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根本沒辦法進行召喚儀式,就賣給屠宰場吧。」
簡單一句話,註定了我已知的未來。
當我再次見到光明,看見的是一個拿著刀子,思考如何對我下刀的人。我閉上眼睛,暗自安撫著自己的心。
───這種事情很多人都遇過了,這次比較不走運換成了我而已。
冰冷的刀鋒貼在溫熱的脖子,身體不由自主發了個寒顫。遲遲未下刀反倒讓我有些煩躁,磨蹭什麼呢。
不悅的睜開眼睛─────出現了另一個人,手抓住屠夫的肩膀。
「不要殺牠,我買了。」
這一句話說明了兩件事。不僅再次把我推向未知的未來,也在一天之內更換了三個擁有者。
繩子牽引下,我到了第三個新家,不過買下我的人,有些奇怪。
「呼......呼......你......想要變成人嗎?」冷不防的問了這句話。我微微一愣,接下來的發展超出我的想像。
還來不及反應,他的手已經按住我的頭,感覺有一把大火燒遍全身,想逃,但是無法動彈。
最後承受不住炙熱的劇痛,暈倒。
再次睜開眼睛已經不知道多久了,映入眼簾的是斜陽餘暉。習慣性的站起來,不是四隻腳,是陌生的兩隻腳。
突然想到暈倒前他說的話,我慌亂的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隨便找了一面可以反光的玻璃確認身體現在的情形。
此時站在眼前的竟是一個長相穩重的男性,一切構造都符合一個人類的樣貌,只有差一套衣服,還有─────頭上那對角。這是怎麼回事?我皺起了眉頭,反射出來的「我」也做了同樣的動作。
牆邊出現一個人,當我好奇他為甚麼突然出現在那裏的時候,才看見轉角有座樓梯。
戒備的看著,似乎也感受到我的敵意,他連忙釋出善意。
「多謝你救了我,否則再晚一點我就不在這世界了。」
他在說甚麼?我抿嘴不語,開始打量起這個人。
跟「我」差不多高,目測大概是三、四十歲的人,黑色的髮絲間摻著少許白色,眼神因為虛弱有些渙散,臉上掛著輕鬆的笑容,還有內斂的深沉,不難想像他年輕時的意氣風發。
他當然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算是報答你,教你一些東西怎麼樣?」
「我連來龍去脈都還搞不清楚,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人。」
我不怕直言直語會造成什麼後果,畏縮是無法獲得成效的。
他卻反而一笑帶之,不以為意。
「笑什麼?」
「不,沒什麼,只是如果我真的想對你做什麼─────你早就完了。」
我嚇的踉蹌一步,被人攬住才不至跌倒,也躲不過他的手又再次貼上我的頭。短短的幾毫秒間,他至少移動了七步。
他的語速還是不疾不徐的,充滿笑意。「你相信嗎?我的手只要這樣放著,轟,你的頭就會消失囉。」
字面上聽起來充滿恐嚇,不過真正聽起來,更像在嚇小孩的語氣。一時無言以對。他只能繼續他的獨角戲。
「啊啊?嚇到你了嗎?」邊說邊將我拉回才放開手,然後走離兩步繼續說,「你想學嗎?」
他的聲音永遠都是這麼開朗。
「什麼都好,在這之前......」
至少先給我一套衣服啊!
遠處教堂的鐘聲在大街小巷上傳遍全鎮。
......
......不對。
再度睜開眼睛。頭頂上的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學校的鐘聲響遍週遭,就像全世界都在同步播放這個聲音一樣。
突然想到什麼的似的,直接從草地上跳起。
「糟了,遲到了!」連忙收拾東西,朝上課地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