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阿斯嘉特襲來的存在,仇恨的魔神‧黎瑟!釋放出仇恨之風壟罩阿斯嘉特,使得全城大量居
民陷入了莫名的仇恨情緒與黯淡的天象之中!在這幾日的流程中,玩家將遇到仇恨的魔神於城的
種種襲擊,身為冒險者的自己,該如何擊垮仇恨的風雲?
自從台北旅行回來以後,荒木哀的工作比以往投入許多,文思泉湧。並非他平日不愛寫作的工作,而是荒木哀整個改頭換面,成為更加生機蓬勃的工作狂,投稿的質量向上提昇一個檔次,讓他的編輯明石優子嘖嘖稱奇。
週五午後,市中心的咖啡館還沒有太多人,荒木哀和明石約在這裡會談工作進度,先對新書即將要開始印刷相互恭賀一番,而後才閒聊起荒木哀的台北之行。
「荒木老師,很多讀者都說,你的文章風格變了。」明石端著咖啡杯這麼說。
「怎麼個變法?」荒木哀並不怎麼在意的樣子。
「那個……」明石以都會女性善有的追逐流行風向直覺,悄聲的問:
「荒木老師,是戀愛了吧?」
「噗。」這不是笑聲,而是荒木哀嘴裡扎實的噴出咖啡聲。
「您的作品裡散發的氛圍,和以往比起來,洋溢著許多幸福和溫暖的元素。」
「妳是說,我的作品開始朝小確幸靠攏了?微小而確切的幸福?不可能不可能。」
荒木哀擺擺手,嘴上這麼說,但他眉彎眼笑,藏不住的好心情迎面而來。
「老師找到靈感泉源了?對方是非常棒的人吧。」
「嗯,很棒的人。」
「恭喜呦,從台北回來以後,荒木老師身邊都是好事呢。」明石眨眼對他微笑。
「……」,荒木哀些許尷尬的搔搔後腦杓,被套話了:「吶,說來說去還要感謝妳,要不是妳建議我出門旅行,搞不好就沒有機會了。」他邊說邊把準備好的鳳梨酥、沙其瑪等伴手禮交給明石,說不定對方只是藉機在暗示他「記得交出禮物來」而已。
「謝謝老師。」明石看起來相當高興的收下禮物,又說:「是異國戀嗎?好像偶像劇呢。」
「等妳被機票錢、時差、距離、語言問題整得死去活來,對方想結婚,發現妳的公寓老鑽戒小,妳就不見得會這樣說了。」荒木哀側目對方一眼,不以為然。
「可是這種不論如何都要緊緊維繫,不想放手的心情,一生一次就好,我也好想快點請假去旅行喔,台北的龍山寺聽說香火很鼎盛,月老很靈驗?不行,說著說著就想去了。」明石沈浸在一臉粉紅光芒的想像中,荒木哀朝對方翻了翻白眼,並沒有多加理會。
與明石分別後,荒木哀回到自己的住所,思考他與戀人,遠在法國普羅旺斯的林茵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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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的確是很能自我改變的途徑之一,和北野武、村上龍等名作家合作過無數膾炙人口作品的幻冬舍大編輯——見城徹說,「為什麼戀愛可以培養對他人的想像力?因為戀愛處於極限狀態。對自己而言,對方是獨一無二的,非這個人不可。」( *1 )
「在此之前,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意識到他人,只有在這種被逼入絕境的狀況下,才能孕育想像力。」
荒木哀現在正處於改變人生的抉擇點上,名叫「林茵」的漩渦將他捲了進去,他在其中浮沈,林茵給了他無限靈感,讓他的眼界和人生觀得以自我突破,朝前所未有的方向邁進。
好比先前林茵從馬賽普羅旺斯機場,風塵僕僕的遠道而來,抵達成田機場時,林茵長途跋涉下的淡淡倦容,見到他,如原先無精打采,得到水分滋養再度綻放的花朵,重新漾起絲絲明媚。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又要栽了,深刻而強烈的預感使他手足無措。
他需要林茵。
從此荒木哀得和林茵視作一體,不能總是只考慮自己的事,他略為無奈的笑笑,下午和明石談到的話題僅是遠距離相處的冰山一角。他們彼此都需要適應並尊重各自的背景和文化差異,以荒木哀自身而言,從大學經濟學科畢業後,進入大公司擔任銀行員就沒問題了,從基層幹上去,先從萬年員工做起,最後年資制坐擁一切,當上主管後,就是堪稱典範,人人稱羨的生活。
但荒木哀對電影和文學的喜好,改變了預定的道路。自從大二休學一年再復學以後,課堂一有空,荒木哀就去視聽室看電影,國內看到國外,黑白的看到彩色的,暑假還刻意去找了電視台節目助理的打工,在銀行實習,再怎麼樣都是吹冷氣,他卻跟著外景整整全國各地東奔西走了兩個月,他的同學笑他的主管之路越走越偏。
畢業後他開始寫作,前兩年處處碰壁,窮途潦倒的時候,估計是太常吃泡麵了,胃也跟著不好,白天仍然得兼職才有辦法擠出時間寫作,關在便宜的地下室小房間,在空氣不流通的斗室裡翻來覆去,睜開眼睛便逼著自己擠出點什麼來,第三年他幾乎想放棄,直到第四年的得獎才給他希望的曙光,從此晉升職業作家。
從小到大,荒木哀已經很習慣忍受生活中刻苦而自虐的部份,必要時還得苦中作樂,度過漫長的無言時光,與寂寞共處。許多編輯都說,他們第一想殺掉的人,是難搞又遲交,自我堅持太多的作家;再來是連連出錯,還得再多一次校稿程序的打字小姐。( *2 ) 荒木哀的性格當中,也有如同這些作家一樣,與社會脈動些微脫節,不近人情的一面。作家通常有一顆想要自我表現的心靈,和一股想對現實抒發的情緒,唯有透過紙筆才能形容,在書寫的過程中與外界切割,漸漸的,養成一縷不食人間煙火。
林茵從一個和他截然不同的環境生長,儘管痛失至親,仍然是得足了愛與關懷,在南法的豔陽照拂下,長成美好可人的成熟女性。她隻身來到人生地不熟的東京,勢必得與他的劣根性磨合。荒木哀說,林茵是他的陽光,但荒木哀把融化他心中冰原的光芒,深鎖在東京的狹小空間中。
這才是戀愛轉化為長久考驗的起點,躺在雙人床上擁抱彼此,仍然覺得孤寂異常。林茵依偎著的,不是個稱職的戀人,而是一個閉眼也在將生活、夢的細節轉換成文字的工作機器,坐在書桌前趕稿的荒木哀,沒有什麼溫情可言,換了一個人似的,幾乎不通人性。
甚至荒木哀將他們相處的確幸回憶,一五一十的當作寫作肥料賣給出版社,林茵不禁覺得有些悲從中來,荒木哀把自己置於客觀的位置,冷冷的看待著他們未來的生活時,毫不保留的紀錄他們的愛、爭吵、破壞,無疑是看著白紙黑字再凌遲自己一次。
林茵曾經為此向他表達不滿,但交稿的荒木哀以最溫柔的語調對她說,裡面寫的都是「我愛妳」。
在林茵眼中,荒木哀的愛,不是為了兩人的未來能夠更好,彼此扶持;而是他和自己的理想在戀愛,變成一篇篇文章,拿回獎項賣錢、成就自我。當荒木哀透過他的單眼相機注視她的時候,也是如此。她曾經熱於一輩子當他的模特兒;曾經在早晨睡醒時,見到他拿相機拍下自己當下半睡半醒的樣子會覺得害羞、有些幸福且得意,但日子久了,看到他電腦中名為「林茵」的資料夾洋洋灑灑的照片,各式各樣的「林茵」,連自己都不曾發現的姿態,那些照片生動得,令人頭皮發麻。
荒木哀注視著自己的眼神,遠不如透過鏡頭來得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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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他們還是沒有分開,在經歷過一次次的爭吵之後——他們的吵架很奇葩,兩人的共通語言是中文夾雜英文,荒木哀對中文極有興趣,學了好一陣子的中文;林茵有台法混血的血緣,對中文並不陌生。還有,荒木哀老不高興的時候,成篇的日文爆衝,重音跌宕起伏,扎扎實實的表達他的憤怒;而林茵會給她的法國姊妹們打電話抱屈,連珠砲的彈舌音弄得荒木哀腦袋煩躁。
說愛的時候,能以四種語言輪流表達「我愛你」,固然讓人覺得浪漫無限;但爭吵時,四種語言分裂的聲音,成為了阻隔彼此的重重心牆。
除了語言,他們也在各方面相當努力的磨合。明明這麼努力相愛了,為什麼心卻感受不到幸福呢?
尤其是期待共同生活已久,有朝一日希望攜手步入禮堂的林茵,聽見荒木哀說:「我們可不可以一直在一起就好,不要結婚。」她不可思議的凝視了荒木哀許久,終於知道,荒木哀沒有說笑。
荒木哀慎重其事的,讓她看了兩則泛黃的新聞剪報,一則是酒店女子浮屍,查明死者身份為荒木杏,爆出連串財團驚人醜聞;另一則是地方投水自殺未遂者的獲救消息,十九歲的自殺者,名字叫荒木哀。兩則「舊聞」拼湊出荒木哀的心緒:自殺未遂的那年他強烈的質疑起自己活在世上的理由,無法再完成學業,休學一年。他也痛恨起「婚姻」來,提到這兩個字,他會笑著說:「好想吐。」
「結婚不會幸福的,林茵,死也要死在一起才會。」他對她扯出涼薄的笑容,有如新月。
在林茵面前展現的,荒木哀陌生的面孔,突然變成她記憶中,最令人憎恨的一張臉。當時東京市中心颳起了不屬於天象異常冷風,彿藍天被撕裂了一部分,滲透了灰暗與哀冷。
灰色的風,來自阿斯嘉特。
嗚呼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離不開暴風圈來不及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