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噹~叮噹~」
下午四點一到,放學鐘聲準時響起,也宣告今天的課總算告了個段落,我鬆了口氣的伸伸懶腰,舒展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
「喂,放學了,走囉。」朋友早已快速收拾好書包,到我坐位旁對我說。
「哦!好啊!等我一下。」我趕緊站起身來,把東西連忙收進書包內。
整理完成,在與朋友要跨出教室門前,不忘回過頭跟其他同學們說聲:「大家拜拜,明天見。」
還留在教室的同學都笑著異口同聲說:「拜拜,明天見。」
我愉悅的走出教室,離開學校。一路上與朋友肩並肩說說笑笑,卻在一個小小的算命攤前,不自覺停下腳步。
「怎麼不走了?」朋友跟著停下腳步,對我突然的舉動感到困惑。
「……沒什麼,走吧。」我愣了三秒過後才說。
正要繼續往前走時,坐在算命攤上的老人家突然抬起頭來,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我。
「囝仔,快醒醒吧!囝仔……。」老人家像唸咒般對著我呢喃,雖然感覺他只是嘴巴在動,但一字一句卻非常清楚傳進我腦裡。
「醒?什麼東西啊!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完全沒有任何頭緒看著老人家,無奈他說完之後,就沒再開口。
我轉過身要與朋友分享這老人家的無理頭時,卻突然發現,朋友不知在何時已消失不見。
「奇怪,是先走回家了嗎?」我疑惑的抓抓頭,朝著四周東張西望一下,仍沒見到朋友的身影。
「算了,先回家吧!」我自言自語的離開,將老人家的事情拋到腦後。
***
才剛打開大門,就聞到陣陣的飯菜香,讓原本就有些飢餓的我,更加飢腸轆轆了。躡手躡腳的來到餐桌前,正打算伸出手來試試味道時……。
「啪!」
「痛~啊~!」我立刻收回吃痛的手,淚眼汪汪的看著兇手。
「誰叫你想偷吃,活該。」媽媽轉過身將身上的圍裙脫下。
我朝著她的背後做了個鬼臉,媽媽頭也沒回的說:「還有空在我身後作怪,不快去把書包放下,手洗洗準備吃飯了。」
我嚇得連忙衝上樓放書包,還聽得到樓下的媽媽,撒嬌地對著爸爸說:「親愛的,我們可以吃飯了哦!」
「好的,辛苦親愛的老婆大人。」在客廳的爸爸立刻回話。
「想必樓下的兩位大人又在卿卿我我了吧!真是肉麻兮兮。」我喃喃自語的說,誰叫我的父母親感情好到老是讓我起雞皮疙瘩。
「你再不下來,小心我們把飯菜吃光光哦!」媽媽在下樓對著我說。
「等等我啦!」我在浴室簡單洗個手後,迫不及待立刻下樓坐在餐桌前。
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吃著飯,我突然想起那老人家的事情:「爸、媽,我今天遇到怪事情呢!」
「什麼事情?」爸爸、媽媽同時問我。
「有個老爺爺叫我要醒醒,真不知他在說什麼。」我到現在仍是一頭霧水。
「醒?難道你邊走邊打瞌睡?」無理頭的媽媽對著我說。
「怎麼可能,那不去撞電線杆了。」我無言的回答。
「那後來呢?」比較嚴謹的爸爸又接下來問我。
「沒有後來啊!倒是我朋友好像先走了,可能等太久了吧!我都沒看見他。」我說完就繼續拿起筷子夾菜。
「那你明天可要跟人家道個歉。」媽媽叮嚀的說。
「恩,我知道。」我大口扒著飯,點點頭。
***
隔天早上,我踏入教室時,愉快的與同學們打招呼:「大家早!」
可是大家不知怎麼了,沒有一個人回我話,且眼神十分嫌惡,一副看到什麼髒東西似的。
「大家是怎麼了?」我困惑的喃喃自語走向我的位子。
「喂!你要去哪裡?你忘了你位子在那哦!」有個人指著垃圾桶旁那張桌椅大聲對我說,旁人都忍不住竊笑起來。
走近那桌椅看見上頭畫滿醜陋的塗鴉,黏了不少已乾的口香糖,桌子邊緣甚至被人鋸得無一平整,我的思緒完全攪成一塊,無法思考。
「社會邊緣人就要跟垃圾桶作伴,還想混入我們啊!你想的美。」那人說完,大家同時哄堂大笑。
「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跟昨天完全不同呢?」我難過的低下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那個老人,對,一定是他在作怪!」
整天都坐立難安,好不容易熬到放學四點鐘聲一到,我馬上收拾好書包衝離教室、離開學校。
我憤怒的到了算命攤,雙手用力拍下桌子:「碰!」
「是你在搞鬼對不對,我跟你又無冤無仇。」我生氣到眼睛都快冒火了。
「囝仔,你還不懂嗎?別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了,要看看外面啊!囝仔。」老人家萬般憐憫的看著我。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聽不懂、聽不懂……!」我摀著耳朵直接往家方向跑去,無視後頭那老人家的聲音。
氣喘噓噓的跑回家門口,想到家裡還有疼愛自己的父母親,心中總算有些安慰,開心的打開門,但迎接我的並非熟悉的飯菜香,而是漆黑冰涼的房子,心底不安蔓延。
「爸、媽,你們在嗎?別捉弄我了,快出來吧!」我走進幽暗的房內,小聲的呼喊著。
「你的爸媽在好幾個月前就離婚,你老早就一個人生活了,那一切都只是你的想像,囝仔。」那老人家像鬼魅般又出現在我身後。
我惡狠狠的轉過頭瞪著那老人家,腦中的片段不斷浮現……。
是啊!我在班上是個極不受歡迎的人,看著人家愉快的談笑嘻鬧,我總是遠遠觀望,真的好希望能融入大家。
對啊!我的爸、媽早就在好幾個月前就離婚,看著他們陸續搬離開這個家,與別人共組了新家庭,就只留下我。
我還想起了……。
「難道,昨天那在普通日常生活,都只是我的想像?」我無法接受的搖搖頭自語,腦裡傳出陣陣碎裂的聲音。
「囝仔,來跟我一起生活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老人家對我伸出手。
「破壞我的美夢,我會很討厭你的,爺爺……。」一滴淚水從眼眶,順著臉龐滑落。
-完-
***
完成公會指定文
至於最後那一滴淚代表是喜或悲
就留給你們去想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