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場,是由品質優良的草皮所鋪、長約一百一十米寬約七十米、圓周至少一公里長的大片場地。
一場正式的足球賽不含加時和休息時間的話共有九十分鐘,上下半場各四十五分鐘。所有球員都必須在這四十五分鐘內於這片巨大的草地上不停地盡全力來回狂奔,比賽中所耗費的體力自然是異於常人的大。
魯吉不太喜歡足球場席位頂上的大燈,當天色轉暗時便會開啟。像假的太陽。他這麼認為。不過,為了玩球,燈光再假他也不介意了。
「魯吉有想站的位置嗎?這麼入神?」紅隊教練迪斯跳到魯吉面前,露出甜美可愛的微笑問著。
這位吉瓦拉斯的主人難得離開自己的星球,特地換上他最喜歡的巧克力甜心裝來到大足球場上亮相。從他甜滋滋的笑容和周遭疑似宅男的瘋狂跟蹤舉動看來,迪斯對自己的打扮滿意得不得了。
雖然知道迪斯是個喜歡聽讚美的人,但魯吉也實在是懶得開口。
「迪斯先生,我......」
「嗯哼。」只見眼前女孩扮相的迪斯眼神一轉,瞬間殺氣騰騰瞪向魯吉。「你說什麼。」
魯吉吞了口水,不敢明言現在的情景讓他不小心聯想到那磨炸毛前的模樣。「呃不、迪斯......小姐。」他差點忘了迪斯非常討厭有人當他是男孩子看待。
「就知道你最乖了~」迪斯恢復笑臉,墊腳拍了拍魯吉的頭頂。「好,那你要站哪個位置?」
眼看對方即時息怒,魯吉也暗自鬆了口氣。「就、後衛吧。」
「OK!那麼就四四三!希亞特作前鋒,沛路珈中鋒......」
「等等,你要讓沛璐珈上場?」那個小女生?魯吉按按耳朵,不確定有沒有聽錯。
「嘿,」迪斯笑道,「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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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場上,兩雙寒意交加的視線彼此緊迫盯人,等待裁判員吹哨。
藍方前鋒看起來不怎麼樣,高大的魯吉站在守門員的前方做最後一道防線,他望向前面的佩路珈,這女孩左看右看,表情像到了遊樂園卻不知道該先從哪個設施開始玩的孩子,既高興又不知所措。魯吉苦笑著搖頭,再看看最前頭的希亞特。這年輕的人類在魯吉眼中一直是個善良隨性的人,而現在他看得出來希亞特身周的氣場變了。少年早已拿下他戴慣了的軍帽和眼罩,本來懶洋洋的目光也一下子銳利起來,旁若無人的直視對面球門。
當然敵方也不是省油的燈。
藍方教練是阿泰米斯星球的主人神樂。她高傲美麗的紅眼睥睨著整個足球場,神情自信到令人不自覺的以為這場比賽的勝負已經確定。她的兩個王牌球員分別站在中鋒兩側,一者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一者冷靜淡漠守株待兔。
「雙方都擁有兩張黃牌,紅牌直接下場。比賽嚴禁任何毆打行為。」主裁判單音節而緩慢的口音宣讀著比賽守則,魯吉瞇眼一瞧,那不是納爾茲還有誰。
看來是又被莫名奇妙的人抓來的。魯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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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哨聲出現至今已過半小時,雙方仍僵持在零分的局面。
紅方希亞特技巧熟練地控著球穿越遼闊的草皮,腳尖蹬起,球便彈過一個敵人且回到他的腳上。他輕鬆帶著球跳過每個藍方的抄截,但每當快要接近敵方禁區時球都會突然從腳下消失,等他回過頭,藍方中前鋒都已經全數往紅方球門反攻。他看不清是怎麼回事,只知道一回神球就已經被一個模糊的影子迅速抄走。
「回防!」他大喊。
樂里耶毫不顧慮不斷湧上想堵路的敵方球員,神樂交代過,他只要負責搶球然後傳給前鋒就行。此時眼前一個紅影竄過,黑髮的女子伸長腿就要截過球,這是紅方另一個前鋒忞夜。樂里耶沒料到居然有人可以追上自己,情急下他帶球轉身,女子又要搶,他將球蹬高然後迴身一個大腳,足球一下子飛越球場往對方球門前的前鋒方向落下。
「我來。」
「哎,你的對手是本姑娘唷。」
夢幻似的女人不知何時竟飄然出現在魯吉眼前,那令所有生物陶醉的仙塵氣質讓魯吉頓時渾身僵硬,他怕女人。尤其最怕女人味過於濃厚的女人。
玉藻前嫣然一笑,似乎對這樣害羞的大男人感到有趣,不過她沒閒下來。
「姑娘我就不客氣了。」她抬腿輕易抄下樂里耶傳來的球,繞過魯吉身畔時還不忘拋個媚眼回敬。
上半場剩五分鐘,魯吉努力維持意志力不被打亂。不能讓她過禁區!他全力衝回球門,可惜來不及了。
他阻擋住整個球門,只見玉藻前嘴角微揚,腳跟一勾,原本滾左邊的球忽然轉了方向到她身後,直往禁區右方驀地殺出來的伊特諾滾去。
「不好。」魯吉想要再擋,可是身體卻又再次不聽使喚。「妳......?!」
「不專心在姑娘身上的男人可是會遭天譴的喔~」
逼──逼────
得分的短哨音響起,之後的長哨也宣告上半場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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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撞到,是他自己衝上來的。」樂里耶說。
魯吉蹲下身搖了搖裁判的肩,「納爾茲,你還行嗎?」
「嗯。」裁判慢悠悠的爬起來,「只是覺得草地好舒服,就想多躺一下。」
「呃......」
十分鐘前,下半場開打,希亞特與伊特諾兩位前鋒正式對壘,伊特諾快速側身想挨機繞過對方,誰知道他快敵人更快。希亞特如鷹眼般瞪視那顆球,在伊特諾起腳的同時他飛快用腳側將球頂前,一下子攻守便逆轉了。
人類的潛力真不容小覷。魯吉對希亞特的活躍感到讚賞又好奇,納悶著他為什麼一副拼了命的樣子。很快的,他明白了原因。
「小希好帥!加油!!」
「希亞特!你的青梅竹馬在看著你喔!!!」
剛剛專注於比賽所以魯吉沒注意到,原來沛路珈和場邊的迪斯一直在為前鋒打氣。希亞特本身對佩路珈雖然感覺不大,但不想在玩伴面前丟臉是人之常情。加上迪斯在中場休息告訴過他,只要能贏的話她會請沛路珈甜點吃到飽!
上萬觀眾起身歡呼,樂里耶被忞夜絆住,玉藻前也困在隨時都可能衝到前場的魯吉面前。這是希亞特今日首次衝破禁區。
「來吧!」守門員和魯吉差不多高,一雙大手橫擋著球門,完全不打算讓對方多取上半分。
希亞特眼裡看不見除了球和球門外的人事物,他鎖定球門右上方的死角舉腳就要踢,此時一個人影衝上,強烈的殺意佈滿全場。足球三度自他腳下消失,這次還飛出界到觀眾席上了。「什麼?」等希亞特回頭,他只看到穿斑馬衣的裁判已經趴倒在身後的草地,旁邊還站著殺氣消退的樂里耶。
「這怎麼辦?」魯吉問。他不確定納爾茲是挺身相救還是只是剛好站在那裡然後被撞到。
「我想想喔,」納爾茲從口袋拿出一張紙,然後說:「藍犯規,紅踢角球一次。」
哨聲再響,忞夜站在右方角球區,起步便是精確的傳給人在禁區前的魯吉。
「呵呵,我們真有緣。」玉藻前還是緊盯著魯吉不放。
「球來了!」魯吉喊。
「你逃得了嗎~」
就在玉藻前即將故技重施,一個身影從魯吉的背後跳出,「奉還給你們!」希亞特叫道。他用盡全力躍高,低頭猛地一撞。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舉動讓守門員一下子反應不及,頃刻間群眾翻騰,漂浮空中的綠色螢幕數字閃動,雙方比數一比一平手,希亞特的頂球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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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比賽結束啦?」
「你怎麼在這裡?」魯吉走出球場後門,滿臉開心的抱了一大袋迪斯送的巧克力。「應該說,誰帶你來的?」他現在心情很好,對於染榛的「你真幼稚」眼光毫不在意。
「打給你你又不在,」染榛說,「只好另外找朋友帶我來啦。」
魯吉看著地上的紙箱,心想這人是不是被拖著過來的。
「去哪?」他問著邊蹲下讓染榛趴到背上。
「柔道場。」
「你也玩運動?」魯吉驚訝道。
染榛微笑。「誰說我要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