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難得他現在還不想睡,不知調了幾十杯的酒的手竟然還沒向他叫囂著工作超時。
盯著手中的手錶,錶面的長針與短針雙雙指向最上端,看到此情此景的青年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他想今天大概又是個得無預警的值個大夜班的日子。
遠方傳來嘈雜的爭執聲,他發現其他客人的眼光都陸續的往一處最為吵鬧的地方聚集,他抹了把臉,撥了下瀏海,越過吧檯快步走向那處,他奮力拉開兩名正互相揪著彼此領子的酒客。那瞬間撲鼻而來的酒臭讓他的腦袋一陣暈眩。
「兩位客人,這裡是公開場合,有私人恩怨請到外頭解決喔。」他盡量在這種讓他感到反胃的環境下堆出職業性的笑容,即便他知道這樣並沒有多大的效果。其中一名已經步履蹣跚、滿面通紅且全身充滿酒氣的酒客似乎是對於他的行為十分不滿,掄起拳頭就往他的方向揮過來。
他下意識伸出手擋住那看起來像是強而有力卻意外的虛弱的拳頭,反手將對方的手壓在對方身後,另一隻手抽出藏在酒保制服胸前口袋中的瑞士刀抵在另外一名酒客的脖頸上,然後使力壓制住那名仍在掙扎的人。他堆積出職業笑容,聲調比方才更加低沉。
「客人,這裡是公開場合。」他微微歛起那雙在無意間透出絳紅凶光的綠眸,「真是的,有私人恩怨請到外頭解決。還是說你們其實需要調解人員呢?」
那兩名酒客面色慘白的搖了搖頭,雙雙噤聲。他微笑,走回吧台後面繼續擦拭酒瓶,剛剛被這麼一胡鬧,天曉得他的睡眠時間又得減少多少。他拿起被他擦拭過的酒瓶仔細端詳著,確認上面不再有灰塵,他甚至能從酒瓶瓶身上看到自己的容貌被倒映在琥珀色的液體中。那瞬間他想起了什麼,而他喃喃自語著。
「辛苦了,米爾查,今天又是你解決麻煩事啊。」一名坐在吧檯前面,穿著有些暴露的女性向他拋了個媚眼。他微笑著點頭,口中說著「不會」。
「抱歉打擾囉,一杯血腥瑪麗。」一道中性的嗓音拉回了他——米爾查,的注意力。他放下手中的酒瓶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名穿著休閒服,有著突兀的煙紫眼瞳與茶褐色頭髮的青年。兩鬢的末段長及肩頭並稍微捲曲,後腦紮起的馬尾長達背部,末端同樣捲曲。
「晚安,伊沙大哥。」他露出含蓄的微笑,同時著手調配對方要求的調酒。
「怎麼樣,行動稍微有點頭緒了嗎?」那名被他稱作伊沙的青年像是與他打啞謎似的唐突問道,他放慢了手上的動作,而後才苦笑著搖搖頭說:「…沒有。」
「我覺得以目前血族的風氣而言,這種說封閉但不封閉,卻也見不得光的場所應該是最能打聽到消息的……」他頓了頓,有些氣餒。「但一無所獲。」
「是嗎……沒關係。」伊沙從口袋中拿出一個信封,在他將調酒放到吧台上時順勢將那封信拆開遞給他。
米爾查拿起信仔細看著,他從未想過在這遠東的島國上也有吸血鬼協會,而且比他故鄉那邊的還要貼心。他看著伊沙,後者啜飲著杯中的液體,放下杯子後朝他眨了眨眼。
「吸血鬼在台協會。」伊沙笑著說,輕揮了下手中的信封,「這代表你哥哥也會是裡面的成員,而且據說他們過幾天要舉辦宴會。」
「雖然說你哥那種習慣了一整天待在家裡的生活。不過以他節儉成性的程度,他鐵定會去。」
「怎麼樣?」伊沙單手放在吧台上,撐起上半身湊近他,「願不願意陪我賭一把?」
米爾查沒有回應,要在瞬間要求他做出回應太過衝擊,彷彿一切都不屬於自己所知。他眨著帶有絳紅色的碧眸,煙紫與翠綠相互交融,最後那抹紫消逝在碧綠中。伊沙偏頭一笑,伸出手拍了拍米爾查的肩膀。
「你必須相信自己,采佩什家的老么。」伊沙看似調笑實則語重心長的說著。「想想當初,西元一四四七年,你父親與大哥戰死時,你幾歲,你哥又才幾歲。」
「……十歲跟十六歲?」「嗯,你想想,在那種烽火連年的年代,要一個不過十六歲的青少年保住性命都很困難。何況是他底下還有個弟弟。」面對米爾查有些疑惑的神色,伊沙僅只是微笑。
「儘管他口氣兇惡,對你實行的是斯巴達式教育。我知道你能在他那種環境下長大也堪稱奇蹟。但是他確實是代替了父親與大哥這兩個人,在煩心國家事務時,還得騰出心思照顧你。」
「他為你做了這麼多,從西元一四四七年開始。他從來不曾放心過你能夠獨立。」伊沙拿起杯子,將裏頭的液體一飲而盡,「現在該是時候了——嘗試為自己做出什麼吧。」
「這樣才配得上你的身家。別忘了,你可是威名遠播東歐的穿刺公爵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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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我的後記就是沒有後記(X
實際上是打稿打的有點心力交瘁,今天又三番兩次的被打擊,我真的已經沒梗了(ry
是說我想吐槽一下,這標題取的真文藝啊。(←自己講的很爽
沒意外的話以後標題大概都長這樣了(#
【公會連結】
附上縮圖原圖,其實就只是手繪的穿刺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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