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e Becker
Chapter 1,Section 1
Date:April.15
我突然想寫一封信給你們,但距離那件事情發生已經過了一年,又不曉得你們身在何處,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親人都活得安好。將近十個月住在阿爾比亞的日子已經漸漸習慣這裡的風俗及氣候,只是去年老早殘破不堪的故國發生那種事情實在讓人遺憾,不過也不用太擔心我,我現在過的很好,如果能再見到你們,必定是奇跡中的奇跡了。
這個本子是我來到這裡以後第一次購買的日記本,啊,也是我第一次寫日記。當過去發生太多事情沒被記錄下來,如今回憶時便發覺你們在我心裡的影像模糊不清,我現在相當後悔,也發現文字的偉大。親王國的中心城市是我們學校的所在地,比起其他自治區,維多利亞親王國算是比較沒落的地方,阿爾比亞則介於城市及鄉下之間的郊區。我喜歡像故國一樣擁有漂亮陽光的阿爾比亞,在前往鄉村城鎮的路上也能嗅到青草混著麥穗的香味,這也許是惟一用來緬懷你們的方式。當然,都市也是個不錯的地方,維多利亞的城市是屬於有些老舊、充滿報紙油墨味又有紅茶的氣息,但老是灰濛濛的天空看上去半點精神也沒有,這是讓人最遺憾的一點。
我會買下這本日記本的原因不單是記憶下來如此簡單,就如以往,我會因為足球隊的練習捨棄搭上校車的時間,有時候謝莉緹和艾維斯會留下來等我,但多半會被我拒絕,尤其是謝莉緹。今天的練習依舊拖到黃昏、等車、再駛回路燈會漸漸變少的道路,多半我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餐時間。我看了看手上的錶(是的,來到這裡之後,我學會讀文字及時計),距離下一班公車還有很久,正好自動鉛筆的筆心耗材使用完畢,我前往一間距離公車站牌最近的文具店,老實說那是住在郊區的我惟一的選擇,所幸的是這家店的風格我並不討厭。
在滿目琳琅的筆區選擇了我平時使用的筆心,接著看了看旁邊五顏六色的水性筆,說實話,除了平時用來訂正考卷的紅筆,我的鉛筆盒裡就沒有其他的色筆了。那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同學之間都認為使用色筆寫字是成為大人的首要步驟,擁有越多的色筆在學校就好似國王一般受人憧憬。我想要一枝色筆,如果那是成為大人的必經路程,首先我就必須擁有它。
抽起了一枝紺藍色的水性筆列入我要購買的清單裡,我一轉身便不知不覺地繞進筆記本區。大概是熱銷款,我幾乎一眼就看見這個本子安靜地躺在寫著‘新貨’的架上,而且只剩這麼一本。A5大小、有些厚度、外層有著紙板保護著裡面的書頁,我隔著自黏袋觸摸布製的白色書衣,它除了那些零星的布紋和保護書角的角框,就一點裝飾也沒有,沒有燙金、沒有壓線痕,惟一鮮明的顏色就是標記書頁的那條紅線了。我喜歡它的乾淨俐落、簡單大方。
於是我就鬼使神差的拿著這三樣東西到櫃台結賬,因為是新品,又是布書衣,日記本的價格之於我的零用錢真的貴了些,我付完帳,荷包就所剩無幾了,也幸虧錢包裡還橫著一張公車卡,否則在交通不算方便的維多利亞,真的只能用走的回去。
我對於這個本子的執著,用說也無法釐清。我從未看過有一本書的外表像一首歌,過去也發生類似的事,只是那時的我把人這麼形容,看見它的第一眼,許久未見的感覺在我腦中嗡嗡作響,也許是他們很相像?一樣純淨且不做作,一種來自雲的一端……原始的氣質,這不是說它們很狂野,但我就是這麼認為的。
那首‘I don't wonna talk about it ’再度浮上我的腦海,我印象裡的它,節拍有些緩慢,吉他撥弦的聲音與演唱者的歌聲結合成悠長的旋律,歌詞是有些無奈的,卻又帶著釋懷,而且有著不搭調的強烈節奏,但我後來再聽到這首歌又不是這麼回事。
我初遇謝莉緹的時候,她讓我感覺像這首歌。
那並不是一個浪漫的回憶,那時的她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孩子,逢人幾乎是打架、打架、還有打架,且毫不講理。不同於我的兄長們看見她落荒而逃,我的腳壓根兒不聽使喚地駐立在原地,她走過來看著我,她說:“你也是來取笑我嗎?”
因為是個孩子,她刻意壓低的聲音卻高亢地下一秒就會吼出來似的,紺藍色的眼睛滿是暴戾的氣息,但她一頭毛茸茸的奶白金色短髮卻比陽光還要溫暖,緩慢的、就像這首歌。
I can tell by your eyes.
從你眼中,我看得出來。
That you've probaly been crying forever.
你已經哭過千百回了。
也許那不搭調的節奏是我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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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te:April.19
自從買了這本筆記後,我發現我最近相當容易一晃眼就陷入回憶往事的思緒裡頭。這不是一個很好的現象,我最近被老師點名的次數開始上升,我想我該早早結束這種現象,但是年幼的謝莉緹開始會到我夢裡干擾我,我的失眠症便從這個春天罹患。
當她說完‘你也是來嘲笑我的嗎?’之後,我預期中的拳頭並沒有挨到我身上任何一個部位,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因為雙腿發軟而無法逃走的我,沒有說一句話便徑自走開了,那種眼神分明在說我根本就不需要讓她動手。
我必須老實地承認,那時候的謝莉緹看起來更像是‘他’,我完全不記得之後我是怎麼和她成為朋友的,只是接近謝莉緹的結果,就是我付出了與所有人為敵的代價,甚至跟我的兄長們冷戰了起來。幼年的謝莉緹的性格殘暴,耳聞是因為和祖母居住、父母又長期不在家,少了大人管教造成她這種不可一世的性格。謝莉緹經常被一些男孩取笑是沒有父母的孩子,她就會握起她的拳頭,向那些孩子的臉上掄個幾拳,受到那些男孩的侮辱或調侃她一次也沒哭過,哭的通常是我,只要看見她和別人在地上扭打,一張白皙的臉添上青青紫紫的淤青或血絲,我的眼淚就會不由自主地爬滿我的臉上。
被笑盈盈的謝莉緹對待是只屬於我和她祖母的特權,不得不說因為那時待她好的人並不多。她有著一頭蓬鬆的奶白金色的鬈髮、白皙的皮膚和圓圓的臉頰、鼻子與嘴唇是小小的、眉毛的尾端上揚讓她看起來很有精神,家庭環境因素導致她的骨架是清瘦、扁扁的,卻出乎人意料的堅強。我忘了我是怎麼發現她的性別是女孩,那時的她身材比我還要高大,也比我還要有男子氣概,但我想是有次她帶我去她個人的空間握著我的緣故。她比我高大,但手卻小了我一點,也不像我那些兄長的手滿是骨感,反而像我母親的柔軟細膩,只是她沒有我媽媽的手充滿勞動的痕跡。
“以後這裡就是我們兩個的秘密基地了!”她笑得很燦爛,可能連太陽都略顯失色。我曾想過那些人要是看到她這個樣子,還會這麼敵視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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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我說我的坑品不怎麼好謝謝(喂)
我可是很難得的用了第一人稱,但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會這樣寫作嗎?只能解釋經過不少事的洗禮讓諾伊提早變得成熟了。(不)
諾伊視點,其實是補足謝莉緹離開阿爾比亞前往阿斯嘉特的真實原因,還有一些發生在他們過去的事,雖然戰爭我並不想詳寫,我的想法裡頭只有:因為戰爭家人各奔東西,對於未能確定彼此生死的不安,但隨著時間的消磨與推移,他們各自找到自己的人生。因為我的孩子們只是普通的人,所以用著普通人想要平靜生活的思維,並沒有復仇戲碼。
雖然謝莉緹是個會為了朋友兩肋插刀的人,但角色卡裡的理由實在太難說服人了,因為剛好和自己的心意相合足以成為藉口離開,應該是這樣的感覺才對,謝莉緹在我心中並不是一個喜歡冒險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