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炘…要去我家休息嗎?」
炘見漣糾結了好一陣子,竟然蹦出這樣一句邀約,讓她喜出望外。
什麼都還未考慮,她就先綻放出美麗的笑容點頭應下。
「好。」
「晚點到宿舍,等我一下可以嗎?我拿點衣服。」接著她揚著那抹笑容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突然的,想要放肆一下。
就放肆一下,無所顧忌的跟那人在一起,讓破損的心重新拼湊黏合。
「…好,妳不要太勉強…」漣看起來很糾結,且不怎麼情願的答應了。
「妳再休息一下,我去把痕跡清理掉…」接著她又湊上前親了親炘的臉頰,脫掉如燕尾服般的西裝外套輕輕蓋在炘身上後,走出保健室。
這時炘才想起自己一路上這樣被漣抱過來,恐怕滴了滿走廊的血,心甜於戀人的細心,但又為對方難過……
如果自己不是她的戀人,那人就不用看見那些宛如遊戲畫面才會有的恐怖,當遊戲中血淋淋的畫面化為現實出現在自己喜歡的人身上,那感覺一定非常不好受……
炘蓋著漣的西裝外套,覺得好安心,乖巧的點點頭,看著那人走出去替他抹除痕跡,剛才的想法讓她很想哭,她討厭自己的無可奈何和身不由己。
委屈的淚水沿著她的臉蛋緩緩下滑,她替漣委屈了……
炘抓緊漣給她的西裝外套掩住口鼻默默的哭著,替漣哭,也替自己哭。
儘管昨天她還是個殺伐果斷的黑道小姐,經歷過同年齡的人不曾經過的大風大浪,不過她終究只有17歲,會害怕、會恐懼、會受傷……
漣的西裝外套上有漣的味道,很安心。
炘把漣得外套弄得皺巴巴的,甚至沾到了一些淚而濕掉,但心卻不再那麼徬徨無助了,那人……正在不遠處替她手護著她的秘密呢,一直在她身邊呢,不離不棄。
終於,失血的暈眩感和啜泣的缺氧讓她昏昏沉沉的,大腦漸漸開始罷工。
哭累了,想睡了。
炘不知道自己何時已經停下啜泣,抓著漣的外套安心的闔眼睡去,呼吸淺淺的,彷彿沒有呼吸一般。
她不知道漣一回來因為自己的樣子驚得探呼吸,不知道漣甚至上樓去收拾了她的包包,拿了她的東西整理好,在下樓整理自己的。
不知道漣是多麼溫柔的抱起她離開學校,濫用職權開了校門,甚至連鞋都不換了,直接穿著室內鞋走出學校。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這覺她睡得好沉好沉。
好安心。
漣抱著炘,依照她之前的要求停在前往宿舍的岔路上。
在那,漣看見一個女人。
或著該說是一個女孩,一個有著跟她懷中人完全相同的身高、外表乃至瞳色都完全相同的女孩,正百般無聊的靠在牆邊滑著手機,右手臂彎處,掛著一個包裝精美的袋子。
不過漣並沒有理會她,而那女孩也同樣沒注意到漣。
「炘,醒醒。」
漣溫柔的輕喚著炘,試圖想把戀人喚醒。
「嗯......」炘輕吟了一聲,把臉埋入漣懷中,似乎想躲開這擾人清夢的聲音,繼續沉沉的睡著。
不過炘沒醒,倒是那個『炘』注意到了漣。
她抬眼打量了一下漣,注意到漣懷裡昏睡的炘微微皺了皺眉,走到漣面前……
「你是誰?」
『炘』瞇著眼不是很客氣的問道,看著漣懷中的人昏得毫無知覺和警戒,『炘』好看的眉頭一下就皺起來了。
「......辛苦你送她回宿舍了,我是她的雙胞胎姊姊,把她交給我就行了。」這人皺著眉頭說道,看樣子一點也不在意第一個提問了,她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到昏睡中的人身上了。
漣聽見對方的說詞,跟著皺起眉頭,將懷抱收緊了些。
「…抱歉,我不敢這麼冒然麻煩您,至少等織田同學醒了,讓我道別完吧。」漣禮貌的說著,輕輕地放下炘,確認她的下半身能好好踩地支撐一些,另一手仍是牢牢的支撐著炘的上半身,用空出的手輕拍臉頰試著叫醒昏睡的人…
本來還睡得暖暖的炘,一下被刺骨的冷風給吹得難以在睡下去,又被人輕輕拍臉頰,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第一眼望見的是漣,她頭很暈,意識還沒歸位。
「嗯...漣...到家了嘛...?」
炘睡迷糊了,有些傻傻的問道,眼睛一閉往漣身上倒去,明顯還想繼續睡。
「......炘。」那名自稱是炘雙胞胎姊姊的人,本來跟炘完全一模一樣的聲音變了,變為比較成熟的女聲,她無奈的探口氣,伸出手在炘的肩膀上的一個穴道狠狠按下去。
「啊!思佳,很痛欸!」炘這一下是直接被痛醒了,一見面前人就直接瞪過去。
「真抱歉,我可不想再繼續站在這邊吹冷風,您...你也不想一下現在幾點了,宿舍是有門禁的。」思佳雙手一攤搖頭道,接著直接把那個包裝精美的袋子掛到炘手上,「Well, you’ll going to school these days ?」(你這幾天要去上學嘛?)接著刻意用英文問話,似乎是故意要防著漣。
「No, I want totake some time.」(不了,我要休息一段時間)炘很順的回應道,知道漣聽得懂,但不點破,自己站直身體,但悄悄的讓重心靠在漣身上支撐著,掩飾自己其實腳沒甚麼力氣,沒辦法自己站立。
「Ok~ Have anice trip.」(ok,祝你好運)思佳點點頭,接著就跟炘揮揮手道別,直接往宿舍走去離開了。
「背我.....」炘剛跟人家正經完,立刻轉過頭來跟漣撒嬌,本來還很精神的臉立刻透出疲憊,她要不是被思佳給捏醒,大概還會一臉迷糊的靠著漣站著睡覺,畢竟前一晚她也有點過勞了。
「我抱妳回去…」漣沒多問,親了親炘的臉頰,又一把將人抱起,盡可能不觸及傷口,快步趕路往家裡的路走去。
炘重新窩進漣懷裡,但是卻怎麼也睡不著了,痛得半死,刺骨的夜風執炊在她臉上,她哪可能睡得著,僅是半闔著眼,任漣抱著她跑。
好在漣所住的套房也不算太遠,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漣的住處,看著戀人一手抱著她一手掏鑰匙開門,有些感動。
見那人非常隨便的脫了鞋,卻小心的將自己放在她的床上後,溫柔的幫她把鞋子脫掉,拿走,再回來。
一切的動作做的非常心安理得、習以為常,讓炘有種漣其實很常這樣幫人做的樣子……
其實她們第一次見面時,漣也是這樣照顧她的,只是那時候的她已經昏迷了,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