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吉沉穩的腳步踏在青石道上,道路兩旁都掛滿「怕鬼爵士出沒」的旗幟,四處都在大聲播放神秘氣息濃厚的音樂,似乎這樣就能夠捉弄那個怕鬼的爵士鬼魂。
他有些弄不明白今天提爾要他做什麼,身為一個賞金獵人,來自雇主的明確指示是很重要的,但這次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扮成鬼。找人一起抓怕鬼爵士。找小子。吃東西。」
他腦袋裡一遍一遍的重複被通知的內容,反覆細思自己究竟該先做什麼事。
買服裝?找人幫忙?直接找小子?吃東西?
他想了又想,最後在得到「我好笨」的答案之後決定找人幫忙,至少他知道在法里傑他可以找誰。
於是他來到郊外的樹下。
「魯吉先生?」隨人聲傳出,樹上飛下一隻青色毛茸茸的悠悠鳥,接著人影落地,美麗藍髮中生著一雙醒目惡魔角的男人拍拍身上灰塵,微笑道,「你一臉疑惑,是抓怕鬼爵士的任務?」
玖夜總是一猜就中。「嗯,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
「好。走。」玖夜做事乾脆的態度在魯吉看來一向非常親切,也因此他才能放心跟著。
兩人來到服飾店,玖夜替魯吉選了件看起來很高級的深藍大衣和長長的假髮跟大鬍子,「去穿上。」玖夜把魯吉推進更衣室,自己也開始選裝扮。
沒過多久,魯吉換完了裝,抱著原本的風衣走出來,正好在隔壁的玖夜也換好了裝束步出。玖夜一身黑白相間,臉上套了個恐怖駭人的骷髏形面具,加上他頭上那對角,赫然就是從神話地獄裡冒出來的死亡騎士。
玖夜看了看魯吉戴著假髮跟鬍子的扮裝模樣,滿意的說:「你像伯爵。」
魯吉不太懂對方的話意。應該是合適的意思吧。魯吉心想。
「走,去抓人。」玖夜很事不宜遲的付錢出店,出店門時他忽然轉過頭,「對了,魯吉先生。」
「嗯?」
「聽說提爾找不到蕊,正偷偷請人幫忙。」
「怎麼會?」
「蕊是故意的。」
「啊?你怎麼會知道?」
「這個啊。」玖夜拍拍悠悠鳥的頭,望著遠方阿瑟斯的位置說道,「安歧說的。」
魯吉瞬間發了幾下冷顫,他曾聽玖夜提過安歧的事情,並且直覺告訴魯吉那個女人絕對不是自己惹得起的類型。
簡單來說,魯吉很怕安歧。
他們很快的飛奔進城,裡頭正如城外氛圍般充滿一模一樣的神秘色彩,全城都黑漆漆的,只點上了幾根蠟燭應景,到處都是同樣在找爵士的人。
「Tori,」玖夜忽道,「天音。」
只見悠悠鳥開始唱起歌,美妙的旋律讓人如癡如醉,魯吉聽了也不禁發自內心微笑。
此時,一團黑影悄悄自一旁角落竄出,玖夜和魯吉的眼睛特質讓他們即使在一片黑暗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個披著黑色披風頭戴南瓜面具的小怪物。玖夜拍拍魯吉的肩,示意先別行動,魯吉點點頭,他靜靜看著小怪物接近在唱歌的Tori,就在那人伸手要抓時,Tori突然飛了起來,小怪物驚覺不對,正想逃走時突感雙臂被什麼有力的東西給嵌住了。
原來玖夜早料到小怪物會受到悠悠鳥歌聲吸引,趁那人聽歌神智不清的時候溜到背後一把抓住。
「魯吉先生,你抓著吧。我們找提爾。」很快將小怪物遞給魯吉的玖夜匆匆上樓往深處走,魯吉也很熟悉城堡中到提爾辦公室的路線,隨後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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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免費甜點屋吃到飽禮券,謝謝你們抓了這東西回來。」提爾邊說邊瞪向桌邊被捆成一團的怕鬼爵士,不知道怕鬼爵士到底做了什麼讓提爾這麼急著抓。
「我們去甜點屋,魯吉先生。」兩人出了城,玖夜就說道。
魯吉點頭跟隨,以他們前進的速度,不一會兒就到了甜點屋。魯吉這輩子可從來沒吃過巧克力以外的甜點,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甜甜的食物。
玖夜向店員出示兩張吃到飽禮券後帶魯吉進去,他隨手拿了一塊桌上的太妃軟糖吃下。「好吃。下次做這個。」
魯吉也拿了幾塊放嘴裡嚼,他很少吃甜食,不過甜點屋的某些甜點吃起來並不膩口,所以魯吉其實蠻享受那滋味的。
「好,來打包吧。」玖夜說。
「打包?」
「我們還要去幫安歧的忙,帶點東西給她吃。」
「唔......」魯吉似乎還是對那位沒見過面的女獸人感到有點害怕,但他原則有始有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半小時後,他們出現在阿瑟斯的郊外。
這裡的天空非常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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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吉經常會來阿瑟斯找一個脾氣不太好的朋友玩,與法里傑整齊有致的規劃不同,阿瑟斯豐富多樣的建築更是充斥寬廣自由的氣息。他的朋友常常會要他去看漂浮在空中的島嶼和四處可見的神奇魔法。
剛剛回家帶牙牙出來的魯吉覺得有些對不起新寵物嘎嘎,但他更怕那個人聽到哭聲可能會抓狂,只好讓嘎嘎看家。
「魯吉先生,選一個換上。」玖夜向工作人員借回了四套布偶裝,魯吉其實對討喜的東西很有好感,便選了南瓜裝,而玖夜則換上可愛的骷髏裝。「聽說要用飛的,給你。」魯吉接過玖夜遞上的小瓶子,知道那是之前參加飛行研究時用來飛的藥水。
他喝光藥水跟著展開翅膀的玖夜飛進街道,才發現眼前滿滿都是穿那四套布偶裝的人在飛來飛去,比起他們剛來的地方,這邊簡直擁擠到不行。
「我有辦法可以找安歧,先到那個上面。」玖夜指著不遠處一棟大樓說道。
此時,魯吉懷裡的牙牙不知道看見了什麼東西,突然掙脫魯吉的手跳到地面跑掉。
「牙牙!玖夜你先去找。」說完魯吉立刻飛下找尋。
玖夜悠哉的飛到大樓頂,坐在邊緣上將悠悠鳥放頭上。「Tori,麻煩你了。」
悠悠鳥再度唱起夢幻般的旋律,玖夜原本吵雜不堪的周遭一時之間竟然也安靜了下來。
忽然悠悠鳥停止歌聲縮進玖夜手中,一個穿科學怪人裝扮的人迅速往玖夜這裡衝,那人頭上的大茄子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
「Tori!!!!!我好想你!!!!!」他定在玖夜面前緊盯著鳥,悠悠鳥好像感覺得到那人布偶頭內投射出的狂熱視線,又往玖夜懷中縮了一些。
「安歧,你好。」玖夜笑道。
「嗨~」那人拿下布偶帽,露出一對貓耳朵,接著將帽子反拿,接下天上掉下來的糖果。「Tori喜歡糖嗎!全都給牠沒關係!」
玖夜看向不小心被忽略快要哭出來的大茄子然後回答:「糖果還有很多呢。先找我朋友吧。」
「什麼?」安歧睜大眼說,「還有誰呀?」
「是魯吉先生。他的寵物在途中跑掉了,他正在找。」
「哎呀,那不難。」
只見安歧努力把手從布偶裝抽出來,又努力摸出一把煙斗。她飛回市區中央,大概掃視了一遍,看見人群中有一個南瓜頭正四處穿梭,像在尋找什麼東西。又看了一看另一頭,那邊有群人貌似被什麼嚇到而慌張亂跑。
(是個笨蛋。)安歧心想。她舉起煙斗用力吹了一大口,長長的白煙漸漸延伸變成兩隻爪子,之後分開往方才兩個方向飄去,隨後兩團白煙各自抓到了目標,安歧很快地飛到玖夜待的地方,把煙團散去,穿南瓜裝的魯吉和一個被快跑茄子緊咬屁股不放的無辜小丑莫名地互相對看。
「牙牙,放開。」魯吉拿掉南瓜頭去把茄子的嘴扳開,被咬的部分已經破破爛爛的了。「非常對不起。」
「沒關係啦......啊...!?」發出女聲的小丑突然指著魯吉叫道,「是......是你!!」
魯吉不明所以,抱著茄子愣在原地。
小丑把頭套拿下,大家同時喊:「蕊!!!」
「哼,我好好的要嚇人,你這茄子偏偏咬我,」蕊很生氣的說,「說!是不是提爾叫你來的!」
「好啦好啦大人息息怒~」安歧拍拍蕊的肩膀安慰道,「哈哈,好多糖果~」
「哼。」
一堆糖果像下雨一樣從空中掉落,玖夜也拿下頭套去接那些糖,悠悠鳥又開始唱歌,安歧陶醉的盯著鳥看,魯吉則盡力安撫牙牙別去注意玖夜旁邊那隻眼睛水汪汪的大茄子,也安撫自己別去正視那位女獸人。
蕊似乎消了怒氣,她大聲宣告:「星球的各位大家好!祝大家萬聖節快樂!糖果吃到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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