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原創耽美】在結束時開始 1. 所謂的初遇

    在繁忙擁擠的紐約市裡，人們低頭匆忙而過，車輛更是見縫就鑽，絲毫不讓行，然而一輛隨處可見的銀色Camry卻以堪為交通守則典範的速度開進地下停車場，緩緩地繞了幾層樓，平穩地駛進員工專用停車格後熄火，John拿著公事包下車，按了電子鎖，確認聽到車子發出『嗶！』一聲後，才從容不迫地轉身走向直通療養院的電梯。

    按下往上的鈕，John看著電梯訊號燈以龜速慢慢往下移，也不覺得著急，他好整以暇地哼著小曲，等待總是走兩格停一格的電梯，直到電梯門『叮！』一聲打開，他才緩步走進去。

    電梯裡的三面牆上都鋪著鏡子，只見鏡中映出一張斯文儒雅的臉，深棕色的短髮，淺褐色的眼瞳，十分常見的美國白人特徵，深邃的五官，既不威氣逼人，也不顯得柔和弱氣，嘴角噙著淡不可見的笑意，眼神清明而平和，給人一種溫文有禮的感覺，180公分的修長身材，胖瘦適中，一身中等價位卻又質感舒適的整齊西裝，搭上他的標準體型，更顯得體又不失大方，正如同他的氣質，一切都恰到好處。

    John先前休了兩個星期的假，今天是回來上班的第一天，他眼瞼微闔，腦裡計畫著該如何安排今日的工作項目，這麼多天沒來上班，應該累積了不少工作量。

    『叮！』電梯到達他的辦公樓層，門隨即打開，John將視線移回前方，帶著一貫溫和優雅的神情走出電梯。

    「早安啊，Dr. Doyle！」迎面的人們見到John，紛紛親切地打招呼。

    「早安，Henry。」John在這裡工作了一年多，幾乎所有的人都認識，不論是工作人員還是病患。

    「John！」一個穿著白大掛的中年男子熱情地對John喊了一聲，接著笑開一張嘴向他走來，只見對方頂著圓呼呼的啤酒肚，顯得有些笨重，手上還拿著一個裝著熱咖啡的紙杯。

    「Mike！」John笑瞇瞇地迎上去，「你好嗎？」當然，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招呼語，並不是真的要問對方好不好，也沒有人會認真地回答不好。

    「很好，你呢？」Mike拍拍John的肩膀，豪爽地笑問：「假期過得如何？聽說11月的紐西蘭很棒啊！」

    「物超所值，有機會你一定要去看看。」John向兩人的辦公室走去，一邊跟Mike分享旅遊的心得。

    兩人在廊道上邊走邊聊，剛轉過一個拐角，就忽然跑出一個人迎面撞了上來。

    「啊嗚！」

    「小心！」John驚呼一聲，這突如其然的撞擊使他的身體晃了一下，不甚也碰到一旁的Mike，手上的咖啡就這麼灑了出來，弄得兩人一身都是。

    「唉呀！真是的！」Mike慌亂地取出手帕擦拭身上的咖啡，同時對被撞倒在地上的人唸道：「Yule！你又來了，不是跟你說過別在走廊上奔跑嗎？」接著轉頭問John：「怎樣？有沒有被燙著？」

    「不礙事，沒關係的！」John甩了甩被潑到咖啡的手，幸好咖啡不太燙，他看向撞到他們的魯莽傢伙，竟是個看起來只有20歲左右的大孩子，一頭柔順光澤的黑髮，綠色的貓形眼，五官看似是個中西混血兒，長得相當漂亮。

    

    見對方嘟著嘴揉鼻子的模樣，可愛得像極了以前養過的一隻貓，令John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彎下腰對Yule伸出手，溫和地問道：「你還好吧？有哪裡疼嗎？」。

    Yule沒有握住John的手，反而自己爬了起來，他抬起頭看清楚自己撞到的人似乎也是個醫生，便摸摸鼻子，吐舌頭說：「對不起！」然後就繞開兩人快速跑開。

    「別用跑的！」Mike見狀，立刻又咆哮了句，Yule聞言頓了一下，轉過頭笑嘻嘻地對Mike舉起手放在額邊，比了個抱歉的手勢後，才聽話地放慢腳步離開。

    這個漂亮孩子的舉動引起John的好奇心，他若有所思地看著Yule離去的纖細背影，一邊問Mike：「新來的醫護人員？還是病人？很面生啊！」

    「喔！Yule是新來的義工，似乎沒什麼家人，所以院長就收留了他，讓他幫忙照顧病患。」Mike將已經撒光的咖啡紙杯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裡，接著說：「他才剛來一個多星期，是個不錯的孩子，不過有點粗心大意，經常不是跌倒就是迷路，但他很有耐心陪老人家聊天，又願意陪小孩玩，所以還挺受歡迎的。」

    聖丹尼爾療養院，即是他們工作的地方，附屬於一家私立大型醫院，住在這裡的病患不只有老人，還有21歲以下的青少年及兒童，個個都是飽受病魔糾纏的長期病患，也因此這裡的氣氛總是較為沈重寂靜，難得能看到一個活潑健康的年輕人。

    John靜靜聽著Mike的絮絮叨叨，一邊回想剛才的事情，無法否認，Yule的獨特樣貌很吸引他，尤其是那吐舌的調皮表情，更是在他的腦海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不禁在嘴角勾起一道微笑，暗自心想：『Yule，日耳曼語的聖誕節，代表著純粹，真是個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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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 Doyle是全院最年輕的醫生，良好的外型，儒雅的氣質，加上溫和待人的態度，光榮獲得全院最受歡迎的醫生頭銜，也曾有人問他年紀輕輕為何不去醫院裡較熱門的部門去大展身手，會比待在這裡有更好的發展機會，而他只是淡笑地說：「人各有志。」

    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好不容易將積欠兩個星期的工作進度大致趕上，John張開手臂伸了個懶腰，揉了下感到疲勞的眼睛後，看著窗外逐漸落下的斜陽，心神不禁有些恍惚，時間過得真快啊！前天晚上還躺在紐西蘭的海灘上，悠閒地吹著海風，欣賞藍天白雲，今天就已回到這庸庸碌碌的城市裡，繼續這日復一日的生活。

    早上那貓眼男孩對他吐舌的畫面忽然闖進John的腦海裡，「呵！」他不禁笑出了聲，回來的第一天就遇到一個有趣的小傢伙，倒也是不錯的機遇，至少這平凡的日子總算是有點不同了！

    這時，肚子傳來一陣鳴叫，John才想起自己今天還沒怎麼好好吃東西，中午時，因為正在趕一份病例報告，所以隨便拿了幾塊消化餅乾充飢，現在胃就在跟他抗議了。

    John嘆了口氣，工作一忙就很難顧及身體，他抹了下臉好讓自己清醒點，考慮到現在外面的交通狀況，這段時間可是最嚴重的塞車期，若要開車出去找地方吃飯，恐怕得卡在路上等好一段時間，而附近可步行的範圍內也沒什麼令他滿意的餐館。

    

    他思考了會，想起Mike說過今天餐飲部的東西還不錯，不如就先將就一下吧！

    才走進飯廳，就聽到一陣輕快的嘻笑聲，除了醫護人員外，在這不是病患就是病患親友的療養院裡，很少會出現如此輕鬆歡樂的聲音，John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音源處，發現那笑聲竟是來自早上見到的那個漂亮男孩，Yule。

    Yule正跟院裡的一個小病患坐在一起，那孩子叫Sammy，是個罹患血癌的10歲男孩，瘦小的身體看起來像個才6歲大的幼童，因化療而掉光頭髮，臉色蒼白，下巴十分尖細，顯得眼睛特別大而沒有生氣，細如枯骨的手臂上插著連向點滴掛瓶的針頭。

    

    Sammy的個性相當內向文靜，因為長期臥病在床的關係，一直都沒什麼朋友，父母為了籌備他的治療費而忙碌工作四處奔波，因此他總是很孤單地一個人躺在病房裡，不怎麼喜歡出來，但今天卻居然有說有笑地跟Yule坐在飯廳裡吃晚餐，看來Mike說Yule很受孩子們歡迎是真的。

    John再次看了Yule一眼，見那張漂亮的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十分賞心悅目，令他一天忙碌下來的緊繃神經都瞬間放鬆了，他不禁含著笑意走向點餐台，挑選今日的晚餐。

    瑞典肉丸搭配奶油醬汁，旁邊附有馬鈴薯泥和一盤生菜，看起來還可以，至少對餓了一天的John來說，是道可口的佳餚，畢竟飢餓就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John拿著裝好餐點的拖盤，走到一張位居角落的桌子坐下，這裡是全廳最不容易被打擾的位置，同時也最能清楚觀察整個飯廳的狀況，是他向來最愛挑選的位子，正好也是最能正面看到Yule的極佳角度。

    Yule用飯匙替Sammy餵了口馬鈴薯泥後，便拿起叉子想戳進一個肉丸，卻不知怎麼弄的，肉丸不僅沒插成，竟還在盤子裡滾了一圈把醬汁撞了出來，噴在Yule胸前的白色衣領上。

    「唔！」Yule懊惱地放下叉子，拿起桌上的紙巾擦拭被弄髒的衣領和桌子。

    「哈哈哈哈！Yule好笨喔！」Sammy見狀，笑開了一張蒼白的臉，眼睛裡閃爍著嘻笑的光芒，讓這總是沈默憂鬱的孩子有了符合他年紀該有的童真朝氣。

    「笑屁啊！」惱羞成怒的Yule戳了下Sammy的額頭，當然並不是很用力，所以Sammy並不覺得痛，反而笑地更大聲，於是Yule更加惱怒地瞪了眼一直嘲笑他的死小孩，不滿地嘟起嘴，用飯匙又挖了口馬鈴薯泥塞進Sammy張開大笑的嘴裡說：「吃你的！哼！」

    20歲的人竟然會跟一個10歲的小孩較真？

    

    看到這一幕，John忍不住跟著「呵！」地輕笑一聲，看來Yule受孩子們歡迎並不是因為他多親切溫柔或善於照顧人，而是因為他那種孩子氣的天真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讓這些長期沒有朋友的孤單病童們覺得Yule是可以親近作伴的朋友吧！

    似乎是聽到了John的笑聲，Yule抬起頭，恰好看見正盯著他們微笑的John，他楞了一下，睜大那雙漂亮的綠色貓形眼，眨了兩下，又歪頭想了兩秒，才認出這位坐在角落裡看著他們的男人就是早上他不小心撞到的醫生，他有些尷尬地咧了嘴對John羞赧地笑了下，覺得耳根有些微熱，想必自己剛才幼稚的言行全被這位醫生看到了，更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Sammy發現Yule的動作，就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見到是那位護士阿姨們都讚不絕口的年輕醫生，便立刻收斂起笑容，烏黑的大眼裡帶著一些敬畏，小聲說：「Dr. Doyle...」

    John見自己已經被對方發現了，便乾脆起身拿起托盤，走到Yule和Sammy的桌前，親切地笑著打招呼，「你們好啊！」接著看向Yule溫婉地問：「我可以坐這嗎？」

    「喔，當然！」Yule將桌上的東西稍微整理了下，挪出更多的空間好讓John放下托盤。

    

    Yule又試著要叉一顆肉丸，這次倒沒再出烏龍，一下子就成功地將肉丸叉起，修長而白晰的手指握著黑色的塑膠叉，顯得那雙手更加引人注意，他將叉子上的肉丸沾了點醬汁後，再遞給Sammy，讓對方自己拿著叉子慢慢吃。

    John注意到Yule的指甲相當乾淨工整，隨著手指一路看向Yule的上半身，只見對方只穿著一件普通的T恤，脖子上有一條細細的鍊子，項墜放進衣服裡沒有露出來，推估應該是長期攜帶的貼身物件，略長的髮梢塞在耳朵後面，露出小巧漂亮的耳垂，沒有穿任何耳洞，十分的乾淨，臉上的眉毛細長而不雜亂，濃且翹的睫毛掛在眼瞼上，中西混血的輪廓顯得五官特別精巧，皮膚看起來更是滑嫩有光澤，是一個得天獨厚的漂亮孩子，也不像時下總帶一堆裝飾品或穿洞刺青的年輕人，Yule的打扮非常簡單樸素，給人一種乾淨純粹的氣質，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

    「我叫John Doyle，是這裡的醫生。」John看著Yule如湖水般碧綠的雙眼，簡單地自我介紹，「你叫我John就好了。」

    「喔！你就是那個Dr. Dolye啊！」Yule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露出俏皮的笑容說：「我經常聽護士阿姨們討論你。」

    「是嗎？」John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盯著Yule的眼裡帶著一種難以察覺的光彩。

    「對啊！說你年輕、溫柔、英俊...諸如此類的。」Yule笑著回答，順手拿了顆肉丸放進嘴裡咬，絲毫不覺得自己在別人面前邊講話邊吃東西是件不禮貌的行為。

    「呵，多謝誇獎！」John臉上的笑意逐漸明顯，看著Yule的表情更是帶著一種莫名的愉悅。

    「嗄？」Yule疑惑地看了John一眼，臉上寫著『又不是我在誇你』的表情，接著發現John眼裡的嘻謔笑意，才知道對方是故意的，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該不會是被調戲了吧？

    Yule多變的表情十分可愛，這讓John再次忍不住低笑了幾聲，見對方又嘟起嘴似乎有惱怒的傾向，便趕緊收斂笑意，換了個話題，「你剛來這裡沒多久，到目前為止，感覺都還習慣嗎？」

    「嗯，很好啊！」見對方識相地沒再繼續逗他，Yule臉色稍緩，轉頭繼續餵Sammy，邊說：「在這裡認識很多朋友，我挺開心的！」

    「朋友啊......」聽到這個回答，John頗有深意地看著Yule點點頭，接著好奇地問：「對了，聽大家說你叫Yule，你父母幫你取了很好的名字啊！」

     「呃......謝謝。」Yule楞了一下，略感尷尬地笑著說：「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誰。」

    「啊！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孤兒。」聞言，John立刻內疚地對Yule道歉，柔聲說：「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傷心事。」

    「哈哈！沒關係啦！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Yule對John擺擺手，笑著說：「雖然會有些遺憾，不過我還是活得很好啊！還遇到很多願意幫助我的好人，我沒有什麼好難過的！」

    「真是個樂觀的人啊！」見Yule沒有很在意的神情，John釋懷地點頭說：「難怪大家都這麼喜歡你。」

    「嘻！那是因為我長得帥氣迷人！」Yule挺起胸得意地笑著說：「怎麼樣？我受歡迎的程度不輸給你吧？」

    「哈哈哈！是啊，難怪我休假回來，就發現自己的擁護者少了很多，原來是被你搶走了！」Yule那副像隻驕傲小孔雀的模樣徹底逗樂了John，便也跟著開起玩笑。

    「嘿嘿！怕了吧？」Yule對John揚起他形狀姣好的眉毛，笑得很是欠揍，卻又不討人厭。

    『真可愛啊！』John在心中這樣想著，越看越覺得Yule實在很符合自己心目中挑選對象的條件，這樣的發現讓他心情極好，令他忍不住再次笑出聲。

    「我很高興認識你，Yule。」John的眼裡帶著欣喜的笑意，溫柔而誠摯地對Yule伸出手。

    似乎能從John專注的眼神與輕柔的語調中，察覺到一絲曖昧的氣氛，令原本笑著的Yule頓時微紅了臉，他稍低了頭，伸出手與John相握，小聲回應：「謝謝，你也是，John。」

    

    對方溫熱的大手包覆在自己的手上，緊緊地握了下才放開，這讓Yule心裡升起一股微妙的情緒，他眨了下眼，不懂這感覺為何而來。

    Yule一連串的反應全落在John的眼裡，令他臉上的笑容更加深切。

    而一旁將視線在John與Yule之間來回的Sammy，也把這一切都看進眼底，他的眼神有些閃爍，緊閉的嘴唇蠕動了一下，卻在John忽地往自己瞧了一眼後，下意識地將呼之欲出的話語隨著口中嚼碎的肉丸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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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天裡，John一改往常總是外出覓食的習慣，每天時間一到就往餐飲部跑，即使餐點不是每次都可以令他吃得滿意，卻仍甘之如飴，因為他在那裡都會遇到一個想要進一步認識與了解的人，Yule。

    而經過這段日子的觀察下來，John也發現Yule似乎不怎麼喜歡到療養院以外的地方，最遠的活動範圍，也僅是在院方附設的公園裡。

    

    今天的工作行程不是很忙，John做完例行性的查房後，回到辦公室休息片刻，想起了那個如精靈般的漂亮男孩。

    『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這個念頭不斷在John的腦海裡打轉，隨著兩人交談的次數變多，他對Yule的好奇心不僅沒有絲毫減低，反而還越來越深。

    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窗外公園的景觀，心裡卻一直想著Yule，John於嘴角勾起一道耐人尋味的微笑，他發現自己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才思及此，就看到自己一心念著的人正拿著一個東西走進公園裡，他心念一動，立即轉身拿起大衣，推開辦公室的門往外走去。

    「Max！來吃飯囉！」Yule走到一棵樹下呼喊著，一邊左右張望，沒多久，便看到一隻黑色的拉不拉多張著嘴蹦蹦跳跳地應聲跑來。

    Max是院長放養在公園裡的狗，個性相當溫馴，見到人總是會笑得傻呼呼地在腿邊磨蹭，同時也是隻具有靈性的狗，如果對方沒有主動表示想接近，Max就不會隨意地跑過去，以免嚇到不喜歡狗或是怕狗的人，所以大家很放心地隨他在公園裡自由活動，也沒有病患對此有任何的抱怨或不滿。

    Yule現在最大的嗜好就是每天帶著廚房特地準備的水煮肉去餵Max，順便跟他玩一下。

    Max聽到Yule的聲音，就知道有好吃的，他開心地甩著尾巴在Yule身邊轉著圈亂跑一陣，哈氣吐舌地低頭蹭著對方的腿，屁股扭啊扭的，表達完自己歡迎對方的興奮情緒後，才搖著尾巴坐下來，一雙眼睛閃亮亮地盯著Yule，彷彿在說：「快給我！快給我！」

    「哈哈！」看見Max笑地傻不拉唧的臉，Yule忍不住大笑地摸摸Max的頭說：「真乖！來，給你的！」接著將手中的肉放在Max前方的草地上，讓他自己去吃。

    Max見狀，便開心地趴下來，伸出兩隻爪子抱著食物，瞇起眼睛歪著頭，開始享受美食，那樣子活像個還沒長大的小寶寶，儘管他其實是隻早已成年很久的大狗了。

    「吃慢一點，沒人跟你搶啦！」Yule跟著坐在草地上，摸摸Max的頭、背、和肚子，這樣的輕撫讓Max更是舒服地整個身體都賴在草地上，有美食在口，又有美人按摩，真是好不快活的狗生啊！

    「呵！你很喜歡動物嗎？」為了跟Yule談話而跟著來到公園的John看見這一幕，覺得自己似乎又更進一步了解對方了，他帶著發自內心的愉悅笑意，走近正在草地上與Max開心玩鬧的Yule。

    「John！」由於對方時不時的接近攀談，Yule對於跟John經常性的偶遇也感到習慣了，他揚起燦爛的笑容打聲招呼。

    Max感覺到有其他人靠近，抬頭看了John一眼後，便發出『嗚！』的一聲，立即起身刁著肉跑開了。

    「咦？今天不玩接球嗎？Max！」Yule疑惑地舉起早已準備好的皮球，對著Max離去的方向大喊，可惜對方卻頭也不回，只留下一個瀟灑帥氣的屁屁對著他們漸行漸遠。

    Yule失望地放下手，心想大概是Max今天沒心情玩吧！他撇了下嘴，有些失落地想著。

    John看著Yule的表情變化，心裡覺得這孩子真是有趣極了，什麼情緒都直接表現在臉上，從來也不知道遮掩，讓他忍不住又低笑兩聲。

    聽到John的笑聲，Yule立刻轉頭瞪著對方，有些惱怒又似是撒嬌地問：「幹嘛啦？有什麼好笑的？」

    John見Yule嘟嘴插腰氣鼓鼓地瞪著自己，便柔聲說：「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很可愛。」

    「唔......」沒有預料會得到這種回答，Yule瞬間覺得耳朵有點熱，他摸摸鼻子低聲說：「什麼嘛！我又不是小孩子，說什麼可愛......」

    這時，一陣風吹來，現在已經是入冬的季節，紐約的11月可說是相當地冷，Yule打了個寒顫，本來以為會跟Max玩球運動一下，所以沒穿外套就跑出來，誰知道居然會被無情地放鴿子，害他現在給冷風涼到了。

    「怎麼出來也不穿件外套呢？」John見狀，立刻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Yule單薄的身上，「快進去吧，小心著涼了。」說完，便輕柔地摟著Yule的肩膀往室內走去，並替對方擋住風向。

    帶著John體溫的大衣瞬間溫暖了Yule發顫的身體，他微紅了臉，隨著John搭肩的動作而稍靠近了對方，大衣上男人成熟的氣味似是使人迷醉的淡醺酒香，絲絲淺淺地傳入鼻息間，同時也暖和了他的內心。

    剛走進了大門，Yule轉身掙脫了John的手臂，調皮地笑問對方，「喂！你幹嘛對我那麼好啊？該不會是想追我吧？」

    John有些訝異地看著Yule，想不到這孩子竟然會這樣的直白，他笑了一聲回說：「如果我說是呢？」

    「啊？」沒想到會被反將一軍，Yule不禁呆了一下，但看到John戲謔的笑容後，便立刻仰起下巴，驕傲地說：「嘿！又一個敗倒在本人的褲子下，我果然是帥氣又迷人！」

    「哈哈哈哈哈！」再次被Yule自信的發言給逗樂，John實在忍不住地放聲大笑，他覺得自己真是好久沒笑地如此開懷了，輕刮了一下對方挺直的鼻子，滿臉寵溺地問說：「那你接受我的追求嗎？」

    「唔......」厚臉皮的驕傲小孩這下是真的害羞了，Yule彷彿快要爆發似地瞬間紅通了一張臉，他移開視線，轉頭就往大廳裡快速走了幾步後，又不服氣地回過身，抓住披在自己身上的大衣，自以為霸氣十足地說：「欸！你自己要給我穿的喔！不還給你了！」

    「好啊！」看著眼前傲嬌的漂亮小孩，John溫柔地笑著說：「你喜歡就送給你。」

    「......」徹底完敗的Yule羞紅地低下頭，惱羞成怒地用力「哼！」了一聲後，就飛也似地迅速逃開，完全將Mike大叔每天對他『不要在室內奔跑』的叮嚀拋諸腦後。

    「小心摔......」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咚”一聲，疑似小腦失衡的小孩果然又絆倒了自己，他無奈地搖頭說完最後一個字：「倒。」就見Yule立刻爬起來跑走，耳朵赤紅的程度則是更上了一層。

    「呵呵呵......」真是越來越中意這隻小貓了啊！John滿眼都是笑意地盯著Yule快速遠離的背影，同時也在心裡下了個決定：『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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