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

作者：轉瞬為風│2014-07-02 16:53:29│巴幣：57│人氣：938

你是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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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嗓中滑出了輕柔語調，「晴天，藍天真的很美嗎？」男孩輕輕牽起女孩的手，緩慢地步行在這條海岸線上。

　　「是阿，藍天真的很美，跟妳的聲音一樣喔！」，女孩嘴角稍稍地上揚。

　　妳思索了半刻，疑惑地問道，「真的嗎？」我看著妳會心一笑，的確，藍天跟妳的聲音一樣美。

　　還有，跟妳的心一樣。

　　妳嘟起嘴來，「晴天，你笑什麼呢？」似乎生氣了呢。

　　我試著安撫妳的情緒，「沒、沒、沒事，走吧我在帶妳去散步。」妳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對吧？小柔。

　　我在心中默默地念著。

　　步行於泛黃沙灘上，西風微微地吹拂著：「小柔，妳感到了嗎？風，相當涼爽呢。」

　　「恩，晴天。」，似乎有什麼東西卡住了喉嚨，妳神情落寞地說道。

　　「哪裡不舒服嗎？小柔」
　　
　　「我的眼睛，真的會好嗎？」，兩行冷峻的淚水，從妳雙眸滑出。

　　我緊緊握住冰冷的雙手，說道，「一定會好的！我已經蒐集了世界各地的美景喔，到時候我們一起看，好嗎？小柔。」我的心正在滴血。

　　妳知道嗎？小柔……

　　我輕柔地抱住妳，希望妳能感受到我溫熱的餘溫，「到時候我們來這裡看藍天，好嗎？」我知道妳看不見，我雙眸流出的悲傷。

　　妳願意原諒這個欺騙妳的人嗎？

　　如果上帝能聽到我的聲音，我願意用生命去掀開妳眼前那扇窗簾，讓妳去看見生命的美好，體驗妳應該享有的美好人生。

　　可是眼角膜的費用，我實在是沒辦法負擔，我存的四十萬只夠付手術費用。

　　回到家後，我從冰箱中拿出了買好的大蝦子，開始料理，雖然是貴了一點，但今天是小柔的生日阿！

　　我將剝好的蝦子，盛在碗上端給了小柔，「小柔吃飯了喔，這是妳最喜歡的大蝦子呢，快趁熱吃吧！」妳卻默默地坐在那，無語。

　　妳溜出了兩句冷峻冰霜的詞句，語氣還有點顫抖：「晴天，這些蝦子很貴吧？」

　　我知道，妳再自責。

　　我端起了碗夾了一些蝦子，「沒有、沒有拉，其實也沒有很貴，快點趁熱吃好嗎？」但妳卻……

　　突然妳暴怒了起來，將我遞給妳的碗，憤怒一擲：「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的眼睛是不是永遠不會好了，嗚、嗚、嗚，你是不是在騙我，晴天。」在妳瞳中的淚水已經潰堤。

　　啪嚓！碗，破碎於地面，就跟我的心一樣……

　　我一邊收拾著碎掉的碗，小聲地安撫著妳：「別任性，好嗎？小柔。」

　　妳大聲對我咆嘯起來：「你回答我，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對這麼好？我的眼睛，是不是永遠不會好了？」

　　我將頭低了下來，顫抖帶有點悲傷的語氣說道：「對不起，是我能力不夠，沒辦法負擔手術所需要的費用。」

　　妳沉默下來。

　　「但是我一定會努力工作，有一天，一定會存到夠手續費用。」

　　妳無語。

　　「妳願意相信我嗎？」

　　妳嘴唇發出了極小聲的震動：「恩。」

　　「早點睡，小柔，我等等要去送貨喔。」

　　晴天哥哥是不是在騙我？

　　躺在床上的少女，其實心裡已經對眼睛的事情感到絕望了。

　　我的眼睛是不是永遠不會好了？晴天哥哥為什麼要騙我？

　　突然一股罪惡感，擁上了女孩心頭，想起了男孩於她非親非故，為什麼願意為她付出這麼多？而今天自己脾氣又如此暴躁，想起了晴天為自己付出的一切。

　　等等晴天哥哥回來，一定要跟他說抱歉。

　　女孩心中默默地念著。

　　躺了半刻，閉不上雙眼的她，再次想到了晴天跟她的專屬沙灘，甜蜜的回憶擁上了心頭，「我最喜歡晴天哥哥了，等我眼睛好，看到的第一個人，一定要是哥哥。」想著、想著臉頰潤紅了起來。

　　突然，門鈴響起。

　　叮咚！叮咚！

　　女孩拿起了那枝助走杖，走向了門，「晴天嗎？是不是忘了帶鑰匙？」打開了門，卻是兩個陌生男子，

　　女孩聽到了陌生音色，感到奇怪：「小姐，妳的眼角膜跟手術費有人出了，快點上車吧。」

　　女孩提起了戒心，「你們是誰，不好意思我要關門了。」女孩正要關門時，其中一人用雙手擋住了門。

　　「對不起，小姐時間不多了，相信我們好嗎？」

　　「你們去叫晴天來跟我說，我只信任他。」，當女孩要關門時。

　　「晴天他已經……」

　　女孩感到驚訝，眼前這個人怎麼認識晴天？

　　女孩語氣急躁地想知道：「晴天他怎麼了？你怎麼認識晴天？」

　　「他剛剛出車禍，器官捐贈卡眼角膜受贈者，留的是妳的名字。」

　　「他已經，死了。」

　　晴天哥哥，怎麼會，是不是因為我晴天才會死掉。

　　「總之要快一點，妳快點上車吧。」

　　女孩強壓著情緒上了救護車：「恩。」

　　醫院手術台上的紅燈亮起，十幾個人穿著綠衣的護理人員，圍著這兩個人，主治醫生面無表情地說：「手術開始。」

　　小柔吸進了麻醉藥，意識漸漸地模糊，一句話在她耳際響起，那熟悉的聲音。

　　請妳當我的眼。

　　「哥哥是你嗎？」，女孩最後念頭一閃。

　　一年後……

　　同樣的沙灘，同樣的海，同樣的蒼穹，相同的景色，卻只剩一人。

　　女孩眺望蒼空，雙眸流下了淚水：「我看到了，哥哥，藍天真的很美。」

　　你也看到了嗎？

　　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