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瞳先生，說起來，我也蠻想得到你的認同的。」我折折手指，做好戰鬥準備。
「我一直都很相信著你的實力，你所缺的不是武力水準，更不是魔力的總量，缺乏什麼，你自己應該最清楚才是。」天瞳則沒做做任何動作，他只是扭扭脖子。
「如果說你要講我缺乏殺意，那不列入我的成長考量呦。」我笑著，淡定的把話接下去。
「論月歌易，你很強，非常強，甚至言語無法形容，你入學時還是個什麼都不會的門外漢，時至今日也不過半年。」天瞳兩眼認真地看著我，似乎很想聽到確切的答案「擁有著此等迅速的成長能力，照理來講應該沒什麼好擔心的才是，論月歌易，妳到底在急什麼？是什麼東西逼得你如此需要實力？」
「這位問題，我立刻就可以回答，太多了。」我看看天空「控制不了自己的小爛、隻身前往戰場鵼學長、想好好守護女友的師傅、明明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卻不斷給我幫助的太牙……太多太多的事我無能為力了，換作是你，你也會這麼做的。」
「這世上本來就有很多事讓人無人為力，你並沒有必要把這些東西通通當成自己的負擔扛上去。」
「但我是天才，你們所認定的、所謂的天才，如果我連試試看都不願意試，那我何德何能獲的天才這個稱號？我相信自己的與眾不同，也相信著自己的才能，我既然是天才，我應該有能力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
「妳只是個人類！」天瞳淡淡的，這樣回答我「只是稍微特別一點，只是這樣罷了。」
「我還是想成長到能保護他們的等級。」
天瞳搖搖頭，放棄說服我「證明看看吧，證明妳做得到。」
「我還是要謝謝你，入學到現在這麼的照顧我，但我已經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了，我是ESVEN的喬所引以為傲的弟子論月歌易！」我回答，同時對天瞳敬了個禮「失禮了。」
天瞳也對我點了點頭。
抬起頭時，氣氛變了。
天瞳這個人，臉上的表情本來就是萬年臭臉，此時的他，從臉上無法看出任何不同，然而他所釋放出來的氣息，卻是非常純粹的殺意，光是這面對上他，強烈的恐懼感就凍結了我所有的思考能力。
我聽不到東西了。
聽不到鳥叫聲，聽不到觀光區的特有的叫賣聲，聽不到水聲，聽不到蟬鳴。
本能性的，全身上下的感官都用在他身上，彷彿一有閃神我就會人頭落地一樣。
「這就是你將會面對上的對手。」天瞳的語氣相當的冷靜「不知這能否讓你認清現實點？大小姐？你還會指望在不殺掉對方的情況下結束戰爭嗎？妳做不到，就如同妳昨日一樣，只會發著抖，請認清現實！這就是”專家”，這就是專業的殺人專家所塑造出來的氣場。」
腳……站不穩，真的跟昨天一樣發著抖，我連走出一步都很困難。
「所以我一開始就認定妳不適合這間學校了，這想法到現在也沒有變化。」天瞳把眼鏡摘下來擦乾淨，即便是毫無敵意的慵懶舉動，還是逼得四周人們落荒而逃，彷彿自己眼前的人是獅子或老虎「我已經幫你把人驅散完了，放手一搏啊！」
真的是我太過天真了嗎？
我在怎麼努力也只是個普通人，保護不了了爛，幫助不了鵼學長，只能活在鬼塚的保護之下？
我不要！
我都努力多久了？
我不要這樣！我想幫助大家！
天瞳學長，他是人，體重只比我重了點，身高頂多多我二十公分，他毫無武裝，而我有雙槍有鐵鞋，沒理由怕他。
我停止了發抖的雙腳，向前走出第一步。
我是論月歌易，是萌獸的學生，是喬師傅的徒弟，我對這些身分……
感到自豪！
「規則一，搶下我的鈕扣就算你贏，規則二，不許破壞街道，你我都沒有錢賠償，這個要求對妳這爆破型的法師很不利，所以我給你兩個好處。」甩甩手，天瞳移動到我面前「一、我不逃也不躲，就站在這裡，二、整場測試，我不會用上雙手。」
話才剛結束，我的膝蓋往他胸口撞去，他往後一彎就躲開了。
我就不信，腳一落地立刻反彈上來，第二記膝狀接著上，兩記攻擊間隔不到半秒，只有腿技極度專精者做得來，然而天瞳就像早就知道我的攻擊密度一樣，用和剛剛一樣的方式躲開。
左腳往後滑動，將近距離瞬間變成中近距離，膝撞換成節奏更快的普通連踢，每一腳維持著足夠把人的骨頭打碎的重火力。
然而天瞳不為所動，當我踢向腹部他會往後縮，當我踢向頭部他會後仰，當我掃向小腿他微微抬起來些須就躲開了，我持續著高密度高持續性的攻擊，但對他來講，這些迴避動作就跟下午茶時光一樣輕鬆。
我加大動作變化性，溶入了卡珀拉武術的地板動作使我的攻擊手段更加難以預料，連正統的武術家凌婉芝都對此讚賞，天瞳沒道理躲得開。
總算，先是動作比較快得下段踢踢中他左小腿，緊接著，右側腹部和右大腿都被鐵鞋擊中，然後我連續以下段踢連續打擊左小腿逼他跪下。
而他也確實跪下了。
我看準時機，腫落發動，一個漂亮的弧形出現，揚起了少量砂塵，加上了鐵鞋所導出的重力和離心力將會相當驚人，我甚至有自信是全學園最完美的腫落。
再強壯的壯漢也會倒下，這招，單就火力來講已經遠遠偏離腫落了，是斷頭台。
然而…在斷頭台刀刃往下落下的瞬間，我看見了錯覺。
斷頭台的零件遭到肢解，落下的刀刃脫落，沒有斬下任何東西。
天瞳左手輕輕撥開腫落，並非硬擋，而是將力道導向其他地方，我的腳只是稍微往右偏了幾度，但結果卻是完全沒有擦到目標的邊，重重砸在地上。
然後，算準我的硬質空檔，天瞳一技貫手打穿了我的腹部，將腸子抽出。
我知道這是錯覺。
原因之一是他剛剛確實宣言說不會用手，而我知道他是個會遵守承諾的人。
原因之二是他是要幫我才提出測試的，沒必要把我打得更慘。
然而，就算知道這些事，我還是看到那樣的錯覺，而且這錯覺真實到我幾乎都感覺的疼痛感了。
我愣住了，無法反擊，對於自己頻死的畫面我嚇到冷汗直流。
天瞳一個掃堂腿將愣在原地的我絆倒在地，回過神時，我的雙腳寫上了一個明顯的”封”字。
「這招，你應該開學就看過了，寫上”封”字的肢體無法做任何動作，也無法聚集魔力。」天瞳推推眼鏡「我既許說規則三，當妳的四肢都無法做出其他動作時則算測驗失敗，我會強制將妳帶回學校。」
“局部性封印”天瞳最廣為人知的招數，然而這只是天瞳眾多招數的其中一招，對天瞳來講，這是最基礎必須的應對能力測試。
「請別說我的招數卑鄙，對上職業的殺手，用刀刃支解對方的肢體、破解其防禦再送上最後一擊乃是常見手段，好了，妳還要繼續嗎？」
「……」無法補足的實力差距嗎？
吃屁！我才不信我的努力連這種關卡都過不了。
我躺的側滾，拉開距離，將距離拉至五米。
少了雙腳，少了火力，我只好拔出白銀之星對抗。
「妳認知到了嗎？總算願意動用足夠致死的武器了嗎？」
「少來了你，你不會讓一次測試有機會弄傷你太多的。」我看著著天瞳，想表達我現在相當冷靜「我不想殺人的想法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改變。」
「好吧，那你還差取走扣子這關。」
“夢魔的輕撫”發動，紫紅色煙霧掩蓋住了我的全身。
這測試不宜打持久戰，煙霧散去前必須分出勝負。
“紫燦華櫻”發動，他剛剛已經宣言他不會離開那個位置了，所以無須擔心他在煙幕掩蓋我視線時移動，朝同一方向掃射準沒錯。
他會怎麼躲？不用手也不移動要怎麼閃開所有子彈？
我不知道，但不能小看他，得用上全力。
幾乎是子彈射盡同時，我做出伏地起跑動作，"異空間偽物"做出十把飛刀，因為不用附加爆破屬性，所以一次能製作出來的上限增加了。
去吧！
三、三、四，飛刀照這比例分三波突擊，加上“紫燦華櫻”的燦爛攻擊做先鋒來掩護，飛刀這手段顯得相當不顯眼而難以閃避，總計四波的攻勢，我相信一定能錯亂天瞳的陣腳。
而第五波攻勢……
紫紅色煙霧散去前，我藉著煙幕掩護，張開了紫紅色的魔力製成的翅膀。
我沒用過這翅膀，且這翅膀也應該不是什麼名門正派的招。
但現在只能放手一搏。
低風飛行的突襲，這就是第五波攻勢。
沒看過人類使用翅膀的對手，絕對想不到對方會飛過來。
我衝出了煙幕，雖然不熟練，但還足夠讓我順利移動，我預計，天瞳沒有想到我會在雙腳無法動作時還有這樣的移動速度，區區鈕扣，能搶下。
然而，一切都是妄想，我在衝煙霧那時意外的一陣重力將我往下拉，整個因為原本就很貼近地面了，我的下巴直接撞上地板出血。
「這招叫"怠惰之重力”，還沒見過吧？你使用的魔力越多，那瞬間往下落的力道就越大。」
我抬起頭，和蹲下的天瞳四目相交，這才發現我正好跌在他眼前，一般情況，這夠讓我死個十次了。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會滑翔攻擊？我應該還沒像其他人展現這招啊！」我不滿，對他吼道，然而此時我才發現他遍體鱗傷、渾身是血……
「你對我的名字”天瞳”沒有做過聯想嗎？」
上天的眼睛，是這個意思嗎？
「……」我確實沒想過，所以無法反駁。
「好了，我確實站在原點，也確實完全沒動用手臂。」天瞳說著，不急不徐的把飛刀從身上拔出「然而事實證明，就算這樣，你也無法從我身上搶走一顆鈕扣，這樣你對這測試還有什麼不滿嗎？可以回去了吧？」
我和著渾身是血的天瞳，他確確實實證明了卸除雙手的防禦我也無法打倒他，甚是不惜弄傷自己也遵守不用手的諾言，我只有閉嘴。
我……還不夠強，即便這麼努力了，拚上渾身解數，花了整整半年，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嗎？
我解除警戒，再次聽到四周的聲音。
首先聽到的，是堂花的鼓掌聲。
「堂花？」
「歌易妹妹好強！這樣就絕對沒有問題了！」
蛤？我沒通過考驗耶，你為什麼要鼓掌？
「堂花實子同學，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嗎？」連天瞳都覺得莫名其妙「我要強制將論月帶回萌獸學園。」
「咦？為什麼？」堂花擺出石兆萬分不解的表情，食指抵著下嘴唇道「歌易妹妹很強啊！啊！忘了吐嘲，實子是入學時不想讓歌易找到實妹妹找到而想的假名，現在用不到了，請叫我實玖瑠。」
「是嗎？那請你日後不要造成登記委員的困擾，先把學校登記的名字改回來。」天瞳看著堂花，十分冷靜的回答「她沒通過考驗，這是我們一開始就講好的，不是嗎？」
「是沒錯啦，可是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歌易妹妹這種強度，我認為整間萌獸有本事打倒她的人不多了，就算她沒通過考驗，是不是真的弱到需要強制帶回，還有商議性吧？」
「堂花……」我並沒有想到堂花有辦法說出這樣的話，稍微有些訝異。
「你認為接下來的殺戮專家，會比雙手都沒用上的我還弱？重新澄清一次，我並不認為這是過度保護，論月一出手，等於是讓一個殺人組織知道世上有論月這樣一個人，雖然還不至於說是相當大的問題，但為了一點工資做到這地步，你不覺得有些太蠢嗎？」
「抱歉，太複雜了，我聽不懂。」對於天瞳一大串說明，堂花只是舉手這樣回答，瞬間抹殺話題的進展性。
「……」
「……」
我和天瞳同時無法回答。
「我只知道，我和鬼塚、歌易妹妹，都來到這裡了，什麼都沒達成很奇怪。」
「這是攸關生命的事。」天瞳反駁。
「歌易妹妹已經很強了，不會有問題的。」對於天瞳的反駁，堂花毫無爭論意識的笑著回答「而且我和鬼塚都在，就算是我，被當成空氣也是會生氣的。請相信我們會保護歌易妹妹。」
「保護？」
「是的。」
「憑妳？」
「是的，有什麼不對嗎？」
「……」
我很少看到無法反駁的天瞳，覺得有些爽快。
「天瞳先生。」堂花持續傻裡傻氣的笑著「其實你對歌易妹妹的成長，感到很開心吧？」
「……」他沒做回答。
不回答是什麼意思？
我看著不知為何沒做回答的天瞳，他低下頭思考，當他再次抬起頭時，他不知為何的看了我一眼。
「你現在的很多招數是色慾系的，和我的”局部封印”和”怠惰重力”相同，是不屬於普通水火風雷那類屬性攻擊的偏門屬性，叫做”七宗罪”，是哪幾招你應該自己有底。」
「恩。」我回答，這些招確實害我吃了不少苦頭。
「那幾招別太依賴，是有副作用的，離開前我有必要警告你這件事。」
「離開前？」我提問，也就是說……
天瞳學長承認讓我繼續調查了？是這個意思嗎？
「堂花實……」
「實玖瑠。」看天瞳還沒記起自己的真名，堂花補充。
「那好，我記住妳了。」
「謝謝！」堂花單純的，笑得很開心。
隨後，天瞳轉身，拿出學生證，傳送離開。
四周回到天瞳出現前的氛圍，回復原先觀光地特有的熱鬧。
「歌易妹妹......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他是來幹嘛的，不過我覺得他是好人。」堂花看著天瞳離開前的位置說到。
「誰知道呢？」我攤攤手，然後對堂花說道「謝了。」
「咦？為什麼要跟我說謝謝？」
我苦笑搖頭，這傻妹又莫名其妙幫了我一次。
「沒什麼。」
創作內容
[萌獸學園]每周 都市傳說1-6
純粹玩串用世界觀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