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輪迴嗎……?沒關係,有我陪著你。」為什麼這句話有些憐憫的味道?
相信有人介入應該會阻止哥哥發生這種事,茉實便提出了與哥哥住一陣子的想法──直到颯夜找到這一切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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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颯夜的步伐回到了公寓,茉實不難發現到信箱口上凌亂發皺的各式信件,已經塞滿了整個信箱。轉頭原本想要對颯夜唸幾句,但在看到哥哥黯然的背影之後,茉實瞬間止住了嘴。
從那次意外之後,颯夜就將自己的世界緊閉,不願理睬周遭仍有色彩、仍會更迭的景色。對他來說,在這世界上看不見斯若的身影,就毫無意義。
茉實將卡在信箱口上的信件扯出來,逐一翻閱,大概都是一些無聊的廣告紙,同時她也一邊注視著颯夜因為夜色已晚而顯得沉重、疲憊的影子──哥哥的那個世界,連她都很難進入。
走在前面的颯夜,推開了房門,在玄關面前脫了鞋,輕聲說了一句:「房間給妳,我睡沙發就好。」
公寓的格局是穿過走廊後才會有房間和客廳的隔間,茉實探頭一看,雖然稱不上凌亂,但這房間的確少了點生氣。茶几上不乏幾個隔夜的碗盤和啤酒罐,沙發上也披著幾件被遺忘的衣褲,空蕩蕩的餐桌讓人難以連想曾經有點燃燭光、笑語喧騰的光景。
她知道哥哥一向是個很會處理家務的人,只是一個宛如末日的打擊會讓一切變調。她不經意地瞥向走廊另外一頭的房間,兩扇門,颯夜的房間應該是左邊的那一間,另外那一扇房門,可能永遠都不會再開啟。
「這是你積年累月的信,我都放在這兒喔。」將信都留在茶几上,茉實走向廚房倒了杯水喝,家中的聲音又漸漸隨著夜幕安靜了下來,颯夜大概也累了吧,畢竟誰遇上了他所說的陷入時間輪迴那樣的事,再怎麼冷靜應該都會崩潰。
坐上颯夜柔軟的床鋪,茉實伸展了下筋骨,心裡其實仍在思考颯夜說的每句話,雖然這種事情沒有親身經歷是絕不會相信的,但颯夜又何必對她說謊?而儘管她相信哥哥的話,但內心仍是有一絲緊緊攫住她的念頭──颯夜是不是開始出現幻覺了?
茉實不知道自己讓颯夜保持不陷入那詭異的時空錯亂能有多久,也許這段時間她可以幫颯夜重拾對這世界的熱情,但也有極大可能,颯夜不希望她打擾自己懷念摯愛的每分每秒。
夜晚的靜謐籠罩在房裡的每個角落,盤腿坐在颯夜床上的茉實,總覺得思緒漸行漸遠,最後投向夢鄉的懷抱,她直往側邊倒去,與寧靜的夜色一同沉睡。
再次醒來時,茉實發現剛剛沒關上的房門外,客廳內一盞小桌燈已經點亮,為灰樸樸的空間添了許多橙黃。她掀開了窗簾,確認黎明還未跟上黑夜的腳步,外頭仍是一片漆黑;茉實下了床,探身到客廳裡尋找颯夜的身影。
「颯夜?」茉實拉了拉自己的外套,裹緊了身體,剛才因熟睡而下降的體溫提醒了她夏天的夜晚仍是有些寒意。
但客廳裡只有一抹光暈,不見颯夜的蹤影。『該不會下去散散心、透透氣吧?』茉實心裡這麼想著,總覺得颯夜如果一個人搞不好又會碰上那種事。
目光環視客廳一圈後,茉實順手幫颯夜收拾了一些空水杯和垃圾,幾件散亂的外套她便拿回颯夜的房間──這時,隔壁緊緊闔上的門挑起了茉實的好奇心,房間的主人曾是哥哥生命裡的全部……喔不,一直都是。
一個人的逝去不應該用這種方式封存,茉實曾經這樣告訴颯夜,但她知道颯夜是因為不敢觸碰心頭上最深且無法癒合的傷,才一直避免去整理斯若的東西。
當她回過神來時,她已經按下門把,推開了在颯夜心中永遠鎖上的門。
房間內並非出忽意料的整齊,但也不是凌亂,而是正常的就像屋內的主人仍在使用一樣。茉實並不害怕這種感覺,她緩緩踏入房間的地板,視線慢慢地在房間內移動,而因沒有開窗而沉澱的空氣也活絡了起來。
椅背上掛著一件墨綠色的大衣,領口是菱格樣式的,『咦?這件應該是颯夜的大衣啊。』不過怎麼會放在斯若的房間裡呢?她把大衣拎了起來,拍了拍並抖掉上面的灰塵,這時她發現大衣的口袋有股重量,茉實伸手一探,碰到了一個冰冰涼涼的金屬。
那是個中間鑲上了藍紋的銀色戒指,並沒有因為包裹在大衣口袋裡就黯然失色,茉實看著掌心上微微映上肌膚的透亮光芒,突然發現戒指內刻了娟麗的字樣。她將臉湊近了手心仔細端看,卻猛然被身後的聲音給嚇了一大跳。
「妳在這裡幹什麼?」颯夜的聲音強而有力,有點喝斥的意味。但當茉實轉過身來,她發現哥哥的眼裡並不盡然是憤怒,而是掺雜了一絲畏懼──畏懼門後的東西有一天會沒有斯若的味道、回憶,不如自己的想像一般,這也是為什麼他從來沒開過這扇門。
茉實沒搭話,也不試著狡辯,只是將掌心伸向颯夜,這戒指也許是個信物、紀念、甚至是承諾,無論如何,這是屬於哥哥的。「我覺得你會想看看這個。」
看著颯夜良久說不出話來,眼眶沒有淚水,但凝視戒指內那一行鏤印的眼神卻如此悲慟,捧著戒指的右手在無名指上也戴著一個相同的,兩只戒指就這樣互相輝印,如同兩顆不論多遙遠都緊緊繫在一起的心。
茉實低下頭來,說了聲對不起,便離開了房間,留下颯夜一個人獨自被這充滿回憶的空間包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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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淋淋的雨後,茉實身穿一件黑色洋裝站在颯夜身旁,參與一個沉重無語的儀式。許多人抽泣、痛哭,茉實卻沒在哥哥臉上找到淚水的痕跡,會場上方的布條寫著颯夜想要一輩子守護的名字,在蕭瑟的風中飄著。
風雨時而來時而去,會場便搭起棚子以應付不定的天氣,滴答作響的雨點聲越來越大,這時,一直沉默著的颯夜卻突然從茉實身邊走開,但見狀的茉實也沒有打算攔下他。
她看著颯夜走到遠方的樹下,黑色西裝上斑斑駁駁的染著雨點的痕跡,雨絲和樹影堆疊,竟隱隱約約在紛落的水珠當中拼湊出了另一個人的身影──一頭白色長髮紮成了馬尾,唇邊添上了一抹淡雅的笑靨。
颯夜的身影執起了那人的右手,輕吻了他無名指上的戒,臉上的神情是不捨、是悵惘,更是濃烈的眷戀。
那個人不正是會場內黑白照片中的男子嗎?茉實轉頭一看,會場上方的布條上,寫在『告別儀式』四個大字前方的名字,竟不知在何時寫上了颯夜二字──!
不敢置信的茉實,再次轉過頭去想要確認剛剛在視線內的人的確是她哥哥,但遠方樹下的兩抹朦朧身影,早就隨著暖濕的風飄散、消逝無蹤了。
一股強勁的拉力從她背後襲來,像是一個猛烈的漩渦一樣要把她抽離似的,眼前的事物『唰』的往前推進,她穿越夢境的隧道回到了現實──她從床上驚醒過來,嚇出一身冷汗!
窗外已經是魚肚白,屋內也沒有颯夜的聲響,他應該早就出門去了,茉實一個人揣測著。惱人的手機鈴聲吵個不停,茉實還沒喘過氣來,抹過自己額前的汗水,胡亂抓起了手機。
「請問妳是颯夜的朋友嗎?」陌生的嗓音讓神經瞬間緊繃起來。
「什麼……?我是她妹妹。」
「我是警方人員,他在XXX路段發生了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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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濕淋淋的雨後,不一樣的是,現實與夢境重疊的那一刻,只剩茉實獨自站在這莊嚴肅穆的會場中央。再次望向會場上方的白布條,如今哥哥的名字就真實的寫在那兒,她很確定這不是夢。
她望向夢裡也曾經出現在會場旁的大樹,模糊的兩人身影仍是互吻著對方手上那只戒指,那令人動容的一幕,彷彿也不是夢。
她在心裡默默問著颯夜,難道哥哥又碰上時間輪迴了嗎?如果是,颯夜有可能再回來嗎?其實答案是什麼,眼角的淚水早就已經明白告訴她了。
茉實永遠記得接到電話她趕到醫院之後,她緊握著哥哥的手,卻在他的手裡發現那枚精緻的戒指,而在生死交關的颯夜,臉上竟露出一個平淡的溫和笑容,不再是以前眉頭深鎖、消沉至極的表情。
而茉實其實不願見到失魂落魄的哥哥,在樹下和斯若一起離開這塵世的颯夜看起來好滿足、一無所求,因此在她內心深處,她很開心哥哥放下了,放下了一切畏懼、牽掛,放下了心中永遠不敢再去想的身影。
放下,才可以找到歸宿。
而那時她在戒指上看見那刻劃的一字一句,此時如烙印一般在她腦海中浮現──
「Longing is part of moving on.(思念,也是釋懷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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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啊BE!!!寫得好桑心QQ
謝謝冰沁家的颯夜一起合作哪ヾ(*´∀`*)ノ
相信颯夜應該已經收到由斯若轉述的中秋節邀請啦wwww
這篇生死輪迴是我超喜歡的通告之一
是麥迪遜之橋的註解唷ww
看到當下就覺得超適合這通告的啊啊啊啊!!(激動啥XDDD
總之寫得很順ww開心ww
後記
「這樣的戲碼演完都出不了戲,在旁邊沉澱了好久說,
要跟颯夜說聲不好意思嚇到你了,演完戲了還一個人在那裡哭。」
另外放上為電影製作的海報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