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夢
那些年,高中的時候,我記得滿地的楓葉飄揚,我記得青春衝刺下的走廊,我記得你在手上毫不停歇轉著鉛筆的姿態,我記得你望著我笑出來的月牙般細長的眼睛
我記得紅綠頭的另外一頭,趕著公車,在衝刺間飄忽的側背背包,你放聲大喊,汗水在髮稍打起,洗到發白的制服,還有學校門外那熟悉的牛肉麵香味
我在馬路的另外一頭,看著那時充滿活力的你,伸出右手,驟然拍在一起,宛如宣示默契般的掌聲在校門外大道上打響
還不到鳳凰花開的季節,那一年盛夏,你舉著班級的大旗子,颯爽的吶喊,我在台下,傻眼望著你舉著那面被我塗鴉的旗子,彷彿舉著我們的夢想,在風中,在全校的視線下不屈的宣示那卑微的夢
你說,每個學校、每個時間、每個地點都要有一把刀,暢快淋漓的捅破大人的世界,熱血的打碎所有人的的胸膛,點起那一道不屈嘹亮的火光
你站在台上,微小的身軀,在一瞬間爆發出了多少的堅韌,平靜中打出一疊一層的浪花,你拔出旗子,吶喊著,舞動在風中,那天邊的白雲,湛藍的天空下,旗子在颯颯被風打著,我睜大雙眼,全校的人看著你,師生長輩注視著你那青春環繞的身軀
「高三學長們,勇敢追夢!」
你爆發著前所未有的嘶吼大喊,旗子大展開來
「勇敢追夢!!!」
彷彿不具名的意識,那些詞彙沖刷著腦海,沖刷著全校學生的全身,我咬著牙,此起彼落的大喊起來,那幅我準備拿去投稿的畫,被你印在了旗子上面
「勇敢追夢!」
你搖晃著,如架船的船夫,旗子如你的槳,像是在翻攪著水面,濺起越來越大的驚濤駭浪,那一刻,我們一同含著淚,大喊著
「勇敢追夢!」
鳳凰花開了,為了你,為了我,為了即將畢業的高三學長,為了那些被學長們高高拋起的黑色方帽,為了名為青春回憶的過往而在這個盛夏悄然綻放,我們擒著淚,看著身材婀娜多姿的學姊緩慢踏出成長了三年的校園
看著一個個沉默的學長姊,他們笑著,哭著,勾肩搭背,或是在校外一隅擁抱著,那些回憶思緒洪流在校園竄動起來,我相信,有你在,這個校園永遠都洋溢著青春氣息,現實被包裹在校園之外,談天說地間都是對於夢想的追求執著
我說,「我想當個封面繪者」
你說,「我不知道耶,開心就好囉,不用太多錢,餓不死吃的飽就夠了」
你大咧咧的笑著,隨後又點了點頭,躺在輕輕草皮上,望向那漂亮的天空,白雲徜徉間摻雜著在回憶中逐漸模糊的話語,「我沒有什麼夢想耶…雖然我也喜歡畫圖,其實還蠻羨慕你的,不如……我就當個小小的出版社老闆好了」
「當個出版社老闆好了」你笑著,燦爛如夏,高舉握緊的拳頭,彷彿要囊括太陽一般,那細小的身軀中,彷彿青春的名詞又再度沸騰起來,「我們永遠都要往夢想前進」
我說,好
你的熱情、你的執著一如既往
畢業那天,我甩起帽子,我與你擊掌
「往夢想前進!」
在台上,我們一同大喊著,「勇敢追夢!」
彷彿引爆了什麼,下一秒鐘,所有的黑色方帽被高高拋起
那個零九年的夏天,播放著離歌的高中操場,在一片喧鬧中,你笑著拿起了麥克風,大喊著
「往夢想前進!」
三步併作兩步,剛剛的在那豔陽天下躍起,揮灑出汗水,直接在萬人注視下從高高的司令台上奮力躍出那一大步
「畢業,快樂!!」
你的故事在平淡中扯起波瀾,你的熱血扯動了所有人的追夢歷程,你就像那傳奇般的新星,在我們視野中冉冉升起,打破一切現實問題的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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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這邊有人坐?」
我沒有抬起頭,隨意的點了點頭,視線依舊聚集在筆記型電腦螢幕上的繪圖軟體,一張一張的線稿在翻動著,驀然間有人點了點我的肩膀,耳邊傳來那開心的語氣
「你還是一樣厲害呢,小璩」
手指頭僵住,在暖色調的咖啡廳中,溫柔的音樂如大海般徜徉佔據著我的聽覺,那聲音如晴天中劃下的霹靂,如此令人耳熟,你擒著笑容,穿著休閒的衣服,露出有些飽受風霜的臉頰、幹練的短髮
「真的是你…?」
我訝異的看著他,那個高二開始逐漸在學校升起的冉冉之星,永遠記得那些在回憶中的深刻畫面,他笑著,輕聲說了聲
「嗨,好久不見了」
「真的是……」我笑了笑,揉揉酸痛的眼珠子,「喝點什麼?咖啡?果汁?你這幾年都去哪了?」
「不用了」,你坐在我對面,笑著拒絕了我,「我剛剛在窗外看到,覺得是你就進來看看了,沒想到…呵呵,我這幾年都在跑船呢」
「跑船?」我笑著,「怎麼,不打算當個出版社老闆了阿?」
「嗯……」
我看著你,那些回憶彷彿在瞬間流過腦海,雙頰飽受風霜,你的皮膚有些黑黝
「我打算在跑十年船,應該是不當了」
我嘆了一口氣,心下無奈,「為什麼?」
「老了」
「雖然我很想不去面對現實,像是那年在鳳凰花開時候許你相許的承諾」
「像是在高二那年揮舞著大旗,為夢想搖擺而綻放出的堅韌姿態」
你說,那嘆息若有似無,那微笑苦澀的像是咖啡一般,「可是我們…人阿……總是不得不向現實低頭,我家沒什麼錢,沒辦法」
你起身,拍著我的肩膀
「走了,你要好好加油」
「我們總是,要看清現實,然後向自己不夠的能力低頭阿……」
風鈴聲,你離開了我面前的座位,你離開了這間咖啡廳,有些失落在心理徘徊
那我這個畫師,又去哪裡再找一個,曾經像你一般往夢想直前的出版社社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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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人看的懂,或許有人看不懂
其實這篇出乎意料的平淡,出乎意料的讓我濺起波瀾
平淡中,我希望可以扯起那些重要的、微不足道的一點
或許現實跟夢想是相衝的,或許現實跟夢想是相輔相成的
世界上太多太多的或許,那些利益世界中的,好的,壞的,拉扯間總是將我們稚嫩的觀念強行扭曲
這篇應該是鞭文系列,工會周文章需要之鞭文
【週の小說】標題:事過境遷
限定條件:友情
期限:9/20
因為活動的關係,上篇忘記點進去,這篇砍掉重丟=W=