女以看了就覺得痛的笨拙姿勢落地,此時霧隱卻真的感到一陣劇痛從腳上傳來。

  他低頭一看,發現右腳腳踝彎曲成奇怪的角度,同時維羅妮卡卻像是沒事一樣站起身逃走。霧隱注意到她身上有一條發光的能量絲線連接到自己身上。「這也是她的能力嗎?」霧隱猜想這大概是將自己受到的傷害轉嫁到他人身上的能力,但這點小傷不構成阻礙,他抓住腳踝之後用力一扭,將錯位的關節擺正。接著跳下窗戶繼續追蹤。

  維羅妮卡跑到了村民放置工具的地方,她拿起一把礦工的碎石剷並將它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手按在開關上準備啟動。霧隱知道她的意圖,如果這個能力連斬首的傷害都能轉移的話,就算自己身穿戰甲也是即死。於是霧隱連忙瞬間移動到她身後。他抓住了修女拿著碎石剷的手將其扭在身後,並將她壓倒在地。

  為了避免她咬舌,霧隱將手塞進維羅妮卡口中。嘴角的撕裂傷被轉移到自己身上但他並不在意。「這就是妳消滅感染者的方法嗎?」霧隱稍稍從剛才的驚險狀況中平復,用力壓制住修女。「但看來妳只能轉移實質的傷害,我並沒有感覺到被擒拿的疼痛。」

  維羅妮卡死命掙扎,扭過頭狠狠瞪著霧隱。「差點就被妳擺了一道,可惜我還有很多不用見血也能制伏妳的方法。」霧隱改用膝蓋壓住修女的手,並用空出來的手掐著她的脖子。他用兩指壓住頸動脈,如此一來維羅妮卡就會因為腦部缺血而休克。一開始修女的反抗更加激烈,但沒有多久抗拒的力道就漸漸減弱。

  就在霧隱認為維羅妮卡已經昏死時,他突然有種不協調的感覺,回過神來時修女竟然消失了。他驚訝的抬起頭,發現自己正身在某棟建築物的樓頂,眼前有一個人穿著從沒見過的戰甲,上面沒有任何金色裝飾。

  「幸會。」不明的戰甲用低沈的聲音發言,遍佈在他腳邊的圓球同時對著霧隱放出電擊,將他的視線染白。

  電流接連不斷的向霧隱襲擊,戰甲的護盾為他抵擋了傷害,但他一時之間還來不及反應。此時,不明戰甲丟出了另一顆圓球,這顆圓球飄浮在空中放出一道力場,力場將霧隱抬到了半空中並且讓他無法動彈。

  「你是誰?」霧隱大喊質問,但對方只是好整以暇的觀察著他。在他被力場壓制的同時,周圍的圓球還是不斷的放出電流,眼看戰甲的護盾就快要耗盡,霧隱將所有力氣集中在指尖,將能量凝聚成一顆手裡劍,以最小的動作擲出手裡劍擊落力場圓球。

  力場失效之後,霧隱立刻做出大量的手裡劍,雙手一甩就把所有電擊圓球摧毀,接著他伸出刀刃朝不明戰甲衝去。但此時對方突然憑空消失,變成另一個身穿戰甲的人以雙匕首接下了霧隱的攻擊。

  霧隱認得這一套戰甲,其不對稱的設計和第一研究所的背叛者相同,但眼前的戰甲沒有任何代表帝國的金色裝飾。霧隱向後一跳拉開了距離,擺出架勢。「那是什麼簡陋的仿製品?」他說,「你竟敢褻瀆皇帝賜予的戰甲。」

  對方在手中將匕首轉了一圈,反握平舉在眼前,發出了一絲輕蔑的笑聲。

  「我討厭金色的東西。」語畢,他衝向霧隱,無數刀刃碰撞的火花在兩人之間不斷閃現。



  黑暗在眼前不斷擴散,維羅妮卡在瀕臨昏厥的狀態下能思考的只有悔恨。但突然間,壓住脖子的手消失了,她感覺到心臟正全力將血液運送回到大腦,視野也開始恢復。維羅妮卡立刻向前一撲,檢起碎石剷轉身指向壓制住她的敵人,但眼前的人不是原本的帝國官員,他同樣穿著奇異的裝甲不過上面沒有任何金色裝飾。

  不明人士舉起雙手,似乎在表達自己沒有敵意。「別怕,我是來幫妳的。」他的語氣和另一個人相比輕浮許多。

  「你是誰?那個兇手呢?」維羅妮卡依舊用碎石剷對準對方,血液衝回大腦讓她開始感到頭痛。

  「我把那個傢伙送去給我朋友照顧了。至於我是誰,三言兩語不好說明。」他舉著手朝維羅妮卡走近,她則是保持警戒退了一步。

  「妳現在只需要知道,我也痛恨帝國。」

  維羅妮卡稍稍放低了武器,她似乎聽出這句話當中的執念。她試著開口詢問,但此時對方的注意力似乎被其他東西吸引。

  「抱歉,我朋友那邊有點狀況,接著讓他來說明吧。」語畢,他消失了,換成另一個穿著盔甲的壯漢出現在她面前。

  「這種移動方式真難習慣......」壯漢稍微扶了一下額頭,接著他注意到一臉驚訝的維羅妮卡,「妳好,準備好要逃走了嗎?」他如此問道,此時一架飛艇從上方快速降落,並在他們的頭上停懸。

  「你們到底是誰?」維羅妮卡反問。

  「現在時間緊迫,我可能沒辦法給妳有說服力的答案。」壯漢回答:「而且這個團隊才剛成立,還沒決定名稱。」

  「總而言之,我們是反抗者。」



  在刀光劍影之間,兩人的對峙持續著。霧隱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能和他難分上下。對手的刀法雖然雜亂無章,但其反應速度卻彌補了這一點,令他的攻擊更難預測。

  如今事情的發展出乎了霧隱的預料,沒想到竟然會出現另外兩位不在帝國掌控下的轉變者,而且他們竟然擁有仿製戰甲的技術......但這是一個機會,霧隱心想,帝國的權威不容挑戰,必須在這裡將他們三個一網打盡,拔除任何反叛的幼苗。

  霧隱加重了進攻的力道,就算技術不相上下但是在體力和戰甲的性能上他還是擁有優勢,對方漸漸被逼到了屋頂的邊緣。看準這個時機,霧隱施展出一記重擊,對方雖然閃過但也因此失去平衡,從屋頂上摔落。

  這時,霧隱又感覺到和剛剛相同的不協調感,瞬間變成他正在墜落,而對方站在屋頂上俯視著自己,但這也在預料中。霧隱立刻發動瞬間移動,出現在對方背後並將刀刃刺入他的後腦。

  然而,從刀刃傳回來的手感並不對,霧隱斬下了對方的頭,其屍首卻化為粒子消散。同時,他看到敵人的飛艇關上艙門並且急速攀升。剛剛那是誘餌?霧隱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是在什麼時候互換的。

  無論如何,現在必須阻止他們逃脫,他立刻開啟了和中樞的通訊。「Vier,立刻啟動衛星的警戒系統擊落那艘不明的船隻。」

  「長官,請問您指的是什麼?」中樞的語氣依舊沒有感情,而且毫無急迫感。「我的雷達和無人機監控網沒有捕捉到任何目標。」

  「我把戰甲上的視覺訊號傳給你,用這個來鎖定。」霧隱可以料想到他們會駭入警戒系統,但這不成問題。

  「抱歉,長官,從你傳回的影像中我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怎麼可能!?」霧隱忍住了對中樞飆罵的衝動。如果說連這麼明顯的畫面都被Vier判定為『沒有可疑之處』,這代表被駭入的不是警戒系統,而是中樞本身。

  眼看著飛艇遠離,霧隱完全無法阻止,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強烈的屈辱,同時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群叛黨深不可測的實力。



  看著舷窗外的景象,火衛一已經變成襯在紅色火星上的一個小點,這是維羅妮卡第一次離開這顆她出生與成長的星球。她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就算能回到這顆星球她的故鄉也已經不存在了。維羅妮卡對著火衛一的方向雙膝跪下,雙手交握並低下頭。

  「妳還好嗎?」穿著不對稱盔甲的男子走到維羅妮卡身邊詢問,此時一個正立方體的投影浮現在空中,用合成的聲音說道:「根據Null的資料庫,這位訪客正在進行一項失傳已久的『祈禱』行為。以現在的狀況Null可以大膽推測她正在祈求某種超自然存在降禍給那位帝國的轉變者。」

  在立方體說完之後,沈默蔓延在船艙中,維羅妮卡可以感覺到另外兩個人對立方體投以的責備視線,但她並沒有感到被冒犯。

  「不,我是在為逝者祈福。」同時還有為自己的過錯懺悔。她一時之間失去了所有她關愛的人,雖然悲痛依舊,但那一瞬間的狂怒漸漸消退。如今她才能察覺當時心中萌生的殺意,以及復仇之後註定的空無結局。

  死亡無法彌補他所犯下的罪。維羅妮卡在心中向神禱告,她必須讓那個人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並且為此悔改,同時,她不能再這種讓以帝國之名所造就的悲劇繼續發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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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靈異人》最新一話更新囉!歡迎來我的小屋看看喔!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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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zilla Firef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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