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作者 ： 黑夜凋零
江湖上，一直存在著一個神奇人物。
有人稱之琴魔，亦有人稱之琴仙，但更多人稱其為「琴妖」。人們只知她是女子，卻連她到底長得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有人說她是個二八年華的美少女，也有人說她是個白髮蒼蒼的老婦。而她的功夫，更是百年來江湖上最不解的謎，有人說，她的功夫遠不如一個練劍三個月的平凡人，也有人說，她的功夫堪比武林至尊「天命刀皇」。
但一個人能夠走紅江湖，絕對是因為她驚天動地的傳奇。
傳說中，有一年冬天，琴妖曾孤身一人到『銀城劍派』，只憑琴音，就將劍派連同掌門弟子三十六口人盡數殺死，屍體雙耳流血，面容疑惑不解。還有一年夏，何西鬧瘟疫，人心惶惶，劉家莊七十四口人大多染疫，她一人一琴走入劉家莊，一個她離開之後，竟無人再發病。
江湖上四處可聽得琴妖的傳奇，它們有正有邪，有善有惡，但唯一不變的，是永遠籠罩著神祕的面紗。
有人說，她是惡魔，以殺人為樂。
有人說，她是仙子，以助人為本。
但從來沒有人知道關於琴妖確切的情報，就連她到底身在何處，都有數種說法，有人說，她住在北域雪山之上，每年年底二十五號才會下山一趟；也有人說，她效忠於武林至尊「天命刀皇」，在他手下被稱之為「天琴」，還有人說，她早已結婚生子，現在隱居過著幸福生活。
琴妖，是一個江湖上流傳已久，卻很少人有緣一睹真容，甚至勘破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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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江省一個丘陵地，高低起伏的山丘，稀稀疏疏的樹叢，杳無人煙。突然之間一道白光從空氣中迸發出來，亮的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約一刻鐘後，光芒褪去，兩個男子憑空出現，一個男子看起來相當年輕，不過二十上下，另一個男子兩鬢白髮，看上去有一歲數。
年輕男子剛一落地，就滿是雀躍看向四周荒涼的景色，有些興奮的說道：「看來博士你的發明果然厲害，真的來到了五百年前的時代。」
被稱為「博士」的男子背了個大背包，先是警戒的看向四周，右手伸入口袋摸了摸，才放心的說道：「這是當然，現在這個時間點，正是琴妖在江湖上聲明大噪，最為活躍的時代，而根據史料記載，這幾天應該會有琴妖的蹤跡。」
「嗯。而且這還是個武功盛行的時代，對我來說，實在是不可多得的題材！」年輕男子笑道。
「是啊，天命武道，大海無涯，神風快拳……」博士如數家珍的念道：「這些在未來早已失傳，只留下典籍記載的東西，卻是這時代活生生的傳奇。
遠方一個草叢背後突然走出一藍髮少年，警戒的問道：「不知兩位是何許人也？」他腰繫長劍，一身英氣，看來似乎在樹叢背後觀察有一段時間了。
博士充滿戒心的看著藍髮少年。年輕男子看向那藍髮少年，頗有禮貌的問道：「不知道兄台有什麼事情？」
那藍髮少年盯著男子，說道：「剛才一陣白光閃耀，之後兩位憑空出現，只是想請教兩位何門何派，使的是什麼武功？」
博士啞然，男子鎮定的說道：「這是家傳武學，不可透露。」
藍髮青年也明白事理，也不再追問，拱手說道：「恕藍某打擾了，告辭！」
「且慢！」男子叫道：「請問兄台可曾在這附近聽過『琴妖』？」
「琴妖！」藍髮少年聽到琴妖的名字停下腳步，臉色微變，右手握在劍上，喝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男子見到這藍髮少年這反應，已經篤定他與琴妖必然有些淵源，指著身旁博士語氣和緩的說道：「你可以叫我黑夜，他是孫博士，不知兄台是何方人士？」
「黑夜與孫博士？」藍髮青年楞了一愣，應道：「你們可以叫我小齊就好。」他心想，對方既然不說出本名，自己又何必暴露自己身分？
小齊說完，向兩人追問道：「兩位為什麼要尋那琴妖？」
黑夜看小齊這樣的反應，心理明白，他與琴妖並非一路，誠摯說道：「總之，我們並不是琴妖的朋友。相反地，我們還有些私事想要找她！」
小齊盯著兩人一陣子，才嘆口氣說道：「五日前，洪家一家三十三口人連同他們家小狗旺福離奇死亡，屍體雙耳流血，面色安詳。我們認定是琴妖所為，我與我家兄弟兵分兩路尋找線索，只可惜直到今日都沒能找著琴妖蹤跡。」
「五日前洪家滅門血案！」孫博士聞言面露詫色，追問道：「請問兄台，今日是幾月幾日？」
「今日是七月二十六日，你問這什麼奇怪問題？」小齊一臉不解的看著黑夜。
「果然是七月二十六日了嘛……」孫博士臉色一變，看向薰說道：「看來我這次的『傳送儀』又出現錯誤了，我們比預定中晚到了三天。」
黑夜一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孫博士沒有理他，又向小齊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那『左家莊』離這遠嘛？」
「午時剛過不久，左家莊離這步行大約三個時辰，也不算遠。」小齊雖然感到疑惑，為什麼孫博士一直在問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但見他如此著急，仍然是一五一十的回答。
「小齊，可否請問左家莊怎麼走？」孫博士問道，一臉著急的樣子。
「這兩人去左家莊幹嘛？」小齊心想：「這兩人處處透著詭異，但看上去像是有幾分真本事，神色看上去像是個真誠的人，看他們這副模樣，難道琴妖今晚可能會出現在左家莊？」
「小齊，可否請問左家莊怎麼走？」孫博士見小齊不理他，又問了一次。
「我帶你們去吧！」小齊說道，心想：「反正他也尋了幾天琴妖，始終沒有線索，也許天意要讓這兩人帶他去找琴妖。」
孫博士心想他雖然看過古地圖，但這也是他第一次來，人生地不熟，看小齊體格健碩，目露英氣，應該是個高手，應該不致於三兩下就死在琴妖手下。
「好吧，勞煩帶路！」
＊＊＊＊＊
路上，黑夜拿出個奇怪的東西，長長方方，白黑色相間，正面顯示奇怪的圖案的東西，向小齊問道：「說起來，小齊你對那琴妖了解多少？」
「這是什麼？」小齊疑惑的看著，只見那東西上頭的「圖案」隨著黑夜的操作變成像是水波的東西。
「沒事，就錄個音。」黑夜輕描淡寫的帶過，用手指點了一個紅色的圖案。
小齊更覺奇怪，從見面以來這對男女處處透著神祕，直到現在他都還捉摸不到兩人來歷。
黑夜見小齊沒有回話，以為是他問的問題太過模糊，又拋出了一個更詳細的問題：「小齊，你有見過那琴妖沒有？」
小齊回過神來，應道：「也不算見過。」
「什麼意思，可以詳細說說嘛？」黑夜追問道。
「我只聽見她的琴音，卻沒有看見她到底長什麼樣子。」小齊應道。
「小齊，那依你之見，她的武功真的有傳聞之中那麼高嘛？」黑夜問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的功夫走的跟一般人完全不是同樣的路子。」小齊讚嘆的說道：「她的琴音，連使用有『不破之盾』之稱的『大海無涯』的高手，連臻至武人極境神武之境的『終棋境』這樣境界的高手都無法抗衡她的琴音。」
小齊嘆了口氣：「坦白說，我以為，這天下間，除了以堅毅的心神對抗外，根本就沒有任何武功，任何心法可以抗衡琴妖的琴音。」
一直默默走著的孫博士，突然疑惑不解的問道：「既然那琴妖她那麼厲害，你功夫應該也沒有比那什麼盾什麼武人極境的高，你為什麼還要找她？」
小齊聞言笑了一下，說道：「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我與那琴妖有血海深仇，縱然在艱難也要討回這筆血債。況且，那琴妖武功雖然詭譎，憑著琴音就能對他人產生傷害，可是若沒了琴，她本身也許沒有幾分實力，也許單憑我的劍，就足以終結她的性命。」
孫博士聞言有些害怕的問道：「你是要……殺人嘛？」
「對！」小齊理所當然的應道：「我要她血債血償！」
孫博士疑惑不解的問道：「你們間到底有什麼過節，難道非要殺人不可嘛？」
小齊眉頭深鎖，理所當然的說道：「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況且那琴妖做惡無數，早就該死！」
「那如果有一天，也有人要為琴妖報仇，要你償命的話，你也願意嘛？」孫博士不解的問道，他一生鑽研學術，實在不能理解，這樣的情操。
小齊笑了一下，指著劍說道：「如果他有能耐勝過我手中的劍，取走我這條爛命的話，那就讓他來取吧！從身入江湖的那一天起，性命什麼的，我早就已經全部拋諸腦後了！」
孫博士說道：「可是……」黑夜一擺手，阻止道：「別再說了博士，我們生長的地方不同，觀念不同也是當然的。」
「生長的地方不同……？」小齊捕捉到話中重點，問道：「不知兩位你們是來自哪裡？」
「只是一個你沒聽過的小國罷了。」黑夜笑道，沒再就這個話題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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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西下，月亮藏在烏雲之後，已是黑暗一片。三人走了三個時辰，終於是抵達了左家莊。只見路上只有幾盞燈亮著，卻沒有半個行人，氣氛實在是寂靜的可怕。
「感謝少俠帶路，就此別過！」黑夜向小齊一拱手，牽著薰就要走入左家莊。
小齊喝道：「兩位且住。」
「請問還有什麼事情嘛？」黑夜沒有回頭，感覺上像是極欲與小齊撇清關係。
小齊誠懇的問道：「不知兩位這麼急著趕到左家莊來，所為何事？」
「我兩要在這暫住一宿，明日要趕往『東馬潭』。」黑夜說道：「若沒有要事，已經入夜了，我兩要入莊找家旅店住下，再次多謝少俠了。」
孫博士回頭告別，小齊卻是頓了一頓，笑道：「好，有緣再見！」
黑夜與孫博士走入莊內，小齊回身離去，遁入黑暗之中。
「黑夜，你說的那東馬潭是什麼地方？」孫博士見小齊已經走遠，才疑惑不解的問道。
「就你那張古地圖上畫的啊，似乎是離這不遠的一個小湖泊。」黑夜應道：「但確切情報我也不清楚。」
「可你剛才說，我們要去東馬潭？」孫博士問道：「可琴妖不是會在這裡嘛？」
黑夜點頭確切的說道：「沒錯，琴妖今夜就會出現在這裡，我只是不想讓他捲入危險而已。」
孫博士這才想起來已經接近琴妖出沒的地點，他環視了四周，突然覺得這裡的街道出奇的冷清，陰森森的怪恐怖的。
「不要擔心。」黑夜說道：「那琴妖雖然武功詭異，但我們也不是全然沒有應對方法，你忘了你的發明了嘛？」
孫博士這才想起來，連忙從包裡掏出一個東西。只見這東西用一條線連結著兩個像是耳環一樣的東西，那耳環外殼是藍色，看上去頗是精緻。
黑夜笑道：「我還以為你帶的是什麼法寶，原來是『耳機』啊！」
「這不單只是耳機。」孫博士嚴肅的說道，又從包裡拿出一個另外一個設備，上頭只有紅色的按鈕：「還有這個音樂，我想用音樂應該能夠混亂琴妖利用琴音的攻擊！」說完後將東西放回口袋。黑夜拿過耳機，心中的不安感稍微少了一些。
兩人話才剛說完，迎面突然走來一個蓬頭垢面的婦女：「兩位是什麼人？到左家莊來有什麼事情？」
孫博士已經有些毛骨悚然，見到突然有女子出現在自己面前，下意識的身形往後退一步，只覺害怕。
黑夜仍然是穩穩的應道：「這位大姊你好，我們是遠來的旅客，想要找個地方借宿一晚，不知莊上旅店在哪？」
「不好意思，本莊正在辦喪事，不太方便。」
「我們只想找個地方安身，明早就走，可否通融一下？」黑夜不死心的說道。
「不好意思，還請兩位……」那婦人話說到一半，突然傳來一陣琴音，她嘆了一口氣，改口說道：「還請兩位跟我來吧，我帶兩位到休息的地方。」
孫博士緊跟在黑夜後面，兩人隨著那老婦走了一段路，停在一個宅邸之前，只見門口左右兩邊各掛著一個白燈籠，上頭都寫著「奠」字。
孫博士看著這個擺飾，驚道：「這裡是……靈堂？」
「是的，這是我們莊主左文采的靈堂，今天是第七天。」老婦淡淡解釋道：「我們全莊的人都在這裡，若兩位要找個地方歇息，便請進吧！」
老婦說完，直接走了進去。黑夜正要進去，卻被孫博士拉住了手，只見得他兩眼發直，一臉驚恐：「真要進去嘛，總覺得毛毛的，還是我們回去算了。」
「別怕，有我在，況且我們來這，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嘛？」黑夜用溫和的語氣說道：「而且我們還有耳機嘛！」
「好吧……」孫博士勉強說地道。
兩人跟著便步入靈堂，只見得四處牆上都點著幾根白色蠟燭，微弱的燭光之下可以看見一個個男女穿著白色麻衣的跪在地上，喃喃著：「一路好走……一路好走。」正前方是個牌位，牌位上刻著「左家莊主文采」五個字。
一個有些高昂尖銳女生聲音突然出現在黑夜兩人耳邊：「兩位遠來的客人，莫非也是我們李莊主的朋友？」黑夜及孫博士兩人左右張望，卻沒有見著說話之人。
那女聲繼續說道：「想必是吧，莊主他確實是個很好的人，像他這樣好的人，值得我們愛他，敬他。」
「黑夜，這是……」孫博士拉著黑夜，心理毛毛的。
「這是千里傳音！」黑夜甩開了孫博士的手，解釋道：「是這時代頂尖高手才能施展的武術。這人她其實身在遠方，但她以內力發音，感覺好像在我們耳邊說話一樣。」
「你們說，你們願不願意永遠陪伴莊主。」
只見得四周穿白色麻衣之人齊聲附和：「願意－－！」聲音陰沈沈的，聽來令人毛骨悚然。
「遠來的客人，你們說，我們莊主是不是個很好的人？」
「是！」黑夜應道，他知道這裡已經被這人徹底掌握住的，但從這詭異的情況，卻還不能確定這人到底是不是琴妖。他右手深入口袋，緊緊點著音樂開關，準備一有異樣，立時打開音樂。
「遠來的客人，你們一生中，曾見過像他這樣好的人嘛？」
黑夜應道：「沒有！」孫博士站在他身上，沒有說話，身體不自主的顫抖，心想：「我連那什麼莊主長什麼樣子都沒見過，怎知道他是好是壞。」
「哈哈哈哈哈，果然啊果然，咱左老莊主文采他啊，仁善之名，天下皆知啊，哈哈哈！」
「那是當然。」黑夜說道，拉著孫博士向門口移動一步，準備奪門而出。
「你說，那姓左的老頭從小打我罵我，把我當狗一樣的看待，是不是因為他很愛我，很愛我啊！」
「……」孫博士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黑夜。
黑夜同樣沒有說話，他不曉得要接什麼話才對，只是緩緩的向門口移動。
「說話啊！」語落之際，突然一個琴音的重音：「登！」跟著只聽得右方傳來「啊」的一聲，一個本來跪在地上的人倒了下去，而其他人像是沒有看見一般，仍然跪在地上，嘴裡喃喃念著：「一路好走……一路好走。」
「黑夜，你說這怎麼回事……」孫博士拉著黑夜的手，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她好像發瘋了。」
那女音尖叫道：「我瘋？我沒瘋，我正常得很，沒有李莊主的調教，就沒有今日的我，我對他的愛，有如黃河之海一般，滔滔不絕……」
「你到底是何許人也？」黑夜強壓下心中的害怕，冷靜的問道。
「我－－我不是人－－！」
「她說她不是人！」孫博士突然害怕的緊握住黑夜的手。
「我是妖怪，一個活了上千年的妖，哈哈哈哈哈！」
孫博士顫抖的重複道：「是一個上千年的老妖精……」
黑夜拉著孫博士往門口移動，和緩的說道：「別怕，如果她真活了上千年的話，她小時候就不會跟李莊主一起生活過了。」
「哈哈哈哈哈，小伙子，你很理智嘛，你自以為很理智是嘛？」說話之中，只聽得一陣音樂波浪般傳來，隨著旋律，周遭那一個個還跪著的「人」，一齊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瞪向黑夜。
「黑夜……」孫博士畏懼的看著這一道道圍繞著他們的目光。
黑夜喝道：「你果然就是琴妖吧，你到底想做些什麼？」現在這情況，他已能確定這神祕人就是他這趟要找的琴妖。
「喔－－琴妖？不錯，我是妖，妖怪！」
「咚！」琴聲一個轉折，只見所有人竟然一齊向黑夜撲了上去。
只聽得琴妖繼續說道：「莊主啊，我怕你一人在地下孤苦伶仃，好生寂寞，所以我請這些在你莊上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一齊下去陪你，這兩人仰慕你很久，既然如此，我就做件好事，讓他們下去見見你的仁善，你的和藹！」
「這傢伙瘋了嘛！」孫博士不禁失聲吼道。
事情變化實在太快，黑夜根本沒想到就算不用琴音，對方還可以使用「人」來攻擊。他迅速的捏碎口袋中的「護身符」，這是孫博士來之前交給他的，可以短時間內提昇一個人的戰鬥力。
「小心！」黑夜喝道，只見他全身上下散發出微弱的黑色光芒，身形一閃，已然抱著孫博士衝了出去，跟著那群人一齊撲倒在地，像是疊羅漢一般疊了起來。
但才剛衝兩步，只聽得琴妖用尖銳嗓音叫道：「哪裡走！」同時一陣陣激昂的琴音傳來。
天琴七曲－－惡之曲！
「嗚－－哇－－」黑夜才奔至門口，突然口吐鮮血，向前跌倒在地。黑夜抱著孫博士，只能勉強翻身，背部著地，緩衝了大部分傷害。孫博士也跟著摔到在地，手軸膝蓋擦破了皮，滲出了血。
「這到底是什麼……」孫博士驚訝的說道，看著滿滿的人潮，竟然忘了要打開音樂。
這一剎那，滿滿的「人」已經前仆後繼的向黑夜他們衝了上來。
琴音沒有停止，仍然在演奏，只見黑夜躺在地上，面目扭曲，神色極是痛苦，全身不止的顫抖。
「莊主，一路好走，就讓我送這兩……」話說道一半突然停了下來，跟著傳來的，是一道充滿正氣，似曾相似的聲音。
「人的力量來自於心，人的七情發自於心，喜怒哀懼哀惡欲，每一道情慾都足以改變人心，發自人心而入人體，造成開心，痛苦，流淚，悔恨等等情緒。」
「姓藍的，你怎麼會這裡！」琴妖尖叫的聲音傳來，曲音一變，突然變化多端了起來。
天琴七曲－－欲之曲！
這一首曲目力量詭異無比，只見得本來要撲過來的人，突然間都站直了，兩眼發直，看向彼此，全是貪婪的眼神。
黑夜「症狀」才剛停了下來，已是耗盡力氣。
但他卻塞翁失馬，他力氣耗盡，心情出奇的平定，竟然不受這琴音影響。反之孫博士卻受到這首曲目影響，突然之間緊緊抱住了黑夜，緊的讓他掙脫不開。
「朋友，寧定心神。心靜，魔音便無法影響。」
琴妖叫道：「藍家的雜種，當日我就該把你連同那一群雜碎一同殲滅，省得你今日亂我為莊主送終！」
「博士，冷靜一點啊！」黑夜吼道，但孫博士心神迷亂，已被琴音完全控制。黑夜雙手被孫博士緊抱著，根本動彈不得，更別說是想辦法打開音樂了。
那正氣聲音再次傳來：「想不到，你不只琴藝了得，武功竟也如此高妙。」
「呀哈哈哈，我可是妖怪啊，區區凡人，竟然妄想降妖伏魔嘛！」
「現在，到底是怎麼了？」黑夜只見得周遭的人，每一個男女都緊緊擁抱在一起，就像他倆的狀態一樣：「博士，你走開……！」
只聽得那正氣之聲喝道：「藍門天劍，千里獨行。」
琴妖也叫道：「天琴七曲，愛之曲！」
黑夜聽得音樂沒有改變，但無形的音波卻像是化成了實質一般，肉眼竟然依稀可見。
「若不是親眼所見，真難以相信。」黑夜看著音波，嘆道：「如果這趟有命回去的話，一定可以寫成一部精采的小說！」
孫博士卻是更加瘋狂，突然間抱著黑夜朝著他的臉狂親了起來。
「幹！孫博士，你滾啦！」黑夜抵抗不能，竭力罵道。
「怎麼可能……」猛然聽得那正氣聲音從充滿力氣變成難以置信：「我的劍招，竟然會被音波徹底破去！」
「姓藍的，唯獨你，我不會讓你好死，我不會讓你這麼簡單就去陪伴莊主的！」
黑夜聞聲，已然絕望，繼續罵道：「要死可以，但我不想死的這麼智障啦！」
「轟！」猛然一聲巨響，只聽得另外一個雄渾的聲音喝道：「喔喝，看這情況，剛好趕上！」
「又來一個，連白家的也來了嘛？」琴妖驚道，音樂沒停，反而更加極速。
「兄弟，你怎麼也會來到這裡？」原先那正氣的聲音充滿驚訝的說著。
「別廢話了，先解決琴妖再說。」
「白門真型拳－－白虎型！」
「藍門天劍－－風隨劍轉！」
「啪啦」只聽得一個碎裂的聲音，琴音跟著停了下來。跟著聽得咻的一聲，像是有人奪窗而出。
「可惡，這廝竟然跑了！」那雄渾的聲音喊道：「追！她的琴被打斷了，絕不可放過這個機會！」
「朋友，後會有期！」那正氣的聲音說道。
跟著「咻咻」兩聲破風之聲，兩人似乎跟著追了過去。
「終於結束了嘛……」黑夜鬆了一口氣，看著緊緊抱著自己身上的孫博士，似乎也已經恢復了正常，但耗盡體力，沉沉睡著。
但黑夜筋疲力盡，仍是掙脫不開，就這麼看著孫博士抱著自己，直至早晨。
「黑夜……這是？」孫博士看著被自己緊抱著的黑夜，臉上滿是吻痕，驚訝的跳了起來。
黑夜整晚沒睡，強壓著怒氣說道：「沒事，回頭在算帳吧吧。」
孫博士一臉歉意的站了起來，只見得四周全是穿著白色麻衣的屍首，屍體雙耳流血，死因……不言可喻。
黑夜也站了起來，心有餘悸的說道：「幸虧昨晚小齊跟他朋友即時來救，不然只怕我兩也會是這裡的一員了。」
「昨晚小齊有來？」孫博士疑惑問道：「難道他一直跟在我們後面嘛？」
「可能是吧，那聲音聽起來應該是他，只是沒見到面也不能確定。」黑夜平淡的說道：「走吧，回去吧，這次確實拿到了不錯的小說資料！」
「嗯……」孫博士看著黑夜的表情，竟然覺得背後發冷。
黑夜與孫博士兩人踏上了歸程，至於那之後孫博士一個禮拜下不了床的故事，又是後話了！
後世歷史記載，左家莊血案，死亡九十二人，屍體雙耳流血，無人生還。而在那之後，琴妖也消失在江湖之上，少有所聞。
－全文完－
創作內容
「武俠」金童殺手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