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換
舊版
前往
大廳
小說

【UL同人短篇】徘徊之蝶 - 不屬於我的宴會

落第武士 | 2015-04-19 13:08:58 | 巴幣 4 | 人氣 225


食用前注意:  

CP: 艾瑪,其餘為官方CP

捏他:無







  夜色漸漸來臨了,原本幽暗的森林深處應該是要變得更加靜謐;但是某一群不知好歹的傢伙們,他們所發出來的喧鬧聲使得這份靜謐無法延續下去,小動物們也好奇地聚集過來,想知道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 勇敢的魯比歐娜勇士~呦! 葉紛紛兮燕飛,天叢雲兮伏魔~ 斬巨人!  屠惡鬼!  救聖女!」


  慶功宴上阿貝爾帶著除魔面具在大廳中央胡亂唱著臨時編出來的曲子並搭配舞蹈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大小姐則是騎在阿貝爾的頭上似乎很樂在其中。


  因為這次魔女的詛咒能被破除有賴於魯比歐娜小組成員全體的努力,大小姐決定破費將好不容易儲存的物資拿出來好好犒賞大家,這場慶功宴的焦點自然就是魯比歐娜的成員了!

  
「 魯比歐娜視覺系男子 !  拿出你們的魄力來啊! 別輸給帝國那些娘娘腔!   快給我更多的乾冰!  出葉!」

「嘖!嘖!」

  沒想到自己的能力竟然被拿來用在如此惡搞的用途上,出葉自己也感到哭笑不得。

「 嘿! 你們也熱情點吧! 我這個來跑龍套都比你們還要投入!」


  利恩看著那些動作慢吞吞還站在角落的成員,忍不住對他們吆喝了一陣,緊接著在觀眾席的女生們也跟著發出一陣鼓噪聲;在經過一番折騰之後,其他魯比歐娜視覺系男子的成員才有些不情願地加入舞蹈的行列。


  也許是職業病的關係,出葉與阿修羅雖然在任務中能夠從暗處精準的暗殺目標,但要他們在眾人面前做這些奇怪的動作簡直要了他們的命似的,兩個大男人就像小女生一樣羞於見人;不協調的肢體動作所造成搶拍、錯位還有碰撞的次數還真不少...。



「 哈!哈!哈! 阿修羅!  你現在到底在跳甚麼啊? 看起來蠢斃了! 哈!哈!哈!... 」


佛羅倫斯毫不留情的批評使得阿修羅漲紅了臉。



「 住...住口啦! 妳這個猩猩女!   」



「 佛羅姐別這樣笑他啦!」



  似乎是因為自己在意的人被批評,帕茉一臉羞赧地急著替阿修羅維護,結果臉漲得比阿修羅更紅,他們大概也沒有發現此刻彼此是多麼的相像。


「 殿下,我們也熱情點吧! 」

  威廉對旁邊昏昏欲睡的古魯瓦爾多提出建議,雖然威廉很努力想要更加投入,但是只要動起來身上無法痊癒的傷口又開始不安份了,關節的疼痛使得他的動作看起來就像在做復健操一樣滑稽,蒼白臉頰頓時看起來又更加憔悴,最後在醫療小組的介入下被抬了下來。



「 齁!齁!齁!  你們年輕人真是有趣啊! 老夫就在這替你們助陣!」

  魯卡爺爺慈祥地笑著在後方跟著音樂的節奏拍著鈴鼓,似乎對於眼前亂七八糟的演出感到很有意思。


 
為了不讓表演繼續落漆,阿貝爾決定要拿出壓箱寶了!

「史普拉多! 接下來麻煩你了! 」

「 嗷~!」

  一隻棕色的野獸從觀眾席上一躍而出,並在空中翻滾了五~六圈後才落地,立刻吸引了觀眾的目光;緊接著,史普拉多接連進行高難度的肢體動作表演,整場的觀眾不禁為之讚嘆!


  可惜好景不常,正當魯比歐娜團體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扳回顏面時,史普拉多突然出一陣驚人空腹聲響,彷彿像是在對於無法立刻享用眼前的大餐表達無言的抗議,事實上他的口水已經流的滿臉都是了,在場的眾人看到這一幕不禁莞爾一笑。


「 非常謝謝我們魯比歐娜視覺系男子組的表演,他們的表演果然十分另類;我們也不能讓表演者餓著哪! 接下來就請大家在凱倫貝克悠揚的琴聲下享用這頓豐盛的大餐吧!  」


   身為主持人的布勞出面打了圓場,檯面上的表演者也像是得到了解脫一半鬆了口氣;阿貝爾雖然還意猶未盡,最後還是在不情願的心情下退場;而史普拉多則是用最快的速度衝向離自己最近的一盤食物上開始大吃大喝起來。




  要是魔女Allat發現自己是被這麼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打到,一定會氣得無法安息吧?

***
  

在混亂的喧鬧聲過去之後,取而代之的是凱倫貝克所帶來優雅柔美的音樂;不愧是天才般的音樂家,所演奏的音樂具有獨特的吸引力,即使是不通音律的戰士也為之著迷並且禮貌性地降低喧嘩的音量。


「阿修羅,這些肉包你平常不是最愛吃的嗎? 怎麼今天吃那麼少啊?」

「 我今天剛好不想吃,不用妳管啦!」

帕茉關心般的詢問阿修羅,但是阿修羅似乎不領情。

「 阿修羅! 難道你是嫌我做的不好吃嗎?」

「 少囉嗦啦! 」

「你說甚麼!? 」


  雖然他們吵嘴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而剛才在台上出的糗似乎他仍耿耿於懷,對於帕茉完全不會讀空氣的直接反應使得阿修羅感到不耐煩,。


「 呵呵...小帥哥有甚麼樣的煩惱啊? 可以說給妾身聽嗎? 」

  穿著一襲淡紫色晚禮服的妖姬,伴隨著芬芳的香氣優雅地信步而來,身上散發出一股雍容華貴的氣質,宛如一株盛開的紫羅蘭;事實上碧姬媞穿甚麼樣的衣服都十分好看,即使沒做甚麼打扮她的所到之處也總是眾人目光的焦點。


如果美麗也是種才能的話,碧姬媞一定這種才能的佼佼者。


  雖然聖女之館中的每位女性都有屬於她們自己的特色與美麗,但是能夠隨心所欲地去詮釋各種氣質,並且展現出人們心中所謂的「美」恐怕只有碧姬媞小姐辦的到了。


  除了無暇的外表之外,碧姬媞更洞悉人心中對於美的感受以及自己在他人眼中所呈現的樣子,並且對這一切操縱自如,即使是同為女性也難以抗拒這魔性般的誘惑;一切將服從在這狂妄的美麗之前也許並非不可能的事。


「 呃 ~ 沒、沒甚麼事! 您...您好!」


  阿修羅在和碧姬媞眼神交會的瞬間腦袋忘記了該如何思考,意識中只剩下那對充滿著笑意的金色雙瞳...。突然,阿修羅感覺到大腿被人擰了一下,一張氣嘟嘟的臉突然出現阻擋在兩人的視線之間。


「 痛死了啦!  妳跟那猩猩女都不配被稱作女人! 」


「 笨阿修! 你再色瞇瞇的盯著別人看人家就不理你了!」

「 我才沒!  剛才只是在想你每天都吃那麼多肉包,為你的體重感到擔心罷了! 」

「 笨阿修! 你再嘴硬下次出任務伙食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

  阿修羅和帕茉又開始吵了起來,但是碧姬媞的一個舉動讓他們很快的將注意力轉移過去。


「 嗯...這肉包真是好吃,若放到涼掉就太浪費了,這些都是帕茉小姐做的嗎?」

「 啊... 是、是的! 謝謝! 如果您喜歡的話這裡還有多...。」

  
雖然帕茉仍是對於阿修羅沒甚麼風度的反應耿耿於懷,甚至還有點吃醋,但似乎對於這個意料之外的稱讚有些措手不急。碧姬媞則是禮貌的用餐巾抿了一下嘴,而她眼神中那股神祕的笑意始終沒有褪去。

「 嗯...謝謝,阿修羅先生覺得這些肉包不合您的口味嗎?  若是糟蹋了,可是很傷我們可愛的小廚師的心呢。」

「呃...沒....沒有啦! 」

「 那麼...忍者大人,妾身有這個榮幸為您服務嗎? 」


  碧姬媞輕巧的將整盤肉包端到了阿修羅的面前,並用她纖細的玉手拾起了其中一個肉包,並緩緩地靠近阿修羅的嘴邊。那雙如同蛇般的金色雙瞳此時又繼續打量著阿修羅,而且兩人貼近到幾乎是促膝而談的距離,阿修羅不自主的吞嚥了口口水。


「 忍者大人,很好吃喔! 請不要客氣!」


  吃個包子是何其容易的事情,若有個美女願意餵你吃應該更是享受中的享受,更何況對方是傾國傾城的美女呢?
  

「 嗯! 忍者大人真是捧場呢!  真是個乖孩子!」


可是若是將眼前這位美女換成碧姬媞就難說了,她雖然美麗但卻更加致命,阿修羅心裡也明白這點;但她似乎掌握到阿修羅大男人主義的個性,以退為進,反而一下子就將阿修羅給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再加上這一切的發生都是如此的理所當然,阿修羅完全被牽著鼻子走呀!


  碧姬媞用她的纖纖玉手輕拂過阿修羅的面龐,此刻阿修羅的表情看起來既痛苦可是卻又幸福...。


  帕茉似乎一下子也對眼前的這種情形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心裡一直乾焦急,直到阿修羅咬了一口肉包後才讓她回過神來,並想起這是多麼驚人的一個場面,最後她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尖叫;眾人的目光也因此被吸引而來。


「 阿修羅,你這傢伙又在搞甚麼鬼阿? 難道在趁機偷吃碧姬媞小姐的豆腐嗎?」


「 對阿! 帕茉小姐就在你旁邊,你表現這樣太對不起她了! 」


「 你們誤會了...我、我....事情不是你們所想到那樣啦!」


  不滿的聲音此起彼落出現,成為眾矢之的的阿修羅顯然有些慌了,而且他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眼前的狀況,只能面紅耳赤地支支吾吾地否認;正當阿修羅要準備使用葉隱術逃離這個窘境時,突然手上感覺到一陣冰涼且柔軟的觸感,自己的手正被碧姬媞輕輕地握住,似乎在暗示阿修羅甚麼,並且對阿修羅露出了“鼓勵”般的微笑。


  與方才看似退讓卻又強勢主導的氣氛不同,那似乎是真的發自她內心所產生的微笑,有如春風般帶給人溫暖,阿修羅的心瞬間又糾了一下。



  突然,阿修羅明白了碧姬媞在暗示他甚麼事情,他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不斷地對著帕茉鞠躬道歉。


「 對、對不起啦! 都是我太粗魯了,只要是妳做的東西我一定都會吃完....呃....那...妳可以原諒我嗎? 」


「笨...笨蛋! 人家早就不生你的氣了啦! 」

  
  帕茉話還沒說完,整個大廳立刻充滿了鼓掌與歡呼聲,又再度成為目光焦點的那對笨蛋情侶,除了露出有些憋扭的笑容之外,兩人似乎又再度和好。


「真是可愛的小倆口啊! 妾身真想好好疼愛你們一下呢!」



    碧姬媞在話說完之前,阿修羅立刻拔腿就跑了,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帕茉則是冷不防的被碧姬媞在臉頰上留下了一個吻;一陣溫熱的觸感隨著芬芳而來,然後又隨著芬芳一起消逝,最後留下的是對於夥伴之間真摯的情感與祝福,那令人心中莫名的悸動,雖然虛幻卻又無比真實。



「 碧姬媞小姐...確實很美啊! 要是我也能像她一樣隨心所欲展現自己就好了呢...。 」


  帕茉低著羞紅著臉,將身體捲曲在沙發上,雖然有些不甘心,卻又對碧姬媞小姐的風采感佩萬分。





***

「 這次多虧諸位魯比歐娜諸位大人們的英勇,我們可愛的聖女之子才能從魔女的詛咒中解脫,今晚就讓妾身來為各位大人們斟酒,讓我們共度一個歡愉的夜晚吧! 」


  碧姬媞語畢後立刻傳來一陣鼓掌與歡呼聲,不愧是社交圈的女王,那極高的人氣與魅力自然不在話下。


「 喔!喔!喔!  能夠受到碧姬媞小姐親自服務簡直像在做夢一樣啊!  由您所倒出來的酒都會變好喝啊!」


「 劍士大人您的嘴真甜,若不嫌棄的話就請您多捧場一下了! 」


這次任務在阿貝爾的活躍之下有很大的進展,碧姬媞率先與他敬酒,個性單純的他自然是開心的樂不可支。




「 英勇的鋼鐵之心,因為您的無畏,大家才能夠突破軛之城的鋼鐵包圍網,妾身敬您一杯。」


「 哈!哈!哈! 您過譽了! 吸引敵方的火力再伺機反擊本來就是我們裝甲獵兵擅長的事,倒是您三兩下就搞定阿修羅那小子,這才令我佩服吶! 」


  佛羅倫斯雖然生前受過貴族式的禮儀訓練,但像男人般毫無拘束地展現自我似乎更適合她的風格,她開心的與碧姬媞敬酒並豪邁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 睿智的魯卡大公,因為您的冷靜讓大家能夠在大小姐病發時不至於慌了手腳,並且看穿了魔女的陷阱,請讓碧姬媞代替眾人向您致意。」

「 哎呀! 別這麼說,比你們年輕人看得更遠可是我這個老人的責任啊! 體力上沒辦法跟著你們東奔西跑,只好在這方面多下工夫了。」

  魯卡爺爺以茶代酒與碧姬媞乾杯,似乎對於大家的表現很滿意。


  除了被抬進醫護室的威廉與逃跑的阿修羅外,害羞的帕茉、陰鬱的出葉
以及半睡半醒的黑王子,碧姬媞都沒有錯過與他們交流的機會,雖然這些人有點在狀況之外,但是碧姬媞總是能夠從善如流,但似乎還漏掉一個人...。


「  嗯...我們美麗賢淑的魯比歐娜之花怎麼整個晚上都不見人影了呢? 」


「 您是在說隊長啊? 那傢伙老毛病又犯了,總是閒不下來,現在應該還在廚房幫忙吧。  」


「 這樣嗎...? 那真是有些可惜了呢...。 」


  碧姬媞的嘴角微微揚起,流露出一道令人猜不透的微笑,彷彿又再度為她蒙上了那層神秘的面紗,碧姬媞獨自坐在座位上,將那杯未敬出去的酒緩緩啜飲而盡。




***
  在舞台中央的凱倫貝克依然精湛的演出各式各樣的曲目,碧姬媞有些心不在焉地聽著,雖然那些都是難度一等一的曲目,但是對於那個人的話也不過是小菜一碟;雖然碧姬媞明白沒有甚麼曲子是能夠難倒那個人的,而這些演奏對她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吸引力,她將手輕托著下巴隨意打量四方,展現出慵懶卻又不失端莊的優美儀態。


  時間一直在流逝,曲子也一首一首的在進行,碧姬媞雖然接下來沒有特別的時間安排,但是高人氣的她似乎總是不斷有其他的人來打她擾難得的清閒時光,而碧姬媞則是從容地去面對來訪者。


「碧、碧姬媞小姐啊! 妳記得嗎? 在和魔女戰鬥的時候本大爺可是帥氣的閃過那些惡婆娘的攻擊,並且帥氣的賞她們一顆榴彈啊! 我的功勞可不比魯比歐娜的弟兄們少啊!」


「 妾身竟然忘記了戰功彪炳的迪諾大人! 實在是失敬,妾身要怎麼補償您呢?」


  痞氣十足的迪諾有些忿忿不平地走過來抱怨,似乎有很多話要講,而碧姬媞則是在一陣恭維後出其不意地送給了他一個飛吻,結果被迷的神魂顛倒的迪諾早就忘記自己要做甚麼事,最後一臉滿足的離去。


單純的人因為單純的事情而滿足也是種幸福吧?


「 碧姬媞小姐真的很厲害呀! 不論甚麼時候都是如此的優雅,不像我,在那個人面前就像個笨蛋一樣一直出糗,可以請教碧姬媞小姐我該怎麼做呢? 」


「 艾茵大人您過譽了! 事實上艾茵大人您比您想像中的更有魅力呢! 只要您對自己更加有自信,相信那個人一定會注意到您的魅力的! 」


艾茵有些羞赧地悄悄向碧姬媞請教如何成為一位出色的女性,碧姬媞則是不疾不徐地一一回覆艾茵的問題,甚至還提供許多大膽的建議,聽的艾茵滿臉緋紅。


為了讓珍視的人幸福而努力嗎? 這種想法也隨著那個人的離去逐漸淡忘了




「 小女子不識音律,碧姬媞小姐是否有這雅興與我共飲一杯,一同欣賞凱倫貝克先生優美的演奏並且順便向您討教呢? 」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碧姬媞感到一陣訝異,但善於處理情緒的碧姬媞不會讓這種不協調的感覺反應到肢體行為上,僅是用手輕輕地抿一下嘴角後又恢復那神秘的笑容。


  對方穿著雖然整齊但卻十分樸素,完全不像是要來參加宴會的樣子,但那一塵不染的白皙與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空靈氣質,卻不因這份樸素而被掩飾;秀麗的容顏又更多了份清逸淡漠的氛圍讓人難以親近。


  隔著餐桌,女人輕巧的與碧姬媞相視而坐,比起碧姬媞的優雅大方,女人的動作顯得簡潔俐落,在行為的展現上伴隨著某種無形的強勢。


「 嗯...沒想到高貴的工程師大人竟然主動向妾身邀酒,妾身何德何能有這個榮幸呢? 」


「 客套話就不必了,倒是碧姬媞小姐還沒回應我的請求呢! 是小女子講的不夠清楚嗎? 或是打擾到碧姬媞小姐一個人獨處的時間了呢?」


「 呵呵...妾身不才,工程師大人真是好興致,不論到哪裡都是一樣充滿好奇心,妾身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面對瑪格莉特突如其來的要求,碧姬媞的心情似乎並不因此受到影響,甚至還覺得有些玩味,迷媚的雙眼眨了又眨。




***

  大廳中央,凱倫貝克依舊像是不知疲倦般地忘我演奏,從圓舞曲到協奏曲、從漸弱音到最強音、從大家耳熟能詳的知名樂曲到他自己創作的曲子,無一不悅耳動聽,彷彿那座舞台才是他的歸處。


  碧姬媞為瑪格莉特扼要的介紹每首樂曲的背景以及特性,行雲流水般流暢而不冗贅的說明方式完全符合工程師的思考模式,瑪格莉特則是靜靜地聆聽,甚至有些享受般地將背倚到了沙發上;但那充滿好奇又有些不懷好意地打量似乎從一開始就沒停止過。



「以上就是基礎的音樂元素了,剩下的部分也許工程師大人用心聆聽會比妾身費盡唇舌去解說還更容易去體會...。  」


「 碧姬媞小姐何必見外呢? 就如您所說一樣,樂譜只是死物,演奏者要如何去詮釋整首曲子所帶來的感動才是關鍵,碧姬媞小姐對於我們眼前的這位優秀的 “演奏者”有甚麼看法呢? 」


  明澈如鏡、皎如白月的慧眼與深墜迷離、盈盈秋波的嬌媚互相輝映,雖然只有短短的幾秒,卻有一種特殊的氣氛流露在只有兩人的空間之中。



答案是甚麼從來都不重要,而在那個人面前無論如何都不想退讓。



「 工程師大人您真是壞心眼吶! 您已經心知肚明的事何需妾身再費唇舌呢?  」


「 不、不、不...儘管佳酒、佳餚還有佳曲已經滿佈了整棟屋子,但眼前卻有佳人不悅,碧姬媞小姐不覺得可惜嗎? 」


「 呵...沒想到工程師大人竟然那麼關心妾身,妾身感到受寵若驚呀! 也許妾身已經提示過工程師大人了。」


  碧姬媞再次將雙方的酒杯給斟滿,注入杯中的並不是任何酒類,只是很普通的檸檬水,在一聲清脆的敬酒聲之後,兩人各自喝了一口;比起滿桌的美酒佳餚,這味道簡直普通到不行,但那微酸的觸感卻又留在味蕾上久久才散去。


 事實上她們之間言語上的你來我往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兩人對自己都擁有絕對的自信,但許多方面兩人的價值觀卻又是南轅北轍,在時間的牽引下彼此所嶄露的鋒芒相交只是必然。


  與動輒訴諸武力解決的粗魯戰士不同,同樣受過菁英教育的她們自然而然衍伸出兩者之間特有的互動方式。


  她們之間喜怒不於形色的唇槍舌劍交鋒,旁人看來只像是兩個人在互相聊天一樣,但若仔細去觀察整個對話的始末,會發現字裡行間內另有玄機、話中有話,犀利的程度無不令人汗顏。


  瑪格莉特擅長的是邏輯分析,利用敏銳的觀察力找出對方論點上的矛盾再用刻薄的言語包裝讓對方下不了台階;碧姬媞則是在情緒上的掌握略勝一籌,她對於現場氣氛以及對話節奏的掌握能力並非一般人能比擬的,再加上八面玲瓏的處世應對能力,使對手反陷泥淖之中。


  
  雖然從彼此在星幽界從剛認識到現在已經有數度交鋒,但她們卻從來沒因此互相仇視甚至生氣過;相反的,甚至還覺得新奇並且荒唐的有趣。


  觀念與觀念之間的衝突、價值與價值之間的衝突,再加上兩人之間相異卻又相似的人格,能夠理解卻又無法認同彼此的一切,這種矛盾感的在兩者之間的交流中不斷斥離與吸引;最深刻的理解與毫不保留的批判創造了兩人在情緒上共同的缺口;這一時興起的瑜亮之爭,也許眾人眼中完美無瑕的她們少數最接近坦露自己真實內心的時刻。


「 您的答案真令我意外呢! 我可以理解成這就是咱們碧姬媞小姐始終沒有注視演奏者的原因嗎?」


「 誰知道呢? 這場演奏確實有達到水準,但出色的演奏者不見得就是出色的晚宴節目主角, 出色的情人也不見得能成為出色的丈夫,工程師大人不也這麼認為呢?」


「 嗯...您的這番話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對的,但是對我而言 - - 能成為我出色的情人必定能成為我出色的丈夫!」
  

  瑪格莉特充滿自信的回答令碧姬媞感到驚訝又有趣,曾經遭受到那麼大背叛的她是哪來的自信呢?


「 若只因為一次的失敗就因此判斷我的想法未免太過膚淺。」


「 碧姬媞小姐難道忘了工程師最擅長的就是實驗了嗎? 任何材料我都能夠接受成為我的實驗素材,只要最後他有能耐被塑造成我想要的樣子的能耐就算是有基本分數了。」


「 唉...可是男人就是...就像妳知道的一樣,不是自大無知就是軟弱沒擔當,一眼便知的結局連實驗的價值都沒有...。 」


  瑪格莉特雖然笑容依舊,但能一派輕鬆的敘述這些非常人的價值觀總是令人不寒而慄。


「 工程師大人可真嚴格啊! 導都的內部可是不乏名門世家,以您的條件肯定是許多高富帥熱烈追求的對象吧? 」


「那些笨蛋啊? 每個都被我給嚇跑了呀!  」


「 噗哧! 」


  瑪格莉特率直地回答,兩人不禁會心一笑,這短暫真情流露雖有如午夜曇花,卻也足夠了。
「 那個人啊...最後還是出現了,通過我所有試驗,成為理想人選之人。雖然並非什麼天之驕子,但那是我推敲過那麼多可能以後最合適的結果,;以一個常人來說,他表現得的確可圈可點...。 」

  
  說到此處,瑪格莉特稍微停頓了一下,碧姬媞感受到她的呼吸似乎比剛才急促了些,即使是極端理性的她也還是存在情緒的嗎?


「 也許...我把我自己看得太簡單了吧? 那潛伏在我身後的陰影中,那非常人的命運以及被引導前往的煉獄之路終究不是常人所能負荷的,看著健全的他被我糾纏,然後一點一點的悶死,這就是所謂的“剋夫”吧?  」


「 我不恨他,但我不論多努力用我曾經身為人的方式去思、考去體會,卻也無法為他的死去留下一滴眼淚,也許對我而言只是另一場失敗的實驗吧...哈...。 」


  那笑容與輕描淡寫的敘述,是偽裝? 是痛苦? 是懊悔? 或只是殘酷呢? 碧姬媞無法看透也不願看透。


肉體 -- 早就已經灰飛煙滅; 內心 -- 早就已經支離破碎。

  
  無法成為自己的怪物在虛無與真實的地平線上載沉載浮,被自己所愛的世界遺棄,最後成為了一顆寂寞的星球;只能從天的另一邊遠遠的窺視,永遠無法被諒解。


「 也許...他並不後悔,而妳更是...無法後悔。 」


  碧姬媞娓娓道來的一語,打破了短暫的沉默。收斂起社交用的微笑以及慵懶的心態,平靜無波的面容比起平時又更添了份專注。


「 工程師大人的發言總是語中帶刺,這次您不惜刺傷您自己也想傳達的訊息...是在表明您的決心嗎? 」


  只是一句碧姬媞單純的平鋪直敘,卻又激起了內心中的數萬漣漪,滿溢的情感與冷酷的電腦邏輯又再度產生矛盾,但這仍不足以使她動搖。


「總是玩世不恭的妳又是如何得到這個結論? 」


「 因為...我也不後悔。 」


  無聲的共鳴在兩者之間擴散,在褪去眾人印象所熟悉的表面之後,所剩下的是相互交織、盤根錯節的渴求;渴望愛/ 渴望被愛、渴望擁有/ 渴望被擁有、渴望與所愛的人一同走向璀璨的未來道路 / 渴望停留在只屬於自己支配的美好現在... 太多、太多。


沒有人能夠明白千面蝶不斷的在群花中飛舞,何處才是她的棲身之所? 甚麼才是她真實的面貌?

「 浸淫於虛幻的快樂之中,迷失在自己所編織的美夢之中,看似擁有一切卻又是一無所有;夢醒之時只會發現蛛網已經滿佈在妳那引以為傲的翅膀上,最後醜陋的掙扎的死去。」



沒有人能夠理解孤月在爬升到萬物只能仰望她的高度時,那微弱的月光究竟想要照亮何物?

那變化無端的陰晴圓缺,是妳們工程師特有的把戲嗎? 抑或只是妳的孤芳自賞? 月光無論再柔美,都無法遮掩妳內心醜惡的坑疤 ,最後散發出來毫無溫度的光芒對無論是對妳或是妳想照耀的人以及這個世界都太殘酷了... 。」


  雖然雙方都曾對於彼此的思維做出最嚴厲的批判,但由慾望所引導的道路出發點或許不同,最後卻必定殊途同歸;背離我的人、被我犧牲的人、阻擋在我面前的人以及魂牽夢縈的渴望,在仔細思考後一切不會是那麼的不同。


  至深的執念即使死後仍依稀記得,連死亡也無法阻止的腳步,在復生之後只有更加堅定...如果她們辦的到的話。


「 母親大人! 您在哪裡? 孩兒為您準備了甜點想請您品嚐! 」


  熟悉的呼喚聲再度劃破了這段沉默,並將兩人拉回到了魔女宅邸中。庫勒尼西有些踉蹌地端著盤子在人群中尋找母親的身影,看起來十分開心,艾妲則是信步尾隨在其後,臉上洋溢著守護般的笑容。


「 也許那場實驗到現在仍持續著,甚至有意想不到的收穫...這是妳所期望的結果嗎? 」


  那一幕是如此的璀璨耀眼,卻又是如此的虛幻易碎;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兩人之間油然而生。


「 老實說我也不確定呢! 不過唯一我可以確定的是...若妳對他們有任何輕浮的舉動,我是不會輕易與妳善罷甘休的! 」


  顯而易見的答案何必再費唇舌爭辯呢? 洞悉彼此的兩人此時不禁相視而笑。





***
  掌聲又再度響起,那是演奏者的精神糧食,若沒有聆聽的人演奏者也將不復存在。


  最初獲得的掌聲是最悅耳動聽的,第一得到肯定、第一次獲得尊重,是一切的起點;也許並不響亮,但那激起的悸動並不曾少過。每次演奏時總會不經意尋找她所在的位置,似乎有她在自己就有勇氣繼續走下去。


  掌聲結束之時,那充滿期盼與熱切的眼神雖然依舊,但坐在那個位置上的卻已經是另外一個她;他與她之間沒辦法有結果的故事,以及他與她之間無法開始的故事隨著琴音的殘響在空氣中逐漸淡化。


  傾國的妖姬也許是無情的,但是碧姬媞卻有,在一個優雅的欠身行禮之後,離去的身影逐漸隱沒在人群之中,空無一人的餐桌只留下半空半滿的酒杯以及一盞尚未燒盡的迷迭香。


~完~

創作回應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