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勾起了嘴角，甚至沒有選擇和四同時行動，剎那間就一個人衝入敵陣之中。
「那個白癡！」
四急忙想上去支援，反倒是被終夜喊住。
「那裡面沒有能力者，不會出什麼大問題。」預知了之後三十秒內的未來，終夜答得很篤定，如果是能力者自然能察覺五並沒有特殊能力，為了速戰速決就不太可能不使用自己的能力。
……雖然凡事都有例外。他想。
這次他倒是沒預估錯誤，那一群打劫黨裡真的沒有半個能力者，四嚴防著其他人偷襲，終夜見識了一輪何為戰鬥的才能。
又或者說是，打架的才能會比較恰當。
五的攻擊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每一次出手都像是算好了時間，有效的擊中、有效的利用每一擊所能造成的最大傷害，他的動作甚至是華麗的且快速的，戰鬥中仍掛在臉上的笑就宛如在嘲笑向他挑戰的人。
在永暮城時在很少能看見高強度的打鬥──前陣子發生的灰色地帶的人入侵的事情不算──不知該歸咎聖羽者管理良好還是怎麼樣，連他們那邊緣地區也只有偶爾有別的地區入侵的人才會有打鬥，實在是──很安逸阿。
相較之下，五的如魚得水倒顯現出那多年從戰鬥中一路打上來的姿態，即使沒有所謂的〝能力〞，在一般人而言已經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消幾分鐘，五已經一個不漏的將那些人全都揍倒在地，甚至連武器都沒拿出來。
「看來這幾年你沒退步嘛。」四笑著說道，基本上沒讓她出手她自己也是鬆一口氣，可以的話她不是很想太快暴露出自己。
即使終夜會自動的將她當作需要保護的對象。
「這幾年我可沒閒著阿，」五輕笑著，「終夜小朋友看得入迷了嗎？」
「別叫我小朋友。」終夜微蹙眉，雖然年齡較小是不爭的事實，絲毫不見血的戰鬥也確實讓他目不轉睛。
四想著，也是啦，想想終夜的武器與體能就能知道為何終夜會看得入迷，雖然他一直試著去證明自己能不落人後的戰鬥，但如果要像五一樣打到這種程度，主要問題還是體能吧……
雖然他根本不需要去證明什麼，或許是他心裡還存在著不安，才會每每希望從戰鬥之中去證明他也能做得到。
「哈哈，那真是不好意思阿。」甩了甩揍過人的拳頭，五緩緩說道：「就如你們所見，灰色地帶現在就是這樣的一個情況啦，雖然這種事也經常發生就是了。」
「不過呢，看來我們是無法前進了阿。」
循著五的視線看過去，明明還差幾步就能進入灰色地帶，卻被數個人影擋住了路徑。
「嘖！」終夜的心情顯然更加不好，他急著想找出那天襲擊的人，卻反而遇上更多阻礙。
「你的事我聽四說了，其實要找那伙人也沒那麼困難。」
「欸？」
「我用不同身分在灰色地帶好多年了，四向我所描述的那些人的樣子讓我稍微有些人選，也許我們不用進到灰色地帶他們就會自動來迎接我們呢。」
「哼，難道不是灰羽指使的嗎。」
「嘛……誰知道呢。」五露出了微笑，一個回身手赫然向後抵住了愈偷襲的人的脖頸，終夜這才看見他手上握著一個黑色長柄，約比手掌再長些。
那是什麼？未曾見過的武器讓終夜好奇，在永暮城可找不到什麼好武器又或者說適合的武器。
「不過最近呢，多了一些不該出現的雜碎阿。」
五雖然依舊笑著，但那張臉上所帶的殺意卻是濃厚的連笑容都掩蓋不住。
被黑炳抵著的高大男子連動都不敢動，在終夜看不見的死角沒發現到五的另一手還拿著一柄短刀抵在了偷襲者的腹部──只要輕輕一捅就會直接刺入要害。
「雜碎？你是說，不遵從灰羽首領的人嗎？」四想得很快，不知是否有事前得知消息。
「要這樣說也是可以啦，雖然我沒什麼興趣……」五輕輕轉動了抵著他人脖子的黑柄，「但實在給我製造很多麻煩阿。」
發生在瞬間的事，誰也沒想到五的手轉動是一個機關的開啟，黑色長柄中刺岀的刀刃輕而易舉的就刺穿脆弱的頸部，黑色的刀刃帶著死寂的氣息。
另一手的短刀很快收回，但緊接著將黑柄變做長刀的手毫沒猶豫的大力橫斬，頸骨被輕易砍斷，隨著身體的倒地鮮血也噴灑出來，被削去的頭顱掉落在一旁。
臉上沾上點點鮮血的五偏過頭對著他們依舊笑著，只在瞬間發生的事證明了生活不同所帶來不同的戰鬥習慣，雖然終夜也曾無情的攻擊敵人頸部致死，但如此簡單就結束的戰鬥是他模仿不來的。
近中距離的武器，以全黑的色彩來看終夜猜測是永夜城出產的……雖然他未曾到過永夜，但永夜有製造這類武器嗎？
答案是否定的，五很快的給了他答案。
「對我的武器好奇嗎？」五輕笑著甩去刀上的血跡，「你現在一定在想這是不是永夜城製造的吧，不過很遺憾要說是也行，但也可以說不是。」
「什麼意思？」
「永夜城本身並沒有製造這種武器，畢竟連設計圖都沒有嘛。」他輕撫刀身，那黑得徹底的武器反射著微光帶著一絲危險感。
「是的原因，是因為製造它的人是永夜城的人；不是的原因，是因為它並不是在永夜城製造出來的。」
五講得很迂迴，也許是覺得沒有必要說明得很清楚。
不過現況也不允許他們坐下來慢慢談了。
剛剛還遠遠觀望的那些人因為男子的死亡慢慢不動聲色的圍了上來，全都包著斗篷蒙面讓人看不清樣貌與身材，變得只有高矮之分。
「那麼現在換個話題吧，」五未拿刀的左手往旁一擺，「出現了不願服從灰羽的人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呢？阿阿，大概就跟不遠處那些人的下場有關吧。」
終夜往旁瞄去，不遠處那是幾個人的屍首，雖然並沒有仔細看但終夜卻確定那是永暮的人，遭到襲擊了嗎？
「終夜……雖然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聽，但是……」四猶豫的說著。
「我不會退縮，」終夜轉頭看向四，「假如我要找的人就在這些人之中，那麼我們就不用特地深入到灰色地帶中了，何嘗不也是好事。」
「更何況，」終夜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大小的潔白紙張，上頭似乎印著什麼字樣看得不甚清楚。「來自上方的命令，我們有義務討伐。」
「哦呀哦呀，真是大手筆呢，不過比照辦裡的話永夜那一邊也是一樣的吧。」五像是自言自語的說著，看著四被堵得啞口無言他的心情倒是很好。
「……算了，隨便你好了。」四最後像是放棄了，沒打算再勸阻。
戰鬥隨即展開。
不論是終夜還是四都加入了戰鬥之中，敵人的數量實在有些多了，每每覺得打倒了的傢伙卻又很快重新站起，實在很難以理解。
「喂？阿是你阿，你現在在哪裡？」
在戰鬥中聽見那樣的聲音實在很稀奇，所有人的動作都不由得一頓，在戰鬥中接電話的五倒是動作很快又撂倒一個對手，掛在耳上的無線耳機閃著藍光，宛如正在跟誰通訊。
沒人知道那耳機是什麼時候掛上去的，總之他就是那樣理所當然和電話那方講起話來，還一邊與敵人戰鬥。
「既然到了幹嘛不過來幫忙？灰羽下令了？……真是麻煩阿，早說你那樣的性格不適合……好好我知道了，那你適時的幫忙吧，反正只要不攻擊就行了吧。」
像是和對方達成協議，耳機上的藍光閃爍了幾下。
「抱歉阿剛剛分了神接電話，」五微笑著但至始至終都沒手下留情過，「似乎因為灰羽的命令他只能觀察無法出手呢，不過得到了寶貴的情報，這些人貌似就是最近鬧騰很兇的殺人集團吧，那麼、」
「即使不用手下留情，也沒有關係喔。」
五的話語彷彿一個號令，更激烈的戰鬥隨之開始。
美工刀的刀片被染上層層血污，被噴濺上鮮血臉龐是那樣的漠然，終夜絲毫沒有留情每次都攻擊面部，不過他的作法也許在於辨識身分。
四的話就更狠了，她的武器並非終夜和五那種能製造即刻殺傷力的武器，刺針似的武器每每瞄準的都是最脆弱的部分，凡舉關節、頸部，更甚之是雙眼、或是手腳筋。
終夜開始在想要把一些書收起來別讓四看好了……
在三人強悍的表現下本打算為殺他們的斗篷人全都被打趴在地，傷得都不輕四還在幫他們的腳補刀，慘嚎一片。
趁著空檔，五又講起了電話來，不過終夜也沒多餘的心力去管他，他從一人破損的斗篷中瞄見了眼熟的布料，他走上前，將那人的斗篷和面罩扯了開來。
被繃帶緊緊纏覆的左眼、艷麗卻變因疼痛而變得憔悴的面孔，斗篷下是那天所見的旗袍衣料──是那個女人。
「呵，找到妳了。」
創作內容
【夜曲暮調】終夜。第九章、屬於捉迷藏的結尾
家族物語〆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